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震天,万民欢庆。十里锦帐,宛如一条充斥着喜庆的长河。
壮士凯旋而归,势必要在神坛祭祀,来悼念那些因为战乱而战死的将士。
一身银色的铠甲,身后是无数精神抖擞的将士,万民高声欢呼,天禧年间的第一个亲王,他们心中的战神,比起那傲慢的将军,他脸上的轻笑,让百姓莫名的亲切。
年迈的身躯,坚持着从病榻上站起,只为看到他那引以为傲的九皇子,所有前程往事的怨恨,此时都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烟消云散,他和她的儿子,不愧是最棒的。
众位妃嫔站在天禧帝的身后,有羡慕,有无视,有妒忌,更有的是深深的惊恐。她的5a8眼眸从凯旋而归的楼澈身上移开,四处徘徊,最终落在那惊慌失措的双眸上,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扬起,今日的好戏即将开幕。
鲜红的长袍,幽静的面容,花无念站在最高处,青丝倾泻,纷纷扬扬的散乱在微风中,如丝的眼眸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夜青鸾的身上,高呼一声,“我无极之不幸啊,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凤位不归,国之大殇,凤袍不出,国破家亡。”
一阵阵的微风中夹杂着丝丝的血腥味,祭祀所用的牲畜血随风飞扬。万民从上一刻的欢喜中突然怔住。国师的预言,便是比那法规还要有权势,他所说的,便是一保江山最大的信仰。
群臣之中,位高权重的宰相站出,恳求皇上顺应天命,即刻听从国师安排。一声高呼,群臣纷纷跪拜,竟无一人反对。
“国师,朕要如何做?”病重中的天禧帝显得格外的弱不禁风,站在高台上,甚至能感觉到他身子一直都在微颤。
“废弃皇后,改立大吉之人,此事已经晚了一年,皇上应该清楚,这一年里,出了太多的事。”话音一落,仿若平静的湖面上落下了一个石子,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废后,新立,夜青鸾眼中的惊恐,衬托着夜青婴眼眸中的平静,任谁看去,都呈现在不同的感受。
“皇,皇上,您不能废了我啊,我,我,”夜青鸾开始慌张,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话去打动天禧帝,群臣之间的商讨,能从中听到无德无能,善妒这样的字眼,那些平日里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后宫嫔妃,或是暗喜,或是得意,或是轻蔑。
天禧帝开始犹豫,看着夜家这两个能5a8给他和国家带来安定的女子,叹了口气,点点头,大手一挥,“废后,新立。”
“皇上,三日后是一个黄道吉日,正是立后的好日子。”国师的话,不是谗言,不是忠言逆耳,而是一种命令式的预言。
颓败的跌落在人群中,散去之后,徒留下他们两人,一个颓靡,一个冷然。
“三日后,新的游戏还要上演,无止尽的折磨一个人,直到她崩溃,亲口说出所有的事情,会不会很好玩?”清冷悠然的眼眸,再无往日那清澈的淡然,她微微的一笑,清浅而又柔美,净白的长裙上绣着朵朵绚烂的牡丹,端倪着那盛开的牡丹,昭示着她掩藏的野心。
惊恐之外的震惊,她缓缓的抬起头,紧蹙着眉,“这都是你计划好的?”
但笑不语,转身离开,一切还不够,她还没有尝到撕心裂肺的痛苦,还没有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一切都不够。
仓促的三日时间,一百名厩最好的绣娘连夜赶制,不眠不休,终于在第三日鸡鸣前赶制出了她所绘制的九凤朝阳袍。明黄的长袍,上面绣着九只展翅的凤凰,栩栩如生,配着大朵明艳的牡丹,绚丽的金丝,长足一丈,里外三层。
三十名京中最好的手艺大师,亦是如此,不眠不休,赶制出了精雕细琢的凤舞九天冠,巧夺天工般的手艺,令人直呼其精湛的手工,镶嵌着九颗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稀世宝石,流光溢彩,无数颗绝美的白玉雕刻的百鸟朝凤图堪称稀世珍宝。
鸡鸣一刻,二十位宫中侍女依次站在门外,只等着屋内的人收拾妥当。
几乎是彻5a8夜未眠,云夕站在她的身旁,微微的轻笑,“好美的青婴,只怕此生,我再也看不到比你还要美得人了。”
“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为的也只不过是活的更好一些,云夕,从今往后,你只要安心的活着,一切有我。”缓缓的站起身,超着云夕投去一个轻松的微笑,转身,离开。
一步步走上那高耸的太极殿,一百零八阶台阶,每一步都会是她通往权力巅峰的更近一层。身后的凤袍光鲜,无极开国至此,从未有哪一任皇后如此,即便如此,身担大吉之人的名分,让她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人群中,一双愤怒的眸子紧紧的跟随着她的身影,片刻不离。
重新打起精神的天禧帝面带着微笑迎接着她。
礼成之时,她凝视着殿下朝她跪拜的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切似乎来的太快了,嘴角似乎已经僵硬,那笑容仿佛在她的面容上定格。
国师宣告天命之书,如此这般的将她大吉之人的预言讲述了一遍,那废后俨然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无极立国,这还是第一个无过便被废除的皇后。
“前皇后无过,理应赐封妃,起码也是帝皇妃。”老沉中终有一人站出,言之凿凿。
“无过?”上首上,她敛起了面上的笑容,在众人的面前站起,抬手,嫣红的指甲,锋利无比,直指那废后,“她若无过,十一皇子此刻会在此殿,她若无过,德妃此时便不会早产,她若无过,便不会试图隐瞒身怀三月的身子,她无过?十一皇子泉下有知也会托梦给您,让您看清楚她是否有过。”
冷笑声,惊呼声,议5a8论声此起彼伏,“她后宫的那个戏子是否还在,一搜便知,天牢中奉命迫害云夕的宫人已经受压,张大人,你说,她是否无过?帝皇妃?天下间除了已故的帝皇妃,谁也不要妄自再提,无人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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