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闲着无事,玉岚又在看她的医书了,烟儿前几天按照她的构思给她弄了一个布的小人儿,玉岚的心思这几天便一直都放在它的身上,此时,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枚细针,神情专注地往小人儿的身上扎去,她现在在小人儿的身上试验扎穴位,尽管她现今已经能够非常准确地扎中了小人儿的每一个穴位,但为了以后扎人时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她还是一丝不苟、神情认真地继续往小人儿的身上扎针,她不能允许自己出现丝毫的差错,所以总是严格要求自己。
阳光透过层层的梨花树叶照在她身上,此时的她就仿如月宫中的仙女,如锦缎般的三千青丝散散地披垂着,月白色的长袭纱裙逶迤帷地,腰间系一粉红垂带加以修饰,修长匀称的身姿凹凸立现,她的肌肤极其的细润,俏白胜雪,眼眸流转间,盈盈如波。烟儿尽管天天见着玉岚,但每见一次,总不免还是被她的迷人风姿所惑,连她有时候都不由得疑惑起来,莫非二小姐当真是天上的百花仙子转世来的,要不她怎么可以这么美,让自己总是无端生出一种她似乎就要乘风而去的错觉。
玉岚沉浸在自己所谓的工作中,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烟儿已经走了进来,烟儿没有吭声,只在一旁呆愣地望着玉岚。
“好了,今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玉岚放下手中的小人儿,随之伸了伸懒腰,动了动手脚,眼角余光瞥见烟儿在发呆,不由自主轻笑道:“烟儿,你在发什么愣呢?”
“二小姐,你长得这么美,莫非你当真是天上的仙女?”烟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回过神来,心中的所想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玉岚扑哧的一声就笑开了:“傻烟儿,天上哪里来的仙女,那只不过是人们杜撰的罢了。”
“是吗?天上当真没有仙女吗?奴婢一直以为那是有的。”烟儿疑惑地道,一脸的不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玉岚在骗她。
玉岚好笑地望了望她,在她的那个时代,科学已经非常发达了,科学家可以随时驾着宇宙飞船到各个星球去,据他们观察得到的结果,大部分星球的气候包括月球都是不适合人们居住的,又哪里来的生物,更不要说是活生生的人了,所谓的仙女,只不过是人们杜撰出来的一种美好想象罢了,但是她心中也清楚地知道,这些话她要是想对着烟儿解释的话,就算自己费劲了口舌,她也未必听得懂,所以玉岚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试着转移到其它的话题上,“今天府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烟儿忽地就惊叫了起来,玉岚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她马上就急着说了下去,特意靠近玉岚压低了声音:“二小姐,襄平王今天终于找上门了。”
“哦,终于等到他了。”玉岚的眼里立即闪现了一抹笑意,看来这场好戏终于要上演了,“烟儿,你先去替我将这个小人儿与针放好,一会我们再过去逛逛。”
“好叻。”烟儿含笑地收下东西,加快了速度,二小姐自招待麒麟国太子的盛宴回来后,便吩咐自己留意府里的动静,一旦发现这襄平王上门的话,立即前去禀告给她听,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在留心这事,今天终于等到这襄平王上门了,总算没有白亏自己这几天的留心。
烟儿收拾好东西后,很快就走了出来,玉岚从袖口中随意拿了条淡粉的丝带轻轻绑住自己一直都悬挂着的发丝,带着烟儿前往候爷的书房而去,路上,不巧与李氏来了个不期而遇,玉岚婷婷袅袅,信步似莲地走了过去,微微福了福身子,“岚儿见过娘。”
