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几乎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过来时,白瑾瑜却突然眼帘一垂,低低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没看见什么。悫鹉琻晓”
“瑾瑜姐!你在怕什么啊!”陆蔓蔓喊道。
就连夏丽华都在说,“瑾瑜,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白瑾瑜说着,眼帘动了动,朝安宁又扫了一扫。
安宁脸色一沉,白瑾瑜这是什么意思?搞得好像真是她背后推了林思佳一把,然后白瑾瑜目睹了这一切,但又不敢当众说出来,在害怕会遭到她报复一样。
安宁知道这种沉默在令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尽管不会有多大的用。
然而,就在她刚要开口时……
“相信的人自然会相信,不相信的人怎么说都没有用,这话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不过……”江厉川说着,头轻轻一斜,眼角弯弯,一个微笑,“我刚好属于前者。”
先前被那种诡异的气氛所产生的压抑瞬间消失不见了,安宁回以一个微笑,然后看着夏丽华一行人,神情陡然一厉,目光清冷非常,“尽管这样,我还是得说一下,你们爱信不信,我行得端,坐得直,更何况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
白瑾瑜低垂的眼帘下登时涌上了一抹阴森,没有立即开口,直到肩膀被陆蔓蔓给猛地推了一下。
“瑾瑜姐!她都这样说了,你还在替她掩饰些什么?!”
“可是……”白瑾瑜说着,抬头望了望一直沉默着的陆湛东,似是在征求着他的意见一样。
然而,陆湛东只是目光随意地放在这屋子里的某一处,并未给予任何回应。
一旁,陆蔓蔓和夏丽华见状皆是脸色一沉。
安宁想到了过往自己在陆家经历的每一次这样的类似情景,然后心里麻木地飘起了一句话……
——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而与此同时,白瑾瑜也在想着这句话,她在心底轻轻地笑了笑,既然大家都一致地非要她说不可,那么……安宁,对不起了呀!
“当时……”当白瑾瑜抬起头的一瞬,纠结,痛苦,懊悔……深锁在眉宇间,甚至随着眼皮子轻轻一个眨动,晶莹的泪珠就一个接一个地滚落了下来,而嗓音也开始变得微微地颤抖起来。
这画面简直就跟电视剧里的苦情女主一样了,有一种别样的脆弱美好。
然而,江厉川却狭眸一眯。
安宁也眉心微微地蹙了蹙,这画面她看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要说就好好地说,露出这种神情来又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这样想时,脑子里突地冒出来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
——女人之间的战斗呀,说白了,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无非就是谁先哭,谁就已经占到了先机,因为不止是男人,就连女人也一样,都具有同情弱者,想要保护弱者的天性,所以,女人坚强了,不是件好事,该扮弱者的时候还是要假装一下。
话虽这样说,但安宁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所以,她就这样冷冷地,直直地站在他们冰冷的带刺的目光里,唇角挂着一种漫不经心,讥讽十足的笑,倨傲地扬了扬下颌,笑看这戏到底是要怎么个狗血地演下去。
“我看到诗诗抢到了刀子,但她似乎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踩了空,然后……”
白瑾瑜说着,一双漂亮的眼珠子圆睁得老大,里面写满了惊恐,她十指深穿于自己的青丝中,一副懊恼十足的模样,双手撑着,头低垂下来,声音里痛苦更甚,继续地说道:“林小姐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也栽下了楼梯,好大的声音,好多的血,她明明早就站稳了的,怎么会突然栽下去呢?再然后就是安宁突然回过头来急匆匆地去喊医生护士了。”
“我就看到这么多。”白瑾瑜抬起头来,满脸湿润,眼眶里还有泪水在不断地滚涌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诗诗抢到了刀子,就没有什么事了,我不该放心得太早的,当时……林小姐拿着刀子失去了理智,我,我……感到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应该去帮诗诗的,我应该一直盯着她,我应该及时拉住她的!”
白瑾瑜说着,一阵捂着脸低低地啜泣后,她又抬起头来,看着角落里的蒋方周,说了句,“对不起,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还有,东子……”白瑾瑜又看着陆湛东,泪流满面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我更该阻拦诗诗的,但是……,结果……害得林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不起,你要怪,要恨,就怪我,恨我吧!都是我的错。”
白瑾瑜说完,自责万分地哭得更厉害了,甚至开始肩头上下地耸动着,抽涕起来。
“瑾瑜姐,你不要这么说,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会那样做也很正常,你才是我哥以后名正言顺的妻子。”
陆蔓蔓说着,朝安宁看了一记过去。
安宁只是面无表情。
“瑾瑜,照你那么说……当时站得离她们最近的人,就只有她吧!”夏丽华说完,朝安宁一记疾色杀了过去。
听到这句话,白瑾瑜心底又扬起了一阵笑声,猎物一个一个上钩后得意十足的笑声。
她看了看安宁,又看了看夏丽华,一副懵懂不知,却又诚实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的。”
“那就是了。”夏丽华说着,转而又看着安宁,一字一句地道:“当时只有你站得最近!”
