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成,奴家这一辈子可只认你一个。悫鹉琻晓”翘翘小拇指,无尘娇嗔道,“还不都是你个死人,总也不来看奴家——可奴家的身子还是给你保留着的。”
“哦?”忍住笑意,梨霜隔着白色点翠衫子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缓步踱了进来。
“那是自然了,不然你来验验?”俏生生的笑着,无尘好像忘情似的举起他白玉似的胳膊,在布满花瓣儿的清水上晃了晃,“嗯?”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喜欢你。”摇晃着进来,梨霜左右打量,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听说那北华太子看上你啦?”
“那可不?小哥儿我,美若神仙,莫说什么太子了,便是秦九笙见了我,我也叫他从此厌弃了女子。”仍是笑着,无尘玉臂在水中晃悠,不紧不慢的揉着自己白皙的肌肤,偶尔捋捋自己黑亮的秀发,神情专注,头也不转的看着,自己在木桶中的倒影,周身渐渐浓郁的白雾,“死人,你敢说你没动心?”
“我,我的心确实动了——想杀你的心!”语气蓦然变冷,梨霜似厌恶似可怜,“说吧,外面儿的人都听不见,说的好了我放了你,不然,”懒洋洋的语气,梨霜转而笑嘻嘻的,“我就让你跟华澜一辈子。”太子身边一辈子的,男人。
“那可好,不就能吃香喝辣了吗?”笑吟吟的神色不变,无尘缓缓整理自己的头发,揉搓白女敕的肩膀,“你先说说,都让我说什么啊?”
“说,华靖为什么喜欢你,你为什么看上了华澜,还有,对了,听说华靖喜欢越遥,是不是真的?”
“呵呵呵,我还当问什么呢,你啊,永远都这么不着调。”娇嗔,无尘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大方的向梨霜展示着他的玉体,眉眼流转,似笑非笑,大有只要眼前这少年郎愿要自己就愿给的意思。
“行了吧,我对你没兴趣。”随手将块儿破布扔到无尘身上,梨霜到了杯茶水,慢慢品着,“这茶叶不错。”
“那当然,那可是太子赏的。”将破布当成霓裳羽衣似的慢条斯理的穿在身上,无尘捋捋头发,将之散到了脑后,又披上件火红的披风,慢慢走到梨霜跟前,“死人,这茶叶再好也不经这样喝的,你呀,总是浪费。”话落玉指一点,便要模上梨霜洁白的额头。
“是蓝花?”笑笑,梨霜一把攥过无尘的手掌,轻柔的捏了捏,“都说最毒妇人心,你还敢说你的身子给我留着呢?”
“死人,人家是男子,即便破了身也是男人,哪是什么妇人?”眼波流转,无尘也不慌乱,反手一掌,温热而宽大的手掌便已将梨霜整个右手包裹起来,慢慢的,抚模,“好呀,你用了什么宝药,竟然青春永驻,怪不得嫌弃我呢。”娇柔的说着,无尘直视着梨霜,慢慢拉着,模着,渐渐闭上了双眼,好似十分享受的模样。
“嫌弃?说得好像我从前很喜欢你似的。”哑然失笑,梨霜任手指被无尘包裹,倏尔虎口一震,直接模上了无尘的脸颊,轻轻派了两下,“啧啧,这才叫青春常驻吧。还有这身段,这皮肤,听说人在烟花巷待久了即便不接客也老得快,哎呀,你倒如常啊,估计那心也跟那五六十岁的老鸨差不多了,不行,啧啧,太难撬开嘴了吧,我还是找别人吧。”
“哎呀,你,你,你个死人,人家这不是怕你又丢下人家偷偷跑了吗?”
“哦?那我怎么记得是蓝花碰上秋草便是剧毒呢?还有损功力?难道我记错了,嗯?”
“呵呵,好人,我这不是为了,拴住你吗?你一走就是个好几年,人家想你又找不到,思来想去,终究是这武功害人······好人,你就念着我这几年为你守身如玉,带我走吧,啊?”楚楚可怜,无尘僵硬着身子声情并茂的说着,连漂亮的眼圈儿也红了,“郎君!”
“无尘小哥儿,您洗好了么?”
“还没有,你们在外面等着,马上。”娇滴滴的说着,无尘看向梨霜,“好人,我说,我全说还不行么。”
“全说?”
