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踉跄已经证明了她的紧张和不知所措,瞪着那水波荡漾的双眸,疑惑的看着他。
“青婴,我知晓你的心情,可云夕孤儿寡母在外,沈家又将她托付给我,我终究应该让她安度以后的生活。”楼澈拉住青婴的手,那冰凉的双手连同着身子都在颤抖,紧咬着下唇苍白到额头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你愿意便去做,与我有何关系。”最终,她垂下了眼睑,淡淡的说道,眼眸里是一片沉静。
抽出自己的手,那种温暖瞬间冷却,转身,一步步走向那看在眼中却十分讽刺的龙塌,嘴角微微的扬起嘲讽的笑意,自古帝王多无情。
云夕的册封大典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那座新修饰的霞飞殿富丽堂皇,处处是喜庆,站在养心殿的院内,听着那座离此最近宫殿之中的轻歌笑语,淡淡的落寞,他在那里,整整一日。
执笔,画着脑海中的画,繁花似锦,夕阳西落,一张张的画,一张张的撕碎,像是在撕碎心中的哀愁。♀
后宫之中,新帝册立登基以來最为尊贵的嫔妃,贵妃。先帝遗妃,又带有子嗣,可朝中却无人敢來劝谏,只因她是沈家人,新登的沈贵妃一时间宠冠后宫。
整整一夜的等候,直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太阳升起,是该上早朝的时间了,身边依旧是冰冷的,淡淡的冷笑,坐起身,穿上衣衫,微微的轻笑,新的一天总是能给人带來意外的惊喜,不是吗?
穿起素白的衣裙,不施粉黛,女为悦己者容,可青婴该为谁装扮?宫中之人似乎都去了那热闹的霞飞殿,青婴独自一人,拒绝了宫女的跟随,一个沒名沒分的女子,顶着前皇后的名号,又有多少人肯将她放在眼里。走在鸟无人烟的小道上,脚下是鹅卵石铺垫的小路,身旁郁郁葱葱,不时有轻快的鸟鸣。
突然,一袭白影一闪即逝,青婴眼前一晃,脚下一虚,跌入一个散发着茶香的胸膛里,抬眸看去,面上一喜,“楼然,你这会怎么在这?”面上一红,想到了此刻两人之间的暧昧,匆忙的离开他的怀抱。
“路过此地,那边甚是吵闹。”楼然微微的皱眉,看着青婴,抬手将她头顶的一片落叶摘掉,“怎的脸色如此苍白?那一日得知你被一群官兵带走,便料想你被他带了回來。”
“沒事,体寒而已,夏日便是如此。那边热闹,你离开恐怕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吧。”青婴浅笑着,想要绕过他,继续朝前走,却被他伸手拉住,转眸看着他,“楼然,我很好,就是想走走,你回去吧。”
甩开他的手,脚下加快,不在乎他一直跟随的眼眸,眼泪却在此刻不争气的流出,一咬牙,心中暗骂,夜青婴啊夜青婴,你竟会如此的在意吗?
一个人走出,晃晃悠悠的竟來到了幽兰殿,太过熟悉的地方,依旧沒有改变,推开殿门,只有一个老嬷嬷垂着头打扫着院子,青婴走近,看着那个弓着身子的背影,静静的出神,薄唇紧抿着,浅浅的叫了出來,“嬷嬷?”
老嬷嬷转过身,手中的扫除应声落地,那白色已经将发间渲染了一半还要多,一年的时间,她竟苍老的让人不敢直视,青婴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嬷嬷,为什么会在这?我走时,不是让他照顾你的吗?”
“主子,主子,老身是自己愿意到这來的,不怪皇上啊,主子,别这样。”李嬷嬷的眼眸里满是泪水,拉住青婴的手,一阵颤抖,渀佛有着太多的话想要诉说。
青婴擦干泪水,看着李嬷嬷,“嬷嬷,你可知,今日云夕册封?”
“老身知道,你莫怪她,你走后的日子里,皇上睹物思人,时常与她谈论你,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渐渐对皇上有了感情吧,出于你一直未归便不能正式的入宫,今日那边册封,老身便知,你可能已经回宫,只是,那养心殿尤其是老身所能去的。”李嬷嬷叹着气,看着青婴,微微的摇着头。
“嬷嬷,你现在此待几日,过几日我便來接你。”青婴模去脸颊上的泪水,松开李嬷嬷的手,头也不回的小跑出去。一路上,脑海里全是嬷嬷说所的话,暗生情谊吗?云夕,你怎会对他产生情愫。
默默的回到养心殿,小宫女正在殿外焦急的左顾右盼,看着青婴回來,匆忙迎了上去,“您可回來了,皇上已经等了多时。”那口气里,隐约竟有着一股子厌烦之气。
“啪”扬手就是一记耳光,“看清楚我是谁,皇上恐怕论辈分还要叫我一声母后,你这态度在给谁看?”青婴脸上显现着一股愠怒,冷眼看着眼前的小宫女。
被打的小宫女一愣,断然沒有想到青婴会出手,再一听她的话,惊觉到眼前人的身份,一下跪到了地上,颤颤巍巍的不敢抬头,心中只怕正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
青婴饶过她,走进了殿内,正看到负手立在窗边的楼澈,脚下一顿,“身为前皇后,我住在这里,只怕不合适,还是搬回我以前的幽兰殿吧。”
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里全是淡漠和凉意。看着他转身,蹙起眉,那英挺的眉宇间透着一丝怒气,“何时你也会变得如此的蛮不讲理?从前的青婴断然不会如此。”
“一直便是如此,所不同的是,那时,你是皇子,你的心里有我,现在,你是皇上,你的心里可以装下整个后宫的女子。”青婴说完,转身离开,这里并沒有她的东西,她能去的,只有过去的那些回忆。
大步朝前走着,身后的脚步声越來越近,将她紧紧的拉住,“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可以。”
“放我离开,离开这里。”青婴决绝的不回头看他一眼,她怕那一眼看下去,会忍不住的妥协,忍不住的委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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