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非常女上司:底牌 寂寞梧桐天涯客 016

作者 : 亦客

寂寞梧桐天涯客016

“谁也不许动——举起手来!”突然,我身后传来一声嘶哑的断喝。《》(。纯文字)

推我的两个人一呆,我急忙转过身,看到一个蒙面人正站在黑衣人身后,手里拿着乌黑锃亮的微冲,枪口正对着黑衣人的后脑勺。

我一阵狂喜,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的神,刚才那声音虽然是故意压抑的变音,但我还是听出来了,这是老秦的声音,我的秦营长,我的知青前辈,我的切格瓦拉!

黑衣头目缓缓举起手,老秦接着对那两个黑衣人说:“给他们松绑——快!不然就先让你们进洞——”

那两个黑衣人吓坏了,不等头目吩咐,就快速给我和李顺松了绑。

我迅速过去把黑衣人头目的枪拿了过来,然后对着剩下的两个黑衣马仔,让他们解下腰带,用腰带将他们捆在一起,让他们背对背坐着。

然后,我又把黑衣人头目捆了起来,把李顺的银行卡也拿了过来。

这时,李顺悠悠醒了过来,一看这大逆转的形式,兴奋地蹦了起来,拿着手电筒拉开那三个黑衣人的黑头罩,逐个看着,每人赏了几个耳光,然后又用手电往蛇蝎洞里照,脸色突然就白了,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妈呀——”

我很好奇,也过来看,一看,倒吸好几口凉气,我的老天,洞子里面底部密密匝匝都是毒蛇蝎子和蜈蚣在蠕动,还有不少白骨

我的头皮阵阵发寒,两腿战战,胃里一阵翻滚

我急忙捂住嘴巴,离开那洞口。

李顺却很有兴致地看着,一会儿说:“妈的,我把你们送进去——让你们尝尝这个滋味——刚才你们把老子吓死了,这会儿该我了——”

说着,李顺一把抓起那黑衣人头目,就要往洞里推。

“住手——”老秦依旧用变化的嗓音制止李顺,一把握住李顺的手腕,李顺想挣扎,竟然无法动弹。我这时才发现,老秦不是个低手,是会两手的,毕竟,他是在热带雨林里打过多年仗的,是丛林战的高手。

我知道,老秦不想要这3个人的命,他或许是有什么顾虑。

而且,老秦故意变化了嗓音,似乎是不想让他们听出什么来。

接着,老秦一打手势,示意我们出去。

我和李顺出了铁皮房子,老秦也跟着出来。

“跟我走——快——”老秦这回用了自己原来的声音,拉下来头罩。

“老秦啊,老首长,关键时刻还是老首长啊,今儿个我哥俩的命都是你救的啊”李顺这才认出是老秦,激动地抱住老秦就感谢。

“李老板,先别啰嗦,我们还没月兑离险境,赶快跟我走,争取快速送你们出境回去”老秦边说边拉着我们快速往另一个方向走。

边走,李顺边问老秦:“老首长,这几个人为什么留着,为什么不灭了算了,这样的人渣,**的比我还人渣,留着何用”

老秦沉默半天,说了一句:“他们都是上海知青的后代父亲都战死在丛林里,母亲都是当地土人,都在家守寡”

老秦一说,我和李顺都不做声了,我理解老秦的心情,他饶恕了作恶的歹徒,不是因为他不憎恨他们,而是他对他们的父辈有着一种深深的情结,这情结,或许会伴随老秦一生。

老秦实在是一个重感情讲义气善良的人。

“我们需要抓紧往回走,那3个人时间久了不回去,他们就会来找,很快就会发觉你们逃跑的事情那么,很快就会动员大量人马封锁边境追捕你们”老秦说。

我们加快了脚步,深夜里的大森林依旧是那么静谧,树丛里传来猫头鹰的叫声远处,传来阵阵狼嚎和虎啸

“我们不能走回头路,不然或许会遇到他们的人,我们现在走的是另一条路,是马帮多年穿越这片森林踏出来的”老秦说:不过,就是要多绕一座山头,希望我们能在他们发觉以前走出去”

“老秦,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遇险的?”我问。

“我开车正在接你们的路上,突然听到枪响,就估计坏事了,就估计可能是你们开的枪,在这里,山上有规定,任何人不准随便打枪,否则会惹麻烦”老秦说:“然后,我就把车开到枪响的附近停下,穿过甘蔗林,正好看到你们被抓住,于是,我就一路跟踪而来幸亏这三个小子毛女敕,没经历过丛林战,没发现我不然,我也很难救得了你们”

“为什么不准随便打枪?山上是什么?”我问。

“山上,就是迈扎央经济特区的统治者,是克钦邦自卫军的一个军区,这里是实行军管的,你可以杀人,但是,随便放枪就不行,一般带枪都是防身用,真开枪了,都要去报告理由这就是刚才那帮人为什么带马刀不开枪的原因,都不愿意多惹麻烦赌场虽然很牛,但是,遇上山上的,也白搭”老秦说:“不过,山上的对赌场都比较宽容,毕竟,赌场每年都会给他们很多钱,这也是他们养活人马的经费来源”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等于是官商勾结,黑白勾结了”我说。

“山上的根本就不能算是官,不过是一帮地方武装,打着自卫军军区的口号,其实就是原来缅共的一支部队,缅共解散后他们自立山头,拉起一帮人占领了这里,开始从事贩毒、走私、设卡收税、收取保护费等业务”老秦说:“这山上的武装头目,也是个中国知青,原来还是我的部下,我手下的一个连长”

“哦原来如此,”李顺说:“那很牛逼啊,中国人打出国门开拓疆域了,干脆,让他们把这一块加入中国算了,也算是增加一点领土,妈的,这200多年,都是减少领土,这回可以增加点了”

老秦笑道:“李老板很幽默很爱国,呵呵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说现在武装割据的几只大的队伍,头领都是中国知青,但是,此时的他们,已经不是当年的热血爱国青年了,现在的他们,早就已经蜕化了”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颇多感慨。

我们边小声说话边往外走。

我这时才发现,老秦虽然年龄大了,但走起路来,脚步很敏捷,动作很轻巧,落地几乎无声,但抬脚速度又很快。

我猜当年老秦一定是一个丛林战的高手。

很快走出了原始森林,见到了月光,我们不再做声,加速下山往回赶。

穿过一片茂密的甘蔗林,又穿过一片芭蕉林,我们见到了老秦的车子。

上了车,老秦发动车子,开始往边境方向疾驰。

走了大约5分钟,老秦突然一个急刹车,接着将车子拐进了一条黑暗的胡同,熄了车灯。

接着,我往大街上看,看到好几辆敞篷吉普车飞速过去,车上站着不少人。

“这是他们的车子,他们已经发觉了,在赶往边境堵截,我们走不了了”老秦低声说。

“那怎么办?”李顺看着老秦。

我也看着老秦,这会儿,老秦成了我俩的主心骨。

“暂时走不了了,先安顿下来,我不能拿你们两个生命冒险,我得对你们负责,对你们负责,就是对我以后的生意和信誉负责”老秦说:“李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安全护送出境的从现在开始,你们要一切听我指挥!”