李氏有着一瞬间的发愣,眼前这人当真是箫玉岚吗?一模一样的脸孔,怎的这前后气质诧异如此之大,随着她及笄年龄的越来越靠近,她倒是出落得愈来愈标志了,原本还有些稚女敕青涩的脸现在一下子全都长开了,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这脸不擦一丁点的胭脂,却肌若凝脂,就如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脸上没有一丝的瑕疵,让人看了忍不住就想触模一下,眼眸流转间,却又淌出丝丝的妩媚,如果不是她的眸子过于清冷的话,想必见到她的男子都会想要拥有这样的一个绝代佳人吧,那怕终其一生不能拥有,能够这样静静地看着也是好的吧。
李氏还在凝视着玉岚的脸孔发呆时,玉岚忽地就对着李氏嫣然一笑,“娘,你今天也是要去散步的吗?岚儿刚好有空,这就陪着娘了。”
李氏一滞,自己这那里是要去散心啊!自己现在可是有要事在身的,这时候也恍惚间记起了自己刚才所要去办的事,待要摆月兑开玉岚,玉岚又跟了上来,亲热地挽住了李氏的手臂,“娘,女儿好久都没有与你在一起了,今天你去到那里,女儿就跟娘到那里,娘可不要甩开岚儿哦。”
李氏恼怒得脸都要变色了,心内真恨不得立即就可以摆月兑她,自己现在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丝毫耽搁不得,现在却被这贱人给拦住了,莫非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现今的目的了,想着,李氏不由疑惑地往玉岚的脸上盯了几遍,玉岚只装作不知道,还是一味亲热地挽住李氏的手臂,一口一个亲热地喊着“娘。”
李氏暗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但是两人现在还是在畅春园的林荫道上行走,人来人往的,还不时有些丫鬟抬头朝两人这里望了过来,李氏实在是担心自己现在如果当众甩开玉岚的话,这事会被丫鬟们瞧到,传了出去的话,终归与自己的名声有损,便忍气吞声地由着玉岚缠着自己往前走,玉岚的心里暗笑,但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只一味亲热地挽着李氏的手臂往前走。
不出玉岚的意料,李氏的目的地果然是镇国候爷的书房,玉岚跟着李氏来到了书房门口,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韩舍与谢峰赶紧上前向两人打起了招呼,“卑职见过夫人,二小姐。”
“起来吧。”李氏威严地道,随之,口气又变得温和起来,“候爷在里面吗?”
“在的。”说这话的同时,两人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玉岚露出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了然,看来襄平王现在必定是在这书房里面的了,如果是往日这个时间的后,自己名义上的老爹一般都是自个在这里处理公文的,李氏想要进去的话只要通传一声就可以了,但现在这两名侍卫都给李氏行过礼了,不仅没有主动进去通传,反而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应该是一早明显就得了候爷交代让人不要来打扰的。
“既然候爷在里面,我这就进去找他。”李氏边说这话的同时边迈开了步子,意欲走进去,挽着她手臂的玉岚自是与她步调一致。
不想两人才刚迈出两步,一双手就拦了过来,“夫人与二小姐请却步,候爷曾经吩咐过属下,今天不许闲杂人等打扰他。”韩舍说此话时,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只一味地传达候爷的话语。
李氏有着一瞬间的愕然,但很快又回过了神来,对着韩舍道:“你既然还知道我是你的夫人,那你就该知道我与候爷是什么关系,候爷之前应该是这样吩咐过你,但他当时对你说这话时,有没有对你明说谁是闲杂人等,我与二小姐应该都不算是闲杂人等吧?”
