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官员的上班时间是很变态的,冬春上班的时间差不多想当于现代的六点钟,夏季就更早的,五点半就要到岗,外放官员就要自由不少,京官就惨了,这些官员从家里到衙门总会有段距离的,为了不迟到,有些四点左右就要起床。
如果迟到可不会像现代发一个警告、扣工资就可以了事的,古代迟到了,依据迟到的天数和情节轻重,是可处以笞刑或徒刑,所以一般古代的这些官员真的不敢轻易迟到的。虽然上班的时间变态,不过下班的时间就比现代早了不少,一般下午三四点就可以走人了,像林海他们正常的下班时间就差不多是现代的三点钟。
这天林海在户部早早的就将自己的事务处理好了,想着儿子放假,昨天还和自己说,明天要约人一起去郊外跑马,可惜天公不作美,从昨晚就开始下雨,想必现在也不方便出府了。想到这里林海也没有在衙门多呆,一到放衙的时间,就整理妥当回府了。
林海一回到府,府里的小厮就向他汇报,说兰少爷和姑爷上门了,姑爷还带来两盆花。林海一听许景之又送东西过来了,不由暗自好笑,少慕知艾,这份对黛玉的心情,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林海想了想,贾兰和景之都和睿儿年纪相差无几,睿儿和他们在一起聚聚也好,自己也不去打扰他们了,便对跟着自己的林安说道,“林安,你去个人到大爷的院子,吩咐他们不用过来请安了,用过晚膳以后再安排人送他们回府。”
等其他人都退出去后,林海难得好兴致的将笔墨纸砚都摆了出来,听着窗外叮咚的雨声,开始作画。
林海在前世,琴棋书画小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学过,不过成年后,能坚持下来的也就棋一项的,书画也就是收藏了一些作为投资,更多的是鉴赏,亲手去作画就没有了。
来到这里后,虽然也得到了林如海的记忆,但可能是两个人的性格差异太大,林海就算继承了林如海的记忆,但写出的字作出的画,有心人看了,就知道差距很大。书写方面,因为涉及到公务,林海一直都会比较注意,尽量和以前林如海的字保持一致。至于画这方面,因为只是爱好,林海也就由着自己的个性来了。
林海整个人都沉静在作画的快感当中,等到终于放下手中笔的时候,才感觉到有点饿了。抬头看看窗外,应该差不多酉时了,现在是夏未初秋,天还大亮着,不过也早过了平日晚膳的时间了,大概是刚才自己太过入神,林安没有继续打扰自己。♀林海吩咐人摆饭,外面的小厮也忙进来侍候着林海洗手。
林海一个人刚用罢饭,林睿就走了进来,“爹,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作画到废寝忘食了?”
“刚才是你吩咐的?”林海一看林睿,便问道。
林睿听了一楞,马上反映过来林海的意思,林海是问他刚才作画,中途的时候没有人吵到自己。其实林安有请示过林海是否要摆饭,不过林海自己一时沉迷了,没注意到,林安不敢继续,又怕大爷和姑娘他们知道了追问,忙去请示大爷,林睿听了林安的讲述,就让他们别打扰到林海,难得父亲这么好兴致,晚膳偶尔一次用晚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我听他们说了,看您难道这么好的兴致,所以让他们别打扰你了,我要去看看爹今天画了什么?”
两人来到书房,林海刚刚作的画还摆在书案上,林睿站在书案前,看着桌上的这副画,夏未秋初的青海湖,“是我们当年去看过的青海湖,唉,这生应该都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说到后面,颇有些惘然若失。
“怎么了,突然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林睿没有回答林海的问话,反而问起了林海,“爹,怎么突然想起画青海湖了?”
“今天下午突然想起来当年看到的这个美丽湖泊,有一句话说的太对了,美的令人窒息,原来自然界真的是有这样美丽的景致,能配得上这句话的,可惜,我手上的功夫还是不够。
对了,景之今天送了什么花过来?”
“说是百合花,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些一向没什么兴趣,都没看,就直接吩咐人送到黛玉院子了。以前送花送一束,这里连着花盆整株的送,许景之到是会讨小姑娘的欢心。”
“呵呵,只是希望他以后别太多情就是。睿儿,你在国子监,和那些勋贵世家的一些子弟来往的多吗?”
“很少,出生勋贵世家的子弟,进了国子监,就没几个认真读书的,他们来是为了渡层金为了好看,因为有门禁没办法,很多也就晚上歇在国子监,白天都见不到人,怎么?朝廷那边有什么变动?”
“嗯,皇上前几天有让我清查西南周边几个府的存粮情况,听皇上的意思可能还会派人亲自去核对。这些边境小国一向都不安分,朝廷这些年对他们又多有忍让,他们的心也养大了,应该是准备大规模的对天朝用兵了,皇上肯定也是收到消息了,所以现在在提前作准备,这也能和红梦楼原剧中对得上了。上面提到南安郡王领兵被俘后,才有了探春被封郡主,然后远嫁和亲。”
林睿听了不由说:“探春一直对自己的庶出身份非常介意,这对她到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出人头地?和亲的公主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南安郡王兵败以后,才有探春的远嫁,但并不会因此战争就会停止。李岷,他这种性格注定不会做一个软弱的帝王,天朝送出一个郡主和亲,这么丢脸的事,他绝对会找回来,战事再起的时候,你想想探春的立场,怎么可能会好?
