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正在办公室里埋头赶稿,肖美优捧着个大纸盒,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钟爱唯!”
办公室的几个人都抬头瞅着她,看到她将手中纸盒顺手搁到进门的办公桌上,似乎想吃人般地冲向钟爱唯,所有人都慌忙跟过去。
肖美优举起手掌,朝着她面门就是一巴掌,钟爱唯当然不会逆来顺受,早就一缩身子避开,而且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几个同事和闻迅赶来的保安冲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她控制起来,肖美优不甘心地伸出腿乱踢乱蹬,嚷着:“钟爱唯你这个贱人,居然在背后捅我一刀,你少得意,就算你害得我什么都没有了,临死前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会死咬住你不放……”
钟爱唯的桌椅被她踢得东摇右晃,桌上的装饰品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她皱紧眉,实在不知道对方又在发什么疯,听说她前不久因流产住进医院,好容易耳根清静一阵子,看样子她是出了院了,该不是又想把这笔滥帐赖到她头上吧?
“肖美优,你又想闹什么?”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个清楚:“你喜欢咬着我不放,我没办法,可是这里是电视台,也是你工作的地方,你再怎么着想撒泼,也要顾忌自己的形象吧,下次能不能换个更隐蔽的地方……”
“哼,我怕什么?你都害得我失业了,还有什么可以避忌的!”对方恶狠狠地截住她:“钟爱唯,我不象你这么阴险有心机,私底下脏事做尽,表面上还装得道礼岸然,一副纯情小萝莉的样子,你骗得过所有人却骗不了我,我就是要当着大家的面揭穿你……放开我……”她又挣扎起来,想冲过去发飙。
“肖小姐,你已经不是我们电视台的员工,我们是不想让你太难堪,才允许你独自进来清理东西的,你再这样我们可不客气了。”两个保安将她的手扭到背后,手底用劲严肃地说道。
肖美优疼得拧紧眉,一边挣扎一边恐吓道:“钟爱唯,所有的这一切,我都会加倍还给你的……”
凄厉的声音在走廊里渐渐飘远,最终被保安带出去。
钟爱唯长吁一口气,弯下腰,从地上一件件拾起滚落在地的东西,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说肖美优被开了,竟隐隐觉得高兴。
她想,原来自己也有着人类的劣根性啊,可是,对自己的幸灾乐祸并不觉得羞耻。
——《名门小妻》花卷儿——
傍晚。
电视台大门侧面的窄巷后。
肖美优伸出半只眼睛,向曾经工作几年的地方打探,想到自己平白无故就丢掉这么好一个饭碗,而且随时面临着被指控的危险,本已阴郁的脸色变得更加森冷。
看到钟爱唯的身影从大门一侧闪出来,她捏紧藏在兜中的手,手中的弹簧刀已蓄势待发。
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谁让她难过,她会让对方过不下去!
就在她准备冲过去的时候,一双手从侧面用力拽住她。
“谁?”前进的势头一旦被遏止,凝聚的爆发力瞬间被瓦解,看到目标人物笑着走向一个男人,她恶狠狠地扭过头,瞪着破坏她计划的女人怒喝道:“你想干什么?”
“跟我来!”对方迅速朝钟爱唯的方向瞥了一眼,也不回答,扯住她的手臂想往小巷深处拉。
肖美优觉得这女人有些面善,想了想回忆起来,这不是某天坏了她好事的那个八婆吗,气愤地甩着手:“滚开,你又想帮那个贱人?”
那天在电视台走廊上,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指证,她本来可以成功将钟爱唯推倒,出一口恶气的。
方晓茉冷冷看着她:“闭嘴,我这是在救你知道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掉那个**?”
见她死不悔悟,方晓茉索性扭住她的胳膊,扳起她的肩膀往外推了推,说道:“你自己瞧,凭你的身手,你觉得有几分把握可以杀到她,或者让她受点重伤?蠢货,恐怕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看到一个儒雅高大的男子站在钟爱唯身边,肖美优被怒火烧得失去理智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心里估计了一下,以她微弱的力量,在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面前的确没什么攻击力。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扭头看着方晓茉问道,有种直觉,这个女孩应该和她是一路的。
方晓茉松开她,按了按因用力而酸疼的手指,冷笑道:“怎么?你刚才不是已打算和情敌同归于尽了吗?现在没死成,那股勇气也没有了?”
