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隐隐约约猜到是这种情况,可没想到牛长风竟然这样理所当然,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虽然不是正义感过剩的那种人,但多少也还有点的。见牛长风这样恬不知耻,不由火起,冲着他说:“你他娘的强占民女还有理了?还要我做你的帮凶?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啊?”
牛长风真是没把这个当回事,不就睡了姓文的老婆吗,道上这样的事多的很。黑-道、白-道都是一样的,白-道上上级搞下级老婆,黑-道上大哥搞小弟老婆,这都是家常便饭。他想不到张秋生这样富有正义感,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有理,他说:“我哪儿强占了?是他自愿把老婆让给我的。”
天下还有这样的人?张秋生望着文达明,想从他脸上看出这事是不是真的。文达明被张秋生看的心里发慌,说:“是,是的。牛哥辛苦,让牛哥能睡个好觉,是我们做小弟的本分。”
这家伙骨头咋这么贱啊!张秋生很是无语。这样混黑-道有意思吗?虽然与黑-道打过不少交道,但从未深入过他们生活中去,对黑-道人物还是很不了解。当然,他也没当过官,对官场也很不了解。一句话总结,他虽然经历两世的生死,但还是没什么社会阅历,对社会的认识还就是一中学生水平。
张秋生也不是那种看戏掉眼泪,替古人担忧的人。黑-道的潜规则他不想研究,文达明愿意把老婆怎样与他也没什么关系。
再说了,正义感与卫道士是两码事。想通了,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他问文达明:“那么,你愿意让我把你变成太监啰?”
“太,太监?”文达明没想到牛长风对他的处罚是这个。这,这太可怕了。变成男不男女不女的人?这比杀了他还可怕。他将目光投向牛长风,目光中充满了乞求告饶。
牛长风这时倒像个政治思想工作者,语重心长的劝说道:“阿明啊,别怕。这个呢,也不是叫你上医院做手术。这个呢,不痛不痒,不打针不吃药,没有毒副作用。我们呢,可以让秋少把时间弄少一点点。我看呢,让你一个月内阳萎不举,举而不坚就行了——”
“别,别,”牛长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秋生打断了:“别瞎说!我这个可是优质产品,经久耐用,完全自主知识产权,领先世界cháo流,时尚而又经典,简约而不简单。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真正猛男疯狂抢购之利器。”
牛长风经过亲身体验及多方收集资料,知道张秋生说话向来是满口跑火车,正经的时候少玩世不恭的时候多。见张秋生说了这么多,却没一句靠谱的话,也没在意。
文达明可没见过这种人,眨巴着眼睛听张秋生胡说,努力想从他说话里体会一点有用的信息。可是听了半天,句句都能听懂,却一点没闹明白到底这个让人变成太监的玩意是怎么回事。
可是张秋生却盯着文达明问:“你听明白了?”见文达明像白痴一样的继续眨巴着眼睛,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个产品没有保质期。意思就是说,一经使用终身有效。不经我的亲手解除,那就一辈子当太监了。”
当一辈子太监?文达明将乞怜的目光投向牛长风,这个贱骨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张秋生见他看着牛长风,接着说:“你别看老牛,别以为待我走后,你可以磕头求他帮你解穴。他连点穴都不会,就别说解穴了。就是他自己使用了我的产品,也无法自行解开。还有,”
张秋生一改嘻皮笑脸,用非常严肃的口气说:“别以为这世上高人多,以后大不了花钱请高人帮你解。这世上高人确实多,一山更比一山高。但高人都各有各的手法,我点的穴没人能解开。你如果请人强行来解,只会越解越乱,到最后连我也解不开了。”
张秋生说的这些话,其实牛长风知道。他从牛跃进那儿已经了解到了,张秋生的这些鬼明堂确实难缠。他试探着对张秋生说:“那个,秋少。你能不能过那么一两个月再来帮他解开?”
张秋生骂道:“cāo,你当我是吃饱了撑的难受?我闲着没事,今天把一个人变成太监,明天又把一个人变成西门庆?”
