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该死的屈米疯子!”看到面前那座的冰棺,一向好脾气的弗兰韦德也忍不住骂了出来。
卡努特的判断是正确的——为了保住族群,屈米人将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集合了起来,带着他们全部的财宝和食物藏进了眼前这座最大的战士大厅。
之后,屈米人不断的在大厅外面浇水,将整座大厅用坚冰封了起来,只留下数十个大腿粗细的通道,用来通风,以及向外面发送食物。
在杀死了所有的屈米抵抗者之后,克文兰人没有得到任何的财宝和食物,更别提俘虏和奴隶了——如果不能打开这座的冰棺,那么就真的象那个屈米老人所说的那样,“除了尸体什么也得不到”。
但是,只要看看面前的坚冰厚度就不难知道,就算叫上所有的战士昼夜不停的刀砍斧劈,想要打开这座冰棺也绝不是一天两天的工程量——就像一开始的时候弗兰韦德对福韦斯雅尔所说的那样,他们没有时间了。
“这会怕是真没辙了。”看着眼前的大冰坨,卡努特也无奈稻息一声,“把这些孔都堵死,或者使烟熏,到是能把里面的人都弄死。可对咱们没啥好处,凭白结仇。要是把周围的房子都拆了,搬木料过来烧,多花些功夫说不定也能烧开。我只怕就算咱们烧开了,里面的女人家也要和咱们拼命,凭白污了英明。”
这话说得弗兰韦德也只能默默点头同意。
既没有战利品,也没有俘虏——有史以来,这可能是弗兰韦德和卡努特打得最不利的一次胜仗了。
无奈的从城塞里撤出来之后,弗兰韦德简要的和各位雅尔说明了一下城塞里的情况,下达了撤军的命令——接着在屈米地方逗留也无法得到补给和战利品,而敌人又随时可能到来,呆在一个即不能坚守又不能收集粮秣的地方毫无意义。
然而,对这个命令,福韦斯雅尔并不打算这么顺利的遵从——毕竟,他可是在这里损兵折将又丢面子,就这么离开,怎么想也觉得不甘心:“卡努特,你不是很有法子嘛,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卡努特毫无负担的一耸肩:“要是不计工本,无非砍伐足够的木材,把冰层烤化开,就行了。可这里面要花的时间……”
“要我说,咱们反正也得和卡雷利亚人作战,不如就守在这里,烧掉冰层,把里面的女人和财宝都弄出来!”
卡努特明显不屑的一撇嘴:“财宝到是有可能弄出来,可女人么……我估计除非屈米人自己愿意投降,否则咱们就是弄开了冰层,也只能得到些尸体。”
“你是怕了吧?”听到卡努特就是不愿意打开冰墙,福韦斯雅尔便愤怒起来。
卡努特偏偏头,一脸满不在乎的看着福韦斯雅尔:“你是想死上一次试试看吗?”
停顿了一下,不等福韦斯雅尔反驳,卡努特便冷笑起来:“我知道,你折腾了两天没拿下来的城塞,叫弗兰韦德半天不到就杀光了守军,你心里不服气。可你也该知道,若是你不如一个人,自己回去苦练本事,赢回来就是。象现在这样阴阳怪气,算什么汉子。”
这话说得福韦斯目瞪口呆,满脸通红,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对于这样的战斗结果,说他不生气是假的,不过他执意要打开冰棺显然不是为了这么点事。
然而,似乎是故意约好的,福韦斯雅尔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奥兰岛的卡里——尽管他是卡努特的换血兄弟,却也是奥兰岛海盗头子,眼下带领着所有奥兰岛战士——便开了口:“就是这么回事。♀象我吧,虽然打不过卡努特,可也从来没想着在嘴皮子上和他争斗。我现在每天都要练剑好久,就盼着撵能打过卡努特。”
听到卡里的话,卡努特就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于是笑了起来:“嘿,你在练剑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想打过我,你怕是有的练了。”
“哼!我已经想明白怎么破你的剑术了,你等着吧。”
卡里愤愤不平而且信心十足的姿态到叫卡努特来了兴趣:“哦?你打算怎么破我的剑术?”
