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一一个激灵撑起上身,凄然的目光穿透雪白的蛟绡帷帐,冷冷的落在面前身着藏青色无纹长衫的男子身上。窗外阴凉的月光斜斜的打在他的脸上,似水银一般熠熠流光。愈加衬出男子剑眉星眸的模样,冷然而不失俊朗。
她自然认得他,因为在她踏出喜轿的那一刻,是他温柔的牵起了她的手,并附在她耳边小声的对她说:“王妃,王爷在忙。”他是南宫澈最为得意的副手尉卿,一个二十二岁就已掌管天下兵马大权的将军,一个看似冷傲,却忠心耿耿的男子。
只是她不懂,他何故今夜来到了她的房间?难道他忘了今夜是她与他主子的洞房之夜?即便南宫澈选择了逃避,但也不应该会派一个男人前来告知自己吧?而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还没等做出任何的反应,芙蓉暖帐已被猛的一手掀开,大醉的尉卿蹒跚了几步之后,一下便扑到了她的床边,溅起满室刺鼻的酒气。♀
微弱的烛灯在摇晃了几下之后忽而熄灭,静谧的黑暗愈发彰显出阴谋的滋生。茗一摩挲的想要起身,可一双强劲的手却用力的将她摁在身下,望着她错愕的眼睛里透出丝丝的无奈:“王妃,王爷有命,请、请恕属下无礼。”
说话间,颤抖的手已迅速的剥去她薄薄的衣衫,满带兰花异香的娇躯便毫不吝啬的暴露在他的面前,而他,却将头扭向了一旁不肯去看,仿若她白皙的肌肤会刺伤他的眼。
她却并不挣扎,眸中的清冷像针一般横穿了他伪装的平静,黑暗中,只听着她喃喃而语,似苦幽怨:“为何要这么做呢?”她不过就是一个弱女子,被迫出嫁已是痛苦不堪,而那名义上的夫君,却偏要用这般卑鄙的手段想要毁去她的清白。♀
“王妃,对不起。”他只喃喃的说这么一句话。湿热的吻便软软的落在她秀长的眉间,一路辗转而下。沉重的呼吸里满是宠溺的疼惜,却不带丝毫的**。
他只是无奈的听从主子的吩咐,要了她,毁了她,让她以后的人生都在这样的屈辱中渡过。可是,谁知道他的不忍,毕竟,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子。为了权利,她已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又何故连她可怜的自尊都要践踏?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着歉意,深情的吻却渐渐的迷惘,仿佛身下的女子已是他的最爱。他不是要占有她,而是要好好的疼惜她。
茗一双眸微闭,握紧的双拳中已将内力慢慢凝聚。只差一秒,她就可以让身上的男子送命,可双手紧了又紧,却终是没有出手,只任身上的男子渐渐迷离了心智。
那一刻,心中带出自伤的意味。若此刻真的让眼前的男子毁去了她的清白,那么南宫澈会已怎样的方式羞辱她?杀了她,抑或是休了她?
窗外忽而闪过一个俏丽身影,紧接着,一道白光自头顶横扫而过,辗转的吻骤然停下。一身着彩色长衣的少女恼怒的掀开茗一身上已昏迷的男子,紧张的询问:“小姐,您没事吧?”
秋水翦瞳盈盈而开,俊俏的脸上不带任何的表情。
“小姐。”彩蝶再次轻轻的唤她一声,泛着寒光的长剑已握于手中,直指向尉青起伏的胸口,眸中怒燃烧:“小姐,此人胆大包天,彩蝶这就为你报仇!”
剑用力的刺出去,却久久不落。凝眸处,茗一的手指轻轻夹住剑刃,冷然道:“彩蝶,不可伤他。”
“为何?”彩蝶万分不解。这样一个男人,竟敢欺身小姐,不杀他,又怎能解了心头之恨?
“这不是他的本意。”茗一望着沉沉睡去的男子,伤害已在心底蔓延,又何须挂错他人?他不过是奉了南宫澈的命而已,与他本人又何关系?
南宫澈啊南宫澈,你的心,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样冷酷而无情?突然,她挥袖起身,指尖在彩蝶冰寒般犀利的剑刃上轻轻一划,一股殷红便瞬间滴落在雪白的贞巾之上,开出绚烂的桃花。
“小姐。”彩蝶惊呼着扔了手中的剑,上前握住她的手,心疼的哽咽起来:“小姐,你何苦作践自己?你这个样子,彩蝶也会跟着难过的。”
茗一轻拍着彩蝶的背,秀丽的脸上绽开一丝薄凉的笑:“这是他要的,若只是一场戏,我会陪他演下去。”滑下肩头的衣衫轻轻的拉紧,抬头时,正好望向了窗外那被风吹落的红色灯笼。
南宫澈,明日,你又会如何对待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