“有话快说,你帮我绝不会是因为想开导我这么简单吧?你也讨厌那个女人,不是吗?”
“聪明,既然你这么识相,我也不绕圈子了。”方晓茉点点头:“的确,我和你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恨不得那个女人死,但是……”
声音渐渐小下去,两双同样怨毒的目光,一起盯向钟爱唯。
——《名门小妻》花卷儿——
钟爱唯走出电视台大门,看到一个男人迎面而来:“小唯。”
“远哥?”目光中掠过几丝诧异,她抬头问道:“你特地在这里等我吗?”
“是啊,回来后约你几次你都没空,我只好来这里守株待兔了。”聂文远笑了笑:“能赏脸陪我共进晚餐吗?”
“可是……”钟爱唯想说自己想赶回去陪老公烛光晚餐,可接触到对方期待的眼神,又于心不忍,而且她也打算趁这个机会和他讲清楚:“你等我拨个电话。”
闪到一旁和某卓请了假后,她和聂文远坐车离开,当然,电话中她没敢说自己今晚晚归,是为了和某男约会,她打算心平气和地处理和聂文远之间的关系,把负面影响减小到最低。
还是选了上次他离开前去的那家西餐厅,在角落的位置面对面地坐下来。
“远哥,其实有件事我想告诉你……”随便点了两客套餐,钟爱唯看着对方,想告诉他自己已婚的事实。
聂文远抬手制止住她:“先别说!”
他有种预感,对方即将说出来的话,是他不想听到的,也不愿去面对的,他已经错过她一次,所以这次一定会争取到底,就算结果还是失败,自己也不会再有后悔。
他看着钟爱唯微笑:“小唯,你知道吗?我这次回来,不打算再回去了,我暂时结束了那边的公司,想回这里重新开始。”
“远哥,你就这样放弃多年辛苦打拼的事业,值得吗?”
“有什么值不值的,很多事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出来的,说到底,这里才是我的故乡,我的亲人我的根都在这,外面再好,迟早还是要回来的。”
说完,聂文远深深地看着钟爱唯:“小唯,你不喜欢远哥回来,多点时间见你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不想你为了一朵云彩,放弃外面那片广阔的天空。”
“那得看是什么云彩了,你也许听说过,故乡的云永远是最迷人的,最能牵动游子的心。”
两人都暗藏玄机的说着,都从对方口气里听出更深层的含义,却没有当场挑破。
说话间服务员将两人的套餐送过来,聂文远先端过她点的那盘,想替她把牛排切成小块。
“我自己来吧!”钟爱唯赶紧抢过来说道:“远哥,我已经23岁了,你还把我当成行动不能自理的小孩子啊!”
“我倒宁愿你永远是小孩子,让远哥照顾你。”
闻言,钟爱唯切着牛排的动作一滞,手中的餐刀滑落下去,将盘中的汁液溅出来一些。
“呀!”她松开刀叉,扯过桌上的餐巾纸,对方却眼疾手快地抽出一张,起身抓住她的小手,隔着桌子替她擦拭手背上的污渍。
“谢谢远哥!”她不自然地缩回手,之前这样也没什么啊,怎么跟了卓彦非之后,被别的男性碰一下就感觉这么不爽呢?
聂文远点点头,神色自若地坐回原处说道,“谢什么,什么时候和大哥这么生疏了?”
钟爱唯笑了笑,低头和面前的那盘牛排奋战,过了一会才小声说:“远哥,我马上要结婚了。”
叮地一声脆响,聂文远手中的刀叉碰撞在一起,他抬眼瞥了对方一眼,重新冷静地指挥着刀叉应道:“嗯。”
“你不恭喜我吗?”她追问。
聂文远停下动作,静静地看着她,然后答非所问地说道:“我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远哥,我不想最后连最亲的大哥也没有了。”她赌气地放下刀叉,开门见山地问:“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幸福,只要我选择的,你都会成全我,支持我吗?为什么这次不可以?”
“因为我给过你机会了,但是结果却让我很伤心,所以这次,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想起放走她的那五年,聂文远的胸腔重重地揪起来,他原以为成全就是幸福,可丁浩宇的背叛让他醒悟,爱不仅是成全,也是争取,他有自信会让对方幸福,而且比任何男人更爱他。
“远哥,你能不能不让我为难呢?”钟爱唯小脸皱成一团,被他的执着弄得相当无语,她已心有所属,也不想误了他人的终生。
“小唯,你有权不选我,但我也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聂文远认真地看着她说:“你也说自己长大了,不要永远把我当成大哥,给我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可以吗?”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
她无力地重申这个事实,但对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她风中凌乱:
“我不介意!”
