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岁月天涯梦13
老黎笑眯眯地说:“告诉你,你的户口本上,你爹是我,也就是说,小黎他爹是我老黎!哈哈……”
我缓过一口气,看着老黎:“为什么?”
老黎说:“什么为什么?”
我说:“为什么你要做我爹?”
老黎说:“怎么?做我儿子觉得吃亏了?不乐意?”
我说:“不是乐意不乐意的事,那是另一回事,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我做你儿子?”
老黎说:“我乐意!就我们俩这年龄差距,做我儿子你觉得哪里不合适?”
我说:“我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做哥们的吗?你怎么…”
老黎说:“我不想和你做哥们了,做哥们不好玩,想和你做爷们,你小子不是也不知不觉把我这老家伙当老爷子了吗?”
我说:“做爷们也未必非要做你儿子。`小说`”
老黎说:“做爷们就要做我儿子
我说:“我只有一个爹,那就是老易!”
老黎说:“我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夏季,一个是黎小克!”
我说:“看来你是非要我做你儿子了?”
老黎说:“是的!哈哈……傻小子,黎小克的户口上总不能没有亲属吧,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与其让别人做你爹,那还不如我来做了……我看你就别推辞了,我喜欢你做我儿子,我们是朋友,有什么客气的,你就从了我吧!”
我说:“看来我是必须要从了你了?”
老黎说:“木已成舟,不从也不行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让你得逞了…你其实一直就没把我看成哥们,是不是?”
老黎说:“我想把你当成哥们,但是更愿意把你看成儿子!”
我此时突然想,我要是成了老黎的儿子,或许夏雨就会打消对我的那种想法,都是一个爹的,怎么还能有那事呢?
又想,老黎既然对我有如此情谊,要是硬不答应,也会伤了他的心。
于是,我点点头:“好吧,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就从了你!”
老黎开心地笑起来:“这就好,这才是听话的好儿子,哈哈……小克,来,叫爹!”
我说:“不适应,不想叫!”
老黎说:“嗯……突然冒出个爹来,不适应也是可以理解的,那我不勉强你,等你什么时候想叫了再叫!我不着急!”
我说:“我要是以后继续叫你老黎,你会生气不?”
老黎说:“你就是叫我小黎我也不生气!”
我说:“那就好,老黎!”
“在,小黎!”老黎咧嘴笑着。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老黎:“你此刻是不是很得意?”
老黎说:“得意倒没有,好像很开心!”
我说:“好吧,就让你晚年开心开心!”
老黎说:“不错,好孝顺的儿子!我又感到几分幸福了!”
我在那些材料上签完字,盖完章,然后把身份证留下,把材料装进信封还给老黎:“弄这些事花了不少钱吧?”
老黎说:“怎么?想和我算经济账?”
我说:“我的事让你花钱总是心里不安的!”
老黎说:“都是爷俩了,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分那么清楚呢?想还账的话,以后就好好孝顺我,我活着不用你还,等我死了,记得每年清明节到我坟上磕几个头我就知足了……”
老黎此话一说,我突然想起马上要到清明节了。
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二子和小五,突然想去看看他们。
我说:“时间过得真快,清明就要到了……”
“是的……”老黎的神色有些肃然,接着说:“过两天,我打算带夏季和夏雨去庄河一趟…去看看他们的妈妈……”
“庄河?”我看着老黎。
“是的,她妈妈老家是庄河,去世后就葬在了庄河,前些年旧坟拆迁,葬在了那里的公墓!”老黎说。
庄河公墓是星海最大的一处公共墓园,二子和小五也葬在那里。
听老黎如此说,我心里不由一动,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
老黎看了我半天,没有说话,点点头。
两天后,我和老黎夏季夏雨一起去了庄河公墓。
公墓坐落在一座山上,整座山都被开发成了墓园,密密匝匝地到处都是一排排的墓碑,看起来让人有些震撼,想到地下有如此多逝去的亡灵在这里安息,我不由有些胆颤。
墓园里来扫墓的人不少,天色阴霾着,大家都默默无声地在各自亲人的墓碑前伫立,用鲜花和沉默来寄托对亲人的哀思。
老黎缓缓走在前面,夏季和夏雨戴着墨镜跟在后面。我也戴了一副墨镜,走在最后。
边走,我边注意观察着周围的墓碑名字,很快,我看到了二子和小五的名字,他们在这里长眠有一段时间了。
经过他们墓碑的时候,我没有停步。
又走了一会儿,到了夏雨妈妈的墓碑前。
夏雨和夏季将鲜花放到墓碑前。
老黎在墓碑前静静站立,目光深情地凝视着……
夏季和夏雨跪下,给自己的妈妈磕头。
看到他们磕头,我心里突然有些冲动和感动,不由也跪下磕了两个头。
站起来,看到老黎夏季也夏雨眼里有些感动的目光。
然后,老黎蹲在墓碑前,伸手轻轻抚模着墓碑,缓缓道:“孩子**,我带着小季和小雨来看你了……你在这里还好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独自呆在这里,一定很寂寞吧……以前你活着的时候我陪你不够,等我死了,我会来这里陪你的,每天都陪着你,和你说话…….”