“这……”韩舍一时间犹豫起来,夫人与二小姐是候爷的亲人,自然是不算闲杂人等,但据自己所了解候爷话里的意思,候爷应该是不希望候府的任何人前去打扰他的,包括这李氏与二小姐。
韩舍还在疑惑,思虑着究竟该不该进去向候爷通传这事时,一旁的谢峰的却淡笑着道:“夫人与二小姐现在想进去看望候爷,本是人之常情,小的这就去通禀,你们请稍等一下。”
玉岚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这人倒是有些圆滑,不像这韩舍那么固执不懂变通。
“去吧,我们就这里等你。”李氏的眼里露出了一抹笑意,极力催促谢峰快点进去,谢峰进去后,李氏复转过头对着玉岚轻笑道:“岚儿,今天难得你陪了娘那么久,娘的心里实在是很安慰很满足,你娘与你爹今天还有些事要谈,依娘看,你还是先回去吧。”
玉岚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嘀咕开了,想甩开我,门都没有,想着,便更亲热地挽住了李氏,撒娇道:“娘,女儿也好久都没有见爹了,想必爹此刻也有点想女儿了吧,女儿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爹现在也想见女儿呢。”
李氏还待说什么,却发觉韩舍的目光不经意朝自己轻瞥了过来,内心实在担心自己说得过多话语会毁坏自己往日在下人们心中所建立起来的慈母形象,便没有再吭声,李氏与玉岚两人此时都没有再说话,只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谢峰的出现。
镇国候府书房里,候爷还在招待襄平王,这襄平王一进了镇国候府的大门后,便在府里嚷开了,要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一个交代,自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的,他究竟要自己给他什么交代啊?迫于无奈,这才赶紧拉扯着他进了这书房,自己的内心都郁闷了个老半天,这襄平王本是与自己一样官职的人,大家都是候爷,不想这襄平候却因为他女儿的缘故一夜之间升职成了襄平王,弄得自己这个往日与他平起平坐的人见了他还不得不向他行礼,这人的脾气往日瞧着都不算是太冲的人,怎么今天的脾气居然如此的大,自己都被他折腾老半天了,他才愿意安静下来,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他今天上门的目的,怎的这李氏就过来了,也罢,她既然爱管这事,便将这事丢给她吧,省得自己为此发愁,因此,一听到谢峰的禀报后,候爷二话不说便吩咐谢峰赶紧去把李氏等人请进来。
“夫人,二小姐,候爷有请。”谢峰出到书房门口后,立即恭敬地对两人道。
李氏还在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也带玉岚一起进去的时候,玉岚已经状似无意实是有意地轻按了一下李氏的手臂,李氏只觉得那手臂一麻,待要挣扎,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望着玉岚随之把她带了进去,当然,她这个时候是可以说话的,但是她的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一旁的韩舍与谢峰,发觉自己目前不开口远比开口好得多,便没有开口,只一味任由玉岚拉扯着她进去。
两人进来后,玉岚随即就放开了李氏,李氏稍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发觉又可以动了,不禁疑惑地盯了玉岚好几眼,自己刚才究竟是怎么了?莫非这人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岚儿见过襄平王,见过爹爹。”李氏还在兀自出神时,耳边忽地就划过了玉岚清越却带了点清冷意味的嗓音,李氏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也紧着上前给襄平王与镇国候爷行起了礼,“老身见过襄平王,见过候爷。”
“免礼。”这两人同时对着李氏说起了话,候爷说此话时,声音平平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襄平王的语气中却似是带了三分的怒气,尽管他在极力压制着,但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很轻易就听了出来。
“候夫人,你现在既然也进来了,那本王倒是要问问你了,你是如何教的女儿?”李氏这才听完襄平王的免礼,刚刚想抬起头,不想随之就听到了襄平王劈头盖脸过来的一句话,她的脸立时有些发燥,自己与襄平王都是同样年纪的人,大家以前又都是同等侯爵身份的人,这襄平王怎的一被封为王爷后,这语气现在就变得这么冲了,自己也不是没有身份地位的人,平白就让他来了这么一顿训斥,他凭什么啊!想着,李氏的脸随之就变得极其的难看,但她总算没有忘记眼前的人现在已经被封为了襄平王,目前是比自己的身份地位高得多的人,所以她还是极力地试图压制自己的声音,待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地道:“老身实在是不明白襄平王说这话的意思,请恕老身愚钝。”
“不明白吗?好一个不明白。”襄平王发出了呵呵的冷笑声,接着从自己的锦缎袍子袖口掏出了一块丝帕与一枚翡翠玉簪递到李氏的眼前,怒问道:“这两样东西你可认识?”
李氏的心内大惊,这两样东西不都是玉欣往日的贴身之物吗?这枚翡翠玉簪还是她16岁生辰也就是她及笄时候爷送给她的呢!她往日喜爱得不得了,只是此时又怎么会出现在襄平王的手上?