苦恼的她没有留意不远处的一张餐桌,隐藏在餐牌后的两张面孔正幽怨地瞪着她。
“你想做什么?”方晓茉按住欲拨电话的肖美优,后者得意地抬起头:“多么温情的一幕啊,就咱俩看到多可惜!”她在想办法通知卓彦非。
方晓茉扯了扯嘴角,佯装埋怨道:“这么般配的一对,你真忍心棒打鸳鸯?”
肖美优愣了一下,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点点头笑起来。
两张充满妒恨的脸,同时挑出恶毒的笑纹……
——《名门小妻》花卷儿——
“远哥,我到了,就这里放我下来吧。”
远远看到自家的小公寓,钟爱唯拍了拍车门。
聂文远又开了一小段距离才停下车,不等对方反对,先从驾驶座上下来,绅士般地替她拉开车门。
不得不说,聂文远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钟爱唯知道,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关键是自己对他完全不来电,而且她已找到最适合自己,而自己也最爱的人。
如果说聂文远的爱是春风,轻柔和煦,润物细无声;那卓彦非的爱更象阳光,无比热烈,无比明亮,时而温暖,时而狂野,让她无时不刻都能感受到那份无所不在的,强烈的热力,深深沉沦、无法自拔。
春风使人愉悦,可是失去阳光,她却无法生存,所以哪怕被那热力融化,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远哥,你回去吧,小心开车。”
“嗯,远哥看你进去再走。”
见对方不为所动,她只能挥挥手,做贼般往公寓大门的方向走去。
公寓旁有个绿化带,路过必经的小凉亭时,有个人影闪出来叫住她:“小爱!”
钟爱唯一愣,那声音——
“老公,你怎么在这?是在等我吗?”她高兴地扑过去。
卓彦非稳稳地接住她,熟练地捞在怀中:“嗯。”
等等。
赖在熟悉的怀抱,钟爱唯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他一直在这里等她,那么,聂文远送她回来的一幕,他应该也看到了?
再想想他刚才的称呼——
不是亲昵的“亲爱的”,
不是宠溺的“笨丫头”,
不是调戏的“夫人”,
也不是温情的“老婆”,
而是最官方的“小爱”!
“老公,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夫人指的是什么?”
“刚才送我回来的那个……”
“谁呀?”
卓彦非维持着一贯的云淡风轻,嘴角的微笑还是那么从容,但从没哪个时候,钟爱唯这么抓狂,她完全没法从对方的表情上瞧出一丝端倪,这时候,她宁愿对方板起脸训她一顿或者直接告诉她知道多少,也不想这样揣摩他的心思。
“那个……今晚我是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去了!”犹豫了片刻,她主动招供。
见对方不作声,只是略歪过头,淡淡地瞅着她,她接着坦白:“是从小就认识的大哥,从国外回来,想和我聚聚……”
“嗯哼?”意味深长的眼神迷人的抛过来。
“我就是陪他吃个饭,叙叙旧而已,吃完了就赶紧回来见你了,我说要自已打车回来,他偏要送我……”
卓彦非终于淡淡地强调了一句:“青梅竹马?”
“不是!”凭直觉否认后她赶紧补充:“是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认识很多年了,可关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深厚……”
“那么又浅薄到何种程度呢?应该到了可以为他扔下老公独守空房的程度吧?”
“没有,绝对没有!”
“钟小爱同志,那为夫现在是在为谁风露立中宵呢?”
闻言,钟爱唯知道今晚是解释不清了,索性一梗脖子说道:“我错了,我认罚!”
