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改?起来吧,”笑笑,梨霜接着,“布置的不错,你和韩将军关系如何?”
“身为同僚,理应相帮。爱睍莼璩”站起身子,柳笙看眼梨霜,面上老实的回答。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告诉城主不用准备了,我自己找地方吃饭。明天早上进行操练,让我看看你的兵。”站着不动,梨霜四处看着随意的说。
“是。”行为举止倒很干脆。
北三府名义上的守兵有两万,其实三万,府主还拥有招募新兵的特权,自然不仅是因为这里和北华接壤,从军事家的目光来看,如果从北三府攻打西荣直取西荣国都,将会比从北岭而过简单得多。地形,气候,人手,将领········能让越遥放弃这一设想的可能性有两个,一是柳笙很厉害,二,柳笙是暗夜里的毒蛇,纯正的北华国优秀子民。
会是哪个呢?饶有兴致,梨霜看着柳笙的背影,一个口哨就把二十黄招来了,速度不是最快的,但与之前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不错,都快赶上玄洪荒了,起来吧。”
“是。”
“十三,城里感觉怎样?”
“嗯?还,好吧。很威严。”黄十三顿时有点儿发懵了。
“将军,城里百姓很节省,有些穿的好的也吃的较差,属下问了问,他们说这是战时手令,柳将军批发下来的。”黄四想想接着,“战时手令分为两条,一是打仗期间,百姓节衣缩食,以防城内有变,粮衣不足,二是百姓互监,凡有可疑人物立即上报,一旦查实,会有奖赏。”
“战时手令?”应该是陈老元帅提出的吧,而且只给了极个别的几位非海非陈家的将军,和金剑令的作用差不多,但比之范围小,还没威严。战时手令的分布是不能说出去的,因为那属于流动物品,今天到这儿明天到那儿,拥有者最多不能超过一年。也是因此,战时手令成为了衡量西荣那些并非海陈两家的将军的级别,韩北威便是因为拥有过战时手令而在五国间小有名气的。“黄四,做得好,三两银子的奖励,自己扣。”
“是。”黄四顿时乐了。
西荣的士兵也自然是分精细的,比如说陈家军,数目虽多但称得上精兵的还不到五分之一,比如说八大府和国都守兵,几乎全是精兵。当然梨霜那十万人一大半儿都是新招来的,所以只能算中等,而且,所谓的精兵,也只是针对一部分士兵而言,所以对于柳笙手下这三万精兵,梨霜,怎么说呢,还是蛮希冀的,起码吓住了北华人不是。
柳笙既是将军,便有封号,他是四年前拜为将军的,在和平年代这样的年龄自然稀奇,因而西荣帝一高兴就赏了他个不错还有面子的称号——骠骑将军。不要怀疑,西荣的骠骑将军起码有十几人,但近三十岁的也就三四个,在这以前当然不包括窦川。按照西荣的规矩士兵称呼应该是按照将军称号来的,比如梨霜的军队被称为护国军,但因为柳笙一是地方守将,二来他的账房按理是北三府府主,所以他的兵被称为,北三军!
北三军的划分自然按照西荣的规矩来,很清楚,很明了的一个个展示着他们的能力,步兵骑兵,布阵射箭,看了一遍,梨霜不得不对柳笙投去赞扬的目光,此人排兵布阵,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当然这些士兵的骑射都极为出色,整整三万精兵,一共二万七千匹马,比平常的北华居民强了不知多少倍,当然和连射营还有一定差距,由此也可以看出柳笙对阵法的擅长,想必若非如此,越遥就带人打进来了吧。但是,这阵法,似乎擅长的,只有,守,并非没有攻势,只是很弱,也不只是士兵的缘故还是柳笙本人的关系。
“这阵法谁教你的?”和柳笙对坐着,梨霜随意的打量一眼,好像不在意的问。
“将军为何有此问?”
