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夹打着旋切在拿机枪的家伙脖子上。请使用访问本站。这人一声不吭地栽倒。纸筒像炮弹一样笔直地撞到拿突击步枪那家伙的额头上,此人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向来爱惜东西的张秋生上前拣起画夹、纸筒,弯腰的同时大喝一声:“琼斯,给我出来!你这狗娘养的。”
琼斯从小巷里先探了一下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喊道:“嘿,张,见到你真高兴。”
张秋生将两支枪踢到一旁,随口答道:“是吗,见到我高兴?”
那当然,我做梦都想见到你。我们组织美中联军,来一次东京大屠杀。
“琼斯,你这混蛋!”陆克谦听到屠杀两字,吓得心惊肉跳,立即张口阻止:“不准带孩子学坏!”
陆,你才是混蛋!我要杀了你!今天杀不了,明天还要杀。琼斯见到陆克谦就怒火冲天。
什么,你竟敢杀我大哥?张秋生一拳将琼斯打倒,再踩着他胸口说:“你杀我看看?”
琼斯虽然无赖,却也有他棍气的一面。此时被张秋生踩在脚下都宁死不屈:“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我还要杀了他。除非我死了。”
咦——,他们之间竟然有这样大的仇恨,这样的不死不休?张秋生将脚从琼斯胸口拿下,问道:“说说看,你为么非得杀我大哥?”
琼斯爬起来说,这混蛋勾引我太太!
勾引有夫之妇,这事确实不大地道。陆克谦有点难为情。尤其是在秋生面前。秋生还是孩子,会把孩子带坏。
哪知张秋生却不以为然地说:“勾引你太太?太太不就是用来勾引的么?要不然大家都要找太太干么?还不就是为了你勾引过来,我勾引过去?”
陆克谦与琼斯两个大人都楞住了。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张秋生见他俩没说话,他就接着说:“琼斯,你太太不也是勾引来的么?难道你勾得,别人就勾不得?你这是什么古怪逻辑?”
琼斯扶墙,让自己站稳一点:“张,你要知道,我勾引时,她还不是我太太。”他的本意是,他追求时,他的太太还是单身。可是刚刚挨了一拳,又被张秋生的胡言乱语弄得头昏,这话说得漏洞太大。
张秋生立即说:“对啊,你太太现在还不是我大哥的太太,所以就可以勾引啊。大大地勾引,强力勾引,一直勾引到你太太成为我大哥的太太,也就是说成为我嫂子。”
不行,绝对不行!琼斯大叫:“法律不允许,这是违法!”一向不拿法律当回事的无赖,这会也向法律求助了。
有什么不行?勾引一下而已,又不是强-奸。你给我说说,美国哪条法律不准男女交往,不准向已婚女士求爱?
道德,知道吗,道德。琼斯法律不行,转而向道理与宗-教求助:“上帝只准一个男人有一个妻子。”
对啊,一点不错啊,张秋生说:“我大哥只勾引你太太,其他人的太太一个都没招惹。一点不违反上帝的旨意。”
秋生明明是在帮他,陆克谦却哭笑不得。这事确实是自己不对,却被秋生说得这样理直气壮。他就没见过这样强词夺理的。
法律不行,道德也不行,上帝也不帮他。琼斯将头在墙上撞了几下,又转身对张秋生说:“我爱她,我爱我太太!”
对啊,我大哥也爱你太太。你们俩志同道合,应当惺惺相惜嘛。应当相互学习,相互帮助,共同提高爱的水平嘛。怎能像生死仇敌,不是打就是杀呢?