夏季夏雨站在老黎旁边,低头默默地注视着老黎。《》
“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将孩子们带大,会抚育他们**成才,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都懂事了,都自立了,你放心在这里安息……”老黎继续轻声地说,声音里带着对亡妻的无限思念和深情。
夏季和夏雨紧紧抿着嘴唇,一左一右蹲在老黎旁边,也伸手抚模着墓碑,仿佛在凝视着自己的妈妈。
这一幕让我的心有些碎,我不忍目卒,缓缓转身离去。
我直接去了二子和小五的墓前,在他们的墓碑前静默了半天。
此时,我突然想起了李顺交代我的话,心里不由一动,蹲在二子的墓前,看着墓穴上的青石板,想到下面是他的骨灰盒……
我试着挪动青石板,有些重,没弄动。
正想继续尝试,抬头看到老黎和夏季夏雨正缓缓往这里走来,于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同时,又想起李顺的叮嘱,他是要我在他死后才可以打开墓穴看看二子和小五的骨灰的,现在李顺还活着,我没有必要这么做。
虽然我对李顺的话很好奇,虽然我觉得或许其中有什么道道,但我还是决定不这么做了。
我实在想不出骨灰盒里的骨灰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站起来,折下两朵鲜花,分别放在他们的墓碑前。
这时,老黎和夏季夏雨走到我跟前,看着我。
“这里是我的两位朋友…”我说了一句。
老黎点点头:“年轻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
“也是李顺的朋友吧……”老黎又问。
我又点点头。
老黎没有说话,轻轻叹息一声。
夏季和夏雨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都没有说话。
此时,天空下起了细雨。
凄风冷雨中,墓园里显得更加肃穆。
“爸,我们走吧……”夏雨说着,挽住老黎的胳膊。`小说`
老黎点点头,大家于是一起往外走。
快出墓园的时候,迎面过来几个人,有大人有小孩,有女的有男的,女的多。
我认出其中有白老三的姐姐,也就是雷正的老婆。
看到这一行人,我猜到了,他们是白老三的亲属,有白老三的兄弟姐妹老婆和孩子。他们是来给刚刚死去的白老三扫墓的。
雷正不在其中。
我认识白老三的老婆,她却不认识我。
他们神情凄凄地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老黎看了我一眼,似乎他看出了什么。
细雨朦胧中,我们直接出了墓园,回了星海。
秋桐今天也不在星海,她带着小雪去青岛给流浪老爷爷扫墓去了,四哥陪同去的。
第二天秋桐和小雪平安回来。
回来之后,四哥请了两天假,说是要去一趟牡丹江,去给多年前死在白老三枪口下的女朋友扫墓。
四哥是个重情的人。
清明过后,日子继续着。
果然如老黎的直觉,秋桐果然没有任何事,没有人来找秋桐去谈话闻讯。
我不由暗暗佩服老黎的直觉,到底老黎经多见广阅历丰富,很多事都能判断分析地十分准确。他直觉秋桐会没事,她果真没事。
希望老黎的直觉能继续保佑秋桐平安无事。
三水集团的工地建设项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基本不用我操心。
李顺老秦自从那晚和我一别,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顺利到了金三角。
老李夫妇进去后,断断续续打听到他们的一些消息,听说他们不但被追究出了包庇李顺当年在星海很多犯罪行为的违法事实,还牵带出了很多经济问题,这其中老李占了大头,主要是接受贿赂,有社会的,有下属的,下属为了提拔,给他送钱的很多。
随着老李交代的逐步深入,公安系统内部不断有人落马,都是当年老李提拔起来的。
落马的人中很多都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中层干部,刑警、巡警、缉毒、特警、经警部门的负责人都有牵扯,甚至还有两个分局的局长和政委。
波及面越来越广了。
星海公安系统内部似乎正在进行一场大洗牌。
但只是波及了中下层,并没有设计到高于老李的层面,甚至没有波及正处级别的人员。
隐隐感觉,办案人员似乎是在刻意控制着案情的发展程度和涉及的范围。