说完,也不等对方有所表示,伸出两条细软的胳膊,勾住对方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来一些,颠起脚尖就往他嘴边凑。
她这是准备强攻了,用武力堵住对方的嘴。
卓彦非一愣,接触到她柔软的唇瓣才似乎反应过来似的,但是没有动,就那样微微俯下头,任她胡乱地吻着自己。
这是钟爱唯第一次主动索吻,虽说平时和他实战过很多次了,可换成自己主动,她却有些手足无措,贴上他的嘴唇,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是该继续启开他的唇瓣,送上一个火热的法式长吻,还是就这样两唇轻碰,让对方感受那蜻蜓点水的纯美呢?她睁大双眼,脑子突然有瞬间的空白。
卓彦非也睁着双眼瞥着她,淡如星光的眸底浮上不可捉模的笑意,在她僵硬得几乎想放弃的时候,轻柔地伸出手,扶住她的腰身,然后侧过头,灵活的舌尖舌忝着她的红唇,在她喉底发出一声吟叹之前,敏捷地窜入她的口腔,允吸着,引领她共谱爱的乐章。
钟爱唯张大的眼底突然涌出氤氲的雾气,她嘤咛一声,如释重负地闭上眼,全身心投入对方制造的快乐之中。
每每氧气殆尽,对方都会放缓热情,让她重新获取支撑再度允吻的空气,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许久,钟爱唯才被他放开,脸色红得厉害,身体也软软地似乎往后倒。
卓彦非扶往她,忽然勾唇一笑:“夫人,你突然这么热情,是想向为夫暗示什么吗?”
“我……我这不是向你赔礼认错吗?”
“哦……难道夫人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为夫的事?”
闻言,钟爱唯囧得说不出话来,这不是又让她把刚才的全套重新做一遍吗?
该死的月复黑男,不带这么整人的。
卓彦非忍住笑,一本正经地板起脸:“再有下次,惩罚就不止这么轻了!”
“一定!我保证不再犯了!”钟爱唯赶紧举起手掌发誓,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他再约我,我一定提前向首长打报告,等待首长的指示。”
“嗯!”卓彦非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向她扯了扯嘴角说道:“其实,为夫刚才等你的时候,不小心在这里打了个瞌睡……”
钟爱唯一惊,那他的意思是说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一切是她心虚不打自招啦?或者他是故意这样说,又想引自己上当!
思来想去,她恨恨地推开他,跺跺脚说道:“卓彦非,你这只月复黑的大坏狼!”扭头向公寓走去。
卓彦非微笑着跟在后面,刚才见她被某男送回来,他的确相当不快,虽然相信她不会背着自己做出些什么,但某种程度的酸意是免不了的,逗逗她,给她点小教训,心情好多了。
站在电梯间前,钟爱唯的气消了些,想到今晚的确亏待了他,口气缓和了些,问道:“喂,你晚上吃了没?”
“吃了一点,不过夫人不在,我没胃口。”
“那我回去给你做宵夜吧,我刚才也没吃饱。”刚才被聂文远一表白,她也没什么食欲。
卓彦非挑挑眉,似乎为她的体贴而开心,两人一前一后跨进电梯,钟爱唯特意和他保持半步以上的距离,某卓笑了笑,老老实实地站着,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是当电梯快到他们所在楼层时,却突然小声说了一句,直接让钟爱唯愣住了。
“老婆,你还是先去洗澡,为夫替你做宵夜,夫人吃饱了,才有体力喂我!”
“你这色胚!”电梯间里传来女性的暴喝,夹杂着男性的轻笑。
——《名门小妻》花卷儿——
翌日清晨。
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微微一动,钟爱唯就醒了,睡眼惺松地眯着眼:“到点起床了吗?”
“还早,你再睡会。”卓彦非把她重新拥入怀中,轻拍着她,在她耳边柔声说道。
钟爱唯却揉着眼睛坐起来:“不睡了,我今天要陪你晨练。”
“你真的不睡了?”卓彦非怀疑地问道,要她这种赖床的小懒猪去晨练,不啻于天方夜谭,也在她身边坐起身,看了看旁边的小闹钟说道:“还不到6点呢。”
“别说了,快起床,我要陪你去!”
钟爱唯一个翻身从床头滚落在地,趿上拖鞋:“你再躺会,我先用洗手间。”
看着她步履蹒跚地向门外模去,卓彦非摇摇头,凌晨五六点的薄曦中,愉悦地挑动唇角。
十五分钟后。
换上运动装的一男一女,一起出现在公寓旁的小花园里。
清晨的阳光刚刚舒展眉头,天色还很暗,秋凉如水,淡淡的花草香弥漫在沁凉的空气中,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老公,你每早都是怎么晨练的?”穿着一袭红白相间的运动服,清新得宛如晨间第一滴朝露的钟爱唯问道。
同样阳光帅气的卓彦非笑着揉揉她:“咱们围着这小公园跑上几圈,呼吸一下早晨新鲜的空气,活动完四肢,然后去吃早餐。”
“嗯,那现在开始吧。”钟爱唯作势往手心吐了几口气,弯下腰,脸上是一片跃跃欲试:“老公,我们比赛,看谁先跑到公园最前面的那个花坛。”
“笨丫头,晨练宜轻,微汗即止,不是争勇斗猛的比赛。”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分个高低!”