经夏丽华这么一说,陆蔓蔓登时也像是明白了一样,打鸡血般,战斗力十足地朝安宁开火道:“诗诗摔下去可以说是一个意外,那么另一个呢?还是意外吗?明明就已经站稳的人,好好的自己摔下去的吗?”
情况越来越不利,安宁却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起来,凉凉一笑,“是啊,我也想知道。”
“你少装无辜!根本就是恨陆家,恨我哥,恨林思佳,借机报复!”
陆蔓蔓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了过来,安宁纹丝不动地淡淡回了一句,“我为什么要恨陆家呢?为什么要恨林思佳呢?”
陆蔓蔓目光一厉,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安宁就已经说道:“因为我父亲的死?因为结婚不到三年陆湛东在外面出轨多少次?因为你们当初在温泉山庄里时母女亲密无间地合作替躲在窗帘后面的陆湛东打掩护?因为你们明知道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我,却在一旁一直地冷眼旁观着,等待着日后收获我的苦痛?”
“原来你自己都知道啊!”陆蔓蔓反讥道。
“嗯,是啊,我都知道,因为……我真的恨。”
安宁话音一落下,陆湛东的眼底蓦地荡出了一丝波光,然而……
“但那是从前,人生苦短,有时间去恨,还不如用来好好地度过以后,当然,你们要是愿意继续活在憎恨中,那也是你们的事,你们可以一直地恨,我可不能,恨也是需要花耗很大的力气的。”安宁说道。
“你永远都是说的比做的好听,我爸不在这里,你以为我们都像他那样会你说什么就信什么吗?欠你命的人是他,他内疚,他愿意相信你,我们可不欠你什么。”陆蔓蔓嗤笑道。
“报警吧!”江厉川突然出声道。
“既然你们谁都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是我妻子推了人,而实际情况,已经涉及了一条命,尽管是还没有成形的孩子,那么最好的解决方法,报警。”
妻子?!
当江厉川那样坦然地手搭在安宁肩头说出‘妻子’二字时,陆湛东的心脏猛地瑟缩了一下。
“还是……不要的好吧!”白瑾瑜一边说着,一边担忧地看了看安宁。
“相对于已经跟陆家没有关系的我妻子来说,即将成为陆家人的人岂不是更有理由吗?毕竟林思佳可是一个直接威胁。”说着,江厉川在白瑾瑜错愕的目光下,一记冷笑,继续地道:“与其在这里各执一言花时间,不如报警,让警察来解决,破案是他们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当时到底站在哪里,到底是谁推了谁,还是本身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交给警察。”
江厉川一说完,白瑾瑜心里一沉,恨江厉川恨得不行,又是这样!他又在为了那个安宁!她好歹在他身边呆了那么久,一开始真的认命地想要跟他一起度过一生,可他却从来就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总是不冷不淡着,甚至稍有差池还会厉色相向,更不用说是维护她什么。而这一切,安宁都获得得轻而易举!不光是江厉川,甚至是陆湛东!他们心里都有着她!
但是……以后不会了。
“厉川,你何苦这样,我也不过是说出我当时所看到的一切而已,我和东子是迟早的事,林小姐威胁我什么了?”白瑾瑜无奈地说道。
“人家现在被狐狸精勾了魂儿,有了新人忘旧人了呗!”陆蔓蔓甩口就道。
“陆小姐的意思是……我该对在关键时刻主动抛弃我的前妻念念不忘,对始终对我不离不弃,为我四处奔波的妻子视而不见?”江厉川不紧不慢地回道。
白瑾瑜脸色白了白。
陆湛东脸色亦是不好,听到江厉川描述他跟安宁之间是如何情深之后。
“够了!”
陆湛东终于再次出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湛东!”
“哥!”
夏丽华跟陆蔓蔓几乎同时出声道。
“实话跟你们说吧,林思佳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我的,而我也早已经跟林思佳彻底月兑离了关系,就这样。”陆湛东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