我让你和那些勋贵世家的子弟少来往,是因为我估计皇上可能会趁此次战争,收拾这些人家。因为多年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如今战事再起,这些人还不趁机争夺领兵权,还有一个上皇,为了不想让皇上掌更多的兵权,大概也会支持这些勋贵世家的出来领兵。
这些勋贵世家被荣养多年,早已没有他们祖父辈的骁勇了,所以才会有南安郡王的被俘后苟且偷生,他这种情况,应该被俘以前就早早自杀了也不能落到敌方手中,自杀后就算自己领兵失败了也可以说是为国捐躯,也才能让家人落点好。”
“照父亲您这样说的,如果开战的话,首批参战的将士,很有可能会成为炮灰?”
“对于皇上来讲,如果一场战争,能换来自己对整个西南的彻底掌控,得到兵权,并且还让对勋贵世家的清洗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为什么不?”
林睿听到自己父亲这样说,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觉得太过残忍了。
“觉得没办法接受?太残酷?但所处的立场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就不一样了,站在李岷的立场来说,还真不能说他有错。”
林海看着儿子,也知道他一下很难接受,便换了语气说,“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说不定到时皇上会采取其它手段呢?”
林睿扯了下嘴角,勉强摆出一个笑脸,因为他知道,事情有很大的可能会照着父亲的猜测发展的。林海模了模儿子的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些事情,林睿以后总要是要经历的,现在提前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总好过以后事到临头才手足无措的好。
第二天回到国子监后,因为当天下午林睿上的是骑射课,上完课一回来就累得靠坐在椅子上,甘草站在一旁给林睿捏着胳膊腿的,这样林睿明天也不会全身酸痛。
林睿在国子监的各科成绩都非常不错,就是骑射课差些,虽然这些一直都有练武,但他现在因为年纪还小,力气跟不上,每次上骑射课,为了不落人后太多,都累的不行。
坐了一会,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林兄,在吗?”
林睿有气无力的回道,“进来吧。”
罗建业和孙捷两人一看到林睿的样子,不由大笑,“林兄,每次看你上完骑射课就这样,每次搞得都这么难受,不如将这门课取消了吧,还是林大人一定要求你选的?”
“怎么可能?我父亲对于的功课从来不会作过多的要求,这都是我自己要选的。”林睿说着又转向甘草,“甘草,将今天从家里带过来的吃食摆出来,让罗兄和孙兄尝尝吧。”
孙捷一听林睿这样说,不由笑了起来,“林兄,我们可就等着你这句话,每次放假回来都等着加餐呢!”
“我们来就是为了占林兄便宜!”罗建业也在一旁说道。
林睿不由好笑,“不值什么,都是自家准备了的。”
孙捷听完这句话后,也笑了起来,突然摆出一副很八卦的样子,“林睿,你昨天回家了不知道,昨天这里可是热闹,差点打起来了。”
林睿一听忙反问道,“这里有什么热闹可看,什么人敢在这里打起来?”
“两个都是靠着家里进入国子监的,一个是九省统制王子腾家的王仁,还有一个是镇国公府上的,就是这两个人,昨天差点打起来。”
“哦?这两家好像关系一直不错呀,怎么会闹起来?”
林睿问完,等着这两人的回答,等了一会两人都没有出声,不由看了看他们,“怎么回事?”
孙捷脸上不由带了一些为难,“不好意思,林兄,刚才一下没想起这个事其实和你家也有点关系。”
“怎么说?”林睿一听孙捷这样说,不由反问。
林睿看着孙捷碰了碰罗建业,大概是指望罗建业开口。
林睿看到这两人这种反映,就猜到应该是有关荣国府的事,“孙兄刚才说和我家有点关系,是不是我外祖家的事?”
“孙捷你也不用吞吞吐吐的了,这荣府的事就是荣府的事,和林睿这边有什么相干?你什么时候听到林睿的姐姐什么事了?”罗建业大概是受不了孙捷不干不脆的样子,便直接说道。
林睿也知道国子监经常有人八卦荣宁两府的事,但也不是第一次了,至于闹到差点打起来吗?
孙捷接着道到,“我也是后来打听到的,一帮人不知道怎么就说起荣国府的姑娘传到外面的诗了,反正话说得不太好听,大概就是说荣国府从上到下都不规矩什么的,又有人提到说什么四大家族的都差不多之类的等等,王仁和牛继祖为什么差点打起来,是因为牛继祖说,贾家的琏二女乃女乃去他们家赴宴,竟然和那个小叔子也就是贾宝玉同坐一辆车,本来也就是当作玩笑说出来,哪知道当时旁边的人听了,就不免在一旁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这样才闹了起来。”
林睿一听这样,还好黛玉少去荣国府,“他们不是平日里都很少在国子监见到的吗?怎么昨天放假还跑到这里了?”
王捷接着说道:“王大人不是离京了吗?王家留在京城的都是下人,应该也是管不了王仁,还不随他怎么样,至于怎么这么巧那几个都留在这里,不是太清楚,我也没再去打听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和我们也不相干。”
大概情形林睿能估计个七七八八,也不想多提什么,便说:“算了,也没什么好说,去膳厅吧,差不多到时候了。”
虽然又因为荣国府的事,受到一些牵连,不过对于荣国府,林家这几年时间,一直是敬而远之,所以外面虽然传得很历害,但对林府的影响十分有限。但再怎么远着,有些日子,就是林家几个人再不愿意亲近贾府,也是要登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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