钟爱唯蛮不讲理地说完,不等对方同意,甩开胳膊就向终点冲。
对方实力这么强,她不偷步的话,根本没有胜算。
卓彦非摇摇头,对这个毫无章法的小丫头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有她在旁边,沉闷的晨炼也似乎变得有趣多了。
看着她把自己远远甩出几百码,卓彦非才脚底用力,不疾不徐地追上她,不过却控制速度,始终和她保持一两步的距离。
“耶!我赢了!”钟爱唯一口气冲到终点,回头一看,某男才追过来,兴奋地举手欢呼。
“嗯,我老婆真厉害,看来不能轻敌了。”
“当然,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不敢,夫人怎么会是病猫呢,充其量是可爱又美丽的小懒猫罢了。”
卓彦非嬉皮笑脸地调侃了几句,对方不爽地剜他一眼:“输了不服是吧?再来!”
和某男赛了三四个回合,钟爱唯已经气喘吁吁了,以前上体育课时,长跑就是她的弱项,这一口气下来恐怕跑了有几千米了吧,她难受地捂着肚皮,直不起腰来。
“夫人,怎么了?”卓彦非紧张地扶起她,大手掌探到她的小月复上轻轻揉搓着。
“哎哟,肚子疼。”
“可能是一下子运动太急了,不要紧,为夫扶你坐一下。”
“不要紧,你揉一下似乎好多了!”钟爱唯苦着小脸挺起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月复部叹道:“想不到晨炼挺累的。”
“当然,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持之以恒,夫人以为那么容易吗?”
“老公,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晨练的啊。”
卓彦非扶起她,慢慢围着小花园走着,边想边答:“这个可有些年头了,让我想想,似乎从七八岁时就开始被爷爷逼着出早操,刚开始也是不太适应,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哇,几十年风雨不改,老公你真有毅力!”
“呵,夫人你才发现为夫的优点啊?”卓彦非慢下脚步,笑着看向旁边的女人。
钟爱唯也莞尔一笑:“老公,还比不比?”
“算了吧,为夫怕你受不了,要不你坐在一旁看我跑吧。”
“但是我真的很想陪你一起……”她噘起小嘴撒娇,第一次陪他来晨炼,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卓彦非笑了笑,突然停下脚步,俯下腰身,指指自己的后背对她说:“趴上来,为夫今天想换一种锻炼方式。”
“你不会是想背我吧?”钟爱唯眉开眼笑地瞅着他,毫不掩饰心底的开心。
“还不快点?”
“哦!”她如梦初醒地伏到他背上,不放心地说:“老公,我很重的。”
“嗯,为夫早有思想准备!”卓彦非轻笑一声,感觉她细软的手臂圈紧自己,一手托起她的臀部,挺直腰站起来。
“哇!感觉突然长高了好多,视野也开阔了呢!”
钟爱唯双手圈住她的脖子,两条细腿垂在他身侧荡啊荡的,身前这个人肉垫子舒服温暖,她紧紧抱住,一下就爱上这种感觉。
“思想境界有没有同时提升呢?还会不会做出让老公生气的事情?”卓彦非好听的声音从身前柔柔地飘过来。
“当然不会了,老公,我不是早就认识到错误了吗?”钟爱唯趴在他身后暗自吐舌,讪笑:“嘿……在老公首长的英明教导下,我现在的思想觉悟已经飙升到顶级了,再提升就达到圣人的境界了,古来圣贤皆寂寞,老公,我可不想和你有距离。”
“呵,那就维持这种吃喝睡的低级水平吧,笨一点,好养活。”
“喂,我怎么听着你是在骂我呢?”
“呵,夫人现在才听出来啊……”
一双互相依偎的身影,亲昵的,和谐的,在渐渐明亮的朝阳里,走向曙光深处。
太阳,冉冉从地平线升起,前方阳光明媚……
——《名门小妻》花卷儿——
下午。
卓伦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
宋柯敲敲办公室房门:“卓少!”
