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书韵将将初醒,就见一张放大了的脸近在她咫尺之上,吓得不轻。
商怀桓亦错愕。早见她睡中不安稳,预期她该要醒了,便盯着她不放,看着她醒来。却没想倒是吓着了她。
他这一天都做的什么事?
医生说她血糖太低,可能是饿昏过去的。
他有这么虐待她吗?他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眼见她又将摇摇欲坠,商怀桓急忙将她从床上支起,问道:“饿了吗?”
书韵眼睖了睖,片刻后点头如捣蒜.
晚餐早已摆上,商怀桓于是便抱了书韵去餐厅。
都是她喜欢吃的,又饿得紧,便吃得狼吞虎咽。
商怀桓就坐在凌书韵的对面,看她的吃相,心疼得自己一点食欲也提不起,模着她的头嗔道:“你这丫头,饿了怎么不早说?”
“嗯,我早就想说了呀,可是你不给我机会!”凌书韵噎着米饭反驳。
“哦?……”商怀桓缩手,“什么时候?”
凌书韵还没吃够,仍是边吃边搭话:“你跟爸爸说话的时候,我就饿了。”
“……”商怀桓怔愣。这么说,下午他跟父亲的争执她是都听去了的?一时之间,商怀桓忙于“变脸”,脸上轮换过赤橙黄绿青蓝紫等七种颜色。
凌书韵忙于与食物对干,低着头没有瞧见商怀桓的神色.
餍足之后,书韵就开始收拾起她的行李。物件不多,就一些贴身的衣物,一个环保袋足矣。
她是一个人一套衣服走出商门的,自然,戒毒时期,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商怀桓给置办的。属于他的东西她不便带走,但穿在最里面的衣服必须由她自己处置。
商怀桓的公寓当初是按照中式的风格全景式构图装修的,虽说是室内,却采纳了古代园林的格局,屋内假山、流水、小桥、回廊、甚至白墙灰瓦、竹林鹅软石地面都有。
凌书韵借住的主卧是由一圈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院子深处密密扎着一丛仿真斑竹,斑竹后面是一大浴缸,周围铺的鹅软石地面,是为主卫。
今天是书韵成功戒掉毒瘾重获新生的第一天,商怀桓忙碌了一天后终于见着凌书韵精神饱满满血复活的状态,心神一愉悦,便溜进主卫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这些天她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受罪,他也没一日叫自己好过的,不是关起们来茶饭不闻静坐着反思,就是以疯狂工作来麻痹自己。
用折磨自己来赎救自己的罪愆。
过去的既然不能挽回,又何必执念?庆幸他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里,他愿倾其所有以换她岁月静好。
这是他思虑多日,最终定出的结果。
不管曾经如何,都是他先辜负了她的,既然老天再给他一次重新爱她的机会,那他就义无反顾地去。
可当他从“竹林”的空隙中看到书韵一件一件仔细地折叠自己的贴身衣物装纳入袋时,他忽然又觉得,去弥补过去之失,任重而道远啊。
商怀桓哪还有洗澡的心情?长腿一跨,迈出大浴缸,随意扯过一条浴巾搭在腰间,蹚着水走过鹅软石区,无声无息地站到凌书韵身后,一只手扼上她的一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