“好,听你的!”李顺和我点头。

老秦趴在方向盘上开始沉思。这会儿我把那张银行卡交给李顺,李顺接过来装进口袋,又模出手机看了看。

刚才那班人没有搜走我们的手机。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马上就是1月4日了,元旦假期结束了,秋桐那边的投递工作应该是已经理顺了,一连两个晚上没有上网见到浮生若梦,不知她会怎么想。还有,云朵不知是否又有了更大的好转。

一会儿,老秦模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说的却不是汉语,而是当地话,我和李顺都听不懂。

此刻,我和李顺已经给予了老秦充分的信赖,老秦救了我们,我们没有理由不信任他,我们当然此时也别无选择。

老秦打完电话,开始发动车子,出了胡同,沿来路往回走,左转右转,竟然又转到了新东方娱乐公司附近,在一家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到了,你们下车,绕过院子,从后门进去,到30房间,门已经打开,你们直接进去就行,我已经安排好了,”老秦说:“房间是临街的,进去后,不要开窗,不要拉窗帘,不要出门,吃的喝的用的我会安排,任何人敲门都不要理会,除了我,我敲门的暗号是敲两下门,然后咳嗽两声”

我点了点头,李顺说:“老秦,在这里,我靠,太危险了吧?”

“越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迈扎央是个小地方,你们在这里是无处可藏的,他们的人遍布全城,很快就能搜出你们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你们敢住在这里,这里和新东方紧邻着,拉开窗帘就看到新东方的大门”老秦说:“进去吧,记住,30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和李顺听老秦说的有理,就下车绕到后院,从后门径直进了酒店,直奔30,果然,门开着,没有人在,老秦安排地倒是很周密。

我和李顺进去后迅速关好门,打开灯,原来30竟然是一个豪华高级大套房,豪华程度不亚于四星级大酒店。

我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果然看到了新东方娱乐公司的大门,正灯火辉煌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李顺有些惊魂未定,看着我,脸色蜡黄,眼神有些失神,还有些发怔。

一会儿,李顺突然说:“把老秦电话号码给我

我告诉了李顺,李顺马上就拨通了,说:“老秦,给我弄点冰过来,我得定定神”

打完,李顺放下电话,看着我说:“老秦要明天才会送来冰,我操,今晚怎么过?”

我说:“李老板,你就不能戒掉?”

李顺摇摇头:“不能这玩意儿,你不吸不知道,吸了才知道人生是多么美好,才会知道人生原来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是多么地美妙我是戒不掉了,这东西,是精神控制,心瘾,和白粉还不同,白粉是生理依赖,身体上瘾,这个是心理依赖,精神上瘾精神高于**啊”

我摇了摇头,换了话题:“时间不早了,今晚就别吸了,睡会觉吧你睡里面的大床,我睡外间的沙发”

“没办法,只能睡了可是,我**很累却又睡不着,今晚那蛇蝎洞真把我吓坏了操,太可怕了,”李顺说着,脸上又露出了惊惧的神色:“金三角这里的黑帮,**的太狠了,手段太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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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今晚幸亏了老秦,不然,我们”

“是的,老秦救了我俩的狗命,他现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李顺点点头:“不过,今晚你表现也很好,出击那4个,很利索,看得我眼花缭乱,精彩之至,可惜,后来他们人太多了,我竟然没注意什么时候背后被人用枪指着了后脑勺”

我说:“这趟赌博我们可真不值,吓个半死,李老板,你怎么不去澳门呢,那里多安全啊”

李顺摆摆手:“这你就不懂了,你以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赌博?我不过是顺带玩几把,没想到掉进去了,妈的”

“那李老板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收购玉石?”我说。

“嘿嘿这个,等你后你就明白了”李顺神秘地笑笑:“我这次来啊,主要是考察了解工作哦对了,我吩咐你注意观察赌场的各个流程和环节,你都看了没有?”

我点点头:“按照你的吩咐,我都看了,了解地比较仔细!”

“嗯那就好,”李顺点点头:“对了,我问你,你是怎么找到赢钱的窍门的?怎么出去这一会儿,就成了神”

我说:“五万块钱,找了个高人指点,巧了,正好是二号厅那高人只能指点二号厅但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赌场也早就有了防范,我们被他们盯上了,翻盘过快,过于顺利,露了馅不然,也不会有今晚这些事”

“哦”李顺点点头:“那高人是谁?”

我说:“对不起,老板,我答应过那人对谁也不说,希望老板理解,别为难我”

“是老秦吧?”李顺看着我。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说:“老板,你该休息了”

李顺晃了晃脑袋,站起来,去了洗手间。

当夜无话。

第二天,我和李顺睡到中午12点才起,是被老秦的敲门暗号声惊醒的。

开门,老秦闪身进来,立刻关好门,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吃的喝的东西,还给李顺带了一小包冰和几根吸管还有矿泉水瓶。

李顺掏出一把钱要给老秦,老秦不要,说:“这里的冰到处都是,一克才几十元,不值钱,我找他们要的,也没给钱”

“我靠,怪不得都贩毒呢,这冰在星海一克700多,比黄金还贵,操**的,怪不得贩毒利润高呢,我看,我**这次还不如贩点毒品回去卖买上几公斤回去,赚大了”李顺边亲自做冰壶边摇头晃脑地说。

我闻听脸色一变,李顺看了看我的脸,笑了:“小子,别怕,我说了玩的,我还没堕落到那一步”

老秦笑了笑:“李老板真会开玩笑贩毒在大陆是死罪,李老板那里值得上为了这个钱铤而走险呢贩毒的,都是亡命之徒才干的事,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过了今天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李顺笑了笑,做好了冰壶,迫不及待地吸起来

房间窗户不敢打开,我去卫生间打开了房间的排风机,排一排房间的毒品气味。`小说`

一会儿,李顺吸足了,来了精神,对老秦说:“老秦,今天能走不?”

