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承认自己是有些故意的,她就是不想那么快地搭理白瑾瑜,就是想故意地晾一晾她。悫鹉琻晓
但江厉川却比她还要‘过分’一些。
“这情景似曾相识,以前梦境里梦到过?”江厉川一脸认真地道。
安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口回了句,“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某天在天桥上掐指一算地算出来过?”
江厉川只是笑笑,偏过头,问了问白瑾瑜,“你也这样觉得吗?”
安宁看不到江厉川的表情,只见白瑾瑜脸色唰地一变,但下一秒,她忽而又恢复成那种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秀眉间带着一些些心痛地说道:“厉川,我以为我们即便成不了夫妻,也还是可以成为亲人、朋友的,我祝福你和安宁。”
这话怎么听着都让人不怎么舒服。
安宁连虚伪客气一下的心思都没有,索性顺着白瑾瑜的语气,征求意见地说了句,“既然白小姐心里有所遗憾,不如把婚复回去?”
白瑾瑜一愣,在她眼里看来,安宁就是一个傻得可怜的,好糊弄的,给她点儿阳光,她就会灿烂得找不到北的,但现在这个傻得可以的女人居然在故意地给她挖着坑,这着实令她有些吃惊。
“你说笑了!”半响,白瑾瑜才有些不自然地道。
安宁却眼睛睁得大了一些,似要证明自己是有多么地认真一般,说道:“我是诚恳地……在跟你说笑!”
白瑾瑜美目里微染上了怒气。
安宁这回终于有跟人玩儿虚伪客气的心情了,故作紧张地道:“白小姐,生气了?”
白瑾瑜没开口,‘江小姐’反而先说道:“她的心胸一向宽广。”
这话说得好像是在赞美,可听着全然不是那种味道。
在江厉川那‘诚恳’的赞扬下,白瑾瑜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而江厉川似乎犹觉未足一般,对安宁又说道:“当初我第一次跟她提起你时,她还很nice地说想要见见你,大家交个朋友呢!不信,你问她。”
安宁还真是不信,就算白瑾瑜那时真的说出过那样的话来,她也不敢跟这样的人交朋友,表面上很Nice,暗里捅你一刀你也不知道,这样子的朋友她此生已经遇到了一个,够了。
“难道不是?”江厉川说着,对白瑾瑜微微一笑,带着极大的警告意味。
白瑾瑜暗暗地咬了咬唇。
——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安宁,我和厉川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亲人,是朋友来得更为贴切。”
安宁只是蹊跷地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看了看,上一次白瑾瑜在茶餐厅里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白瑾瑜说完那句话之后又说了些类似于真心祝福的话,然后寻了一个由头便离开了。
而白瑾瑜才离开没多久,安宁就听到江厉川阴测测地说了一句,“你刚才说的那话再说一遍?”
安宁想了想,“什么话?”
她刚才有说什么令他要露出这种表情的话吗?
见她这反应,江厉川很‘好心’地提醒了两个字,“复婚。”
安宁这下了然了,“你刚才不是没意见吗?”
江厉川眼皮子微微地抬了抬,用一种漫不经心地口吻反问道:“刚才,代表现在?”
安宁:“……”
“陆湛东前几天曾经让人接触过泽西.范的代理律师。”江厉川忽然转移话题道。
安宁脑子里稍稍地顿了顿,然后反应过来他在说着什么。
“他让人跟泽西.范的律师送了一张支票,但是对方并没有接受。”江厉川又道。
安宁眉心一蹙。
“你知道这表示着什么吗?”江厉川问道。
“泽西.范方面已经有起诉的意向了吧!”安宁道。
江厉川深看了一眼过去,“如果真的这样了呢?”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不过就是换个行当而已,又不是要人命。”安宁装作很无所谓地说道。
“真的准备好了?”
安宁苦苦一笑,“不然呢?”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那在家里洗衣买菜做饭带孩子,这个行当如何?”江厉川道。
“你说真的?”
