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恩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叶君天：“我想，过段时间，这只恶魔就会成为你的力量。小天，我能这么叫你吧？你已经拥有两颗魔纹了吧？”
“是的。”
“魔纹每一级都会让魔纹使者拥有相应的权限，这点你应该察觉到了。”
叶君天点点头。
“当魔纹积累到第三颗时，会得到签订使魔的权限。我想，你想要拯救的那个女孩，她身上的恶魔会成为你的力量。当然，如果你一定要今晚就将恶魔消除掉，我们也……”
梅恩女士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似乎在聆听什么的样子。叶君天微微愣了一下，觉得不应该打扰她，于是侧过头和沈凌的视线碰了一下。
沈凌的眼睛有一团异常的光彩，她似乎在期待什么。
叶君天没有说话，趁大家各自沉默的时机消化心中的想法。诚然，叶君天是希望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但如果拿来和让邱甜清醒过来作比较，更加倾向哪一个呢？
虽然梅恩女士的话不无道理，稍微有些耐心，就可以收割意想不到的收获，但是仅仅因为如此，就对邱甜的安危掉以轻心，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如果要拿道理来说事，自然可以为拖延除魔找到各式各样的事关切身利益的理由，可是邱甜并不是理由的等价交换物。
既然自命是她的英雄，那么就不能将其和自己的利益联系起来。
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而是为了让对方能够更好，这才是英雄的定义吧？
所以就算那只恶魔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叶君天的力量，叶君天也决定今晚就为邱甜进行除魔。
做下这个决定，叶君天的心中仿佛有一根细小而透明的丝线断裂了，某种负担骨碌碌地滚入一望无际的漆黑的心涯，灵魂似乎变得清澈和轻灵起来。
叶君天重新将头抬起来。
面前，牛仔有些焦躁，他当然没有在表情中表现出来，只是短短一会，他面前的烟灰缸就多了两个烟头。他一根紧接一根地抽，烟头的火光，遮脸的烟雾，充满一种微妙的感觉。
叶君天也从口袋中翻出香烟，和沈凌分了点燃。
梅恩女士应该是听到了那个来自神或恶魔的声音吧。
同样身为灵媒的张海梅似乎也听到了，她尽量维持着冷静的态度，可是闪烁的眼神似乎预兆着某些不详的袭来。
牛仔也摆正了坐姿，神情凝重而严肃。
半晌后，张海梅的视线从叶君天和沈凌脸上一一掠过，落在梅恩女士身上。
“梅恩大人。”
梅恩女士却仍旧是那副风平浪静的表情，她“嗯”了一声，再度将目光转回叶君天和沈凌这边。
“抱歉，看来今晚是不能举行除魔仪式了。”她的口气仿佛已经知道叶君天的选择了一般。
“出了什么事情？”沈凌问道。
“这个地方已经曝露，山羊工会的人已经开始行动。”
“什么？”叶君天难以置信地问道：“怎么这么快？”
叶君天一直以为这里是他们的“安全屋”，就算所有明面上的据点都曝露，这里也是能够维持到最后进行转移的地方。
“对神和恶魔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答案。”张海梅如同读出了叶君天的想法般说到。
“看来他们已经下定决心了。为了保证计划的安全实施，先集中力量将我们击溃。为此他们特地从神之声索取了我们的情报。考虑情报优先性的差别，我们肯定落后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赶紧行动。”
“怎么行动？”
“没办法了，只能水来土掩。”牛仔回答了叶君天的问题，“既然他们想开战，那就由我们选择时间和地点。我想两位对这种紧急情况应该有所准备吧？”
“不进行试探吗……”叶君天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牛仔打断了。
“没必要了，这次战斗的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中。而且我们非得胜利不可，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么这个城市就完蛋了。”牛仔斩钉截铁地说：“叶君天是吗？你看起来脑子不错，但我告诉你，这次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战争！”
他说，别耍小聪明。
叶君天的心情有些糟糕。本来一切顺利，却总是会在紧要关头发生意外。在看到胜利的果实后，更残酷的开始就会接踵而来。这种感觉，就好像……
“厄运缠身，就像是被老天抛弃一样。”沈凌用力喷出一口烟气。
“那是当然的吧，既然是做踢上帝蛋蛋的事情，怎么可能继续被那老家伙眷顾？”
牛仔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盯着几人，就如同老兵藐视着刚入伍的新人。沈凌视他如无物，可叶君天没有这份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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