镇国候爷也是跟着大吃一惊,他虽然认不出那丝帕就是玉欣的随身之物,但却是认得那翡翠簪子的,自己亲自派人去购买,亲自送到她手上的翡翠簪子,自己又岂会不认识,只是,他的内心也在疑惑,这襄平王是怎么会有自己送给玉欣的这枚生辰也是及笄玉簪的?
他们两人不明白这个中的原因,玉岚的心里对这事却是清楚得很,她自然是知道襄平王此刻怎么会拿出这些东西的,废话,这一场由自己导演的戏,自己能不清楚明白吗?只是此刻,她却是不吭声,只一脸平静地待看事情的发展。
“侯夫人,本王还在等着你的答复呢?你可不要告诉本王,你并不认识这两样东西。”襄平王再次冷笑起来,这次说话时,声音带上了不可自抑的怒气。
面上,李氏尽管还是不动声色,但心内已经暗暗着急起来,玉欣的这些东西是怎么会落到襄平王手上的,他拿了这些东西上门来寻找自己,还说要自己给他一个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仅是李氏现在有着这样的疑惑,就是镇国候爷现在也有着与李氏一样的想法,襄平王为什么会拿着玉欣的随身之物上门向自己讨说法的。
望着他们夫妻两人俱都一脸疑惑的神态,襄平王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如万箭穿心,自己唯一可以继承香火的儿子就这样去了,让自己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唯一的女儿又要远嫁去麒麟国了,老妻又早已过世多年,这以后还让自己有什么倚靠,越想越觉得心悲,对着镇国候爷与李氏两人说起话来时,几乎就要泣不成声了:“本王的世子昨天被人发现浸死在了皇宫后花园的池塘里,那尸体浮起来后才被人发现了。这翡翠玉簪就是在他的袖口发现的,而这丝帕,却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本王昨天拿着这玉簪去询问了京城中的众多首饰铺,这才知道此枚玉簪是镇国候爷订给自己大女儿的及笄生辰礼物。”
镇国候爷与李氏这一刻都被吓懵了,他们再是迟钝,此时听了襄平王的话后,心内已不是大惊,而是惶恐了,根据这襄平王的解说,他暗里隐含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要告诉自己,这玉欣,玉欣是杀害襄平王世子的凶手,天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李氏回过神来后,脸上闪过了一抹不可置信,不,不可能的,玉欣是绝不可能杀了这襄平王世子的,玉欣怎么可能有能力杀了他,但要是,但要是这世子对玉欣色心大起,玉欣也不是没有可能杀了他,只是,只是这事自己怎么都没有听玉欣说起过,瞧她这几天都像是没事人一样,如果这事真是她做的话,她多少都是会露出一丝破绽的,自己是她的娘,自是最清楚她的了,不,此事绝不可是她做的。
莫非,莫非她是被人冤枉的?李氏忽地就闪现出了这样一种念头,想着,便不由得把视线投到了玉岚的身上,玉欣那天出去时是与玉岚一起出去的,但随后回来的人却只有玉岚一人而已,自己再次见到玉欣时,就是她与秦王在一起的那个时候了,莫非玉欣在见到秦王前便动手杀了这襄平王世子,亦或是这两人同时联手杀了这世子,毕竟当晚没有再回到宴会中的只有他们两人,这两人的嫌疑最大,李氏在疑惑的同时内心深处又隐隐觉得这事不会是玉欣做的,她应该是没有那个胆子做的,也应该没有那么巧既遇到襄平王世子又遇到秦王,假如玉欣没有做这件事的话,那么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就是玉岚,按照当时的常理来推算,玉欣约玉岚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襄平王世子羞辱玉岚,既然这样的话,玉欣必定不会接触到襄平王世子,假如玉欣在没有见到世子前就逃离开了,剩下玉岚一人接触到世子的话,那就说明其实杀世子的人不是玉欣,而是玉岚,只是这人如果是玉岚杀的,为什么在世子身上发现的又是玉欣的东西呢?莫非这是一种栽赃陷害,玉岚在陷害玉欣,对啊!完全有这种可能啊!李氏此时似是恍悟过来了这一切,盯着玉岚的目光复变得阴狠起来,八成是这个贱人杀的人,是她陷害玉欣的。
“王爷,老身在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一些什么东西了?有哪个杀人犯会愚蠢到把自己的东西故意放在被杀人身上的,依老身看,这必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王爷可务必要查清楚为好,可不要平白放过那个杀了世子又意欲嫁祸给她人的人啊!”说这话时,李氏的目光狠狠地在玉岚的脸上扫荡,意图从她女敕白如玉的脸上看出个究竟来,但看到她听了自己的话后,连一点的情绪反应都没有,心里又不禁疑惑开了,莫非这事不是她做的。
镇国候爷这时候也随之说起了话,“是啊!王爷,本候也觉得这事颇有蹊跷,玉欣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平时柔弱如柳的,你说她就怎么就杀得了襄平王世子这样高大威猛的人?”
