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父皇独宠淑妃,尽人皆知。若非空下了皇后之位,后宫之中也还有妃嫔若干,恐怕就要沦为耀国最荒诞君主。
而他当年也不止一次冷嘲不屑。
如今,他是担心他也会落到那个地步么谄?
南耀羽轻嘲冷凝,“大皇兄以为本宫会明知故犯?”
南耀泽眼底流光微转,“难道不是?熹”
南耀羽低垂下的眸子看不清神色,只是冷哼。
可看在南耀泽的眼里却是陡然一怒。下一刻,南耀泽长身而起,
“既如此,那太子殿下便更应该放她自由!”
南耀羽紧抿了唇角,倏的盯向南耀泽,眼底迅速的闪了数次,也随着站起身,
“啪——”一声,南耀羽一手拍到桌上。
“大皇子,她是本宫的太子妃!”
此言一出,便是说的再清楚不过。
——他南耀泽就是再仗义执言,所见不平。唐浅浅是他南耀羽的女人,任何人也无权置喙!
南耀泽瞅着南耀羽眼中的阴鸷,嘴角一勾,随后倒是笑出了声。
“太子威严,臣怎敢亵渎?”
随后一拱手,南耀泽转身离开。
南耀羽盯着南耀泽的背影,嘴角紧紧一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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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尚书府。
书房中。
卢尚书仰面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冷峻的面孔上复杂深邃。
……兵权被夺,不可不说是关系卢家生死的大事。
前些日子箐儿青鸟传讯,说是得知太子妃府中的密道,要他想法子动手。
他自是知道箐儿的意思,虽箐儿也怀有身孕,可到底还是太子妃在先。而且看似说太子妃自贬禁足,可未免不是为了自保。思衬再三,他决意还是派人把太子妃掳获来,至少斩除了这个后患。可没想到那个女子的周身竟然有皇家影卫守护,且个个都是高手。
他自也留了后手,他派去的死士,也无从证据是他的人。
而事后,太子妃不过是惊吓,太子却是恼怒,迁怒大理寺还有京城治安不稳,顺势收了他手里的兵权,一连大皇子的也没有放过。
先前他卢家的势力过大,如今连着被剪除,似乎已经是无力回天。如今竟是连最后一点儿能挑起事端来的兵权也没了,应该是足以要太子以及君上心怀安慰了。
如今太子妃养伤在太子妃寝宫,寝宫的密布更是严谨。听说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太子府中也只有箐儿得宠,太子更把矛头指向了大皇子,……似乎他也还是安全的很!可这般的安全,却远来的危险不安。
之所以安全,是因为卢家的蛰伏,还有太子对箐儿的宠爱,若是太子宠爱不再,那便是危险——
耀国君主是痴情之人,未必膝下孩子没有那根情丝。
便是这位太子殿下曾百般不屑,他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毕竟前些日子,太子和太子妃字缱绻情深,一众所见。
而他在朝中翻腾多年,更是深知所谓权,只在自己手中才堪称安然。
卢尚书拧眉沉思,站在他身侧的少年犹豫良久,到底忍不住上前一步,“父亲,姐姐一向都是稳妥的,此次定然也不会有什么……”
少年的话音未落,卢尚书就已经扭头瞪过去,精明的眼中鲜少的露出一抹阴鸷。
少年噤了声,再也不敢说什么。
跟在父亲身边许久,还从没有见到父亲如此阴沉之时。
卢尚书深深的盯着他,何尝看不出这少年脸上的惊恐,默默摇了摇头,卢尚书摆手,“虽说你姐姐一直精明,可到底是女子,终也不免心软……”
“你,退下吧……”
少年应声,“是!”
随后,躬身退了出去。
而就在少年转身离去时,听着身后卢尚书叹息,“……若是你姐姐是男子,就好了!”
随着书房房
tang门关合,少年的脸上一闪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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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
因为桃红来了,唐浅浅的饮食再度不知不觉中变得挑剔起来。
而桃红也默默的多了个小跟班儿,就是唐浅浅乳母嬷嬷的小外孙女儿。
早先那个小外孙女儿就对桃红有些好奇,在闻到桃红在厨房里折腾出来的饭菜香气之后,就彻底的折服在桃红的膝下。尤其看着桃红凌厉圆满的刀工,就更是两只眼睛不停的冒泡泡。
唐浅浅和乳母嬷嬷在园子里转的时候,看到陪着桃红身后的那个小不点儿的身影,唐浅浅很是诚恳的喊了声,“桃红,给你收个徒弟如何?”
正忙碌的桃红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小外孙女儿就已经机敏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徒儿见过师傅!”
清脆的声音乍响,然后“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桃红愣愣的,直到小丫头叩头完才反应过来。当即有些怨愤的瞪了唐浅浅一眼,随后还是把小女孩儿给扶起来,“那你就不能怕辛苦啊……”
“是!”
小女孩儿重重的点头,眼睛里都几乎溢出泪光。
…………
唐浅浅瞧着还没有什么,她身边的乳母嬷嬷已经先呜咽着,然后拉着唐浅浅到了桃红她们看不到的方向,冲着唐浅浅就是一跪。
唐浅浅连忙把乳母嬷嬷扶起来,“嬷嬷,这是做什么?”