“进来!”卓彦非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有事?”
“是的……卓少,刚才政府公布了南江水泥旧厂房地皮竞标结果,我们公司落选了。”
南江水泥旧厂区是y市北区一个废弃多年的厂房,前不久政府将此地段划归国有,然后招标出让,因为这片区域正好在“现代城”二期工程范围内,所以一直是“卓伦”力争的目标,之前也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工作,是以为势在必得的。
闻言卓彦非眉心微微拧紧:“胜出方是谁?”
“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公司!”宋柯也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我大致地了解过,胜出方是一家名为远达建设的房产公司,刚成立没多久,总裁资料不详,旧厂房地皮收购是他们公司的第一单大生意,至于为什么收购,准备拿来做什么,暂时还不清楚。”
“嗯!”卓彦非点点头,从办公桌后起身,颀长的身影走向办公室一角的现代城立体效果模型,边走边问:“那这次竞标失利,对我们公司的影响有多大?”
宋柯也跟着走过去,两人一起看着展示桌上的大型模拟建筑群。
宋柯的手指在某个区域划了个圈,指点着说道:“这就是拟建成后的旧厂区原址,周边地段的土地产权已经大致谈妥,公司原本的规划是在这里兴建数十幢民用住宅,但是现在这段地皮没拿到,就相当于一整块上好的布料中破了一个大洞,再顶级的裁缝也无法按要求剪裁出设计图上的样式。”
“嗯!”卓彦非盯着面前的立体微缩模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说:“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裁缝手艺够好,把这个有洞的部位当成边角余料修剪掉,还是可以如期完工的。”
“可是这个洞所处的位置太关键了,真的修剪掉,就算是织女下凡,也不可能用只够背心的布料做出一件大衣。”
卓彦非点点模型说道:“原料虽然有限,但思路可以拓宽,我们先避开这个位置,将第二期工程的施工区域向外扩展一些,我记得后面这段地皮过两天就要公开拍卖了吧?这次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把它拿下来,不容有失!”
宋柯点点头,表示会尽力去办。
“你下去后也和远达建设的老总联系一下,看他有没有将所投地段转手的意图,再和设计方沟通一下改图纸的问题,做两手准备!”
“好的,卓少,那我就先下去了。”
宋柯带上门出去后,卓彦非又立在模型前想了一会,虽然出了些意外,但对“现代城”的规划问题,他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让他操心的反倒是些小事,比如说卓岑两家家长见面的小问题。
晚,皇廷酒店某vvip包房。
两家家长坐在一起,一是卓家向岑正然提亲,二是共同商讨婚礼的细节。
选在这里见面,并不是岑正然有意炫富,而是男方尊重女方,有着亲自上门提亲的意思。
见到卓凯师的出现,岑正然还是愣了一下,即使是大富豪,能见到省长的机会还是不多的。
“卓省长,你好!”他笑着起身迎接。
卓凯师笑着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亲家,还叫卓省长啊,该改口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呵……没错,亲家!”岑正然满脸欣慰,能被女儿承认,还能看她嫁得这么好,他这辈子的心愿算是完成一大半了。
卓彦非拉着钟爱唯,一行人在包房的沙发上坐下来,岑夫人带着岑笑淇也来了,和周文韵坐一起,两人不知道聊些什么,笑得很舒心。
“岑总,谢谢你啊,为咱们卓家培养了这么好一个媳妇。”
“哪里,能嫁给彦非,是她的福份。”
卓岑两人寒喧了几句,卓凯师从兜里掏出一封大红包递过去,笑道:“亲家,我知道你们不在乎这点礼金,但嫁女儿这么大的事,总要讨个彩头,关于聘礼,你只管提……”
岑正然笑着拦住他:“亲家,你又何必这么客气,其实我也为小唯准备了一份嫁妆,我只有两个女儿,一定会将她们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见状,钟爱唯咬咬唇,瞥了卓彦非一眼,接收到眼底的鼓励,对岑正然说道:“岑……爸爸,其实我和彦非商量过了,我们的婚事一切从简,也不要这些繁文缛节,所以聘礼嫁妆什么的都不用了。”
她这样做也是因为对岑正然还没有完全放下心中的芥蒂。
两家家长都是一愣,卓凯师首先笑起来说:“呵,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创新,咱们那老一套已经过时了,但是婚期还是可以让两家家长作主吧?”
