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出去,玫姐对我说:“看到没有,以后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惦记,蚍蜉撼不了大树,看你是新来,我先警告你,要是犯了不该犯的错误,这就是下场。”
说着她就转身离去,那个虎哥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跟着玫姐离去。
我回了宿舍,袁娜经过刚才的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被袁娜打的那个女生还晕倒在地上没有人去扶她。
我金格也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事不关己,己不关心。
我把床铺铺好,然后躺在床上睡觉,有人专门送饭过来。
还好,这些人对我们的伙食并不亏待,我说的不亏待是三菜一汤,有荤有素。
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晚上我开始第一次工作。
卖啤酒,怎么卖?
我穿上玫姐拿给我的衣服,黑色贴身短裙,然后穿上高跟鞋,这些都是玫姐以前穿过的。
这是我第一次穿高跟鞋,刚走一步,脚就被扭了一下,还好并不严重。
我努力地适应着高跟鞋,走到玫姐面前。
“怎么不化妆?”玫姐皱眉。
“我……我不会。”我也没有化妆品。
“你跟我来。”
玫姐说完转身就走,我立马跟在她后面。
她把我带到她私人的房间,然后让我坐在梳妆台前,她的化妆品很多,她拿出各种化妆品,开始往我脸上涂抹。
她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后,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转过头往镜子里一看,我都不相信里面的人是我。
玫姐抬起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说:“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美?是不是对自己沦为这里感到不甘?告诉你,这就是命。”
玫姐虽然是对着我,虽然是看着我的眼睛,但我感觉,这话,她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走吧,去207号房,客人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第一天就犯错。”
我听她的话,从前台端了二十瓶啤酒走进207号房。
包厢内很暗,只闪烁着彩色的灯光,我的心中莫名的感到一丝恐慌,我想,把手上端着的啤酒放在桌上就出来,什么提成不提成的,管他呢。
可事情总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当我把啤酒放在桌上后,正欲转身离去,却被身后一个人叫住。
“站住,就这么走了?也不把酒瓶打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回过身道歉,拿起盘中的开瓶器,却不知从何下手。
我只见过玫姐开过一次,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将开瓶器放在啤酒瓶盖上,使劲一撬,那个瓶盖却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那人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妈的,老子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还是你是故意的。”那人一耳光打在了我脸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捂着脸说。
“三哥,别生气,不就是被啤酒瓶盖打了一下嘛,小事小事,别这么大的火,要懂得怜香惜玉,这么漂亮一美人,打坏了可不值得。”这时他们中一个人走过来帮我说话。
那个三哥听了后,坐在了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你还愣着干嘛,快来向我们三哥赔酒道歉。”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到了一杯啤酒递给我。
我撑起身子,坐在沙发上,接过他递过来的酒。
我站起身,端着酒走向坐着抽烟的三哥,我的腿因为紧张,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腿是僵硬的。
终于,在离他最后一步的时候,我松了口气,说:“三哥,对不……啊。”
“哐当。”
我的脚又是一扭,撞上了一旁的桌子,整杯酒泼在了那三哥的身上。
他立马站了起来,用手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然后一脚踹在了我身上。
那一脚,我感觉我身上的骨头都被踢断。
“去,把王玫叫过来。”他对旁边的人说。
然后他又不解气地踹了我一脚,然后坐回沙发,等着玫姐来。
很快玫姐就走了进来,她看见这里的情景,然后无视地上的我,走向三哥。
“三哥,这是新来的,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说着玫姐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打开,“来,我陪你喝,今天的酒钱我请。”
玫姐拿起啤酒就往口中灌,她穿着很紧身的低胸裙,胸部随着吞咽起伏,从嘴角流出的啤酒流过她的脖子、锁骨,然后顺着胸部流进衣内。
那三哥把玫姐往身上一楼,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胸。
玫姐全身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像什么也没感受到一样继续喝手上的啤酒。
一瓶酒喝尽,玫姐弯腰将空酒瓶放在桌上。
“三哥,这样气消了没?”玫姐笑着说。
“这样就想将我打发?”
“那三哥想要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他说着就把玫姐拦腰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然后一把扯下她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内衣。
包厢内其他人都围了过来,看着这一幕。
玫姐的嘴角依然带着笑,她递给我一个眼神,意思是让我快点离开。
当时的我,做不到站起身来护住她,只是默默地走了出去,伴着身后众人的兴奋的尖叫。
我走到长廊的一个角落,蜷缩着身子,一直盯着那个包厢的门口。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玫姐从包厢里走了出来,衣衫凌乱。
她用手撑着墙壁,一步一步走着,好像一个不小心人就会摔倒。
玫姐看见了我,没有我意料中的发脾气,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了两个字:“三个。”
是的,我听得清清楚楚,是三个,而不是三哥。
我的全身僵硬,看着玫姐离开的背影。
我的呼吸突然开始急促,越来越快,然后意识昏迷倒在了地上。
迷糊中,我被救护车的声音吵醒,眼睛微微睁开,我听见玫姐问急救护士,“先天性哮喘?治疗费多少?”