我知道,老李这次是彻底栽了,栽在雷正的手里,当然也可以说是栽在了自己的手里。
至于老李夫妇到底有多少罪名,到底涉案金额有多少,不得而知。
当然,此时,我也不知道此次星海官场地震要震多久,到底能波及到那些人。
关云飞似乎被雷正发起的这场侧面反击战弄懵了,似乎一时没有回过味来,暂时没有了动静,偃旗息鼓了。
当然,他会不会真的就此罢兵偃旗息鼓,雷正会不会放弃对他的讨伐,不得而知。
阿来保镖和冬儿仍没有露面,他们一直在消失状态,我侧面试探过几次皇者,皇者对此似乎讳莫如深,丝毫口风都不露。
伍德似乎也沉寂了,这位名字后面有一长串头衔的红色资本家这段时间出头露面不多,在各种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官方场合没有见到他。
孙东凯也正常了,似乎白老三的死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他又恢复了以前的精神状态,春风满面,谈笑风生。《》好像他真的没事似的。
似乎,大家都累了,都需要休整。
似乎,在这表面的平静下,一股更加强劲的暗流正在酝酿……
倒是季书记挺忙乎,在经营各部门蹲了大半个月,说是了解基层部门的工作情况,熟悉工作。至于他到底了解到了那些东西,到底熟悉到了什么程度,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有一次,在一个周日的上午,季书记和秋桐单独一起到一家茶馆喝茶,进门的时候我开车恰巧路过,看到了。
对此,我没有多想什么。
既然大家是朋友了,又是同事,喝茶似乎挺正常的。
曹腾的副科级办下来了,集团人力资源部通知曹腾填了表,他被组织部备案了,成为和我一样在组织部备案的副科级干部。
我俩现在平级了,虽然平级,但他还是是我的副手。我的内部粮票比他高半格。
孔昆没事还是会来找秋桐玩,每次在秋桐那里玩完后都会到我这里坐一会儿,闲聊半天才离去。
和我闲聊,她依旧闭口不谈自己千里迢迢追寻而来的男朋友,倒是和我畅谈不少人生和爱情的大道理,发一通感慨。她似乎对我越来越欣赏了,看着我的目光也时不时带着灵动和闪烁。
在孔昆和我闲聊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多次把话题扯到海珠身上,扯到公司的旅游业务上。
孔昆曾和我说过这样一段话:“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的怎么也长久不了。永远不要去羡慕别人的生活,即使那个人看起来快乐富足。永远不要去评价别人是否幸福,即使那个人看起来孤独无助。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不是我,怎知我走过的路,心中的乐与苦
她这段话似乎在表明自己的什么心态,又似乎在暗示什么。
我没有去细细琢磨,也不想琢磨。没有对她的话做任何回应和评价。
我觉得孔昆对我来说,就是海珠的副总,就是一个朋友。
我和她之前的那笔海尔集团的旅游业务,早已经结束。过去了就过去了。
我愿意把海珠的所有下属都看做朋友。
海珠这段时间很忙,公司的旅游业务越来越火爆,团队散客数量都呈现快速增长势头,长线短线、国内出境游都开展地如火如荼。
海珠干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海峰也很忙,这位东北区总裁整天出差,奔波在白山黑水间,业绩蒸蒸日上,得到了深圳总部的高度认可。
海峰实在是个不错的经营管理者。
秋桐现在除了忙碌单位的工作,剩下的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陪小雪。我和海珠也一起陪着秋桐带小雪出去踏青过几次。
天气逐渐转暖,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所有的植物都在焕发出蓬勃的生机,绿色逐渐布满了视野。
海珠和我商议了,要利用五一放假的时间回老家去定亲。她已经和父母都说好了,我也通知了爸妈,爸妈十分高兴,甚至有些激动。
海珠脸上的幸福与日俱增,她还把我们要定亲的消息主动告诉了秋桐和云朵,秋桐听了很欣慰,云朵听了也真诚地祝福海珠。
同时,云朵还告诉大家,她把自考本科的学历拿下来了。大家都很高兴,一起祝贺云朵。
秋桐鼓励云朵下次市里体制内单位招考的时候报名参加考试,彻底改变身份。
云朵点点头,又看着我。
我也鼓励她。
