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回灵堂闹鬼
老村长得胜还村,本应是件好事,然而,却没人能够高兴的起来。反而时常听到阵阵哭声。
原因不单是因为李大宝死了,还有张大衡和几个受害于魔法的人。虽然他们被送进了医院,但施救措施毫无实效。大伙眼巴巴盼着去泰山的华伟和李大戌回来,所有人把希望全都寄托于他二人身上。眼看快晌午了,还是不见昨晚去泰山的人回来,确实让老村长急得有些上火。
李大爷泪眼巴巴的看看相依为命的儿子大宝,父亲用手模了一下儿子的尸体,眼瞅着大宝已无生还的希望,李大爷做主把大宝从医院抬回村里,在众人将大宝抬出病房的那一刻,李大爷的脸上挂着一脸的绝望,他多么希望儿子能够和其他人一样在医院接受治疗。
然而,愿望终归是愿望,残酷地现实已摆在眼前,李大爷强忍悲痛跟在众人后面。一句话也不说,从他那沉重的步伐中不难看出他的内心深处是多么悲哀!
老村长看在眼里,却没能去安慰一言半语,以他多年对李大爷的了解,安慰都是多余的。老村长做主在大队部的院内扎了一个简陋的灵棚,在还没给大宝打好棺材装棺入殓之前,临时将大宝放在用凳子搭建的灵床上。
李大宝尊从别人的意愿,身上穿着当地人习惯用的发着亮光的深兰布棉裤棉袄,脚上也是人工做得兰布方口鞋,两脚并立仰面躺着,最上面盖着一块白色布单,脸上盖着一张方形火纸,灵床前供着几碟点心,点心前面是一香炉,未燃尽的香头升起一缕缕青烟。一盏油灯放在小供桌的一角。
李大爷老年丧子,膝下别无儿女。老村长特意安排几个小伙子给大宝守灵。
一切刚刚安排妥当,张大衡的妈吗就哭咧咧地来到灵棚前,她比之前懂事多了,变得乖了,上去拉着李大爷的手就说:“大兄弟呀!都是咱俩命苦啊!一个孤老婆子和一个光棍老头子,老天爷咋就忍心让这不幸的事儿摊在咱们头上……”
李大爷已不象昨天那样看待眼前这个老太婆,他强忍悲痛说:“老嫂子,你比我幸运,大衡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张大妈点了点头,拿手拍了一下李大爷的手背说:“大兄弟!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吧,别硬憋着,憋出病来还不是你自己扛着。”
“嫂子!”李大爷说:“我不哭,就因为咱们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连累了不少人受苦受难!受伤害的人到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谁家都是心急火燎的,这个时候我要是再哭,不等于是给他们身上泼冷水吗?不哭。不哭。”李大爷把脸转向一旁,饱经风霜的脸上分明挂着悲哀的泪水。这位饱经世故的老人将强烈地悲痛之情强行憋在胸中。
太阳落山了,眼看着去泰山请人的华伟和李大戌还不见回来,老村长是如坐针毡。为了让守灵的人不担惊受怕。老村长又安排增加了人手,并实行分班制轮流守候。
数盏气死风纱灯照得整个大队部如同白昼。
老村长特意安排给守灵的人准备了酒菜和取暖的火盆。
十几个小伙子吵吵嚷嚷喝着小酒捧着火盆,灵棚虽然简陋点倒也没觉得多么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气突然刮起了大风。简陋地灵棚顶上几张苇席被风吹得翘头翘头,院子里的树梢被风吹得跟哨子一样吱吱的怪响,仿佛是恐怖片里鬼出场时特意配得那种音乐。你想什么有什么,鬼哭狼嚎不绝于耳…
有人不习惯听这种哨子声,故意用手去捂住耳朵。喜欢想象的人开始幻想魔鬼恐怖地样子………
突然,一阵强风吹来,将棚顶的一张苇席卷飞了起来。
“妈呀!”胆小的己惊叫着躲到别人身后,挡在前面的人只能说是动作慢了,绝非自愿的将自己的后背借给别人当做临时避难所,而自己只能将头揣在自己的怀里。
个别胆大的偷眼看看被风卷起的苇席在空中飘浮了一阵之后,刷一下子落在院外,除虚惊一场外,没再发生什么。
风也在不知不觉中停了。
有人将刚才风刮苇席之事去老村长家向老村长作了汇报。