老秦摇摇头:“大街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边境处也是,看来这次他们是不抓到你俩不罢休了,你们暂时不能离开,就在这里好好住着,一有机会,我就会来这里接你们走目前,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放心好了,我在这里安排的人,是很可靠的”

看来,我和李顺就要在这里住下了,不知何时能离开。

就这样,我和李顺就在这个豪华的闷罐子里呆着,既不能出门也不敢开窗,连窗帘也不敢拉开。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到了傍晚时分,我和李顺的手机都没电了,都自动关机了。行李都放在老秦车上没带下来,充电器也在那里。

我们联系不上老秦,也不能出去,成了睁眼瞎。

又是一连两天过去,老秦都没有出现,幸亏我们房间里吃的喝的都不缺,饿不着。

到了7日这天上午,李顺终于忍不住了,在房间里又蹦又跳,有些发疯:“我操,不行了,这和蹲监狱似的,我受不了了冰也没有了,老秦干嘛去了,怎么鸟动静都没有”

说着,李顺一把拉开窗帘,霎时,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我的眼睛被明亮晃了一下。透过窗户,我们看见新东方娱乐公司门前正站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人。

李顺接着又要开窗:“我操,呼吸下新鲜空气——”

我忙过去制止:“李老板,不要——”

“去你的,老子要呼吸新鲜空气——”李顺一把推开我,径自打开窗户,脑袋伸到窗外,贪婪地看着蓝天白云和阳光,深呼吸几口:“爽啊,我操,我现在放风了”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梆——梆——”接着传来老秦轻轻的咳嗽。

“我操,老秦可来了——”李顺转身看着门口,示意我去开门。

我急忙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然后去开门。

打开门,一个女人和老秦一起站在门口。

看到这个女人,我差点就晕了过去——

这女人是秋桐!!!

秋桐竟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怎么也想不到秋桐会来这里,怎么也想不到秋桐是如何来到这里,又更想不出她是如何找到我们的。

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站在那里面部表情十分平静的秋桐,一时傻了,竟然忘记让他们进来。

老秦十分机警地往两边看看,从后面一推秋桐的后背,又一推我,我才回过神来,忙让他们进来,随后迅速把门关上。

秋桐一进去,李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啊——秋桐,你——你——你肿马来这里了?”

秋桐嘴唇紧紧抿着,精神明显看起来很疲倦,但是眼睛却依旧很有神,看看我,又看看李顺,不温不火地说:“你说我为什么来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

李顺立刻露出不服气的表情:“我问什么我自己,我怎么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谁让你跑这里来的?你怎么来的?”

这时,老秦开始打圆场,忙说:“秋小姐刚到,先洗把脸,坐下喝口水,大家慢慢说话”

我也招呼秋桐坐下。

李顺这才闭了嘴,看着秋桐,眼里露出不耐烦却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神色。

我给秋桐倒了一杯水,秋桐接过去,喝了几口。

这时,李顺看着老秦,眼珠子转了几转,模出银行卡:“老秦,拜托你个事,这外面的银行用银行卡取现金,最多能取多少?取多了需要预约不?”

老秦接过卡看了下,说:“这附近就有这个银行的营业部,200万以下不需要预约,附近这么多赌场,还有赌客,都是随时需要大批量存取现金的,预约那岂不是耽误事了”

李顺点了点头:“那好,麻烦你出去下,帮我取些现金回来我告诉你密码”

李顺说完密码,老秦似乎有些意外李顺对自己如此信任,但是随即又露出有些感动的表情,毕竟,人与人之间,信任才是最宝贵的财富,这是对一个人最大的尊重。

“李老板,取多少?”老秦问。

“170!”李顺坐在沙发上仰脸看着天花板说道。

我和秋桐都吃了一惊,老秦也同样很吃惊,看着李顺:“李老板,你取这么多干嘛?”

“老秦,让你取你就取,不要多问,好不好啊,秦营长”李顺拖长了腔调。

老秦宽容地笑笑,带着银行卡出去了。

这时,李顺又看着秋桐:“秋大小姐,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真能啊,我在这里,你都能找到,我看你可以做侦探了”

秋桐淡淡地说:“这有什么难的,我有个朋友在移动公司保卫科,我请他帮忙给你定了定位,当然知道你在哪里了我来到缅甸后,打你俩电话都关机,就又顺便让他帮我查了下你最近的通话记录,自然就找到老秦了,找到老秦,还愁找不到你俩个?”

原来如此,秋桐真聪明,我心里暗暗赞赏。

李顺却大为恼怒,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秋桐,你敢查我的电话,敢给我定位混账,你这是侵犯他人**,是违反法律的你知道不知道?”

“哟——李大公子还知道**律啊?”秋桐嘲讽地看了一眼李顺,硬邦邦地说:“我就是查了,你怎么着吧?谁让你做事鬼鬼祟祟的,不但自己神出鬼没藏头不露尾,还弄了个嘴巴比铁闸口还严实的保镖”

我知道秋桐最后这句话是在保护我。

“我怎么就鬼鬼祟祟了?我怎么就神出鬼没了?你少给我弄玄乎的,”李顺说:“我干什么,和你何干?你操的哪份子心,一个女人家,瞎折腾什么?你烦不烦?”

“我不给你讲歪理,我就问你,你这次到缅甸,到底是干嘛来了?”秋桐用犀利的眼神逼问着李顺:“你不是说要买玉石吗?你买的玉石呢?”

“这——”李顺一时语塞,喃喃地说:“还没来得及去买啊,我是准备要买玉石的,最起码买个大大的送给你”

“我不需要”秋桐说:“我没看到你买的的玉石,倒是看到两个被人追杀的狼狈逃亡者,打着买玉石的幌子来这里赌博,你很有能耐啊”

看来,秋桐已经从老秦那里了解到实际情况了。

“赌博又怎么了?不就是玩几把钱嘛?多大个事,你大惊小怪什么?”李顺说:“我还赢了170万呢!”

