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传出,更为恐怖的是,他的身体以及相貌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这是一种相貌和身体的退化。
原本丰神如玉的脸变成了病怏怏的焦黄之色,飘逸的黑发就像是进入深秋的枯草一般,晶莹的手掌也是出现了坑坑洼洼的褶皱,如同干惯了重活的农夫一样。
如果只是简单的灵气耗光,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主要是因为在危机四伏虚空之中不断的穿梭,尤其是最后一次的虚空,叶东竟然逆天的施展出了影身寂灭这种本身就逆天的战技,以至于他的灵魂都遭到了磨损
人之身体,由精气神组成,叶东的神还在,但是精和气消耗太过剧烈,甚至远远透支,才让他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就从一位英俊的公子哥,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庄稼汉!
现在恐怕就算是莫玲珑站在他的面前,也不一定能够认出来。
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叶东完全不知道,虽然他魂府之中的药泉正在不断的释放出强大的白雾,为他治愈着,但是精气的消耗,可不是药泉能够治愈的了的。
叶东所躺的地方是一处长满了荒草的荒谷,如今已经接近冬天,这里人迹罕至,甚至连连鸟兽都不愿来此,寂静之极,不过今天,却是传来了一阵欢快的稚女敕童声:“爷爷,今天我们能找到乌冬青吗?”
一个苍老但是却透露出慈祥的声音回应着:“能,只要我们小寒在,肯定就能找到乌冬青
“太好了,爷爷,只要找到乌冬青,我们就能卖上多点钱,可以给爷爷买上几壶好酒了
“哈哈,小寒这句话,简直比喝了十坛天香酿还要舒服
杂草丛生的荒谷之中,慢慢的走进来两个人影,一老一少,穿着朴素,衣服之上虽然打满了补丁,但是却极为的干净,洗的都微微泛白,不难看出家境并不富裕。
老者的脸上布满皱纹,身体微微佝偻,看年纪最少有七八十岁,而少的则是唇红齿白,虎头虎脑,正是总角之年。
小孩生xing活泼,一路蹦蹦跳跳的,突然,他看到了躺在草丛之中的叶东,急忙叫道:“爷爷,这里躺着一位大叔,好像是生病了
老者立刻大步走了过来,看到了叶东,伸出手指放到了叶东的鼻端,片刻后道:“还有气,来,小寒,帮爷爷将这位大叔扶到爷爷的背上,我们带他回去
小寒十分听话的走了过来,和爷爷两人合力的将叶东给扶了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但是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直至终于将叶东扶到了爷爷的背上。
爷爷稳了稳身体,将叶东给背了起来道:“小寒啊,今天不能找乌冬草了,我们先将这位大叔带回去,明天再来,好不好?”
小寒懂事的点点头道:“好!”
“真乖,走,我们回家!”
老者背着人事不省的叶东,步履蹒跚的走出了荒谷。
叶东足足昏迷了半个月才苏醒过来,因为精气消耗太多,虽然苏醒,但是仍旧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抬起头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接连挣扎了三次,才勉强坐了起来,用力的挤了挤眼睛,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极为简陋的小屋,屋内除了身下自己躺着的这张床之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条板凳。
“这是哪里?”叶东头疼欲裂,抬手想要去揉自己的脑袋,然而看到自己的手掌,却顿时愣住,刹那间神智最少清醒了一半。
这是自己的手吗?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自己到底怎么了?
就在叶东愣住的时候,虚掩着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一个小孩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看到叶东,先是一愣,继而欣喜的叫道:“大叔,你醒了啊!”
“大叔?”
叶东从出生到现在,被别人称呼为前辈,兄弟,先生,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大叔,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自己不过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在这个孩子的眼中竟然成了大叔。
不过叶东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些,而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
忽然一声咳嗽从屋外传来,打断了小寒的话,紧接着那个老者走了进来,伸手模了模小寒的脑袋道:“小寒,没你事了,出去玩吧!”
“哦!”
小寒忽然吐了吐舌头,似乎是犯了什么错一样,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叶东虽然头有点晕,但是脑子却是清醒的,他敏感的察觉出老者刚才的咳嗽,是故意阻止小孩说出他的名字。
灵识一扫老者,叶东眉头微微皱起,这个老者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农夫,体内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存在。
一个农夫,为什么要隐藏小孩的名字呢?
老者对着叶东笑了笑道:“大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叶东!”
随着叶东报出自己的名字,老者脸上的笑容竟然瞬间凝固,甚至脚下都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道:“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而叶东却是大为不解,不明白老者为何听到自己的名字会如此惊讶,难道说,他知道自己?
老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开口道:“大兄弟,我耳朵有点背,你说你叫什么,怎么写?”
“我叫叶东,树叶的叶,东方的东!”
“哦!”老者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笑容也重新回来,连连点头道:“树叶的叶啊,好名字,好名字,你喊我关伯就行了
屋外正蹲在地上玩着几颗小石子的小寒,听到爷爷的话,自言自语的道:“原来这位大叔跟我们的姓是同音不同字,我们是黑夜的夜,他是树叶的叶!唉,什么时候爷爷才能让我正大光明的告诉别人,我叫夜辰寒呢?”
虽然小寒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岂能瞒过叶东的耳朵,他将这番话听的清清楚楚,心里不禁泛起了疑惑。
为什么关伯不让夜辰寒随便说出他的名字,夜,这个姓,难道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不成?
这些疑惑叶东自然不会说出来,他装着像没事人一样问道:“关伯,请问这里是哪里?”
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却让关伯的脸上露出了伤感之色,叹了口气道:“这里是哪里都无所谓了,反正整个血界也撑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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