襄平王随之一愣,候爷这话说得也在理啊!这箫大小姐看起来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又岂能杀得了自己这个高大威猛的儿子,而且据仵作所说,自己的儿子在死之前,这手可是曾经别人弄断过了的,这明显不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能够做的,只是这事一旦不是这箫大小姐做的,她的东西又怎么会在自己儿子的身上,莫非她当真是被人陷害的?但是陷害她的人为什么谁都不陷害,偏要陷害她呢?她的随身之物又岂是旁人可以随意拿到的,这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必定与她月兑不了关系,想着,襄平王的眼里随即又闪过一抹凶狠,这事无论是谁做的,自己都务必要把这人给找出来,给自己儿子一个交代。
“候爷,你说的话也在理,只是本王却不这么认为,这两样东西明显都是箫大小姐的随身之物,既是她的随身之物,又岂会能够被人轻易拿去,本王认为,这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与她月兑不开关系。”襄平王回过神来后,怒气已经压下了不少,但对着镇国候爷等人说话时,这语气还是不免有些冲。
镇国候爷与李氏对这事虽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听了襄平王的话语后,也觉得他说的是有一番道理的,欣儿的随身之物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襄平王世子身上去的,换了任何一个人,就算不怀疑玉欣,也多少会想到这事与她绝对月兑不了关系,想着,候爷朝门外喊了一声:“韩舍,你进来一下。”
听到喊叫的韩舍很快就走了进来,恭敬地向房内的襄平王行过礼后,再一一向候爷、李氏、玉岚等人行礼,候爷待他全都向在场的人行过礼后,便一脸威严地对他道:“你现在立即去把大小姐给我请过来,要快。如果她不愿意过来的话,你无论是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过来。”
听了这话,李氏的神色颇有些不赞同,但也只是嗫喏了一下嘴巴,并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玉欣的到来,仿佛她到来之后,就真的可以解开这疑惑了,房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
趁着这空隙,玉岚打量起了襄平王,他的身形极为高大,穿着一件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浓密的黑发全部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国字脸,浓眉大眼,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整个人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在玉岚打量襄平王的同时,襄平王也将视线投向了玉岚,此时的阳光微微打在了她的脸上,就如为她镀上了一层光圈,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洒在身后,仅用一条淡粉的丝带散散地绑了起来,她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眼,眉角微微向上扬起时,似能勾人心弦,整个人虽透出一股冷漠疏离的神韵,但偏生的,那一双星光眸子却又不时地流淌出丝丝的妩媚,让人在注意她的同时,不知不觉就沉沦下去,襄平王的眼里不自觉就划过了一抹惊艳,如此绝色倾城的女子,也难怪在招待麒麟国太子的盛宴上,能够轻而易举地就吸引了自己儿子全部的注意力,让他在与她搭讪的时候当众丢了脸,自己当时不是没有怀疑过眼前这名女子对自己的儿子动了手脚,但转头时却发现她只是一名还未及笄的少女而已,这才将怀疑的目光收了回来。