“你的光辉事迹我早就知道了,好厉害啊,赢了点钱被人家追得无处藏身我问你,你这次除了来赌博,除了买所谓的玉石,你还要打算干什么?”秋桐眼睛紧紧盯住李顺,表情很严肃。

“我我没打算干什么啊?”李顺有些支支吾吾。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贩毒,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秋桐看着李顺神情愈发严厉:“贩毒是死路,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敢贩毒,你就再也别想回国了,不然,我第一个就去检举告发你——”

李顺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似乎被秋桐的气势压住了,声音有些发虚地说:“我哪里有贩毒了,我就是来这里玩玩牌,买点玉石,你咋咋呼呼说些什么呢,不信,你问问易克”

我这时知道,秋桐之所以千里迢迢奔赴这里,是担心李顺贩毒。我不知道秋桐是仅仅为了李顺还是也包括我,担心我被李顺拖下水。

秋桐听了李顺这话,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是的,秋总,李老板说的都是真的!”

秋桐显然对我说话内容的真实程度持保留态度,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李顺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来贩毒,李顺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

“这个易克,嘴里说不出一句实话,除了会重复你说过的,还能说出什么来?嘴巴倒是够严实的,我才不问他!”秋桐说。

我知道,秋桐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李顺听的的,还是在为我做遮掩。

“好了,别折腾了,我真的没贩毒,我怎么会干那个呢,我就是想带着易克出来溜达溜达玩玩,散散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啊”李顺摊开手掌,接着又恼火地说:“倒是你,胆子不小,敢背后给我手机定位,敢查我通话记录,还自己个儿跑到这里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一个女人家,独自往这里跑,你知道有多危险不?这是金三角啊,这是土匪流氓渣滓恶棍出没的地方啊活腻了你,来这里找死——”

“你以为我想来?这都是被你逼的——”秋桐毫不示弱地看着李顺。

“哎——我的祖宗,你说说,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况下,你来这里干嘛啊?”李顺有些气急败坏,又显得无可奈何,对秋桐想发火却又不敢发,摇头晃脑地说:“现在,我和易克两个人被人追杀,两个大男人月兑身都还不易,这又加上一个你,你说,如何月兑身是好?”

秋桐不说话。

“你看看——”李顺突然“哗——”又拉开窗帘,打开一扇窗户,指着窗外扭头对秋桐说:“看马路对过那些人,都是要抓我和易克的,妈的,就因为看出了一点他们耍牌的道道,就要干掉我们俩,太不仗义了,够狠”

“刚才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拉上窗户——”秋桐说。

“拉什么拉,憋死我了,我成了囚犯了——”李顺不但不拉窗户,反而又伸头到窗外深呼吸:“哎呀,我现在体会到自由的宝贵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呼呼——”

李顺有些神经质,在那里浑身得瑟着深呼吸,边抒情念诗。

这时,传来两声敲门声,接着是两声咳嗽,老秦回来了。

李顺将脑袋缩回来,我急忙过去关窗拉窗帘,顺便看了下外面对过,正有几个人在那里溜达着,不时往四周看。

打开门,老秦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袋子进来,直接往茶几上一扔:“李老板。,170!你点点!”

这时,我不由对老秦高看一眼,他完全可以把银行卡里的钱刷光消失,这里是金三角,没有法律。但是,他竟然还提着170万回来了,虽然他家里经济很拮据。

透过这件事,我看到了老秦身上流淌的当年那滚烫的热血和**,还有那个年代深深的信念和烙印。

同时,我也很佩服李顺,他竟然就不担心老秦会反水,竟然就会如此信任老秦。

李顺过去打开口袋,里面是17捆整齐的人民币,一捆10万。

李顺得意地看着秋桐说:“看,这是我的战果哦,不,应该说是我和易克两个人的战果”

秋桐不屑地扭过脸去看着老秦说:“老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月兑身,我看,能不能和这里的官方机构联系”

老秦苦笑了下:“秋小姐,你有所不知,这里没有什么讲理的官方机构,官匪官商都是一家的这里就是基本处于无政府状态那晚李老板和易克差点就被送进蛇蝎洞,要不是我去的及时,他俩这会儿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头了”

秋桐闻听,脸色一变,身体不由颤抖了几下。

“我和易克的命,都是老秦给救的,要不是老秦,恐怕这次你来,连给我俩收尸都找不到骨头了”李顺说着,随手翻着袋子里的一捆捆钱,看着老秦说:“首长,我让你取这些钱的目的是”

刚说到这里,老秦的手机突然响了,老秦忙摆手制止李顺,让大家不要出动静,然后开始接电话,刚听了几句,老秦脸色骤变,随即挂了电话,看着我们:“刚才你们拉窗帘开窗了?”

老秦脸上的神情很严重,我心中暗叫大事不好,一定是出事了。

我看着老秦点了点头。

老秦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反复叮嘱你们的话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唉——”

“怎么了?老秦?”李顺看着老秦。

“估计你们的位置暴露了,你们很可能被发现了”老秦说:“刚才我接到下面的电话,说有几个赌场的人到总台查询30房间的住客名单,还有人在酒店大门口来回晃悠”

“啊——”大家都大吃一惊,李顺说:“马儿个巴子,这伙人倒是很灵通啊秦营长,我们怎么办?撤还是留下来和敌人战斗?”李顺在这个时候讲话还带着冷幽默,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习惯了。

“当然不能留在这里硬拼了,拼是拼不过的,只有抓紧撤——”老秦说。

“那好,你们先撤,我留下来打掩护,老秦,你带他们先走,保留革命的火种,我在这里阻击敌人”说着,李顺的眼神有些癫狂,拔出手枪,挥舞了一下:“人民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我这才觉察出李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或许是因为长期吸毒导致神经受到伤害,在极度的恐惧中迸发出反常的神态。

老秦看着李顺的癫狂神态,突然抬手对着李顺的脸狠狠就是一耳刮子,“啪——”很响很脆。

我吃了一惊,看着老秦。

老秦镇静地说:“没事,他马上就好了!”

果然,少顷,李顺的眼神恢复了正常,看着大家,猛地晃晃脑袋,说:“哎——我刚才迷糊了,过度紧张了,是不是?对了,刚才是怎么回事?老秦,是那边的人发现我们了?”

“是的,”老秦点点头:“我们要马上走——不能耽搁!”

“怎么走?我们听你的,老秦!”秋桐这时用信任的目光看着老秦。

“老秦,你说怎么走就怎么走!”李顺也说。

这个时候,我是没有发言权的,只有听从安排的份。

老秦略一沉思,说:“三个人一起走,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注意,特别是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我看,不如分开走——”

“嗯对,老秦说的有理,很对,我们是要分开走,这样会更安全!”李顺点点头,又看着老秦:“如何个分开走法?”

