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琪将书韵从心口挖出,拿柔软的指月复将她面庞的泪痕擦去,才哄道:“不喜欢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是不是?老李送你来的时候太匆忙才将你安置在普通病房里,哥这就送你去新病房,保证没气味,好不好?”
书韵哆嗦了一下,缩回凌琪怀里,以无声拒绝凌琪的提议。
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招式实在让凌琪没辙,他哀叹一声,反问书韵:“你的病例卡我刚看过,你说,我能让你出院吗?”
书韵闷在他心口鸡鸣般咛了一声:“哥,我没病。”
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的,凌琪再叹一声:“不是所有的病都会让你有感觉的,你这病由来已久,再拖下去就会……会让你懊悔一生的。”
“……我不会后悔的,这辈子就这样挺好。”
听凌琪的话中意,书韵不难猜测他已经从医生那里获知了她的身体状况。但就算她积病已久又如何?诚如他所说,不是所有的病都是有病症表现的,她这病无痛无灾并不影响她生活,她何须受累去医治?
凌琪则不满书韵的说辞,双手擒在她的两肩上,将人扶正,正面着她,压低喉嗓吼道:“什么叫你不会后悔?什么叫这辈子就这样挺好?这辈子你怀了他的孩子被他送给别的男人,你就这么认了?我们凌家的女人就这么好欺负?这辈子你不生育,你就心甘为一个渣滓一样的男人洁身自好?初衷不改?到头来你一了百了,蓦然发现这辈子你白来这世间一遭什么都没留下,你不会后悔?你必将悔不当初!凌书韵我告诉你,凌家不会任你由人欺负了而不去追讨责任的,凌家也不会任由你没脑子般傻一辈子的。从今天开始,你将不必冠上他姓,你永远永远只姓我‘凌’,但是,手术,你必须给我做了!是个女人你这辈子就得经历怀孕生子,别想逃避!……”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怀孕生子”如一把尖刀刺进书韵心窝,她疼得骤然失控,猛力推开凌琪,双手捂住两耳,拼命地摇头。
开始时她只是摇头,渐渐地便生出一点啜泣,再后来,干脆就嚎啕起来。
当着凌琪的面,书韵什么里子面子都顾不得了,倾颓般哭得肝肠寸断。
那个失去的孩子是书韵心内无药可医的伤疤,经年累月,不能愈合,不能想起,更不能提起。
凌书韵泪崩。
凌琪自也好不到哪去。怎么哄都哄不歇她,凌琪没奈,只得临时充当一下慈父仁兄,将书韵摁在心头,由她哭个够本。
书韵闹完后,才在凌琪的诱哄下,交代起前因后果.
当年车祸后书韵并没有立刻昏厥不醒人事。
商怀桓近乎裂嗓的嘶喊声在夜幕中如炸雷般划过,书韵便在下一刻落入了他的臂弯中。
书韵当年有多爱商怀桓,便有多期待他回心转意。在被他抱起的那一瞬间,她曾觉得,就那样死去,她也值了.
姑娘们,你们有在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