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禁不住好一阵讶异,他们当中因冯霄身受通天寺破衣大师引荐才入了南斗剑派,并也是因那和尚的缘故才结识了紫芊,心中便是对觉空,觉明两个和尚心生好感。
却见那觉空倒是生的十分白净,天庭饱满,一望便看出是个身怀佛法的优秀弟子,可那觉明倒是长得一脸凶相,若不是身上的僧衣,满以为他就和方才那恶霸滚地虎是一路的人物。
冯霄上前,忙施礼道:“原来是通天寺两位师兄,在下冯霄,不知道破衣大师现在可好?”
那觉空顿时还礼道:“原来是冯霄师弟,法照师叔时常提起你来,师叔已数月前闭关参禅,还未出关,这次是师父法尊令我二人前来助一臂之力!”
那柳浪虽是生的五大三粗,没想到却也是颇懂礼数,此刻早已上前来,施礼道:“素闻通天寺佛法精深,竟是有未卜先知的神通,看来法尊方丈修为已是堪破大德金身了!”
冯霄暗暗问石大川,何为大德金身,石大川小声解释道:“佛道当中的修为与世间万物皆不相同,他们修行重于禅,也就是更加看重明悟之道,而明悟在佛家便为观想,即我们
所说的心眼,佛门当中明悟分六境,眼观境、耳观境、鼻观境、舌观境、身观境、意观境,到了意观境若能大彻大悟,便为大德金身,而大德金身便同我们飞升仙境,长生不老一样,乃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已无眼耳鼻舌身意,铸成金身。而金身当中分引光、渡光、虚光、普光。”
冯霄不由赞道:“没想到石师兄懂这么多哩!”
石大川咧嘴一笑道:“都是师父讲的,别看我平时大字不识,可是记性好点。”
眼见面前这两位觉空,觉明一定是那通天寺的方丈,法尊大师的高徒,想必也是都到了鼻观境一层,身怀的佛法较之玉竹剑派和南斗剑派的登堂境界也相差无几。
正自思忖间,胳膊却是蓦然传来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却见蓝瓶儿竟是一只玉手紧紧的拧在自己的肉上。
这一惊非同小可,这蓝瓶儿也是过了登堂的修为,想必是用了灵水真诀来,冯霄只觉得自己胳膊上的一块肉都似是要被她拧掉了,当即猛的一甩胳膊怒斥道:“你这丫头要干什么?”
这一下三家的弟子均齐齐转过目光来,可是蓝瓶儿似乎根本满不在乎,只用一双恨恨的杏目瞪着冯霄道:“你这天杀小贼,这才是轻的,日后苦头还在后边!我一定要报论仙大典一箭之仇!”
冯霄早已有些怒意,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刁蛮好不明理的女子,当即却是鼻尖冷哼一声,心中倔意而起,面上却是冷哼一声道:“难道你还要再吃一回苦头么?想必前几日打得不疼吧!”
蓝瓶儿听了顿时一咬银牙,被冯霄羞了一通,一张娇蛮的粉颊竟是涨成了一片通红,当即竟是不顾同门在场,一拧小腰顶着娇臀撞向冯霄怒道:“有本事你便再来试试看!”
“你!”冯霄正要发作,却听柳浪忙上前制止道:“好啦好啦小师妹,此处有通天寺二位师父还有两位师兄在场,就不要闹了,师父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哼!你就等着瞧吧!”蓝瓶儿听罢忿恨的一跺莲足,扭身便跑了开去。
冯霄一脸苦色,一旁石大川和苏玉真对望一眼皆是无耐的表情,却又相视笑了笑,大有幸灾乐祸的态度,那表情的意思好像是,谁让你惹了那头疼的丫头。
而觉空,觉明两个和尚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柳浪只得轻咳一声苦笑道:“令几位师兄见笑了,还是快快随我前往师门吧!”
众人随即转身正要离去,冯霄却忽然感到小腿竟是被人抱住,低头一看,竟是方才他们救下的那名女子。
这女子自知眼前这群人都是些身怀神通的仙门奇人,这等机会乃是一辈子也是求不来的,她虽然自小村中长大,没见过什么大的世面,不过这一点她倒是还能想得到,当即苦苦哀求冯霄,说什么也想入了玉竹剑派,不愿放弃这等良机。
冯霄眉头一皱,随即向柳浪道:“柳师兄,这……你看?她会些武艺,并且被那些妖魔祸害了亲人,倒是十分可怜,你说怎么办?”
毕竟人家柳浪才是玉竹剑派的弟子,因此这事便也只能问他了。
柳浪当即搔搔头道:“这个我也做不得主,不过你可以先随我上山,当问过师父老人家,看她意下如何才是!”
这女子听到柳浪如此一说,当即知道有门,随后伏在地上不住的叩头着。
随后冯霄便向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答道:“我叫铁铃儿!”
一旁的石大川蓦然一拍胸脯道:“这样吧,你们先走,我陪铁铃儿姑娘先将她老父安葬在赶去,顺便问问她那些妖怪倒是什么来路!”
那觉空和尚见状却是合十道:“善哉!没想到几位师兄肝胆侠肠,令在下十分佩服!”
柳浪见到连觉空也这么说了,忙道:“我看就这般吧,一切便有劳石师兄了!”