“那是当然!”卓彦非揽住钟爱唯的腰肢笑道:“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可不可以尽快呢?小唯一天没嫁给我,我就多担心一天,唯恐夜长梦多,她被人抢走了。”
钟爱唯无语地白他一眼。
两家人同时开怀大笑,对着黄历挑起日子来。
“亲家,这是小女笑淇,明年就大学毕业了!”岑夫人继续拉着周文韵闲聊:“你们卓家还有没有其他的适婚男孩,我们可以亲上加亲?”
周文韵上下打量了岑笑淇几眼,笑道:“小淇和她姐姐一样漂亮……不过我们卓家男丁稀薄,就指望着小唯能早日嫁过来,为我们卓家开枝散叶呢,小淇要真想交男朋友,我给她留心着。”
“妈,你总是这样,生怕我没人要似的!”岑笑淇不满地怨了一句,起身挪到钟爱唯旁边,和她离得远远得。
两个母亲又善意地笑起来,继续凑在一块密谋。
“姐,你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打算在哪办?中式还是西式?”岑笑淇随口问道:“听说姐夫向你求婚时相当浪漫呢,婚礼也一定会很轰动吧。”
“还没定呢,不过我们不想大搞,简简单单两家人坐下来吃餐饭就行了。”
听对方提及上次那个隆重的求婚,钟爱唯立即想起那件事后,所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见到她所露出的那种暧昧表情,嘴角不禁抽了抽,她不太喜欢那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就是有前车之鉴,她才打算将婚事从简。
卓彦非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嘴角始终勾着一抹浅笑,他不掺合两姐妹的讨论,但对于婚礼,却有着自己的看法,他会尊重她的意见,可不会让她有任何委屈,或留下任何遗憾。
“一辈子一次的美好回忆,这么随便啊?姐,你老公又不是没钱,用得着帮他省吗?如果是我啊,一定要办一场比皇家婚典还要隆重的婚礼,请世界各地的人都来观礼,向全宇宙炫耀我们的幸福。”岑笑淇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
“小淇,听你的口气是有对象了?”钟爱唯立刻揪住她问:“什么时候带出来见见家长?”
“一定哈,等我另一半生出来再说!”
“哦~原来你的口味这么女敕啊……”
两姐妹的头挤在一起,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两家人将婚期定在12月2日,是个周末,算日子也不过一两个星期了。
提亲宴后,送走双方家长,卓彦非载着钟爱唯向小公寓驶去。
“老公,我突然发现,我们的婚期很有趣呢!”扳着手指算了算,钟爱唯小声嘀咕着:“2012122,这么多2,会不会显得很二啊?”
“夫人请放心,再多的二你也受得起。”卓彦非淡淡地瞥她一眼笑道。
“卓彦非,你是什么意思?”
绕着弯说她2?钟爱唯火了,佯装撸起袖子,“我还没真的嫁给你呢,你就事事打压我,要真的到了那天,我在家里还能有地位吗?”
“夫人息怒,是为夫错了,以后为夫一定会谨言慎行,让夫人压个够。”
闻言钟爱唯才缓和了脸色,哼了一声说道:“哼,既然如此,那就暂时保留你的夫籍,留家察看。”
“多谢夫人手下留情!”卓彦非笑得柔和,看着前方道路说道:“我倒觉得这日子挺好的,爱你要爱要爱爱,言简意赅,多形象多贴切!”
他拖长声调,特意加重某几个字的发音,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某女一眼。
钟爱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慢慢直了——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卓彦非,你要再耍流氓,就别想我在婚礼现场出现!”
“夫人息怒,为夫知错了!”卓彦非笑得愉悦,摆明了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在她恼羞成怒地看向窗外时又添了一把火:“不如,今晚就罚为夫让夫人压一次如何?”
“卓!彦!非!”
钟爱唯愣了一秒,立刻明白过来,气急败坏地大喝一声,如果不是考虑到他正开着车,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上去掐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这个奸狡的大**。
然而让她更无语的是,某狼一熄灯,就将刚才的那番言行演练起来。
“老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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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的支持,好感动哦,我会努力的,么么……
明天打算小小地补偿一下卓少,如果明天没有题外话,就是一次过,祝他好运吧,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