老秦沉吟了下,模出电话打了个电话,说了半天土话,然后挂了电话,看着我们:“我看,要不这样,李老板,你和秋小姐一起,我负责带着你们走,易克小伙子呢,跟着我的一个朋友走,我那朋友现在在楼下大家分头离开后,到时候电话联系”

老秦还没说完,李顺就打断了他的话:“不,不,老秦,这样安排不好,我看,你听我的——”

“那李老板你说!”老秦说。

李顺看了看秋桐,又看了看我,然后对老秦说:“我看,这样,秋桐和易克跟着你走,你们一伙,我呢,我跟着你朋友走”

“这——李老板,这——”老秦看看秋桐,又看看李顺。

“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李顺的声音不容置疑。

“那好吧我现在给大家说下离开的具体步骤”老秦说着,打开随身的一个包,里面竟然是好几套衣服,还有化妆用的面具,看来,老秦是早有防备。

“李老板,你穿这身衣服,化装成酒店的服务员,戴上这顶帽子,我再给你粘上络腮胡,你就大摇大摆从后院出去,直接到酒店左侧100米拐角处,那里停着一辆人力三轮车,你直接上车就行”老秦边说边拿出一身衣服递给李顺,又帮李顺粘上络腮胡。

然后,老秦又找出一顶礼帽给我戴上,找出一身白色的西装让我换上,打上领带,戴上墨镜,又粘上一撮八字胡,然后对我说:“小易,你和秋小姐化装成住店的一对夫妻,就从酒店正门出去,神态样子要亲密一点,不要让人生疑,出门后,我的车在酒店门口,直接上我的车就行”

我一听,看了看李顺,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秋桐的神色也有些发红。

李顺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看我干吗?这是假扮夫妻,你还以为是真的?扭捏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扭扭捏捏,不要命了?”

李顺好似不仅仅在说我,还包括秋桐。我们都不做声了,抓紧收拾东西。

这时,李顺打开装钱的黑袋子,拿出一捆装进自己包里,然后又拿出一捆递给我:“带着,到时候好用!”

我接过来装进包里。

然后,李顺提着袋子,对老秦说:“老秦,这些是你的,给你的——”

“啊——这——”老秦大为吃惊,不敢接。

我和秋桐看着,不做声,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李顺又犯病了。

“老秦,别以为我是在发癫,我是认真和你说的”李顺的口气很认真:“你救了我们的命,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是个俗人,实在想不出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报答你,我刚才让你提钱,其实是准备把170万都送给你的,但是,这会儿我们要紧急跑路,我抽出了20万,还剩150,都给你了你是个好人,讲义气讲良心不贪财,我敬佩你这样的人,从那晚你救我们起,我就认定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不然,刚才我也不会把卡交给你,让你去取钱”

“李老板,这——这份回报太重了,我不能接受”老秦说。

“老秦,没有什么比命更重的,你要是瞧得起我李顺,这钱你就收下,你要是觉得我这钱脏,那好,我一把火烧了它——”李顺说。

这时,秋桐说话了:“老秦,时间紧急,你就别客气了,你救了李顺的命,他报答你是应该的抓紧走吧”

老秦于是不再客气,提起了袋子,对李顺说:“李老板,你先走,我下面的那个朋友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随后带他们走,到时候大家电话联系,到腾冲境内会合”

李顺点点头,看看秋桐,然后看着我,伸出手重重地按住我的肩膀,用我从未见过的严肃和严厉口气说:“易克,你有一身好功夫,我没有秋桐就交给你了,你必须给我保护好秋桐,要像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去保护好她的安全我给你说,要是秋桐有个闪失,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不知怎么,听了李顺的这段话,我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有一些感动,为李顺的话而感动。我不知道李顺说这段话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是对秋桐的爱还是关心还是其他的什么

瞥了一眼秋桐,她的神色也微微动容,我相信她也是第一次听见向来玩世不恭的李顺突然如此正经地说这样的话,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时刻。

我郑重地冲点点头:“老板,你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秋总安全的,宁可我死了,也不会让秋总出任何一点危险”

我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是出于对浮生若梦和秋桐的真情实意,而并非是因为李顺,虽然我是对着李顺讲的。

李顺听了我的话,很满意,点点头:“嗯好,我对你一直是很信任的,我相信你和老秦一起,一定能带着秋桐安全回到国内,我这边,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

对于李顺让我和秋桐一起走,我不知道李顺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考虑,是因为我功夫好可以更好地保护秋桐?是他想摆月兑我和秋桐去干别的事情?是他不愿意和秋桐一起走?还是

此时已经不容多想,李顺出门后,我装扮好,和秋桐也下楼出去,老秦则从后门直接提前下楼,到车上等我们。

我和秋桐下楼梯后,秋桐主动挽住了我的胳膊,身体和我靠在一起,右手放在我的左手里。

我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具体什么感觉,说不出。

我们下了楼梯,走到大厅,看到大厅里好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正在溜达着,看到我们,随意扫视了一眼,然后几个人聚到一起,低语了几句,就一起往楼上走去。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妈的,再晚几分钟,我们就被他们堵在屋里了,这几个人明显是奔房间去的。

再看看酒店门口,同样站着几个赌场的人,两手放在口袋里,装作没事一般晃悠着。

这时,我觉察到了秋桐手里的冷汗,湿乎乎的。

我轻轻握了握秋桐的手,然后低头将嘴巴靠近秋桐的耳朵,做亲昵状地低语:“秋总,不要害怕,不要紧张,笑一个”

我说完后,自己先微笑着,似乎在和秋桐**。

秋桐身体扭捏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下,脸上露出了羞容,这正好歪打正着,遮掩地很恰到好处。

我和秋桐做嬉笑调笑状出了酒店大门,老秦的车就停在马路边,我打开车后门,先让秋桐上车,然后我直接上了车,关上车门,对老秦说:“快走——”

老秦车子刚发动,就看见酒店大堂里气喘吁吁地冲出几个人,喊叫着什么

老秦开着车子,径直向东而去,沿着离国境线不远的一条土路,路两边是遮天蔽日的森林。

我和秋桐都松了口气,秋桐接着问老秦:“老秦,李顺安全离开了吗?”

