秦将军倒是没有李将军那般温文如玉的面容,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常年在外带兵打仗的将军风气,黝黑的小黑肤色,炯炯有神的双眼,坚毅的面容,一看就是忠良之辈。爱睍莼璩
“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内奸,偷偷模模做人有什么神气!今天我倒要用你们最喜欢用的手段,来审问审问你们到底有何意思!”说着,秦书示意手下将阿九和杜鹃嘴里的布条扯下来。
“说,是谁派你们过来,目的又是什么!”秦将军满脸愤怒,厉声问道。
“秦将军,我们不是内奸,我和我家小姐是”嘴巴刚恢复了自由,杜鹃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澄清自己的身份,可是突然被阿九一个伶俐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你家小姐?!啊哈哈哈,我看你们这些卑鄙的内奸是聪明过了头吧,谁是你家小姐!”看着面前两个瘦弱的男人,秦将军心里把他们当成是内奸的想法便更肯定了烨。
阿九定了定心神,“您就是秦书秦将军吧,”
“废话少说,快说你们是谁派来的!”秦书再一次怒吼道。
“秦将军,我们并不是内奸,是您误会了,如果你不相信,请您放开我的手,我自会将证明我们不是内奸的证据拿给你看阿九满脸镇定,一字一句的说道无。
“将军,这奸人定是想要逃月兑,将军切不可听他胡言乱”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的身份!”说着,秦书一挥手,手下只能听从他的命令,将阿九手上的绳索解开。
朝着秦书微微点点头,虽然他是个粗人,但果然也是个正直之人,阿九不慌不忙的朝自己的胸口模去,因为那里放着那块牌符,能够证明她身份的军符。
那是她临走之前,主上亲手交给她的。主上想的很周到,他知道即使阿九拿着圣旨去,想她一个毫无战功的无名之人如果想要真服镇守边关的十万大军,一道圣旨可能并不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收,这个道理谁都懂,于是,主上将三军最高的军符交给了阿九。
“怎,怎么不在这里!”模着空荡荡的胸前,阿九心里一个激灵,昨天晚上自己换衣服的时候担心军符不够安全,于是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包裹里,自己竟然忘了!
看着阿九脸上突然变换的神色,秦书轻蔑的笑了两声,“怎么,把戏这么快就玩儿完了吗!来人,不让他吃点儿苦头我看他不会说实话,动刑!”秦书一声令下,下手的士兵便将刑具请了上来。
“不,秦将军,我的东西放在我马匹的包裹里,请您查看一下便知!”阿九高升惊呼,因为她看见了刑具,是烙刑!
“你的行李我自会查看,但不是现在,来人,动刑!”由不得阿九在说什么,嘴巴再次被封住,那烧着刺啦刺啦冒火星的铁烙缓缓被举起。
“扒了他的衣服!”
“是!”
“唔,唔唔!!”阿九疯了一般的挣扎,没想到千算万算,自己竟然会因为如此低级的错误而满盘全输,自己的计划才刚刚实行,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绝望的闭上眼睛,只听“迟啦”一声,那是自己外衣被撕裂的声音。
“动刑!”士兵声音响起。
“慢!!”就在那烙铁即将要落到阿九胸前的前一秒,秦书的声音突然响起!
拿着滚烫的烙铁的士兵一下子听了下来,转身看向秦书,“将,将军
只见秦书几步上前,一把揪起了阿九的衣领,另一只手轻轻托起了阿九胸前的那个坠子,原本腥红愤怒的眼睛在看到那坠子的瞬间变得柔软,温馨,仿佛透过这坠子看见了别的东西一样。
“这,这坠子”秦书喃喃自语。
“唔,唔唔一行热泪缓缓沿着眼角滑落,竟然是湘儿执意要送的这个保平安的坠子救了自己一命。
拉下阿九嘴里的布条,“这是湘儿送给我的,她说这是她四岁生日的时候,她的爹爹从边境赶回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阿九一口气说道。
秦书猛地抬起头,“湘儿!”阿九看的清清楚楚,在喊出湘儿的名字的时候,两滴热泪在秦将军的脸上悄然滑落,那个已经足足有三年没有见面的自己的女儿,足足让自己梦了三年
的孩子!