当羿日太子挑选合适太子妃一事发生后,他又开始怀疑起了她,因为他曾经亲自问过自个的女儿彩霞郡主,她亲口告诉了自己,与羿日太子和鸣的那枚玉佩并不是她的,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更是不知道这玉佩是什么时候就在她身上的,在这玉佩发出和鸣声的那一刻,众人都是清楚地听到这和鸣声是从眼前这箫二小姐身上传出来的,但到了最后,不知道怎的,这和鸣声却是从自个女儿的身上传了出来,这就说明,这玉佩很有可能是眼前这名女子给自己女儿放进去的,只是当时都有那么多的人在盯着她,她又是如何把这玉佩给自己女儿放进去的,她当时究竟是如何把这玉佩放进去的,自己到目前这一刻还是没有弄清楚,只是这事自己也不好敞开来说,毕竟羿日太子之所以选中自己的女儿彩霞郡主当太子妃,还是亏得了这枚玉佩,所以原则上来说,自己还是要感谢眼前这箫二小姐的,并且箫二小姐将玉佩掉包的事,自己也只能永远烂在自个的肚子里,当这不代表着自己不怀疑她。
大家都在互想心事时,一名身穿浅洋红棉绫凤仙裙的女子就盈盈走了进来,此时的大门微开,一股阳光透过门缝射了进来,她就如一名从圣光里走出的仙子,她有着洁白如玉的脸,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让人的心不自觉就跟着颤动起来,忍不住就想怜惜一下这名我见犹怜、身姿若柳絮的女子,这名女子正是玉欣。
“民女见过襄平王。”玉欣进来后,首先向襄平王行了礼,待得到襄平王的应答后,这才转过头对着镇国候爷,李氏行起了礼,“欣儿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嗯。”镇国候爷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个字,就不再吭声了,看得出来,他的脸此刻有些搵怒,李氏倒是颇有些担心地望了她一眼,状似不经意实是有意告诉她,“襄平王今天上门是有点事向你求证一下的,欣儿,你最近是否丢过什么东西?”
玉欣的内心一愣,丢过什么东西?想着,神情便不太自然地往镇国候爷那里望去,自己自招待麒麟国太子的盛宴后,就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丝绢及父亲送给自己的生辰及笄翡翠玉簪子不见了,但这事自己能告诉众人吗?这玉簪子可是父亲送给自己的,自己现在要是当众说了出来父亲送给自己的翡翠玉簪子不见了的话,父亲会不会怪自己啊,想着,玉欣最终便狠了狠心,神情真诚地答道:“女儿最近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啊!”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思都起了微妙的变化,镇国候爷与李氏俱是大吃一惊,镇国候爷的心里立即就疑惑起来,玉欣最近明明就丢失了东西,她却说她没有丢失,莫非杀世子这事真是她做的?她现在在欲盖而彰?
李氏的心思要远比候爷复杂得多,玉欣进来后,她刚才之所以那样问话,目的是希望玉欣的心里有个底,可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说她最近的确是丢了东西,但却不知道是怎么丢的,什么时候丢的,自己就好趁机替她把这件事圆了过去,随即跟众人说没准这东西就是被那个贼人模了去,这事就扯不到她身上去了,没曾想,她竟这样回答了,现在可让自己如何是好啊!这个傻女儿,往日看着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这关键的时刻怎么就拎不清这件事了呢。
玉欣也不是没有眼色之人,这一刻见到自己说完话后,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心里立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心也跟着有了一些的忐忑,目光不由得就往玉岚身上投去,发觉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心里又怪异起来,怎么所有人这一刻给自己的感觉都是怪怪的,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可是自己最近除了做错与秦王发生关系的那件事外,的确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事啊!
就在玉欣还在兀自冥思时,襄平王也不知道是发怒了还是再也抑制不住自个的脾气了,这时候盯着玉欣的目光就如一把随时要出招的剑,“箫大小姐,本王只想问你一件事,本王世子自宴会上跑出去后,你后来可曾见过他?”
