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暖微一点头,将受了伤的左手伸过去,黑衣人告了一声罪,从药箱中拿出一柄奇形怪状的小刀,将江玉暖的左手五指依次割开,然后用一根拇指粗细的银棒,沿着江玉暖的手臂,自上而下缓缓碾过。
江玉暖左臂下垂,黑色的血液如一条黑线从江玉暖的五指指尖噼噼啪啪滴下来,滴在黑衣人放在地下的容器里。
叶浣浣和江玉寒三兄弟目不转睛的看着,同样的脸色苍白,同样的感同身受。
都说十指连心,将五指指尖依次割出深深的口子,那该多痛?
江玉暖却似乎根本没有痛觉神经似的,依旧风轻云淡的坐着,脸上的神情依旧矜贵优雅,波澜不兴,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一般。
黑衣人的动作反复了很多次,江玉暖指尖流出的血液终于变成鲜艳的红色,在场之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黑衣人又从急救箱中拿出一个翠绿的小瓶打开,从小瓶里倒出几粒药丸,用器皿碾碎,戴上无菌手套,细细的洒在江玉暖用匕首割下的那块皮肉、和五指指尖上,用绷带包扎好。
做好这些之后,他抬眸看江玉暖,“三天换一次药,五天之内不能碰水。”
“好!”江玉暖微一点头。
黑衣人深深颔首,恭敬起身,悄无声息的退下。
“大哥……”
“在你改掉你易怒易得罪人的性子之前,风雨雷电会像你的影子一样跟着你,没得商量。”江玉寒刚想和江玉暖商量一下,能不能收回成命,就被江玉暖一句话给噎了回去。
江玉寒垂头丧气的站在他身前不敢再说话,房门敲了几声,又一名黑衣人敲门进来,走到江玉暖面前,单膝跪地,垂首禀报:“少主,查出来了!是穆氏集团穆杰的人,前阵子二少因为北郊一块地和他发生争执,晚上派人砸了穆家,把穆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头发都给剃了,连穆家的加菲猫和贵宾狗都没放过,穆杰恼羞成怒,暗中联系了青木帮的人,付给青木帮巨资,让青木帮除掉二少,并承诺事成之后令有重谢,于是青木帮派了死士出来对付二少。”
“知道了,”江玉暖右手轻叩了沙发把手一下,“去彻查穆氏,看看他平日里有没有为非作歹的事情,没有就放他一马,有的话连根拔掉!”
“是!”黑衣人领命离去,江玉寒头垂的更低,眼睛都不敢抬。
江玉暖看了江玉寒一眼,身子慵懒的往后靠,双臂环胸,漫不经心的看着他,“行啊你!连人家的猫猫狗狗都不放过,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觉得好玩儿嘛……恶作剧!”江玉寒小声嘟囔,脑袋垂的几乎埋进胸膛里去。
“嗯!”江玉暖拉长了声音嗯了一声,起身和颜悦色的拍拍他的肩膀,“好样的!以后风雨雷电就是你的影子了,你慢慢玩儿,好好玩儿、往尽兴里玩儿!大哥不介意!”
“……”大哥,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江玉寒一张帅脸比吃了几斤黄连还苦的厉害。
“走了,去吃饭。”江玉暖又拍了江玉寒肩膀一下,心情非常不错的往外走。
江玉寒垂头丧气的跟在江玉暖身后,张了几回嘴,想让他家老大把风雨雷电收回去,可是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家老大受伤的手臂和手指上,最后只能乖乖闭嘴,继续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江玉暖目光惬意、脚步轻快,显然心情好极了。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玉寒脾气暴躁易闯祸,这是他生来就有的性子,想让他改是不可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他。
因为他太容易闯祸,做人做事又丝毫不给自己留余地,三天两头就会有人找他的麻烦,他多次想把风雨雷电给他,每次都被他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这次他理亏,风雨雷电他是收定了!
虽然江玉暖受了伤,但叶浣浣感觉到他心情心情很好的样子,心情也就渐渐变的好了点,挽住江玉暖没受伤的手臂,跟他一起往外走。
原本定的是西餐厅,因为江玉暖的手臂受伤,拿刀叉不方便,于是西餐吃不成了,几个人重新商量去吃什么。
海鲜不行,受伤的人吃海鲜容易过敏。
烧烤不行,受伤的人吃烧烤容易上火。
太甜、太辣、太咸、有刺激性的等等等等都不行,受伤的人吃了不利于伤口愈合。
纠结来纠结去,叶浣浣一锤定音:“我们买食材自己回家做吧,又新鲜又健康,只要是受伤不能吃的东西,我们一样都不放!”
江玉暖有些哭笑不得的反对,“你们几个这么神经兮兮的干什么?我哪儿有那么娇气?随便吃点就行了。”
叶浣浣和江玉寒兄弟三个很有默契的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径自把车开到月光城最大的超市,买了好多的新鲜食材,又径自将车开回江玉暖的别院。
回到别院之后,叶浣浣用的速度换好家居服,冲进厨房,用光一般的速度做好了八菜一汤,都是比较简单好做但又美味的菜肴,吃的江玉寒三兄弟眉开眼笑,不断竖起大指说江家又要娶位超级贤妻良母回家了。
叶浣浣被他们夸的又是羞涩又是甜蜜,虽然江玉暖一直很宠她,但她总觉得她配不上江玉暖,江玉寒兄弟几个这样夸她,无形中给了她许多自信。
江家兄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刚刚那段插曲很快就被他们抛到了脑后,一顿饭吃的欢喜又热闹,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吃完饭之后,叶浣浣要进厨房刷碗,被江玉寒兄弟三个给推了出来,江玉寒三个麻利的收拾餐桌,然后很快就把一大摞的餐盘和碗刷好。
全都收拾好之后,江玉寒兄弟三个走了,叶浣浣将他们送出去,回来后发现江玉暖竟斜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叶浣浣这才意识到,江玉暖用的药和吃的药里肯定有镇定安眠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