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狗 第二十一章1

作者 : 六白

“你怎么会认为旅里不会处理你?怕你?怕你受了处分想不开?一激动去投奔基地组织?”

“我回来就在等处分。我既然回来了,就准备接受处分了。等着等着处分一直没来,脑子里就开始乱想了。”

“当你自己是三岁的孩子呀,惹了祸,大人怕你又哭又闹,拿棒棒糖哄你,是不是?”

“不是吗?”

“所以你开始追着人家要处分?”

“是我的东西就得给我,好和坏它也是我的──我犯了纪律,纪律不制裁我,是纪律瞧不起我,是执行纪律的人不拿我当盘菜。如果这件事不明不白就这么过去了,我的自尊心会受伤,我的上进心会受挫。我要想在这里继续干下去,就不能由着别人这样对待我的自尊。”

……

以上的对话出自于肖晗的臆想。这篇对话在肖晗的臆想当中,曾反复出现过。臆想中,跟自己发生了这样一番对话的对象是段长龙,偶尔杨冬晓和文一凡会来打打替班。按理说这里边还应该有赵小青,可她一直没有出现。这应该源自肖晗骨子里对女人一贯的轻视心理──战争让女人走开嘛,这是男人和男人的战事,是一个男人和一群男人之间的pk。最初发生这篇对话的意图极单纯,就是解释──段长龙从疗养院回来了,他就快要结束疗养回来了。臆想中,一次在营区的不期而遇中,肖晗和段长龙二人不知谁碰了哪根弦,引出了这篇对话。

肖晗受到了警告处分。处分决定由司令部下达,工兵连长在连里代为宣布。

相当一段时间里,这篇对话以及对话时的真情实况,一次次地在肖晗的脑海中反复排练,但始终没有上演,连个彩排也没有。九个月之后,肖晗向薛冰提起这件事,料想“薛神医”会给出“自恋性人格”,“环境压力导致自尊与自卑心理的相互调试”之类的概括和解释,她没有。薛冰说,你可能是你们这批人中提早结束心理“口腔期”的人。薛冰还说,男人的心理“口腔期”一般较长,有的牙掉光了也是个老顽童。我不是说你走出来了,可你至少有某种程度上的自觉,整件事看似张扬,却有对自身原始欲力的挣月兑,其实是趋向内敛的,因为你有了自己的**思考,而不是让自己的脑袋随着窗外的锣鼓点儿扭大秧歌,这才是这件事的核儿。你的潜意识里,是要有所担当,有负责任的冲动。可是,这都不是我感兴趣的。我感兴趣的是,你这种意识的获得途径,或者说是什么影响了你,是教育?是环境?是经历?是人──某个能够走近你的人?!

肖晗受到处分约一个月后,段长龙从疗养院回来了。肖晗没有去九连见他,段长龙也没有找肖晗,连个dianhua也没打过。后来他们在营区里见过面,只是互相打个招呼,条件容许,彼此就停下来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对待肖晗,段长龙和别人没什么两样──也是,他还能怎么样呢?都过去了,教导队过去了,二人在小渔村的见面也过去了,肖晗的警告处分也已经成了过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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