老秦模出手机打电话,打完后对秋桐说:“秋小姐,李老板已经安全离开酒店,我朋友正在带他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好了”

“谢谢老秦!”秋桐轻轻地呼了口气。

我心里有些矛盾,明明秋桐不爱李顺,却又如此关心李顺,甚至能为了他跑到缅甸来;明明李顺是个极端自私的家伙,从来不为任何人考虑,在最危急的时候,却又让我拼死保护秋桐。这两个人,彼此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呢?

我沉思着,不敬意看了一眼秋桐,她也正在思虑着什么,正好也不敬意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对,似有一道闪电相撞,出了火花。我有些慌乱,忙转过脸。

“老秦,我们去哪里?”我为了摆月兑尴尬,问老秦。

“我们沿着这条路往东走,贴着国境线走,走出30公里,就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然后,我们找个关卡出境”老秦说:“这条路不太平,经常有劫道的,注意提高警惕”

说着,老秦把微冲递给我:“会用不?”

“会!”我接过来,比划了几下说。

老秦又弯腰从座位底下模出一把手枪,说:“我用这个,希望能用不上,安全到达”

秋桐这时看到我们手里的家伙,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看着我说:“易克,你还会用枪?”

我还没说话,老秦接过话头:“秋小姐还不知道啊,那晚我可是亲眼见到了,小易的枪法还很准啊,一枪就打中了那人的大腿这要是白天还无所谓,晚上能打的这么准,不简单”

“啊——”秋桐尖叫了一声,接着看了看我,不做声了。

正在这时,老秦突然一个急刹车,接着急促地对我说:“做好准备——有情况!”

我一把将秋桐摁倒伏在后座,右手握住微冲,往外看,除了茂密的树林,却什么都看不到。

“在哪里?”我轻声问老秦。

“车子前面有个陷阱”老秦轻声说着,握紧手枪慢慢打开车门,边向四周观察。

我在车里坐着,左手摁住秋桐的后背,右手握着微冲,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我的心里很紧张,觉得会不会待会儿就会出现警匪片里的场面,土匪嗷嗷叫着一起冲过来,然后一个土匪头目吸着大烟,慢悠悠地说:“别慌,让子弹飞一会儿”

我边想象边看着老秦。老秦下车后,先是往周围查看一圈,接着慢慢蹲到地面,伸手观察摆弄着什么突然,老秦站起来,显得很放松,把手枪**口袋,对着森林深处放声说:“是特种作战大队的兄弟吧?大家是自己人,我是第三军3师团2营营长秦小兵,上海知青,缅共解散后就一直没走,留在这里安家了今儿个路过此地,多多包涵”

一会儿,森林深处传来回声:“幸会,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秦营长秦营长果真好眼力,能看出这陷阱是咱特种兵的手艺,我们是武汉来的知青,回不去了,就在这里拉起山头找碗饭吃今天得罪了,不好意思请秦营长开车往左拐20米,然后右拐前行30米,之后右拐,到了正路之后左拐就可以了”

老秦冲森林方向抱拳:“谢谢了,老战友!”

森林里的回声渐远:“秦营长后会有期”

有惊无险,平安过去。

路上,我和秋桐讲了老秦的故事,秋桐听了感慨万千,沉默了良久,一会儿对我们说:“记得几年前,有一部电视剧,叫《孽债》,说的就是插队的上海知青回城后,他们当时在插队的地方生下的孩子去上海找他们的事情,记得电视剧的主题曲歌词有一句是:‘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留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唉想想真凄惨,悲剧,一个时代的悲剧每次听到那歌词,我心里就很难受”

我听秋桐说着此事,颇有同感,老秦也感慨了几句。

此时,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秋桐无意中说的这个插曲,冥冥之中竟然示中了一个撼人心扉的惊天秘密。

当然,此时,谁都没有意识到,包括我,也包括秋桐。

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你感觉不到时,只因你未曾经历。

或许,人世间的所有快乐痛苦或者悲欢离合以及爱恨情仇,都是天意。

一会儿,车子开出了森林地带,进入了一片荒草区。老秦的吉普车空调不好用,车窗打开,滚滚热浪袭来,亚热带灼热的阳光烤晒着车顶,我们都热得喘不过气来。北方的星海此刻是冰天雪地,这里却是如此赤日炎炎。

前方山顶是一座铁皮房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山顶,老秦开车过去,屋里迎出来一个年龄大约40多岁的当地人,满脸古铜色。

老秦和他似乎很熟,说了半天土话,然后招呼我们下车。

“喝点水,补充点给养,休息到太阳下山,然后我们就要开始步行走了,车子要留在这里”老秦说:“前方没有行车的路了,我们下山后,往北方走,穿过前面一片坟区,再穿过一片原始森林,翻过2个山头,就过国境了,这里现在已经出了赌场那帮人的控制范围,算是安全了”

我听了,心里稍感安慰。

歇息时,我找秋桐悄声问起云朵的情况,秋桐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听见我和她说话,怔怔地看了我半天,说了两个字:“很好!”

然后,秋桐就不再理我,独自站在山顶上的一棵大树下眺望着远处看不到边的群山和森林,还有那湛蓝的天空。

一会儿,秋桐转过身走到我和老秦坐的地方,眼神直勾勾地看了我半晌,仍旧不说话。我被秋桐看得有些发毛,不知她心里在算计什么。

接着,秋桐叹息了一声,看着老秦:“老秦,金三角有多少蛇蝎洞?”

老秦说:“这个谁也不知道,蛇蝎洞其实是土洞的一种,土洞分为干洞和蛇蝎洞,干洞就是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洞,蛇蝎洞就是里面放了毒蛇蝎子和蜈蚣的,这是自古以来金三角地区惩罚犯人的一种方式,最早是土司发明的,后来被广泛应用,官方、民间、土匪、军队都采用这个方式,当年我在缅共的时候,抓住敌人,活着的,很多就是进了蛇蝎洞对于内部的人犯了死罪的,往往不是枪毙,而是进干洞,干洞虽然没有蛇蝎,但是,深度接近20米,那里的那份黑暗孤独和寂寞,很快就能让一个人的精神抓狂崩溃当年武汉著名的红卫兵武斗头子刘黑子越境参加了缅共,后来因为**女战士,被处以死罪,扔进了干洞,在里面才呆了2天,就咬破手腕动脉自杀了,无法忍受那份精神折磨至于金三角地区到底有多少土洞,谁也无法统计出,有的土洞在荒郊野外,有的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甚至房间里至于有多少人在土洞里死去,更是一个未知数”

我听得毛骨悚然,秋桐也不禁动容。

老秦轻声笑了下,站起来:“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看一个干洞”

我和秋桐跟着老秦走进铁皮房子里面,走进侧房,看到房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地上有块大石板。正要问老秦,他却弯下腰,把屋子中央的石板掀开来,然后指着下面对我们说:“这就是土洞!”