“好奇。不愿说就算了,不过凭这阵法也支撑不了多久吧。”
“还请将军赐教。”仍是恭敬,柳笙举止文雅,倒像刚出炉的文状元。
“我可不敢。不过你这阵法擅守不擅攻也怪不了你,应该是这帮兵能力上跟不上,他们是新兵?”眯眼打量,梨霜不由看了一眼柳笙,这人,不会和窦川是一路的吧。
“将军英明,五千是新招的,一半被北华巨人军吓得心惊胆战。”眸光微闪,柳笙这次正色看了眼梨霜,声音也带了些许轻柔。
“我听说北三府有强盗一直没围剿。”好一会儿,梨霜突然出声。
“是,末将一直守在外城,府境事务府主若无调遣,末将不敢造次。”这事儿应该归柳笙管吧。
“用你的阵,你觉得越遥多长时间能打进来?”又是条狐狸。笑笑,梨霜看眼底下的士兵。
“两天。”看眼梨霜,柳笙眉宇淡淡,轻声答道,好像梨霜在问他茶是否好喝似的。
“这么有信心?我有点儿建议,你听也不听?”
“愿闻其详。”
“嗯,这些兵看着厉害,其实杀气不够,估计大点儿的战场没上过的有一半,有几十个人还吊儿郎当的。要提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搏斗,厮杀,但如今西荣的情形想必你也清楚,我给你的建议是让他们去剿匪,反正那些土匪留着迟早会惹事儿,还不如趁现在先杀了,攘外必先安内嘛,训练训练他们,同时也磨砺磨砺你自个儿。你的阵法是很好,可还不到大成的地步,有些阵法,即便是以守为主,可必要时它也可以转守为攻,想过没有?”这次,梨霜很有良心的越说越慢,不过从柳笙那眼神儿她也知道,这人的记忆力,很好。
“转守为攻?”柳笙先注意的倒是这句话,微是一愣,他转而含笑一拜,“原来将军还是布阵高手,末将想讨教一二,不知可否?”
“现在没时间,而且我只是个半吊子,破阵可以,摆阵要是没帮手,有点儿困难——柳将军不会只听我说了这一句吧?”
“岂敢。只是将军说得事,圣上怕是不会同意·······陈将军可否给末将一道命令?”
“行啊,”看眼柳笙笑脸下的鄙夷,梨霜接着,一本正经,“本将军的命令是柳将军好生训练士兵,为日后大败北华先立一功,柳将军但有好的法子本将军自会听从,不过,若是柳将军故意曲解本将军的好意,本将军记得,金剑令好像有道命令,可,先斩后奏!柳将军明白?”梨霜的话表面上自然好听,这些唯唯诺诺她虽不屑,可很多事情见惯了·······笑笑,她仔仔细细,一个不漏的看着柳笙脸上的五味杂陈,慢悠悠的,喝着香茶,对了,这是柳笙提供的,一点儿酒都没有,还美名其曰,适合。
“是。”
“对了,我还忘了,其实呢,柳将军会的那些我的确都不擅长,什么阵法啦,练兵啦,打仗啦,我平生最厉害的一门功夫叫做,轻功。就是说我的速度很快,很多事情,柳将军可能只是听说,可与我而言,也许不到一个时辰我就到那地方了,明白?”扫视一眼至今不敢插话的柳笙的那些手下,梨霜接着喝,然后轻轻一笑,“让那些士兵停下吧,都一上午了。”
“是。”不得不说柳笙教人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即便如此负责的将领还是见柳笙同意才下了命令。
“哎呀这时间,柳将军,我的官应该比你大,是不是?”
“是。”
“好,那我远道而来,按理你应该请我吃顿饭。”笑笑,梨霜接着,“对了,听说柳将军耳目通灵,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您可得通知我,多谢。”
果不其然,梨霜刚坐下传信兵就来了,说是今天早上天刚亮越遥就出现在了护梁城下,要求,决一死战。连射营巨人军豹云营之类的精兵全凑齐了,气势汹汹的有几个兵直接吓得尿裤子了。
“城破啦?”夹起块儿好看的凉拌猪耳朵,梨霜笑吟吟的问。
“没,没有。”小兵不由咽了口唾沫。
“行了,都下去吧,”柳笙见梨霜一脸漠不关心只得开口,随即低声道,“末将几个月前被人刺杀过,幸好有些武艺又有兵阵保护,这才得以全身而退。”
“你还会毒术?”
“········”
“你身上有股子药味儿,但你要是精通医术,没理由你的内伤治不好。”望闻问切,梨霜最精通的就是望和闻,柳笙的确受过内伤,还是走火入魔的那种,按道理应该不难治,用神仙大夫的话就是小意思,不过必须要有一个内功深厚的人辅助,“尧家随便一个大夫都能医治吧,怎么拖到了现在?”