张秋生胡说一通,突然又对琼斯说:“你太太恐怕是个大美女吧?否则我大哥是看不上眼的。走,带我看看去,到底是美到何种程度,值得你们打生打死。”
其实琼斯太太张秋生认识。就是在京城国际机场看着像农村人的女人。张秋生还将从琼斯那儿赢来的五万美元给了她。
可是张秋生这人一向马马虎虎,将这事给忘了。后来在申洋机场遇到琼斯,还说起这事,可过不多久又被他忘了。
是的,不错,张秋生的记忆力非常好。但是再好的记忆力,也要他去记。就像再好再贵的摄影机,那也要摄影师去拍。不拍,那胶带里总是空白。
这个,琼斯倒没抗拒。在他心目中,张秋生反正与太太认识。再说了,这个张只是个中学生,不会对他太太有什么想法。
余馨见到张秋生先是惊讶,再接着就是高兴。兴奋地张罗着,不知拿什么招待他才好。
余馨大概渡过了困难期,心情变得非常开朗。漂亮的双眼闪着动人的光彩,脸上皮肤细腻白女敕吹弹可破。穿一件绿花的连衣裙,身材窈窕凹凸有致。
张秋生一开始是木呆呆地望着余馨,这女人咋这样面熟呢?还是余馨提醒道:“不认识啦?京城国际机场,你还给了我五万美元,还拉了小提琴。”
哦——,想起来了。你那时像个农村大娘,这会咋就变成美女了呢?张秋生是贯彻他一向的胡说八道。
余馨却红着脸轻斥道:“小屁孩,尽知道胡说。”不过,尽管在机场一起待得时间不长,她也知道一点张秋生的德行,喜欢胡说八道。他与琼斯合伙坑人,那是绝配。
余馨去厨房做饭,要张秋生与陆克谦一定要在这儿吃。
张秋生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书店。店堂不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所卖的书籍大多是音乐、美术类,也有一些文学书籍。
张秋生跑厨房,一边看着余馨干活,一边与她聊天。
尽管现在心情已平息,但说起过去的苦难,余馨还是忍不住抽泣流泪。她父亲是某乐团的第一小提琴手,也希望女儿走音乐道路。
余馨是六八年出生,两岁时母亲莫明其妙地投河自尽。警察也立案侦查过,审问了许多人,最终也没个结果。
动乱过后,父亲不像许多丧偶的人重新组织家庭,他怕女儿受委屈。他一人含辛茹苦地将她带大。
余馨一直都是听话的孩子,可是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小提琴也多次在省内外获奖。那时还没有考级之说,否则可能会考个专业八级。
看来一切都很好,如果没有意外,余馨会沿着父亲的足迹踏上音乐之途。
可是意外还是降临了,突如其来。余馨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爱上一个同学。
这时已经离高考不远了。余馨的专业考试已经通过,文化课只要达录取分数线,就可以稳稳当当地进顶级音乐学院。
命运弄人,余馨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比她大两岁却同班的男生。而这个男生学习并不太好,根本没能力考上重点大学。
填高考志愿时,余馨瞒着父亲,偷偷填报了与这男生同样的学校,一个二本的独立师范学院。
鬼迷心窍,真的是鬼迷心窍。直到录取通知下来,父亲才知道这无可挽救的事实。
沉浸在爱情里的余馨一点都没发现父亲突然像老了十多岁,一夜间头发全白。
余馨渡过了四年幸福的大学生活。那男生在数学系,她自己在外语系。应当说,那男生长相非常好。身高一米七八,白白净净温文尔雅。毛笔、钢笔字都写得非常好。尤其是钢笔字,写出来都可以当字帖。
男生身上有许多优点,余馨到现在都承认。最让余馨感到幸福,也最让室友眼红的是,男生一点都不花心。整个四年他只专心地爱着余馨一人,对其他的女生看都不看一眼。
大四那年的春节是去男生家过的。天真幼稚的余馨从来没问过男生家庭情况。在她心目中,两人只要真心相爱,又岂在乎对方的身外条件?
男生的家是在本市下面的农村。不过家庭条件很好,起码在他们本村是很好。他父亲承包了村里的鱼塘,收入很是可观。穷也好富也罢,余馨都没放心上。只要他爱我,真心对我好,这就够了。
就在这个春节期间,男生终于占有了她。
他们毕业后一起分到本市的一所中学。余馨当时觉得是幸运,两人一起上班,一起回家的感觉真是无比的美好。
工作刚刚稳定,他们就结婚了。因为余馨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再不结婚就来不及。
从婚宴的那一刻起,余馨的苦难就接踵而来。首先是父亲在她的蜜月中去世了。
父亲早已诊断出患了脑癌,一直瞒着女儿。父亲没去医院做手术,甚至没有采用积极的医疗措施。却将毕生的积蓄全给了女儿操办婚礼。
父亲是在家里走的。那时余馨正在外地度蜜月。接到电报,余馨连夜赶回来。
没了父亲,余馨才醒觉父亲在她生命中的分量,那是如山一般的重,如海一样的深。
父亲的贴身口袋里有一张照片,那是她母亲的。这个痴情的音乐人,始终将妻子的照片贴身藏着。怕被自己的汗渍污染,用小塑料袋装着。
余馨发现了父亲的一本日记。里面全是女儿成长的轨迹。语气是向妻子汇报女儿如何的可爱,女儿取得的每一点成绩。
悲痛欲绝的余馨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