她笑了,又点点头。
秋桐一直惦记着冬儿,私下问过我几次,我告诉她我暂时也没消息。
秋桐眼里带着几分忧虑。
我知道秋桐忧虑的不仅仅是冬儿,还有老李夫妇和李顺。
“人生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感恩;第二件事,就是结缘。人生要迈两道坎:情与钱。人生要喘两种气:一种是生命之气,一种是精神之气。人生要会两件事:学会挣钱,学会思考。人生的两个基本点:糊涂点,潇洒点。人生的两种状态:谋生,乐生!”秋桐如是说。
她的话让我沉思了许久。
在大难面前,秋桐表现出了我以前没有见到过的坚定和坚强,似乎,这是她骨子里历经磨难造就的品质和性格,只是以前我没有发现而已。
我不由对她愈发赞赏和看重,不由对她心里的那种感觉越发弥厚。
那种感觉,那种情感,我不敢说出来,我只能深藏在心里,深深蕴藏在不曾冰冻的心底。
内心里常常回味着一句话:如果有人认为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爱情更重要,他肯定没有经历过一段真正的爱情。
我想,我应该是经历过了,虽然我最终将无法拥有,虽然我只能将爱情化作梦幻里的天堂。
这种感觉常常让我在深夜里蓦然醒来,常常让我在无奈和凄苦中感慨自己的人生。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有些注定不属于你的永远也不会得到,它可以留给你无数美好的幻觉和臆想,但是永远也不会走进现实。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这就是注定擦肩而过的缘。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时间在不安和隐忧中平静地流淌。
我渴望平静平凡的生活,但我知道目前这只能是一个梦。
我的生活注定是无法平静的。
终于有一天,这种平静被打破。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夏雨打来电话。
“二爷哥哥,在干吗呢?”夏雨说。
自从我成了黎小克,自从我成了老黎的儿子,夏雨就经常这么叫我。
夏雨对我成为老黎的儿子似乎很开心,夏季也很高兴。
“你既是我二爷,又是我哥哥,咱们可是亲上加亲了,成一家人了!”夏雨曾经喜滋滋地和我说。
“不错,可以这么说,正因为是兄妹关系,是一家人,所以,以后,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说。
“哦也……成一家人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哦,我们又木有血缘关系,我说的一家人是你以后不但是我爸的儿子,更是我们家的驸马爷,嘻嘻……”夏雨开心地说:“我该是你的二女乃就还是二女乃,这个是不矛盾的……”
本以为有了这层关系,会让夏雨打消那种想法,没想到不起作用。夏雨依旧执着地坚持她的二女乃身份。
我不由有些泄气,如意算盘落空了。
此时夏雨给我打电话问我干吗,我还能干吗,于是回答说:“在办公室忙呢,什么事?”
“木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二女乃妹妹想二爷哥哥了打电话不行啊?”夏雨说。
“行!”我说。
“嘻嘻……这还差不多……”夏雨得意地笑起来,接着说:“听说大女乃要和你定亲了,哎——不错,很好,我想我该祝贺一下,对了,二爷哥哥,你说咱们什么时候也定亲啊?”
我的头有些发晕,说:“你在说什么?”
夏雨说:“我在说什么你没听明白?大女乃都和你定亲了,二女乃的事老拖着也不好吧?我看,不如咱们一起把亲定了得了,我到时候跟找你们一起去,一起定亲,你说好不好?”
我不知道夏雨是怎么知道我和海珠要定亲的,说:“你这是发烧了说胡话……”
夏雨说:“哎——你歧视二女乃啊,二女乃虽然是二女乃,但好歹也要有个名分吧!”
我一时无语。
夏雨听我半天不说话,说:“好了,好了,不定亲就不定亲,反正我跟着你就是小婆子的命,我认了……定不定亲也不过就是个形式,我是不注重形式的,我也不要什么名分了……到时候你们结婚,我跟着当大女乃的丫鬟,一起嫁过去得了,我就当偏房算了……”
夏雨的话让我更无语了。半天,我说:“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事?”