“哼!”卡里一本正经的给卡努特算着,“拼力气,你压我一头,和你硬拼是不成的。所以我不能和你对剑,否则打不了几下剑就得月兑手。”
“比速度,你还是快我一点。所以我不能和你游斗,否则肯定跟不上你的速度,就非得落败不可。”
“论体力,我比你弱了不是一点半点。所以非得速战速决不可,拖下去我就非输不可。”
“至于剑术就更不用说了,克文兰老王亲自教过你,你又去南边和罗马皇帝的北欧卫队里有数的武士磨练过技艺,寻常人想要胜过你一招半式根本不可能。”
卡里一本正经的比较听得周围的战士们一阵无言,就连福韦斯雅尔也忘记了生气,只感到一阵浑身无力——你到底有哪一项能和卡努特相提并论,让你认为你有机会战胜卡努特呢?
卡努特也是一脸无奈的点头:“所以,你到底要怎么破我的剑术?”
“一鼓作气!”卡里斩钉截铁的宣布,“一开始斗剑,就直接猛冲过去狠打几下。要是赢了,就赢了;要是输了,就再来打过。”
这股子勇气到确实叫人钦佩,但这种近乎无脑的突击却叫人无话可说。就连卡努特也只得苦笑着点头:“确实是个好法子。”
原本场地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叫卡里这么一打岔,已经完全没有了。无论是卡努特还是福韦斯雅尔,想要把之前的话题再捡起来都有些困难。
眨了眨眼,卡努特索性假装撤军直扑卡雷利亚地区的命令已经得到了一致通过:“说起来,要是你真想,不如和弗兰韦德兄弟好好打一打。等你什么时候能和他打不落下风了,也差不多就有机会战胜我了。”
听到这话,福韦斯雅尔终于郑重起来——对于弗兰韦德,他只知道很强,但是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他其实并不清楚,而眼下,似乎是最好的了解对方实力的机会。
而最认真的,还是卡里自己:“弗兰韦德真有这本事?”
卡努特耸肩笑笑:“克文兰剑术的话,我和弗兰是一起跟他爹学的。不过后来我走了,他可能多学了一两年;而我呢,则去学了罗马剑术。至于力气,他是比我弱一点,可速度并不比我差;体力么……”
说着,卡努特认真的看着弗兰韦德:“说起来,咱俩还没好好打过一场呢,要不就现在?”
这个提议顿时赢得了周围人的一片叫好。于是,卡努特便收起宝剑,找了根粗木棍——而弗兰韦德也同样提了根粗木棍,便在空地上直接打了起来。
就像卡努特所说的那样,弗兰韦德的力气比卡努特略逊,但在其它方面并不差多少,不但能够灵敏而且坚决的阻挡卡努特的攻击,甚至还能毫不逊色的发动反击。
这样两个战士踏着满地的积雪冰碴,娴熟将两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击打的碎屑四溅,就好像同一个人和自己过招一般,让周围的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生怕看漏了他们的动作。
不多时,卡努特似乎也对这种僵持感到了厌烦,猛丹步,低吼的同时剑风一变,由原本的大开大合变得诡谲起来。
挑、刺、模、抽。卡努特的木棍不再猛烈挥动,而是在一个小范围内迅速的移动,片刻不离的阻碍着弗兰韦德的剑势,让他不能自如发挥。
这样突然的变化让弗兰韦德很不适应。但克文兰国王很快就找到了应对方案——在小范围内猛烈的震动剑身,荡开卡努特的剑,之后顺势发动反击。
转眼间还很对称和协调的比剑就变得冲突不断,顿时叫周围的人也紧张起来。而福韦斯雅尔则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依照卡努特和弗兰韦德之间的比斗来看,不要说他儿子,就是他自己,也根本不能取胜。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那么自己这个雅尔恐怕要当一辈子了。
这样的结论让福韦斯雅尔皱起了眉头。
虽然卡努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回去苦练本事,赢回来就是。”,但如果真是卡努特到了弱势地位,他还会这么说吗?
弗兰韦德是个好战士,可他不是个好国王。如果他象他父亲那样有威严,那么福韦斯并不介意做他麾下的一名武士。但弗兰韦德的性子却象是个娘们——如果不是卡努特来支持他,他此刻可能正在王宫里哭鼻子呢——这样的人是不能带领国家的。
眼下卡努特帮他,使他终于能够象个男人一样出来作战。可一旦卡努特离开呢?他就又会犹豫不决了……
如果克文兰人不希望自己长久的处于不安定的、软弱可欺的境地,那么他们就必须拥有一个强势的国王,这是毫无疑问的。
开始的时候,福韦斯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国王。可现在看来,也许卡努特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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