石大川与这铁铃儿同时庄稼汉出身,倒是颇有好感,当即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
一条蜿蜒而上的山路直通天堑,好似一条灵蛇般俯卧山峦间,这玉竹天山却不似南斗山那般雄浑壮丽,绵延千里,可每处山峰突兀嶙峋,山壁宛若刀削,端的是险峻无比。
几人未走多时,便渐渐淹没在浩瀚的竹海当中,一阵飒飒清风吹过,竹海荡漾,置身其中却又是另一番感觉。
走到山路尽头,地势渐渐升高,一条极为宽阔的紫竹索桥映入了几人的眼帘,此刻无垠的紫色竹海已是尽在脚下,竹海荡漾,索桥轻摆,这感觉当真是美不胜收。
踏入玉竹剑派正门,便见一座宏伟殿堂,名曰:月竹殿。
这月竹殿较之南斗剑派的斗云殿虽都是气势磅礴,不过却是风格迥异,这月竹殿处处透着柔和与随意之美,较之斗云殿的庄严却有另一番韵味,在冯霄眼里这大殿就宛如月中仙宫一般神秘,令人无比的向往。
灵月大师端坐于殿堂之上,那蓝瓶儿早已是坐在灵月大师身边。
灵月大师见到几人前来,看到觉空和觉明二人,面上也是闪过一丝讶异。那觉空、觉明早已上前,合十礼道:“觉明、觉空拜见灵月大师!”
灵月大师黛眉轻舒,笑道:“没想到连通天寺法尊大师座下的二位高徒也来了,看来贵寺那法宝浩天金钵,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那浩天金钵一经施展佛光万丈,更在早先降住了紫芊,并且能观万里之外,寻一切可寻之事物。只是这法宝却不能观望仙门,只因像是南斗剑派与玉竹剑派这样的翘楚仙门,其当中也有法宝坐镇,像玉竹剑派的天道逍遥符便有着护持门派的效用,南斗剑派的混元金鼎也是同样如此,但凡是法宝均有灵性,自身便可防一切外来道法于本门不利。
因此灵月大师已是知晓,定是那通天寺方丈法尊和尚用了浩天金钵之力看到玉竹剑派洞天河附近村子被妖魔屠戮,并且通天寺与玉竹剑派和南斗剑派向来交好,在天陆上并称三大门派,若是不派出弟子前来相助,也定然说不过去,这才令觉空、觉明两名弟子连日赶来。
便在这时,石大川随着铁铃儿也已赶到,慌忙拜见灵月大师,当即便诉说了铁铃儿所见遭遇。
铁铃儿娓娓道来,前几日,她随老父在那洞天河中捕鱼回到村中,正是要将多余的鱼送往村中粮仓换些钱来,却不料遇到一伙妖怪,那些妖怪见到村民就杀,每一户人家都没放过,她的老父为了护她逃走,被那妖怪用钢叉插在了胸口上气绝当场,她拼死与那妖怪搏斗,趁乱放了把火,背着她老父的尸身就跑了出来,那些妖怪好像极为怕火,也没有追赶,她才逃到了落竹镇,卖艺筹钱。
灵月大师听得皱眉道:“那就是是些什么妖怪?”
铁铃儿此刻提起那些妖怪,面上更是一番恨意,恨声道:“那些妖魔看样子都是些水族精怪,尽是些河虾、河蟹之类的妖魔!”
灵月大师当即不解道:“难道果真是那洞天河中有古怪,可是洞天河流经玉竹天山数百年,从来未曾听过有什么妖魔,看来也只有令你们前去一探究竟了!”
灵月大师说完便向身边的蓝瓶儿耳语了几句,蓝瓶儿顿时奔了出去。
没过多时,蓝瓶儿手中拉着一个身着湖蓝罗裙的女子,却正是几日未见的丁佩芸。
却见她目光依旧冰凉如水,走过众人的目光只望着座上灵月大师施了一礼。
“芸儿,为师令你与柳浪还有瓶儿随极为同门一起前往那洞天河一探妖魔踪迹!”
“是!弟子遵命!”丁佩芸微微颌首,那冰冷的目光却是不经意望向冯霄来,而冯霄却也是看了过去,两人目光短接之后却赶忙各自移开,冯霄只感到被她那冷如寒冰般的目光看的倒是有些不大自在起来,忙自定了定神,却忽然想起论仙大典她拼尽全力而虚月兑昏倒在自己身边那一幕来。
“太好了!又可以出去玩了!”蓝瓶儿蓦然一声欢呼,冯霄听罢顿时皱起了眉头。
此时灵月大师的目光却落在冯霄的身上,望了他片刻道:“冯霄师侄,这次有你同去,我也就放心了,你们都是我正道精英,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此去却不要逞强好胜,一切只打探虚实后便速速返回告知,切记!”说着,灵月大师素手一拂,只看到五颗晶莹剔透的碧蓝珠子冉冉飞到除了自家玉竹剑派弟子之外其余五个人的面前。
冯霄探手抓在掌中,却感到这蓝色珠子竟是十分湿润,当即试着用手来捏了捏,便感到掌中一片潮湿。
灵月大师道:“这珠子名唤避水晴珠,你们随身带在身上可以不怕河水淹没,入了河中就如同在地面上一样,而芸儿、瓶儿和柳浪原本修炼的便是我门中水系道法,不惧水流,倒是你们五个入水之后虽有珠子在身,不过仍是不同以往在地面上,一切要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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