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饱吃了一顿的林华安抄起酒壶咕噜灌了数口,白酒呛辣无比,极快脑袋恍惚起来,疼痛减轻,缩蜷于哀草昏烛下沉沉睡了过去。♀
天牢黑暗无尽,不知日落日出,再次从昏糊里醒来,已是胡杂遍布,落魄无极,真如是个杀人重犯,每日每夜醒时就等着三餐,每餐用毕都是大醉淋漓。仅仅三天两夜,他感觉已经在这个黑暗牢里呆上了一辈子。
第四日晨曦刚起,鹤鸣客栈南厢院里突然急步匆匆,庄元领着一名作书生打扮模样中年人和四个粗衣拢头大汉跨入圆形拱门,但见那书生和四汉双眼泛黑,满身风尘,至少三二日没睡。五人抵达公主寝楼,急速整理脏乱衣角,以那中年书生为首恭候于廊外低唤:“小姐,奴才们来了。”
吱呀一声,关闭的厢门瞬间开启,完颜阿茵娜负手走出,看了风尘仆仆五人一眼,呼出一口气道:“终于来了,赶紧去淑洗一番,傍晚劫天牢。”
“是!”五人低应,侧步后退了一段,中年书生领头,又风风火火奔出石门,不见了踪迹。
书儒和四猿猴日夜急赶终于抵达了,送离他们,庄元速步向前低问:“小姐,是否要现身了?”
完颜阿茵娜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东西都都备齐了?”
庄元应喏:“是,都备齐了,船艘已在平汪府等了两日,只要额驸一出来,马上就可以起程,驶过黄海,黑水洋的将军们都在听候号命,入高丽再从开城到辽阳府,万无一失。”
完颜阿茵娜沉岑了一番,再问:“大理那面呢?”
“放心吧。”庄元抬手划脖子低道:“东城府呈转密司的章子三日前抵达特磨道已让奴才截下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那道原本该呈送到大理的密章递道:“是寅时送到的,小姐请看。”
大宋的密情处司不是衙门,是痞子王六年前所设下的,规定各地各政每天都要写章子,说说地方上的风俗趣事,每天都有什么事发生,百姓们过的幸不幸福,就算没事可说,也要说说为什么没事可说。这是痞子王最厉害的手段,安坐于大理却能深入民心知道全国之情,又能以正效听地监督各地政要。
“畜牲之事如此哗动,恐怕单就一道东城章子掩不住他的耳目。”完颜阿齐敏摇了摇头,轻轻一叹,启步朝石门走道:“下去给额驸准备杀头饭,是该现身了。”
听得杀头饭,庄元马上就明白了,一个应喏紧跟于后,至院门口分道扬镳各自为傍晚作准备。
完颜阿茵娜自鹤鸣客栈出来,不急地在北城龙蛇混杂中走走看看,钻进一间戏馆里要了两碟瓜子花生和一壶好茶,便就看起了戏。
近一个半时辰的戏幕拉上,她又来到一间赌馆里输了近千两,出来时已经日阳高悬,随便入了间客栈点了一桌美味佳肴吃了几口再租了间上房午睡了起来。
醒时瞧了眼自门缝洒泻而进的金辉,不想动地赖于床上磨磨蹭蹭,直到金辉颜色渐淡,才从床上坐起,缓慢穿起衣裳,这才朝通往南城的拱宸桥走去。
守于南城的侍卫马军统领和侍卫步军统领远远见着皇上要找的金国公主独自前来,急急奔下城楼迎前鞠唤:“外臣见过阿茵娜公主。”
“不用这么多礼,我是出来游玩的。”完颜阿茵娜笑摆了摆手,一副才刚刚得知宋皇到处找她地说道:“我在扬州玩时听到你们皇上派人到处找我,有这事吗?”
“有有有。”侍卫马军统领和侍卫步军统领急退到旁侧邀请:“已过四日了,阿茵娜公主快请吧。”
“奇怪。”像不知什么事般,阿茵娜喃喃低吟,跨步往里走了进去。
时辰刚入晌午,御书房内的项华舜正批阅奏章,听得金朝公主来了,急速搁下笔喝唤:“快请金阿茵娜公主进来。”
候站于御书房内的阿茵娜听得请字,脸上的笑容括大,瞧睇了四下美丽景致,她不想让人请,要是没有那个痞子王,这个地方早就是她金国的了,她又何须让人请。
项华舜走下金阶就见公主进来,微笑抬手急唤:“阿茵娜公主勿须多礼。”
手按胸对宋皇行了个礼,完颜阿茵娜相谢了一句,美脸上吮着浓浓笑意,故作疑惑询问:“阿茵娜在扬州时听得侍从说大宋皇上在找阿茵娜,不知大宋皇上有什么事吗?”
两人年纪相当,项华舜含着浓浓笑意说道:“阿茵娜不用这么多礼,直接叫我华舜既可。”
完颜阿茵娜美脸上笑意更浓,哪里不知年轻的宋皇在想什么,可她不想当临安的皇后,只想当天下第一公主,柔美应喏:“是,阿茵娜无所不遵,不知华舜找阿茵娜有什么事吗?”