牛长风无话可说了,即使是黑-道老大,你也不能既搞了人家老婆再把人家终生变成太监。凡事都抝不过一个理字,当老大的搞人老婆不要紧,但你不能为达到长期霸占的目的,而把人给阉了。为避免传染xìng病,短期的暂时的还差不多。
牛长风无话可说,张秋生懒得说,文达明不敢说,李满屯专心给眼角消肿。场面变得很沉闷。张秋生仔细打量着这个堂屋。发现这堂屋不仅大,而且完全是中国老式的布置。正中是一个条台,条台下面是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两边各有一张太师椅。堂屋的两边还各有一根立柱,立柱两边还各有两张太师椅,连八仙桌这儿,一共十张太师椅。就是说,这个屋子的主人坐在八仙桌边,可以同时接待八个人客人。现在八仙桌两边坐的是自己和李满屯,他们是反客为主了。
张秋生又抚模着家具,仔细研究这些家具到底是什么木料。可惜他实在是外行,只知道这些木料的纹理非常细密,其它一概不懂。既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木材,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漆。对家具上雕刻的花纹,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风格。总之,他对家具是一窍不通,水平只够他能分得清哪是桌子,哪是椅子。不过也不能太冤枉他,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这些家具用的绝对是上乘木材,绝对有年头,再过些年绝对值钱。
这些老房子大都极易着火,这屋子可别让一把火给烧了,那样的话,这piáo-客可就亏大了。张秋生正在替古人担忧,李满屯突然说话了。他说:“老张,你就叫这piáo-客沉思一下吧。”
“嗯?什么意思?”张秋生一连两个问号。
“是这样哈,”李满屯解释说:“这个piáo-娼不是违法犯罪吗?你让他这么一沉思,也等于是为民除害不是?”
张秋生摇头叹息,说:“老李啊,你就是成天瞎混,不爱学习。现在是法制社会,做为一个社会主义新时期的好青年好学生,要认真学法、知法、懂法,知道吗?piáo-娼只是违法,并不犯罪。刑法中只有强-jiān罪,没有piáo-娼罪。他piáo-娼给钱了,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没有伤害别的人,所以不算犯罪。piáo-娼与你没事打架一样,只是违犯了治安管理条例,所以只能算违法。你打架把人打伤了,就与他搞鸡不给钱一样,都算犯罪。所以打架扰乱治安并不比piáo-娼高明多少,你别瞧不起piáo-客。”
怎么就扯到我头上来了?李满屯不与张秋生在这一点上纠缠,根据以往的经验,那样只会越扯越远,扯到天黑也扯不完,甚至到后来连为什么而扯也忘记了。他紧扣主题,说:“好吧,piáo-娼犯法不犯罪。可总是难为jǐng察叔叔去抓,也不是个事吧?jǐng察可是吃着皇粮的,这皇粮可是我们老百姓交的税钱。”
“逻辑,注意逻辑,”张秋生说:“jǐng察不抓piáo-娼就不吃皇粮了?还不照样大吃特吃?国家绝不会因jǐng察抓piáo辛苦,就多拨款给jǐng察。反倒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扰乱社会秩序,要花费大量的jǐng力物力。卖-yínpiáo-娼都是躲在犄角旮旯,黑咕隆咚两个人之间的事。jǐng察可以有时间有计划的,慢条斯理的来抓。
而打架斗殴都是突发事件,指不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就会发生,而且多伴有流血甚至生命财产受损。jǐng察要时刻提高jǐng惕,要预留jǐng力以应付突发情况。所以你们打架,要花费大量皇粮。”
“喂,搞没搞错?”李满屯被张秋生弄的头晕,说:“你怎么总是往我身上扯?你难道不打架吗?你打起来比我还狠好不好?”
张秋生说:“你想想,我什么时候主动惹过事?都是你与老孙惹祸,我和老吴都是给你们擦。”李满屯开动脑筋,使劲想张秋生主动惹祸的案例。
张秋生见李满屯没说话,接着说:“jǐng察叔叔闲着也是闲着,没事抓抓卖-yínpiáo-娼也不错。也算是消遣,还可以罚罚款,搞搞福利提高生活待遇。老百姓既然反正都得交税,总不能让jǐng察闲着吧?”
李满屯从离开麒林开始,一直想到今天,还真没想出张秋生主动惹祸的案例。还真是每次都是给他和孙不武擦,只是在事后他从来没埋怨过他俩,甚至连说都没说过。不像吴痕,事后都要劝说他俩几句,要他们以后不能再惹祸。所以不知不觉中,大家都认为吴痕是在为大家擦,而张秋生却是与他们一道胡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