乳母嬷嬷掩着眼角的泪水,似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激动,“太子妃原来就是奴婢的恩人,奴婢这条性命就是太子妃的,如今又给了囡囡来日,奴婢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
唐浅浅哑了声音。
在她想起这位嬷嬷就是当年她的乳母嬷嬷之后,她也就想到了当年种种:在她三岁时候,母亲因为怀有身孕,身子再次沉重。上官幽竹就过来侍奉母亲,然后不知道寻了个什么由头就把乳母嬷嬷辞了。那时候她虽然什么都明白,可有些事情大人们都是避讳着小孩儿,所以她也还是不清楚,只觉得上官幽竹并非是她所见到的天真无邪。而乳母嬷嬷似乎也有这种感觉。只是因为她毕竟是小孩子,说的话也成不了什么,所以在乳母嬷嬷走的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偷偷的把自己存下来的各种赏赐什么的送给了乳母嬷嬷一些。乳母嬷嬷自是不收,最后她还是强行着给的,说是要乳母嬷嬷在京城近郊买个园子,也好日后她长大了去玩儿,乳母嬷嬷这才勉强应了。
后来长大一些,她也偷偷去看过乳母嬷嬷,知道乳母嬷嬷果然是买了一处园子。心感之余,又听说乳母嬷嬷并不曾和自己的女儿女婿住在一起。而那时候她已经长大,知道古代人一旦忠诚起来,当真是让人无语,而乳母嬷嬷显然便是当中一员。于是,她又强行的逼迫了乳母嬷嬷,要她怎么样也要和自己的儿女住在一起,不然即便是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心安等等,乳母嬷嬷才总算是答应了她。
后来,她要待在府里充当“**丝”女,乳母嬷嬷的事情就拜托了大皇子。再而后,她失忆,竟是全都忘了。若非是这突然而来的恢复记忆。恐怕她完全就忘了乳母嬷嬷这个人。
而也就是这几日的熟稔,她方知道乳母嬷嬷的命数更是悲切,早在几年前乳母嬷嬷的儿女就已经不在,留在膝下的也只有这个叫囡囡的小女孩儿。白发人送黑发人,若非是大皇子还惦念着乳母嬷嬷,恐怕如今她也见不到了。
乳母嬷嬷年纪已大,如是日后有了什么事故,这个小女孩儿岂不是孤苦无依?
而她方才和桃红说的那些,虽也有那念头,只是当乳母嬷嬷亲口说出爱,心头不免还是悲切的多了些。
好像自从她有了身孕之后,她就变得越发的多愁善感了!
唐浅浅拉住乳母嬷嬷的手,隐下眼中的泪湿,“当年我是喝嬷嬷的女乃水长大,在我的眼里,嬷嬷便是除却母亲最亲近的,这许多年,我都没能来照看嬷嬷,本就是我的疏忽,嬷嬷这样说,才是让碧儿不知道如何自处呢!”
她说的诚恳,却是让乳母嬷嬷越发的激动。
她本就是奴仆,能在丞相府中伺候就已经是大恩赐,如今太子妃犹
如如此礼遇,这就是要她三生三做牛做马都报答不完。
乳母嬷嬷猛地咬牙,一手抓住唐浅浅的手,“小姐可是要出去转转?”
“……”
唐浅浅一惊,双手也不由反握住乳母嬷嬷的。
虽不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却是重若泰山。
乳母嬷嬷知道她的身份,也忠于她。可既然南耀泽敢把她带到这里来,就可见院子外面定然有不少的人。再者桃红也告诉了她,外面的精兵不少,桃红若是自己一人或能逃出去。可见那些人武功并不在低。
所以,这样的危险当中,乳母嬷嬷这一句,根本就是抛弃性命之言。
唐浅浅深吸了几口气,摇头,“嬷嬷,我不想走——”
“可——”嬷嬷眼中露出惊疑,更有些不安。
唐浅浅自是了然,太子妃失踪数日,这在朝中定然不是小事。而日后就算是她能安然回去,可太子妃的名声也被毁了,这个太子妃之位,恐怕便会移到旁人的头上。
若是南耀泽没有骗她,那夜袭太子妃寝宫的人恐怕也是怀着这样的目的。只是到头来竟是被他先行一步。
所以,她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现在走。
“嬷嬷放心,我自有打算!”
唐浅浅安抚道,眼中锐光微闪。
嬷嬷看着唐浅浅,终也只能点头。
她什么都不会,又已经年过已矣,顶不济了,就为她抛了这条性命也就是了。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过来,
“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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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笼罩。
清静的院子里,烛光盏盏。
唐浅浅的面前摆放着桃红精心做出来的美食,面前正坐着的俊朗男子虽唇角含笑,可眉宇间隐隐压着的深沉却是让唐浅浅不得不扶额。
这阵子他也过来了几次,可这一日之内来回两次,这还是头一次。
是宫中发生了什么巨变?还是他又有什么话忘了说?
可看他淡然的神情还有此刻安然入座的举动,怎么也不像。
无奈,唐浅浅只能先打破这寂静,
“这是怎么了?”
南耀泽眉宇沉了沉,抬眸看向她,“我今儿遇到了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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