看着她皱眉当真的样子,江厉川唇角扬了扬,“我自认养得起你。”
“但我不要这样子被你养着。”安宁回道。
“为什么?女人迟早是要回归家庭。”
“就算是那样,但是我没计划那么早地就去过那样的日子,在我还年轻,还有手有脚,可以自食其力的时候,我得有自己的工作。”
“但是现实却是你很有可能没法再继续从事这份工作了。”
安宁神情里涌现出一丝痛苦,不甘。
“总会有其他的事做。”
“你看,你根本就没有真的做好准备。”江厉川一语中的。
安宁只是抿直着唇角,因为,他说对了。
她那天从鸿图走出来时,就有一种想要逃到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人认识她的地方去躲起来,而这种感觉,到现在,都还存在。
她不想面对,仍旧在想要逃避,只不过是同时又清晰地知道,逃,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会等同于默认了抄袭,让他人更加地痛快。
所以她一直坚持到现在。
“那就不要去准备,对于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安宁愣了愣,看着江厉川那勾唇浅笑的样子,“什么叫做……不可能发生?”
江厉川慢条斯理地一边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牛排放到她的面前,一边回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出钱了?!”安宁当即问道。
“陆湛东给钱都没有用,我给的就有用?”江厉川只是反问道。
安宁看了他一眼,道:“那不一定,有的人关系多。”
“你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商人。”
“唐邵焱也说自己是一个商人,结果呢?”
结果商人并不代表完全不涉及政治,甚至还有时候会操控政治。
“那是他,不是我。”
“半斤对八两,A国的经济可以说是政治经济,商人要赚钱不关心政治,不涉及政治,可能吗?尤其是像您这样位于金字塔顶端的成功商人。”
江厉川笑了笑,“就算是像你说的,但这件事无关,只能说……我比有的人更厉害一些而已。”
这‘有的人’指的是陆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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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休息室里,陆湛东刚刚把门关上,一扭头,就见廊道一头,白瑾瑜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表姨夫和表姨妈在里面?”白瑾瑜一见陆湛东就道。
陆湛东点了点头,“我爸吃药的时间到了,人年纪大了,也需要稍作休息,,我妈在里面陪着他。”陆湛东回道。
“本来是想代表我爸他们亲自来恭贺表姨夫六十大寿的,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的好。”
白瑾瑜说完,又道:“你要下去吗?”
寂静的长廊里,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并行而走,谁都没有开口,直到白瑾瑜突然道:“你不问问我那天宴会之后怎么样了吗?”
陆湛东目光扫了扫她愈发清瘦的模样,这不过才几日未见,她就变成这样,还用问吗?从见面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宴会之后过得不好,可是……他不能问。
“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只有安宁,不会误会你什么,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以前以为一切都不会发生变化,但原来有的人和事,一错过,就是一辈子。”白瑾瑜说着,凄楚地笑了笑。
“我在祠堂祖宗的牌位前反省了几天,却仍旧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那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必须要赌一把,只可惜我赌输了,江厉川安然无恙,我成为了最愚蠢的那一个。”
“离开江厉川并不是错误的决定。”陆湛东回道。
白瑾瑜扬着下颌,往着他,“我最错误的决定就是那一年没有及时地追上你,但好在现在我自由了,尽管你心里已经没有了我,可是,湛东,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在她颤动着的神情目光注视下,陆湛东视线朝一旁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偏了偏,“不要白浪费时间,我有可能……会再结婚。”
言下之意,新娘不会是她。
白瑾瑜心尖儿颤了颤,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名字。
“林思佳吗?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
陆湛东眉心一蹙,“谁跟你说的?”
“看来是真的了,江厉川当初跟我说时,我还不敢相信,只是……湛东,你并不爱她,只是为了孩子就娶她的话……”
“谁说我要娶她?”陆湛东打断她道。
白瑾瑜一愣,“不是林思佳?”
“不是。”
白瑾瑜登时觉得心里一松,可是……
“我打算向安宁求婚。”
陆湛东话音刚落下,白瑾瑜那才有所松缓的心口一下子又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