我探头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洞里不知多深,不知有多大,反正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像传说中的无底洞。黑暗容易激发人恐怖的联想,我说:“老秦这下面有没有毒蛇”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不争气地发抖。

老秦回答:“这是干洞,蛇蝎洞在隔壁”我听了心里安稳了。

秋桐冒出一句:“这里怎么会有这个洞呢?”

老秦说:“这里当年是缅共的占领区,这座铁皮房子当年就是缅共处置敌人和犯人的刑场后来缅共解散后,我当年的警卫员就住在了这里,这里也成为我外出办事的一个落脚点”

原来刚才那个40多岁的男人是老秦的警卫员,也是个热带丛林战士。

秋桐伸头往里看了看,脸色变得煞白,忙缩回头,接着看着我,恨恨地冒出一句:“易克,我警告你,你再跟着李顺干下去,早晚得进这干洞,即使不进现实的干洞,也会进入精神的干洞”

我低头不语,看着这黑黝黝的洞口,想着缅甸此行的前后经历,想着我未知的明天,想着刚才秋桐的话,心里不由感到了麻木和悲哀

但是,我却又觉得秋桐有些小题大做,即使后果差点,也不至于拿干洞来比喻啊,再说了,这干洞又不是蛇蝎洞,没那么可怕!年轻气盛让我眼里露出了不服的表情。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麻木不仁是不是?”秋桐说:“你是不是没品尝过干洞的滋味,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是不是想进去试试什么滋味啊?”

我大脑一阵麻醉,木然地点点头:“是又怎么样?”

“那你就进去试试啊,有本事你进去试试,你敢不敢?”秋桐故意激我。

“试试就试试,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逆反心理上来了,虽然知道秋桐故意在激我,但是还是决定倔强下去,因为我实在觉得干洞不可怕,蛇蝎洞才可怕,干洞不就是一点黑暗孤独和寂寞吗?这又激发了我的另一种强烈的好奇心,能有机会尝试干洞滋味,可是极其难得的,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我决定尝试下,一来反击秋桐的激将,二来满足自己的好奇。

我猜想秋桐激我的目的是想让我真的下去品味下干洞的滋味,好让她的话更有说服力。

“好,老秦,你让他下去试试,光凭说不行,得让他尝尝现实的滋味,不然,他印象就不深刻,让他体验下干洞生活”秋桐发狠说。

“好吧,那就试试,年轻人试试也好,尝尝干洞的滋味,学会更加珍惜生命和自由”老秦找来一根粗绳子系在我的腰间:“这个洞深20米,我把你放下去,3个小时候后我拉你上来,如果中间你受不了了,就拉绳子,我就把你拉上来”

我一听真要试,心里不由有些打颤,但是,在秋桐面前,我不能充狗熊,硬着胆子下。

“老秦,这洞里会不会有水啊?”我又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看看秋桐,正带着嘲讽的目光在看着我。

“这是南坡上,不会有水!”老秦说。

老秦开始一点一点放绳子,我一点一点开始下去。我没有带任何照亮工具。

光线迅速暗下来,洞口那一点点光亮悬在头顶上,离我越来越遥远,很快就成了一枚贴在头顶上的剪纸月亮,终于,我的脚下咯噔一下,到底了。接着,石板盖上了,月亮消失,一些声响、光线和生命之物离我而去,我被独自留在地心7层楼房深处,一口枯井,不,准确说是一座真正的坟墓中。

黑暗如潮水,四周一片死寂。当一个人把手放在眼前却什么也看不见,眼睛像盲人那样失去作用,恐惧就会油然而生。那一刻,我认识到,人是需要光明的动物,黑暗让人联想到死亡。

我用手在四壁模索,我估计这个干洞底部大约有四五个平方的面积,我脚下不时踩到一些磕磕绊绊的东西,但是我不敢用手去模,我估计是死人骨头。这个想法令我头皮发炸,四肢发冷,我紧紧咬住嘴唇才没有发出声音来。

但是此时,我绝对不能喊叫,那样会让秋桐笑话死我。

我努力说服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人恶心的骷髅,集中精力,调整呼吸,坐下来开始运气渐渐地,我进入了一种状态,仿佛自己成了当年的死囚

大地无声,万籁俱寂,在这个没有时间的空间里,我像一头迷途的羔羊,一切概念都已经虚无混沌之中,没有时间,没有光亮,没有声音,只有泥土冰冷和潮湿腐烂的气息包围着我。黑暗像沉重的石块在挤压大脑,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猛烈搏动,血液在血管中响亮地流淌,我听见自己的关节和骨骼因为锈蚀而发出迟钝的格格声,眼睛耳朵因为寂静而产生许多幻觉。

这时候,我想我快完蛋了。这时候,我想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要是没有老秦,我和李顺就成了蛇蝎洞里永远的冤鬼,那个土洞就成了我永远的归宿之地,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名字叫做易克的装逼高手,而这个谜团永远也不会有人解开。

忽然我听见一点什么异响,真的,因为死一样寂静已经凝固,我的听觉就变得格外灵敏。我的神经顿时绷紧了,那声音变得分明起来,窸窸窣窣,在我头上什么地方慢吞吞地游动着,像老鼠,也像蛇!