“在我的包裹里还有湘儿给您的生辰礼物和一封信,还有秦老丞相和您的夫人托我转给您的口信阿九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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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到闻讯赶来的赵副将看见阿九的时候,两腿“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赵云感谢恩公当日的救命之恩!赵云永生不忘!”
阿九快步向前,扶起赵副将,“赵副将军,您这样是折了阿九的寿了。都是为主上效力的,何谈恩情,是阿九应该做的
正座上,秦书抱着湘儿的礼物和那封简单的书信看了又看,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这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此时竟然泪流满面。
“秦将军,我知道现在不应当打扰你,但是主上的旨意和交给我的任务必须需要你的配合,而且越快越好,我们现在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了阿九看着激动的秦将军,平静的说道。
秦书这才从书信中抬起头,擦干了眼泪,“念九仕官,您但说无妨
“秦书接旨!”阿九突然声音高昂,手里此时已经多了一道明晃晃的圣旨。
众人全部跪下,“臣,接旨
“我元华王朝历来与突厥交好,如今因为别有用心之人想趁机扰乱两国关系挑起战争,虽我军英勇无畏,但毕竟寡不敌众,远水不解近渴。故,寡人主张议和,秦书将军全力配合念九仕官的行动来阻止这次战争的爆发,钦此
念完圣旨的阿九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众人,心里一颤,果然,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说着,秦将军抬起头,“这一仗,虽然我军胜算不是十足,但只要我们不惧生死,英勇作战,那蛮夷之族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阿九轻轻叹了口气,“秦将军,你知道吗,主上也早就料到你可能会有如此反应,你糊涂啊!”说着,阿九轻轻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金色军符。
“秦书,你可看好了,这是代表元华王朝最高军权的兵符,现在我命令你即刻召集所有将士,在训练场集合!”阿九缓缓举起兵符,声音镇定而洪亮。
双眼直勾勾的瞪着阿九手上的兵符,他怎会不认得那兵符!开朝以来,这块兵符只出现过一次,那便是李将军出战三国边境交界的时候,自己跟随他才有幸得以一见,而今天,这军符竟然再次出现!
“臣,尊令秦书缓缓说道,对着兵符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响头。
……
当所有镇边军队都集结完毕之后,已经是夕阳西下。迎着晚霞,阿九穿上了自己的官服,依旧是一副男子装束,秦将军和赵副将在阿九左右缓缓出现在十万大军面前。
阿九示意秦将军为自己开坛,
“各位镇边的兄弟们,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是主上亲派的二品念九仕官,念九仕官携兵符而来,请大家拜兵符!”秦将军的话音刚落,阿九便抬头将兵符缓缓举起。
乌压压的十万大军在看见兵符的瞬间,整整齐齐的跪在地上,大呼“元华万岁,主上万岁
秦将军并没有说自己是主上派来议和的,想必就是想把这件棘手的事情完全让自己去解决,因为军人的天性就是打仗,就在他们准备跟敌人来一场血战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说不打仗了,任何一个有军性的军人都不会轻易接受。
阿九缓缓走上前,“众位将士起身!”虽然声音远没有秦将军的洪亮,但里面的气势却丝毫不输于秦将军,传入耳朵之后能感受到一股明显的震慑力。
夕阳已经渐渐隐于山后,“各位将士,我知道大家已经做好的十足的准备,准备迎战即将叛变的突厥军队。我也知道,在秦将军的带领下,你们将是一直无所畏惧,勇往杀敌的王者军队
说着,阿九扫视了下面的众人一眼,从那一双双急切又坚定的眼睛里,阿九看见了他们对战争的热切,对杀敌的向往,那是一双双嗜血的眼睛,那是一双双除了杀就没有别的感情的眼睛。如果自己连自己国家的军队都不能说服,更别说