“·······在下常年与毒物为伍,若是见了尧家人·······”周身倒不那么拘谨了,柳笙轻笑,却带着些微苦。
“你还有毒功?”梨霜立马跳起来了,一蹦多高的到了柳笙对面,那东西她倒是听神仙大夫说过,但也仅是说过而已,印象中只觉得很恶心,如今,“你不会,用孩子练得吧?”梨霜忍不住贼头贼脑的问。
“没有,”惊愕,柳笙不由低声笑笑,“是蛇。当年我被人追杀,走火入魔,迫于无奈才练了毒功,尧家长老倒不嫌弃,只是我体内蛇毒太多,内伤也全靠它压着,若是贸然治疗怕是,都难以活命。”
“这样啊,你别看我我可不会治!”
“我没想过要治,我的武功本就不属上乘,如今练了毒功倒是因祸得福,多了一条保命的法子,便是修炼时受蚀骨之痛又有何不可?”眉头轻扬,柳笙一身白衫,眉眼清淡,倒有着别样的风流。
“真,狠。”抽搐,梨霜看眼柳笙,整个人不由坐的端正起来,一本正经的喝口酒,她忍不住得哆嗦了一下,好吧她没出息,她知道,再掩饰她也忘不了神仙大夫那一堆小爬虫,滑滑的,溜溜的,湿湿的,嘶!
“呵,护国将军武艺高强,连越遥也伤在您的手上,竟会怕区区毒蛇?”柳笙不由得啜口酒,低笑,更俊美了。
“谁谁谁怕了?对嘛,这样说话就对了嘛。”看眼正常的像个人的柳笙,梨霜笑笑,“这样我就放心多了,合作愉快。”梨霜说着端起杯子就要碰杯。
“我的盟友,很多,一夜之间盟约破裂的也很多。”为梨霜的动作微楞,柳笙见杯与杯之间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由愕然,转而一笑,看着梨霜清澈的眸子。
“没事儿,只要你的目标不是西荣就行了,反正封王拜将之类的我不会跟你抢,你的敌人也不会是我。如何?”别说这小子的气场还挺大,跟逢春法师他儿子有一拼。
“好。”看眼梨霜纤女敕的手掌,柳笙唇角含笑,一瞬间竟像一个行走江湖的儒侠,“不过,你确定你这一去能活着回来?”
“不知道,没准儿把我逼急了来个金蝉月兑壳呢,不过你这儿,可有把握?”
“只要越遥不来,北三府无人能破。”
“好,那我就提前祝你做元帅。”
于是,一场愉快而多极的谈话和谐的落下了帷幕。微凉的太阳刚到正空,梨霜就招了她那帮喽啰,又踏上了预定的征程,她倒要看看,那个什么越遥,打算如何灭她!不过那越遥干嘛一定要杀自己呢?难道发现自己是个天才?梨霜顿时圆满了,好小子,有眼光!
梨霜等二十四个人的行军速度自然无人能及,天刚黑,他们便进了护梁城,直奔海忠天的下榻之所。
“事情办好了?”海忠天这时候正伏案提笔写着什么,见营帐突然被人掀开不由一笑,放下了笔。
“嗯,表哥知道是我?”歪头一笑,梨霜坐到海忠天对面。
“这世上敢堂而皇之定住我的侍卫的人可不多。”从桌底模出坛酒,海忠天晃晃,取出两只杯子,“陈年的杏花酿,我藏了许久的,尝尝。”
“好,今天白天怎样?”
“还好,我与那温孤将军战了一场,因为是平手,又有飞凌军,都只是大略打了一场,便退兵了。只是护国军伤亡了不少,近千人。”
“那帮兵呢?”端起杯子梨霜灌了一大口,猛地擦擦嘴,“老实啦?”
“你打着这个主意?”古怪的笑笑,海忠天替梨霜满上,又递过块绢帕,“那些兵我初见就比西荣其他士兵勤勉,今日刚下战场倒越勤勉了,脸上的神色也庄重了不少。”
“那就好。表哥,我们在这儿打仗,是不是按照一般的,将领叫城门,小兵后殿?”咂咂嘴,梨霜忽然想到什么,满脸的兴致勃勃。
“嗯,你这话倒奇怪,却也是这个道理。”抿口酒,海忠天看眼梨霜,带些踌躇,“霜儿,我前几天,给父亲去了封信,我们这里的兵,到底不够,你以为呢?”
“先撑着吧,我宁愿被外人咬一口也不想被家里人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