我魂飞魄散,汗毛一根根竖起来。

我像瞎子,什么也看不见,连自己的鼻子也看不见,这就等于毫无反抗之力。我有些后悔,不该和秋桐怄气不该逞能不该这么好奇来体验这可怖的杀人魔窟。

我忍不住吓出声来,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不是吼叫,而是尖叫、惨叫。出乎我的意料,在没有声音的地心深处,我发出的声音是如此之大,简直像是火车拉汽笛,把自己的耳朵都快震聋了。

接着,我迷迷糊糊混沌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我是醒着了还是睡着了,总之混沌朦胧中,人是分不清真实和幻觉、思想和现实的区别的。头顶开始出现一道窄窄的光亮,像条细银线,从天上曲曲折折地游下来,随后洞口一点点打开,那轮圆月亮又高高地升起来,光明回到我的世界里。我掐掐自己的大腿,疼。我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从脸颊上蔓延开来。我这时相信,我**的还醒着,这一切都是真的,老秦开始把我带回地面了。

我突然觉得世界上什么最好,那就是有亮光,有太阳,活着会呼吸,有人同你说话,生活在与你一样的人类之间,而不要生活得黑暗和死尸中间

在一点点往上升起的过程中,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子流下来,无声地嚎啕大哭,就像大难不死,劫后余生在地面上,我至少瘫痪了20分钟才恢复力气。我发现自己变得有些痴呆,思维混乱,并且疑神疑鬼,弄不清时间和方位。

秋桐绷紧脸对我说:“知道什么是干洞的滋味了吧我告诉你,再跟着李顺干下去,这就是你精神和**的双重下场”

老秦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什么三个小时,才过了1小时零10分钟,我知道你熬不住当年那些犯错被惩罚的丛林战高手,一个比一个野,在这里面没有超过3天的,都是活活咬断动脉自杀”

我木然站起,不再说话,不再逞强,默默跟着老秦下山。

走在山坡上,我看到了一个壮观的坟场,数以千百计的坟墓矗立在山谷中间的一个河谷里,周围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这是缅共当年的烈士陵园之一,这里是知青烈士陵园,埋葬的都是在战斗中牺牲的知青战士老秦表情肃然地说着。

我的心头一震,秋桐的表情似乎也很震惊,我们默然走进了这些坟墓中间。

突然,秋桐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说:“老秦,这些墓碑墓碑都是向北的”

秋桐一说,我才注意到这一点,数以千百计的坟墓,一律整齐地面向北方!

“都是中国人想家啊活着回不去了,死了还是要面向故土的”老秦说:“金三角所有汉人的墓,都是面向北方的,毕竟,我们的祖先都在北方,我们和祖先血脉相连,敬畏永存”

那一刻,我的眼泪突然汹涌而出,泪洒滂沱。

看看秋桐,也已经泪眼连连。

跟着老秦,我和秋桐伏身而跪,向死者,向我的知青前辈,向我魂牵梦萦的同胞之魂,重重磕了三个头。

经历了一天的徒步穿越,历经艰险,老秦终于带着我和秋桐回到了腾冲。

我和秋桐入住腾冲空港大酒。安顿好我们之后,老秦即刻原路返回,要去把找李顺。

我和秋桐住的房间相邻。在酒店的咖啡厅里,我和秋桐展开了一段对话。

“易克,这次事情结束后,你必须要离开李顺”秋桐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蛇蝎洞你差点进去,干洞的滋味你体验了,再跟着李顺走下去,那就是你的最终下场,不仅包括**,还包括精神”

我沉默不语。

“李顺已经是月兑缰的野马,没有人能管住他,我只能尽我的能力而为之,但是,我不想看着你一步步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了我一命,我想回报你,也救你一命”秋桐继续说:“一个人,如果不知前路如何而走错了路,是可以原谅的,但是,如果明知是错误的还要去犯,那就是不可原谅的一个人,不仅仅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自己周围那些爱你关心你的亲人朋友负责,从某种意义来说,你的生命也是他们的一部分”

我继续不说话,我知道,此刻,我的生命不是秋桐的一部分,但是却是浮生若梦的一部分。

我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云朵,不跟着李顺干,云朵的病需要的钱哪里来?在李顺这里,是来钱最快的路子了。

“我知道你跟着李顺干,是为了给云朵治病挣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有点迫不得已,但是,这不是全部的充分理由,治病可以有很多来钱的路子,赚钱可以有很多模式”秋桐说:“告诉你个好消息,云朵的病,这几日恢复很快,有感知的身体部位越来越多,我来之前,医生全面检查了云朵的身体,云朵除了大脑和身体知觉还未全部恢复,其他器官和功能都良好,和常人一样,也就是说,只要云朵恢复了知觉,她就是个正常人了医生说了,为了避免对云朵的身体内脏器官造成伤害,下一步将逐渐减少药物治疗,更多采用精神和触觉疗法,也就是说,所需的花费也会大幅度减少,我来之前,又交了3万块,足够维持特护费用一段时间的”

我听了,精神一振,脸上露出了欣喜和激动的神色。

“从目前情况来来,不需要再花很多钱了,”秋桐说:“你身上不是还有李顺给的10万吗,这10万,你给我,回头他问起来,你就说被我要走了这钱我用来给云朵治病”

“嗯我回去就给你!”我点点头。

“那么,易克,我再一次要求你离开李顺,你看可行不?”秋桐用征询的口气说着,但那口气里似乎又带着一丝命令。

我看着秋桐明亮的眼睛,想起了个令人胆寒的蛇蝎洞,想起了那土洞里的滋味,想起了跟着李顺之后他的作为,想起了躺在医院的云朵,想起了家里殷殷期盼的父母,想起了虚拟世界里的浮生若梦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秋桐,郑重地点了点头:“秋总,我答应你!”

秋桐的眼神猛地一亮,闪过一丝欣慰,接着就笑了笑:“很好,易克,我知道你是个有理智明是非的人,人生有很多路口,选择错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毫不犹豫地认为,离开李顺,是你此时的最佳选择”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定,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嘴巴说说容易,想真的离开李顺,李顺会那么轻易答应放我走?我突然想起了张小天秋桐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易克,你是担心从李顺那里辞职后找不到工作呢还是想离开星海呢?”

我看着秋桐说:“你觉得我会离开星海吗?”

秋桐眨巴眨巴眼睛:“我看不会,起码在云朵没好之前不会或许,以后也不会”

听了秋桐的话,我心绪有些乱。

这时,秋桐又问我:“那你就是担心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了?”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昂”

“别担心,这个没问题,”秋桐忽然抿嘴一笑:“这样好不好,易克,你再回发行公司去干,回大客户服务部,大客户服务部现在是空壳,没人,云朵暂时不能上班,那么,你在那里主持工作大客户开发好了,一样赚大钱”

我一怔,习惯性装逼:“我哪里有那能耐,我干不了!”

“我觉得你能干了!”秋桐看着我。

“这个我真干不了!”我说。

“这个你可以干了!”秋桐继续看着我,接着打开随身的小包,掏出一个纸条,摊开放在茶几上:“易克,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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