“先准备一万五吧。”
“……”
然后我的意识又昏迷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普通病房,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你醒了。”门口走进来一个护士。
我没有回答,睁开眼睛不是醒了难道是还在睡着?
“你的医药费还没付的,是需要联系你的家人还是怎样?送你来的人说你只是她在路上遇到的,送你来了之后就走了。”
联系家人,我哪有家人?
“可不可以刷卡?”
“可以。”
我拿出那张银行卡,我不相信那间宿舍是安全的,所以这张卡我一直随身携带着。
我下了床,跟着护士去结了帐,一共刷了一万三千多。
治这个病要这么多钱,而且还不能彻底根治,我本来想趁人不注意跑出医院,但是我突然不想这样,我想活下去,我还要把这张卡还给洛小厘,不能就这样死掉。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护士说,这次治疗,可以保证我在未来五年里不犯病,当然,是在不激动不太过情绪化的前提下。
五年后,我十九岁,说实话,我没想过我能活那么久。
躺在医院病床上我一直在想,我该何去何从。
那张所谓我父亲的相片已经被我弄丢,俞安那么大,我该到哪里去找他?
在俞安这座陌生的城市,我又该如何存活?
在医院的这一个多月,时间过得非常慢,我总是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双眼放空,我听见有护士小声地互相咬耳,“这姑娘得的真是哮喘,而不是精神病?”
在医院里,治好的不仅是我的哮喘病还有我当时背后被王老头打的伤,以及被那个三哥给踢出来的伤。
我这才发现,这才离开孤儿院多久,我就已经伤痕累累。
出了院之后,我无处可去。这是我早就意料到的事情,我试图去一些餐馆酒店当服务员,经理直接以不招童工、没有身份证两个理由把我赶了出来。
吾可奈何?无可奈何。
我开始佩服我一直很烂的文言文。
我记得有个好心的老板对我说:“年纪小小的就该去学校好好读书,就算家里再没钱也别老想着赚钱,还是读书好,来,拿着,买点好的吃吃,都瘦成这样了。”说着他从皮夹里拿出两百块钱给我,然后让我离开。
读书?我能吗?
按我的年纪,一般人应该还是在读初中,可我一出生就注定享受不到一般人的待遇。
兜兜转转,我又走到了那家KTV的门口。
之前在里面发生的一幕幕在我脑海中反复放映。
口红女被袁娜按住头,往墙上一直撞,血迹染红了白墙。
袁娜自以为是的在玫姐面前叫嚣,却狼狈的被玫姐背后的叫虎哥男人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可在我们面前风光无限的玫姐,却对那个叫三哥的人小心翼翼地讨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即使躲在了角落,也依然能够听见包厢内传来的尖叫,也不会忘记那天玫姐从包厢里出来的样子。
我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去到一家服装店,用卡里剩下的钱买下几套很好看却并不十分昂贵的衣服,然后再去了化妆品店,买了廉价的化妆品。
走进一家发型店,将原本笔直的长发,卷成了大波浪。
卷曲的头发让我的脸形显得更小,可脸上透露出来的年龄却大了几倍。
找到一家大型超市的洗手间,月兑去我身上原本的衣服,换上新买的服装,再穿上高跟鞋。
我对着镜子化妆,手法并不熟练,但依然继续画着。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美丽。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我把我原来的衣服扔进了洗手间门口的垃圾桶里。
当我走出洗手间,来到大型超市的门口时,不再是进来时的默默无闻,我感受到了他人的目光,我把头抬了起来,毫不避讳的迎接众人的目光。
我踩着高跟鞋,不再觉得脚下的高跟鞋难走,反而体会到了一种高傲。
走在街上,从一些商店外面的反光的墙壁上我看见自己的身影。这样的我,跟别人说我只有十四岁,没人会信。
路人回头看我,我的嘴角勾起一笑。
我又回到了那家KTV的门口,看了看门口的招牌,毫不犹豫地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第一步。
口红女的下场,可能是我的下场。
被和自己一样无权无势的人打到按头,撞墙,流血。
第二步。
袁娜的下场,可能是我的下场。
以为自己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却看着那男人在别的女人面前骂自己是贱人。
第三步。
玫姐的下场,更有可能是我的下场。
为了生活,没有任何尊严地任人蹂躏。
第四步,第五步。
高跟鞋的细跟踩破了一切幻想和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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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不写H,只是剧情需要……亲们要理解哦……
榆看着这可怜巴巴的收藏率,榆心酸了T_T,但是只要有一个人看,榆就会继续努力写的~
榆看着一些亲给榆的评论,还有剧情的讨论,榆心里是非常开心的,有亲的支持,就是榆的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