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站在太和殿的宫殿中,听着上面的皇帝、上皇两人关于昨天提到的清查常平仓的处理决定,在朝会上正式宣布这个案件交由邢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进行会审。
上皇退位以后,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因为身体原因没有上朝,自从他的身体稍有好转,一个月便会参加朝会四五次,或者每次有重大事件宣布时的朝会都有参加,昨天关于常平仓的处理意见,上报上皇以后,今天算是正式宣传由三司会审,所以今天这个朝会上皇也有在坐。
林海在心里不由暗想,不怪那些老臣现在还唯上皇的旨意为先,对新皇就敢阴奉阳违,上皇在一些重要的事务上,根本不愿意、也不想放手,不说李珉彻底掌权,就是想要能有实力和上皇抗衡,就林海目前猜测,最起码也还要有一两年的时间准备、积累,现在的皇上还是以忍为先吧,不过目前上皇和皇帝二人之间的争执,对朝堂的稳定实在无益。
林海坐在回府的轿中,不由回想着今天早些时候单独陛见时,自己和皇上说过的话。
自己跟着戴权去到乾清宫,叩见请安后,皇帝李珉便直接问道:“林卿对此次的清查常平仓的处理有什么看法?”
“陛下不是决定了三司会审吗?”林海很想说我还能有什么看法,这也是你老人家和上皇的决定吧?!
林海稍抬头看了看坐在御案后的皇上,这皇帝陛下不会突然抽什么风了吧,早朝上已经宣布了三司会审,难道现在又想变卦了,可是目前的情况是上皇都已经同意了,也不允许他改变了吧?!
“陛下现在是有其它的想法?”林海不由小心的问道。
林海看着坐在御案后,突然变得满脸纠结的皇帝陛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更是被他下面说的一句话,一下雷得差点笑出声来。
“太顺利了!”
唉,可怜的李珉,这是被上皇欺压习惯了吧,李珉大概为了这次清查常平仓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大概想着到时无论怎么艰难,一定想法设法也要说服自己父皇同意彻查此事,严惩相关的官员,现在的情况是皇帝只是向上皇汇报了此事,根本没等当今开口说服,上皇就同意了此事,反而感到不适应了。
这就像在现代,有人去政府部门想办一件事,本来还准备跑个十七八趟,盖几十个章才能办好,哪知道第一次去,就盖了一个章,然后工作人员就说,你今天走这一次就可以全部搞定,不用你跑第二趟,这事件就办妥的感觉。
“陛下,上皇同意彻查此次的常平仓事件的相关官员不是正合您意吗?”
“确实,那林卿觉得这次对于后面查处的相关官员应该怎么处理?”
林海听到皇上的话,这次是他自己满心纠结了,这种问题适合来问我吗?这还用得着问我吗?你自己早有定论了吧?!
“陛下和上皇都已经决定了三司会审,最后当然也是按律惩处吧?”
李岷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想到和林海谈论这个问题,老实说自己现在的日子比未登基前,感觉过得还要憋屈,自己父皇虽然退位了,但还是什么事都要过问,朝堂上的官员大多数还是看着父皇眼色行事,自己能处理也只是一些琐事。
自己坐上皇位后,周边的人对自己是越来越小心翼翼了,包括以前跟着自己的那些幕僚,好像自己随时都会杀人,变成一个暴君似的。好像也只有林海,从自己未登基前见他是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最起码见到自己不会像其他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头随时要吃人的猛兽,过分的小心了。
皇帝想了想,说:“常平仓有如此严重的问题,涉及的官员肯定不少,全部按律处置,就这两地也会有几个比较重要的空缺,林卿认为何人会比较合适?”
“陛下,吏部尚书郭大人对此会更清楚!”
“爱卿无须太过拘束,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其实李岷对于自己父皇对于此事事件的态度,总感觉有些不对,近而引起自身的不安,下意识的想找个人倾谈一二,所以才想到找林海说起此事。
“三司会审,按律办事,至于最后的人选问题,陛下不妨多听听上皇的意见,可能上皇会有不同的想法。”
李珉一听林海这样说,这和自己初衷有很大的不同,本来这次的清查,一是为了清查这些朝廷的驻虫,再有一个就是为了安插自己的人手,现在听林海的说法,很明显是不赞成自己的做法。
如是皇帝示意林海继续说下去,“为何如此?”
