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仁的箭稳稳的插在刘玉蓉的头巾上,像一支长长的发簪。
“刘师姐。这一箭,算是我顾念旧情。再往前,我可就不能客气了!”
刘玉蓉被俞仁这一箭射中发结,这才算是稍稍冷静了些。不待俞仁再说,她便主动向后撤出了数十丈。
“走吧!”曹文诏劝道。
刘玉蓉哪肯甘心就这样失败。
“不忙,我还有杀手锏还没上呢!”说完,她向身后一挥手。“把那个藩汉斌带过来。让他对着城头喊话
曹文诏摇了摇头。见刘玉蓉坚持,他也不再多说了。虽然刘子明似乎器重和信任他,但他也很清楚,刘子明的信任都是装出来的。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他,特别是在泰州那一战大败之后。刘子明总是让刘玉蓉时时跟着他。
所以,这时见刘玉蓉坚持,曹文诏便不再多言。
两名闻香教徒押着一名穿着将军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
“城上的人听着。你们的主将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里。快快投降,不然,我便杀了他
城楼之上,众守军听说他们的主将藩汉斌已经落到了对方的手里,不由的引起一阵骚乱。
“你们听好了,我限你们在一刻钟之内打开城门。否则,我们便杀了他
二名闻香教徒一面高喊,一面将刀架到了藩汉斌的脖子上。
城楼上,俞仁突然看到藩汉斌落到了对方的手里,也很意外。眼见着身边的守城将士们纷纷议论,他知道。无论这个藩汉斌从前多好或多不好,他必竟还是他们的主将,对他们的影响仍然很大。
如果一直让对方握着这样一枚棋子,对他们眼前的战局实在是大大的不利。想到这里,俞仁向城下大声的喊道,“你们说他是我们的藩参将,他便是了吗?我们的藩参将早已去京师请救兵去了。怎么可能会落到你们手里?”
那两名闻香教徒听了这话,不由的得意的道,“你们不信吗?这家伙刚一出城,便被我教的教徒给截获了。不信,我把他送近一点,让你们看个清楚
那两名教徒说着,拥着藩汉斌向前又走了十多丈,还特意把火把放在离藩汉斌的脸很近。
“兄弟们,是我。你们快些打开……”
藩汉斌才向城上喊出这几个字,便被一支突然射来的利箭刺穿了咽喉。吓的看押的两名闻香教徒连滚带爬的向后逃去。
这个突然的意外,让所有人都吃了惊。看着藩汉斌抽搐着倒在血泊之中,城楼上的守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俞仁挥动手中的长弓,向众人喊道,“兄弟们,这个藩参将仍是一个假货。这些贼人妄图想用一个假货,哄我们打开城门。真正的藩参将已经快到京师了。很快,朝廷的大军就会来救我们。
我们只要跟随鲁王坚守住城池。待大军到来,扑灭反贼。我们就是首功一件。到时候,大家就等着升官分银子吧!”
众军士听了这话,立时又士气高涨起来。有人在城上高喊着,“守住城池,杀光反贼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喊起来。
于是城上一片呼声。
刘玉蓉看到这里,知道自己今天再也不能有所作为,只好下令暂时后撤两里,待大军到来,再行攻城。
俞仁击退了刘玉蓉他们,心里暂时放下了一块石头。
“敌人应该暂时不会再攻城了。我先睡一觉,如果敌人有什么行动,你们马上叫醒我俞仁向着紧跟在自己身边的若兰姐妹道。
“知道了!”若兰说着,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块布垫在城楼上。她是个细心的女人,就知道以俞仁的性格,这一段时期都不会下城。所以她特意随身带着这么一张厚棉布,以便让俞仁可以在城楼上睡的干净一些、舒服一些。
俞仁自从前天夜里从泰州城急行军向兖州赶,一直到现在便一直没有睡过。这时候眼见危机暂时过去,精神也跟着放松下来。这困意便立时涌了上来。一倒在地上,他便沉沉的睡去了。
俞仁这一觉睡很香,他是被若兰推醒的。抬起头,已是日照当空。
“将军、将军。敌、敌人上来了一名百夫长站在俞仁面前报告道。
俞仁听说敌人来了,立时一跃而起。
待到俞仁望向城下,不由的也头皮一阵发麻。就见兖州城下一大片的人流,密密麻麻,就像是倾巢而出的蚂蚁。再细看,这些人什么样的装束的都有。有穿长袍的,也有穿短衫的,还有男人穿着妇人衣服的;有骑马的,有骑驴的,还有骑牛的。有拿刀剑的,有拿长枪的,还有拿锄头、铁锹的,甚至还有人拿着锅铲。
但是装备虽然差,人数却多的可怕。一眼望去,兖州城外十余里,到处都是人,根本就看不到头。
俞仁长这么大,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敌人。
“将、将军。怎么办?我们,还是投降吧!”那名百夫人显然也被吓破了胆。
俞仁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重新振作了精神,高声向身边神色惶恐的守城士卒们道。
“怕什么。别看他们人多。你们没见他们手里拿的都是什么吗?人说,哪怕有一千只羊,终归还是羊。而狼哪怕只有一头,他也是狼。眼下我们就是那头狼。而这些反贼在我们的面前,便如绵羊一般。绵羊再多,也不可能吃的掉狼。
所以,你们根本就不用担心
身边的士卒听了俞仁的话,有些将信将疑。
“你们不信是吧!你们且看着。我这就去向王爷请命带一支骑兵冲出去。不要人多,只要五十人,我便可以从他人的队阵之中杀个对穿,再回来
说完,俞仁卷起袍角匆匆下城去了。那些守城士卒们对俞仁的话,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经过昨晚的突变,他们已经见识到了俞仁的刚毅果决。但是他们却不太相信俞仁可以真的如他所说的,轻松的从城下这密密麻麻的敌阵之中杀一个对穿回来。
俞仁知道,眼下守城的士兵们被敌人绝对的人数优势给吓倒了。如果他不能给他们一点提振信心的东西。这场战只怕很快便会结束。兖州城也万难保住。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十分冒险。可是他又知道,此事不得不为。守住兖州城,是他心中对亓诗教兑现承诺的底线。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兖州。
来到鲁王府外,鲁王正带着一队人准备去找他。见到他匆匆赶来,鲁王赶紧迎上去。
“怎么样?听说反贼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是吗?”
俞仁不想让鲁王也被敌人的这种气势所吓倒,于是轻描淡写的道,“放心吧!王爷。敌人人数虽多,但却是绝对的乌合这众。这种敌人根本不足虑。眼下最重要的是,打一场胜战,给我们的将士们提振一下信心。
我听说王爷府中有一支五十人的骑兵卫队。不知道王爷是否可以把他们暂时交给我?”
“没问题鲁王道。
“朱全,你马上去把我的骑兵卫队召来。交给俞将军全全处理
由于藩汉斌的逃跑。鲁王已经临时任命俞仁为兖州城的守城主将,所有人都要听从他的调遣。
朱全飞奔而去,不一刻便带着一支全副武装的铁骑队赶到了。
这五十人,个个都是一身重甲。从马到人,全身上下都披挂重甲。俞仁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铁骑。这样的装束,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坦克,难怪叫铁骑。
朱全翻身下马,将手里的一副铠甲递给俞仁。
俞仁接过铠甲,穿在身上,然后翻身上马。引着五十名铁骑兵来到南城。敌人虽然已经将兖州包围,但暂时还没有发动攻击。
俞仁让人打开城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