“那是当然了,不然,还等着你让我一直僵在这儿,然后被人破了身子?”还抽起来了。“你是不知道,当初那六皇子来这儿,若不是为了守身如玉,我,我何至于得罪林家,如今到哪儿都担惊受怕的,生怕那什么护国将军来了一剑戳死我。”
“嘿呀,林家那事儿还真是你干的?”
“那是,普天之下,除了你这个死鬼,又有谁见了奴家不动心?实话告诉你,那华靖之所以看上越遥,也是因为,那越遥有幸,与奴家生的有几分相似。”
呕!
楼内洗澡,楼外打仗,呐喊厮杀声持续了一夜,楼内的低声絮语也一直未停。天,亮了。
“好人,你这就走了么?”神采奕奕,泪眼盈眶,无尘纤手执着酒壶,不舍得看向梨霜。
“明明一个时辰能说完的话,你偏偏用上了一夜,厉害!”梨霜倒是一直防着的,谁料这人平常发起骚来没边没沿就算了,还生了一副好皮囊,一抚手一弄姿就能让人不知不觉的陷进去,而且,梨霜这些日子实在被那些军务弄得受不了了!她本来就是一热爱生活的姑娘,好不容易碰上个会说话的——虽然露骨而无耻,但大胆而开放,梨霜觉得跟他说什么这人都不会惊奇,只会一脸好学的讨教,平等自然,于是······咂咂嘴,梨霜在心里不由骂了一句自己。
“不然呢,你常常忘了奴家,新人笑旧人哭的,奴家这不好好制造机会好让你记得奴家么?死人,这次走了,你可得记得常来看我。”
“你的武功不低了,应该能从那地方逃出来了吧。”看眼无尘,梨霜突然道。
“那又怎样,就我这点子功夫,高不成低不就的,偏偏又生了副好模样,出去还不是被人糟蹋?还不如留在这儿呢,要不,郎君,你要了奴家?”
“糟蹋?”好像,绝冥大陆的龙阳爱好者没有那么多吧,那就是,人?也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梨霜细细看一眼无尘,低声,“我身边现在很危险,凭你的武功一不留神儿小命就没了,而且就你这副死性不改的样子,私交可以,要是真收留你,哼哼。”
“你,你个死人,到底还是背着我找人啦?”神色突然宁静,转而又一脸委屈,无尘纤指点点梨霜,“哼,我今日就投靠太子去。”
“行啊,随便你,只是别忘了帮我办事就行。”失笑,梨霜神色如常,“啊,为了对你表示感谢,我决定,等这事一完就送你去个没人的深谷去,那里不愁吃不愁穿也不少动物陪你玩,就是只你一个人,行不行?”
“你就不能来陪我么?”
“不能。不过这段时间,你放心,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的。”反正修炼内功不论时间地点,没准儿借此就大成了呢。不管怎么说,实力永远是最可靠的。
“好,郎君,你真好。”无尘又开始眼泪汪汪了。
有华澜那十万多人在,陈四老爷即便借着密道,最后也只能勉勉强强的出了莫开城,带着近一千人向北而去。不过,以两千士兵灭掉北华一万士兵,陈四老爷还是很了不起啦。
战争持续到约莫第二天正午就停止了,华澜命祈渊玄木极带领五万人马在陈四老爷后面追着,他则转身回了林府,直接去了无尘的院子。
“见过太子。”
“嗯,起来吧,听说你煮的茶很好,我想尝尝。”
“是。”无尘早就换了身白色绣满火红曼珠沙华的袍子,一头装束也恢复了昨日的清雅,声音淡淡,他举止温文,无不透着一股独特的贵气。纤手摆摆,他眉眼微笑,不多时清冽温香的茶水便飘出了掌心,“殿下,请。”
“嗯。”华澜其实不爱喝茶,象征性的抿一口,他若有若无的瞟着无尘的全身,“你会桃花舞?”
“略通一二。”在一旁坐下,无尘继续煮着茶,偶尔对着华澜温暖而挑剔的目光笑笑。
“洛桑说你跳舞的时候很艳,像个女子?”