“陛下此次所为,于朝廷社稷有益,但臣个人认为,对于上皇来说,陛下稍有些心急了!不妨在三司会审以后趁机作一些补救,这只是臣个人的一点看法,陛下不妨考虑一下。”
说直白一些,就是你老子很不满意你伸手抢权了,你小子还是老实一点吧!
李岷听了林海所说的,也明白林海的意思,但明白是明白了,就是实在有些不甘心,自己特意吩咐到这两个地方巡查的王立、林俊文,彻底清查这两个地方以后,并上奏朝廷,就是看中这个两地的重要地位,想将这两个地方尽可能的换上自己的人。
照目前看来,是不太可能了,这样到不如爽快点,就将来的人选,提前征询父皇,根据父皇的意思来安排,也能让父皇满意,真是不甘心!
李珉想越通这点,感觉就越郁闷,最后还是只能让林海退下。
林海回到林府后,看到府里的所有树木,全部都挂上五色彩笺,远远望着,到是颇为有趣,这才想到,今天是黛玉的生日,也是花朝节。不过京城属北方,现在天气还比较冷,各种花卉开放还没有到季节,如果现在还在扬州的话,二月十二花朝节这天,府里各处都会摆上盛开得姹紫妍红的迎春花、杜鹃花、海堂花、丁香等等,在这天,也可以去郊外游玩踏青。
到了京城,虽然安全方面可能更有保障,但绝对没有在扬州作为外放官员那么自由了,除了休沐日,平日里也没什么机会可以带着林睿他们出去游玩。
更衣梳洗以后,林海想到不仅昨天林睿的先生第一天过来时的宴请自己没有出席,从他来到府里,自己还没有和他谈过林睿的课业情况。
“林安,你去看看钟先生是否有空,如果有空的话,请钟先生过来一趟。”
“是,老爷!”
林安一听林海的吩咐,忙亲自过去请钟文宁过来。
等到钟文宁过来,和林海相互见礼坐定以后,林海客气的说道:“昨日因为衙门事务繁忙,未能参加钟先生的接风宴,十分抱歉!”
“林大人,您太客气了,公务为重!”
“钟先生已开始给睿儿授课,不知对睿儿的课业有何见意?”
“睿儿很聪慧,各方面的功课都学得非常不错,就目前了解的,也就八股文方面稍弱,以后我会加重这方面的功课。”
钟文宁虽然有一个考中进士的族叔,不过对他家的境况并没有什么改变,自家虽然也有三十多亩的水田,但为了供他和弟弟两个人读书,使得家里颇为艰难,所以在他考中举人以后,为了减轻一些家中的负担,经人介绍给一个同乡富绅家的公子为师过。也是从这个学生身上得到得出结论,总觉得这些富贵人家的子弟都会非常娇惯,是打不得骂不得,作为先生的自己会十分为难,自己稍严一些,东家就有意见。
在姚翰林派人告诉他,说户部左侍郎林大人家想给自己的独生子请先生,让自己去试试的时候,他实在有些怕这个学生太过骄惯,到时不好教导。不过又想到林海是曾经的探花郎,如果以后自己有课业上的困难,说不定能够请教一二,再有就是林海现在仕途正旺,如果自己以后出仕,也能让林海帮衬一二。
就从这两天了解的,对于自己这个先生来说,教这样的学生真的很轻松,就林睿目前的水准,只要发挥正常,院试是完全没有问题,并且名次绝对在前几名,并且林睿本人还非常自觉,根本也没有自己以为的富贵人家子弟的娇气,同时为人十分谦逊有礼,也让自己终于能放下心来。
“如此甚好,睿儿的功课就麻烦钟先生多费心了!”
林海自己也知道,林睿在八股文方面的毛病,虽然这一两年,林睿每天一篇,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前世的一些影响,对于八股文限定段落、格式、字数这些因素,还是有一点不适应。不过这种不适应,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一下子就能改变,只希望能慢慢改变。
林海和钟文宁谈完以后,想到今天是黛玉的生日,还是去陪陪这个@@##$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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