完颜泰有意把公主下嫁给自已,他也对她挺满意,不论是为天下苍生,或是为自已他都乐意之极,再瞧了金朝这位娉婷美貌公主,项华舜口含浓浓笑意说道:“四日前我让人自临安东城逮捕了名逼死生身母亲的不孝子,行刑时却突然从此畜兜里掉出了阿茵娜的选婿金刀……”
“啊!”他还没说完,完颜阿茵娜轻轻讶呼,一脸顿悟道:“阿茵娜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原来是掉在了畜牲的家里。”
项华舜见她一脸大悟,聆得口骂畜牲,马上就知晓畜牲绝对与她无关,当即好奇询问:“阿茵娜,你的选婿金刀并非赠于此畜对吗?”
“阿茵娜怎么可能会把额驸金刀送给畜牲呀。”完颜阿茵娜对他笑了一下,徐徐讲述:“五日前阿茵娜随姑姑到西城金府,听得许多人骂这只逼死亲生母亲畜牲,这只畜牲非旦败光千万资产还逼母至死竟无受到惩罚,那时阿茵娜实在气不过,就自行闯入佟府狠狠教训了他一番,隔日金刀就不见了。”
项华舜听得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指着她笑道:“此畜确实恼人,然阿茵娜身为公主岂可失了身份。”
“是!”完颜阿茵娜忙把手按于胸口深深一鞠,腼腆说道:“事后阿茵娜也觉的这样不好,还曾受过灵灵王妃和姑姑的训责,实在是因为太过生气才失了理智,以后决计不会了。”
畜牲只要不是她的额驸,事情那就好办多了,世上从无人敢骂他,也无人敢吐他沫唾,项华舜暗暗咬牙,指说道:“阿茵娜放心,我定为你解了此气。”话落,他看了看渐暗的日阳,大声喊喝:“传诣,明日午时于北城菜市口开斩畜牲以敬效尤,即刻榜告天下。”
“是!”外面一声应喏,太监总管奔的连脚都不见了。
这道圣谕让完颜阿茵娜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明日午时姓项的可要在天下臣民面前自掌巴嘴了,赶紧抚身笑道:“华舜真乃大孝,阿茵娜贴服。”
“哈哈哈……”项华舜亦也无比畅怀,轻抬手掌隔空搀起她,手指外面晚阳邀请:“时际黄昏,阿茵娜公主前来,朕已设下宴席。”
完颜阿茵娜只想紧速逃离,婉转拒绝道:“多谢宋朝皇上,奈何阿茵娜明日便要起程回都,须得到西城向姑姑与王妃辞行,还望宋朝皇上海含。”
“哦。”项华舜略略失望,关心询问:“阿茵娜公主为何如此着急?何不过些时日再起程,到时朕为你饯行。”
完颜阿茵娜轻轻摇头,一脸哀伤叹息:“阿爸派人前来传话,说是额娘身体不顺,正卧病于榻,阿茵娜心里挂念,唯有扫了宋朝皇上的兴了,他日再来临安阿茵娜一定前来谢罪。”
项华舜点点头,婉惜道:“既是如此,朕也不便多加挽留,来日方长。”
“阿茵娜谢宋朝皇上。”紧紧躬俯一记,完颜阿茵娜告了退,再瞧了一脸失望的项华舜,心里不屑之极,若非项宗嫡孙,若非痞子王为其安天下,他何德何能可为天下之主,一个无脑的笨蛋。
出了皇宫,外面已是锣鼓掀天,奉命诏告天下的侍卫走街窜巷告知大家畜牲明日午时斩首之事,完颜阿茵娜负手闲步来到了朱雀道郡王府前,端庄柔顺的一面收下,角色扮演地顽劣提着裙子奔到府门对侍卫询问:“阿齐敏有没有在?”
郡王府侍卫大都认得她,一人点头忙道:“在,正于堂中。”
“好!”完颜阿茵娜一个跨步跃入门内,奔过花园果见阿齐敏和金灵灵坐于堂前,如是小女孩般开心远远喊叫:“姑姑,阿茵娜回来了。”
完颜阿齐敏和金灵灵正商量事情,听得熟悉叫唤,双双往厅门看去,见着是她们遍寻不找的人,当即起身相迎道:“阿茵娜你去哪里了,我们派人到处找都找不到你的人。”
“去了趟扬州。”笑嘻嘻跨入厅槛,完颜阿茵娜摆了摆手说道:“要不是接到阿爸的书信,我还打算去江陵府逛逛。”
“喔。”听得这话,完颜阿齐敏异讶询问:“王兄一向不太管你,怎么派人送信,有什么事发生吗?”
“嗯。”阿茵娜笑容暗淡下,轻轻叹出一口气道:“是额娘的旧疾,说卧于榻上不能起来了,我得赶紧回去才行。”话落,仰脸索要道:“刚才我进宋宫里,听得宋皇说阿茵娜的额驸金刀在姑姑身上对么?”
正想问她此事,阿齐敏自怀里掏出驸马金刀询问:“阿茵娜,你的额驸金刀怎么会在畜牲手中呀?”
接过金刀,阿茵娜摆手道:“就是那一晚去揍畜牲害的,隔天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是掉在佟府里。”
果然不是她给畜牲的,阿齐敏的金灵灵彼此相觑,自刚才听到皇榜心里大概就明白了,看来畜牲命是该绝了。
“真的不是你赠于他吗?”阿齐敏总有种错觉,阿茵娜在说假话,那只畜牲与流言相差甚多,一个逼死母亲的寻常败家子如何敢在金殿吐沫,要真如阿茵娜那晚所说,让她打一顿就磕头求饶,处于金殿上畜牲怎会有这么犟硬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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