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冬晓一咬牙,心一横,握着那盒鹿鞭就去找陈玉玲。他想,这可是豁出去了啊。此番要是和陈玉玲双双出动,基本就是明确了二人的关系。明确就明确吧,先明确了再说,他大姨的!
陈玉玲听杨冬晓把话说完。“你先回去等我dianhua!”她看了眼杨冬晓手中的鹿鞭,“那东西你还是先搁我这儿吧,你拿着它满世界跑什么呀!”
杨冬晓觉得自己的脸一阵**,手像被火炭烫了似的,把那个纸盒扔在陈玉玲床上,不好意思地瞟了眼陈玉玲。“谁拿着它满世界跑了?变态呀我?”杨冬晓说完,不敢看陈玉玲第二眼,赶紧撤出陈玉玲的宿舍。
第二天,一整天,陈玉玲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杨冬晓急呀,急得火上房似的,五次想给陈玉玲打dianhua,十次要给陈玉玲发短信,最后都放弃了。杨冬晓算是明白了,这件事,只能靠陈玉玲了,否则,就是扛上一麻袋鹿鞭,也是个满世界跑,白跑,于事无补不说,还得把自己跑成一个性变态。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陈玉玲来了短信,让星期六上午九点整,带四至五个兵到汤科长家。
汤科长就是军务科长。陈玉玲不说让他带兵去干什么,杨冬晓也不想问了,反正到时候去就是了。这个短信让杨冬晓的心一下子踏实下来。显然,陈玉玲为他创造了一个自然接近军务科长的机会,这比他拿着鹿鞭硬闯高级得多。杨冬晓不想问陈玉玲,也是有时间的因素,八点四十五分,正是部队准备就寝的时间,此时,连队晚点名已经结束,兵们正在开始洗溂,待九点熄灯就寝。陈玉玲选在这个时间发短信,等于封了他的口,让他安下心来,月兑光了踏踏实实来个“特级睡眠”。
军务科长搬家,前楼挪后楼,半天的活儿,杨冬晓带几个兵一铆劲就完事了。他去的时候,陈玉玲正在和科长家属聊天。家里需要打包捆扎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劳力们上手了。“李姐,你领杨排长他们过去吧。”陈玉玲见杨冬晓来了,对科长家属说。说完,指点着杨冬晓和他带来的兵,开始搬东西,现场总指挥一样,不容杨冬晓说半句话。科长家属很听话地随着杨冬晓他们去了自己的新家,去了就不回来,留下来归置东西,旧家的指挥权完全移交给了陈玉玲。杨冬晓相信,科长家属留下也没用,有陈玉玲在,她就是个闲置。而且杨冬晓还相信,在陈玉玲面前,她很乐意自己是个闲置。
搬了一趟东西,返回搬第二趟时,杨冬晓有意让兵们先走,自己留在后边。他磨蹭着,直到室内只剩下他和陈玉玲。本以为陈玉玲这时候会跟他说点儿什么──她总该有些星星点点的消息要透露给他吧?可是,陈玉玲根本没这个意思,安排杨冬晓留一个兵在那边,要细心点儿的,帮助归置东西。她是真把自己当成组织这次搬家的总指挥了。杨冬晓不得不承认,陈玉玲很称职,举措有度,调度有方,让他和他的几个兵忙得行军蚁一样,紧张而有序。一个兵不小心,手臂蹭破一块皮,陈玉玲令他停下,给他上了药。杨冬晓这才发现,陈玉玲竟然随身携带了一个药包。家搬完了,陈玉玲也没有跟杨冬晓说过一句题外话,她说的做的,没有一星一点的“题外”。家搬完了,杨冬晓带兵撤回的路上,忽然在心里感激起陈玉玲来了。原本是准备豁出去了,以为陈玉玲会一把逮住他,把这个搬家改造成他们出双入对的机会,可人家却玩了个这。显着人家懂事不说,还捎带着让他见识了一番领导艺术──组织搬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是个开场白而已。可是,你瞧人家这开场白开的,自自然然,稳稳当当,风声水起呀进展顺利呀什么的,通通隐在了一边。服了,杨冬晓是真服了。他看出来了,这件事,陈玉玲是不打算让他插手了,她已然做成了一个局,杨冬晓也只能把一切都交给她,甘心做这个局里的一颗模范棋子了,不然的话,就是添乱,是不懂事。
这时,他突然想起撂在陈玉玲床上的鹿鞭,心里笑自己,你啊杨冬晓,你简直就是个标准的二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