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突然变了语气,幽幽的问柳烟柔还记不记得那个叫做杏儿的丫头,此时已是黄昏,房内点亮了油灯,忽明忽暗,忽的,柳烟柔感觉脊背发麻,她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她叫杏儿,就是那个杏儿吗?
不会的,若是如此,柳名博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那么杏儿这是,怎么了?
看着近乎呆滞的杏儿,柳烟柔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推了推她:“杏儿,杏儿,你没事吧?”
在柳烟柔的推搡下,杏儿像突然间清醒了过来:“小姐,怎么了?啊!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刚才……”柳烟柔忍不住抖了一下子,真是邪门了,她以前也不相信这些诡异的事,可是借尸还魂的事都让她遇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杏儿的表现,根本就像是被鬼附身了嘛。♀
杏儿伸了个懒腰:“小姐,杏儿以后可以继续留在小姐身边照顾你,陪伴你了,杏儿好高兴,累了一天了,杏儿伺候小姐就寝吧?”
“不用了,杏儿,你今天一定好累了,去早点休息吧!我还想坐一会儿呢?去吧!明天我们要随着司宝司的人各处送饰物,可有的忙了呢。”柳烟柔站起来把杏儿推了出去:“明天见,做个好梦!”
待杏儿走后,柳烟柔以最快的速度蹿到床上,拿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手心发凉,身子微微发抖,想到很久之前,自己第一次见柳夫人时那种诡异的感觉,还有刚刚杏儿不正常的表现,她一时间心脏狂跳,头皮发麻,恨不得把自己藏到被子里面去。
总是一个人,像今天这般,即使害怕的发抖,也只能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她柳烟柔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日子啊!是谁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有谁不想?
锦川哥哥,为什么?我们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呢?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你又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想什么都不管,跟着你浪迹天涯,生死与共,可是现在,就算我真的能抛开一切,锦川哥哥,你,又在何方呢?
窗外,瑟瑟寒风中,杏儿的眼睛漆黑明亮,她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这两扇关着的门,表情复杂难懂,说不上来是在愤怒,悲戚,惋惜,还是怨恨……
泽之国新历四十年,这天,是个大日子,皇帝慕容仁博要册封他仅剩的三位皇子为王,并在都城润城赐良田大宅,四皇子慕容青绵为宝亲王,因以成家立室,择吉日启程搬赴新家,而日后,需要奉诏入宫。《》
六皇子慕容玉川为荣亲王,八皇子慕容南锦为睿亲王,因为并没有成家,皇帝索性允许他们还住在宫中,只等成家立室的那日,再搬离皇宫不迟。
这种盛大的册封仪式,文武百官,皇家的皇叔帝姬们,全部都参加,声势浩大,柳烟柔本来是没有资格参与的,她也本来对此不感兴趣,只是皇后娘娘派了她的贴身侍婢亲自浣纱来请,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去参加。
柳烟柔苦笑连连,若皇后是真心实意的相邀,最起码应该明示她以何身份,坐在或站在在什么地方出席吧!可浣纱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何用意,却不能抗旨,只好来了。
混在从旁伺候的小宫女之中,柳烟柔一副,反正我没有抗旨,我来了,皇后娘娘若要追究,也有许多宫女为己作证。能偷闲来这里观看礼仪大典,不用干活也很好啊!等晚上回去了,青儿也该被放出来呢?接着就去司膳司占个位置,以后,不会让别人再欺负她们!
金銮大殿庄严肃穆,红毯从大殿的门口一直铺到看不到的地方,文武百官占成两排,而这些小宫女们就见缝插针的站在百官身后,见机伺候,若是能坐着飞机俯瞰,场面应该很漂亮吧!柳烟柔胡思乱想之际,就听闻小太监们十米一岗的开始宣旨,宣三位皇子上殿受封,一声接着一声,柳烟柔藏在离金銮殿很近的地方,一个老头子的后面,这里,视野良好,可以抬着头看俊男而不用引起注意。
盛装的三位皇子,按顺序从远处缓缓走来,两位皇子他都见过了,只有这四皇子,上次莽撞闯入禁地。虽然听了不该听的话,但当时阳光正刺眼,再加上是侧脸,被发现之后有使劲的低着头没敢抬过,啧啧,到现在,她还是不能明了,四皇子长了个啥模样。
走在头里的便是那四皇子了,柳烟柔大胆的撇过脑袋来观瞧,这一瞧不要紧,她差点失声呼叫出来!这个四皇子,这个慕容青绵,他是,他是陆川吗?
这个人,先别说样貌,就那孤冷的气质,面瘫一般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便是跟她的陆川神似的不行,而这面瘫的脸上,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甚至那额头,下巴……
如若以前曾经见过的陆川,是有三分神似,五分形似的话,那么眼前位皇子,则是有九分的神似,九分形似,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巧的事情吗?这怎么可能,这就是她认为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的真面目,居然和陆川一模一样!
目不转睛的随着四皇子的脚步,柳烟柔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懂得避讳,也顾不得别人笑话,她就这样怀着复杂的心情盯着四皇子看,那种眼神,引得庄严的四皇子时时侧目,总觉得有人在看他,而紧随六皇子的慕容南锦,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似无意的瞥了柳烟柔一眼,轻轻吐了一口气,此时此刻,他所想的却是,幸亏四个已经结婚生子,就算他长得像陆川,柳烟柔也不会怎么样的。
而六皇子,不知为何,扯着嘴角微微笑着,像看好戏般的,也瞥了柳烟柔一眼。要不是他非要自己的母后请柳烟柔来观礼,凭她现今在宫中的地位,是根本就没有机会的,不来,又怎么有好戏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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