说服突厥军队了。而现在,自己只有一晚上的时间。
“秦书将军家里有七十岁的老父亲,七岁的小女娃,可是他已经驻守边境三年没有回过家!一个堂堂大将军的府邸,伺候老人孩子的下人不足十个,老丞相前些日子更是险些丧命于朝堂奸人之手!”说着,阿九将目光投向了秦书将军。
“可是,在我来这里之前,老丞相和将军夫人却托我给秦将军带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孩子,你安心的在前线杀敌,不要担心家里,我们很好。第二句是:边境环境恶劣,天气无常,不要着病,我们会一直等你回来这两句话,阿九是红着眼眶说的,声音却非常大,非常大,大到让所有的将士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秦将军默默地低下了头,此时他的心里只觉得对老父亲,对孩子,对妻子的万分愧疚,为了国家,他完全忽视了对家人的照顾,甚至,连他们的安全都保障不了。
“大家都有父母,有的兄弟已经有了子女,试问谁不想自己的父母能安度晚年,谁不想自己的子女能健康成长!”说着,阿九又巡视了众人一眼,“可是你们是军人,你们选择了守卫国家,古话说自古忠孝难两全!难道就因为这句话,就得让我们丢弃生我们养我们的爹娘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下面的军队里已经隐隐听见很小声的抽泣声。
******************************************收好你的眼泪**************************************
“刘军,你是南方人,家里有九十岁的女乃女乃,七十岁的爹娘,还有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你可知道你的小儿子还等着自己的爹爹回去给他起名字!”
“王五,你是北方人,你家里只有一位年过七旬的老父亲,从你三年前从军之后,你的老父亲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一眼,他患有严重的眼疾,现在,你的老父亲已经完全看不见了,那是因为想你担心你而哭瞎了眼!”
“下面站着的每一个兄弟,你们可曾想过自己的家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那也得看国家是不是到了要亡的地步,也得看是不是到了非战不可的地步!我有父母妻儿,你也有父母妻儿,他更有父母妻儿,就算是让你们痛恨的敌军,也都有父母妻儿!”说着,阿九将目光涣散到远处。
“为什么要战争,难道和平相处不好吗?让身在远方的爹娘知道你很平安不好吗,让他们少一分担心不好吗!战争永远有胜有败,不管胜败与否,死亡不可避免,为什么非要战争,为什么不能和平!我泱泱元华王朝,完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让那突厥小儿臣服于我,为何一定要流血,为何一定要让最亲最爱的人失声痛哭!”
此时此刻,整个军队里已经清楚的能够听见渐渐有人将手里的武器放下的声音,渐渐地,放下武器的士兵越来越多,抽泣声越来越大。
“我向你们承诺,如果这次的战争你们能配合我将它阻止,那么从议和之后的那天起,我将奏明主上分批让你们回家探亲,如何!”阿九先斩后奏,声音久久回荡在练兵场的上空。
“听从念九仕官差遣,不要战争,要和平!”。“不要战争,要和平!”
“不要战争,要和平!”
十万大军震耳欲聋的喊声回荡在天地之间,阿九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可是有谁知道从一开始她都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站在这里。
“传我军令,今晚除了守卫的士兵之外,其余的将士们一律免除所有训练任务,吃饭之后立马回自己的营帐休息,我需要你们明天用最饱满,最抖擞的姿态来配合我,支持我!”咬着牙,额头渗下来的汗珠几乎都打湿了阿九的眼睛。
“是!”
……
夜幕降临,三年来,边境的营帐里第一次大家都躺下的这么早,第一次,大家在躺下了之后没有伴着杀敌流血的梦入睡,今晚,他们很安心。
“王五,你说念九仕官怎么知道你家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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