连续几天没有来得及休息的老村长,在送走公社及公安局领导之后,本想放心的休息一晚上,还没等睡着就被人叫了回来。
李大爷也来到现场。
在听了汇报之后,老村长和李大爷去院外将刮走的苇席找回来,李大爷踩着凳子将苇席重新盖在棚顶上。
由老村长将李大爷扶下来之后,李大爷用筷子挑了一下油灯芯子,再加点豆油,然后,李大爷拿起一罗火纸在灰盆里慢慢给儿子烧起了纸钱。
红红的火焰照着李大爷那饱经风霜地脸,一副慈祥的面孔写满了无限悲伤。两行悲惨地泪水划过那显山露水、沟壑难平的老脸。
“儿啊!”一声长叹,老人家和儿子拉起了家常话:“儿啊!你妈死的早,在你不满一岁时候撇下你我孤孤单单一个人走了,她只顾一个人到那边享福去了,留下咱爷俩在世上受罪。
那年你饿得哇哇哭,没办法,我只好抱着你串四乡,找那有女乃的妈求他们给你喂上几口女乃,这日子穷巴巴的,吃不饱喝不好,谁家妈有多余的女乃水呀!可怜你!很多妈饿着自己的孩子把女乃水让给你吃”
李大爷用手抹一把嘴角的鼻涕,再往盆里添几张纸,又说:“偏偏你饭量大,一顿吃三个人的女乃,你爷我感激人家无以报答,便让你给人家做干儿子,前前后后你共认了五十一个干妈”
李大爷边诉说边哭泣,大伙听老人家诉说大宝的悲惨童年,在场的人无不动容,一个个忍不住低声哭泣。
“儿啊”老人家再次叹道:“人家都说吃百家饭长大的人命硬,好养活,咱爷俩这些年谁家的饭咱没吃过?甭说一百家,二百家也有了,你咋就不长出息呢!原以为等你成家立业生个娃延续咱李家香火,谁能想到你这不争气的东西,都三十岁的人了连个人口也没找上来,眼愁着要打光棍,这些年我心里偷着着急,盼了今年盼明年,光媒婆我都请了好几十个,唉!”一声长叹老人家烧完手中最后一张纸。
老人家将灰盆里的纸灰用火纸一小包一小包的包好,一边包一边说:“你要是真打了光棍也没啥,你好好的别出啥事,给爷我做个伴也好啊!你这混账小子咋就撇下老子我撒手不管了呢?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小时候欠下那么多人情债不还了?”李大爷越说越伤心,使劲将手中纸灰包朝躺在灵堂上的李大愣扔过去,然后嚎啕大哭。
纸灰飞扬着弥漫了灵棚。
两天来,积压在李大爷胸口的无法释放的悲苦情绪在这一刻得以全面释放…。
有人想上前安慰,被老村长制止了,他知道只有让他将胸中所有的悲苦情绪全面释放出来,才有可能使他清醒自己的意识。
果然,在李大爷一番痛苦发泄情绪之后,他慢慢地停止哭声,用棉衣袖拭了一下泪水,抬起头看看守灵的年轻人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们呀!你们都回家睡觉吧,这里留下我一个人就行,不要再连累你们了,不回家你们的妻儿老小不放心呀!快回吧!”
“老哥!”老村长说:“你这把年纪了,怎能给娃守灵呢?你快回去吧,这里有我和这伙孩子们就行。”
“大兄弟呀!”李大爷再也不象白天那样故意掩饰自己,扑嗵跪在老村长面前老泪纵横:“都是大衡惹得祸,连累大家受苦受累了,今晚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们在这里受苦了,快请大伙回去吧……”
“老哥”老村长连忙上前扶起李大爷,刚想开口说话,忽然,天上又刮起了大风,风儿带着尖锐的哨声。
风声再起时,几个胆小的年轻人己吓得抱作一团。
老村长和李大爷正在奇怪时,怪事又出现了,刚刚盖上去的苇席再次被卷走……。
老村长看出这风刮得邪性,壮着胆子大喝一声:“何方妖孽?有本事现出形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说来奇怪!经老村长这么一嗓子,那风骤然停止。苇席依然落在墙外。
老村长看看受惊吓的年轻人刚想安慰几句,怪事又发生了,盖在大衡身上的白色布单在风停止了之后竞然神奇地飞了起来,
“鬼呀!鬼呀!”胆小的已吓得屁滚尿流,抱头跑进了大队办公室的门。
老村长心想:难道李大衡要诈尸?(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