“桃花娟秀,舞起来自然是女儿娇羞,至于艳,做我们这行的,无艳无饭,无尘若是一味清高,怕是此生根本就不会遇见太子。”话语虽然尖锐,无尘却说得慢条斯理,优雅动人。
“可你在我面前,像个,少爷。”
“太子为人光明磊落,不染风尘,无尘自然不敢将脂粉气带到太子跟前来。无尘也是因此对太子感激万分,谢太子成全了无尘的骨气。”颔首一礼,无尘面容清淡,俊秀至极。
“哦,你客气了。”目光一动,华澜看眼无尘秀挺而洁白的脖颈,“那你在我六弟跟前呢?艳还是,如今这般?”
“无尘也不知道。”凄苦一笑,无尘眉眼低低,“只是,只是,无尘向来不敢跟六殿下独处。殿下,恕罪。”
“这是什么原因?”
“这,”咬咬嘴唇,无尘眸光暗了暗,“殿下,无尘虽然出身风尘,可人活一世,谁不向往真心以待?即便那人是——只要真心,无尘也是不在意的,可,六殿下平日里看的是无尘,却又不是。”
“哦?这是何意?”
“这?殿下·······罢了,不过是无尘自己的凄苦事,怎敢惹得殿下伤心?”温柔说着,无尘好像贤妻良母似的替华澜添着茶,目光温润,好像看自己一生依靠似的看着华澜,“殿下,我们莫开府还有许多美食殿下要不要尝一尝?无尘出身贫苦,还是,有几分手艺的。”恰到好处的面色一红。
“······好。”
看了好半晌,说了许多话,华澜终于回去了。
“阿金,阿银,在门口守着,我要午睡。”声音立刻变成了黄莺,无尘淡淡笑着,温柔的迈进了自己的闺房。
“办完了?”
“你这死人!怎么,”佯装害怕的四处看了眼,无尘随即媚笑着像盘坐在自己床上双目紧闭的梨霜扑了过去,“好人,你想我了么?”
“不想,”懒洋洋的说着,梨霜懒洋洋的收了功,挤眉弄眼,“哎呀,真心以待,要不是我对你太过了解,还真以为你是真情流露呢。”
“哼,我不就对你真心以待吗?可你,你个负心郎。”娇嗔,无尘随即到了自己的梳妆台前,染起了指甲,“你不是走了么?怎么还有脸回来?”
“我,我本来以为我挺忙的,结果到了这儿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嘿嘿,还不如趁此歇一阵子呢,正好对那位太子深入了解了解。”仰身倒在铺满脂粉的床上,梨霜不自在的揉揉鼻子,“不是,你怎么还用这么多粉啊,不都说了用多了伤皮肤吗?”
“哪有什么办法,我这身份!好人,不如你送我颗真颜珠,我也不求回到十五岁了,只要保持住如今这幅容貌我就满足了。”搔首弄姿,无尘还不忘回头冲梨霜抛媚眼儿。
“那你还是直接跟太子走吧,他们家多得是。”一咕噜爬起来,梨霜补充,“对了,我这几天就住你这儿了啊,到时候走也方便一块儿走。”
“行,只要你愿意,哪怕我陪你一辈子住花楼都行,”甜腻腻的说着,无尘转而皱了皱眉角,“不过那真颜珠,你当真没有?”
“嗯。以前倒是有来着,可那时候还没遇到你,送人了。”
“好人,下次若是有了可得记得送给我。”将头发散下来,无尘月兑了外面的披风,慢慢梳理自己的头发,边通过镜子看梨霜的位置,“死人,你吃了没有?饿不饿?”
“吃了。你直管让她们送饭来吧,进来了也看不见我。”无尘的屋子很大,大概是以前林家小姐住的地方,布置静雅,幽香淡淡,连一旁的花瓶都是官窑出产的西华瓷,随意翻着,梨霜看眼无尘的外袍,“华澜的喜好是华靖告诉你的?他还交代你什么了?”
“他——我可不告诉你。”得意的笑笑,无尘慢慢梳着。
“不能说?”
“哼,天下有我不能说的事?只是,郎君,当初奴家为了这事儿可差点死了,你如今一张口就奴家说出来,岂不太过容易?”
“哦?那你想要什么?别开玩笑,我知道你对我的兴趣没那么大。”
“好人,那你可冤枉我了。不过,既然你都说了,那我要是要你可就对不起你——”
“停,说重点,我很忙。”
“你,你个死人,奴家想要什么,你当真不知道?”眉眼翻转,无尘转过身子看向梨霜,嗔怪的翘起了兰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