“没有,民女怎么可能会见到他。”玉欣不做犹豫地摇了摇头,襄平王世子自招待麒麟国使者的宴会上跑出去后,自己怎么可能见过他,自己当时的确没有去见过他,自己只是派秋月去联系他而已,又哪里会亲自去见他,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地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见了美丽女人就迈不开步子的色胚男人,自己能随意送上门去吗?
听了玉欣不做犹豫的一番话,所有人的心思这一刻更加微妙起来了,襄平王也由原来的怀疑、半信半疑到现在的完全怀疑了,这箫大小姐明明在这宴会上弄丢了自个的东西,她怎么撒谎说她没有丢,这不是欲盖而彰吗?自己儿子的身上一直都藏着她的东西,这落水之处也发现了她的丝帕,所有的这一切都显示,她应该是到过那现场的,何况当晚的宴会中,这箫大小姐也是曾经离席过的,当时众人都在这盛宴上按规矩地坐了下来,中途都不曾离席过,这唯一离席过的人就是几位王爷与这箫家姐妹而已,自己的儿子一直都没有来过京城,自是不会与众位王爷结怨的,几位王爷相信也不会无缘无故置自己的儿子于死地,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置自己儿子于死地的就是眼前这两人了,可看她们两人那娇滴滴的模样,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可以弄死自己儿子,让自己儿子断了双臂的人,能够在瞬间将人的手臂拗断的,需要一定的力气,此事看起来极有可能是男人做的,可是自己又曾经暗中派人查探过,这两人当时前去参加盛宴时,都不曾带有侍卫进去,那就完全排除了这两人请侍卫协助的可能性,想着,襄平王的心里更加疑惑了,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究竟是不是眼前这对姐妹呢?如果是的话,又会是她们中的谁?
瞧着众人都为这事一筹莫展之际,玉岚的心内连连冷笑,就这么一丁点小事,众人都还在这里疑惑来疑惑去的,看来自己不加把火实在是不行了,想着,便盈笑着对玉欣道:“姐姐,你就快要嫁给秦王当妃子了,妹妹这都还没有恭喜过你呢,择日不如撞日,妹妹今天既然在这里见到了你,便先在这里恭喜姐姐了。”
玉欣一愣,玉岚这人绝不像是那种平白说废话的人,她此刻说这番话究竟是有什么用意?
玉欣一时间想不到玉岚的用意,不代表其他人不会由这句话联想到一些什么,电光火石间,襄平王突地就想起了京城里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事,镇国候府的箫大小姐现在要当秦王的侧妃了,前几天,她这才刚刚与德王府的靖王爷订了亲,不想这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她就要成为了秦王的侧妃,这当中的变化也实在是太快了,德王府与镇国候府皆是有权势有脸面的府邸,这互相间订了亲的,又岂会那么单纯地就轻易退了婚,除非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大事,逼得另一方不得不退了婚,但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与自己的儿子又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自己的儿子失踪的那晚,这秦王与箫玉欣两人也跟着一起失踪了,最后就传出了这两人订亲的消息,如果说自己的儿子当晚遇到了这箫玉欣的话,依他的性子,必是想方设法意欲得到她的,箫玉欣肯定是会反抗的,这一反抗,丝帕就掉在了地上,有可能这箫玉欣当时就是拿着这翡翠簪子出来企图反抗自己儿子的,不想被自己的儿子抢了过来随手放在了袖口中,还在漫步的秦王听到了呼叫声,大惊之下过来英雄救美,当时的灯光应该是挺朦胧的,他连自己儿子的面孔都看不清,就一气之下拗断了他的手,最后待发现自己拗断手的那人是自己的儿子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就杀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对奸夫婬妇,杀了自己的儿子后,互相间为了掩饰这事,便干脆就在一起了,对,大抵整个事情经过就该是这样的了,襄平王在心里胡思乱想起来,目光中划过一股恶毒,无论是谁,只要是出手杀了自己儿子的,自己都绝不会放过他,王爷又怎样,这一对奸夫婬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