夏雨说:“哎——我光和你说请亲的事,把正事忘记了,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胡闹的哦,我是有正事和你说一下……”
“什么正事,说吧!”我说。
“大大女乃来了哦……”夏雨说。
“什么?”我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紧握电话失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看你这一惊一乍的,大大女乃就这么让你关心啊,不就是她给你买了套房子吗?哼,我到时候给你买套别墅……”夏雨有些不满地说。
“少废话,告诉我,是不是冬儿去了你那里?”我紧接着问夏雨。
“是啊,怎么了啊?”夏雨说。
“她……她真的去了你那里?”我的声音有些激动。
“是的,是的,真的,真的!”夏雨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听你这声音激动的,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她现在在哪里?”我说。
“在哪里?走了!”夏雨说。
“走了?你怎么让她走了?”我急了。
“腿长在她身上,她要走,我能怎么说?”夏雨说。
“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走的?”我说。
“10分钟之前来的,2分钟之前走的!”夏雨说。
“你怎么不留住她?”我说。
“你又没告诉我让我见了她把她留住!”夏雨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说。
“你又没告诉我提前告诉你,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怎么,想和大大女乃幽会了?”夏雨酸溜溜地说。
我不理会夏雨的吃醋,继续问她:“冬儿到你那里干嘛的?”
“还能干嘛,来取她保存在我这里的东西呗!”夏雨说:“拿了东西,和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她没说到哪里去?”我说。
“我没问,她也没告诉我!”夏雨说:“对了,我把密码箱交给她的时候,她还随意问了我一句,说有没有人来问过打开过保险箱,我一听,忙说没有,说谁都没问过打开过!她就放心地走了!哎——我看啊,她说不定是反悔了,不想把那房子和银行卡留给你了,不过也没关系,咱又不缺这个,不说你现在是老板了,光我手里的钱,也比她多上不止多少倍啊……”
夏雨唠唠叨叨不休,我没有心思听她扯淡,挂了电话。
我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里无法平静,冬儿出现了,她终于出现了,这说明她平安无事了!
可是,她又走了,不知到哪里去了。还带走了留给我的房子和银行卡。
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去哪里,要作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在哪里,是如何度过的。
我还不知道对于白来三的死,她了解多少,对于阿来和保镖,她是否知道他们的动向。
我更不知道她下一步是否会安全。
但是有一点起码让我安心,那就是她现在是安全的,她还活着,她留给我的绝命书和遗物终究没有成为真的,这让我心里感到安慰和欣慰。
随着冬儿的出现,我似乎隐隐感觉,暂时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不平静的日子将卷土重来。
只是,我不知道会是如何的不平静,不知道随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去了秋桐办公室,告诉秋桐夏雨见到冬儿了,冬儿平安无事。
我没有告诉秋桐更多。
秋桐听了,重重出了一口气,点点头说:“好,很好,平安无事就好……说实在的,或许我该理解冬儿的心情和处境,都是女人,她也不容易……我们都是朋友,大家都是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的……她现在没事就好了,希望她好好的……”
秋桐的话让我感动,秋桐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对人是如此的宽容和体谅,在自己面临如此困境的同时还惦记着冬儿。
秋桐的心里有大爱,她是一个大爱之人,大爱无疆。
“在这段时间,我想她一定面临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我说。
秋桐点点头:“岂止是冬儿,我和你,我们难道就没有巨大的压力吗?”
我点点头:“是的……都有压力!”
“压力或许未必就是坏事……”秋桐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面临一定的压力,它可以促人成长,也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压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压力时颓废不堪的样子。一个人,如果你不逼自己一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我们也要学会合理的释放,给沉重的心情松松绑。耐心点,坚强点,那些杀不死你的东西,只会让你变更强
秋桐又发出坚毅的目光。
我不由又点了点头:“在大难和压力面前,你表现得很坚强,这一点,我不如你!”
秋桐淡淡笑了下:“人都是逼出来的……其实你抗打击的能力比我强多了,这一点,我看的很清楚……其实,在复杂的压力下,与其让自己焦虑,倒不如让自己的心简单起来……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想的越多,遇到的麻烦就会越多;什么都不想,反倒一点麻烦没有。你怕的越多,问题反而就越多;什么都不怕了,反倒没事了……换句话说,这世界就这样,你人品好,别人就来占你的便宜。你横一点,反倒是都来讨好你。所以,我在想,在某些事情面前,(色色小说
“是的,当退则退,不该退的时候就不能退!”我说。
秋桐又说:“古人云:至刚易折,上善若水。做人不可无傲骨,但也绝不能总是昂着头,君子之为人处世,犹如流水一样,善于便利万物,又水性至柔,不与人纷争不休。因为他们明白,能低者,方能高;能曲者,方能伸;能柔者,方能刚;能退者,方能进
“嗯……”我点点头:“人生总是在进退之间前行,总是在取舍之间徘徊,总是在伸屈之间找到平衡……**就像手中的沙子,握得越紧,失去的越多。学会放手,甘愿舍弃,你才能真正的得到。得与失,不过是相对而言,你自认为得到时,或许正在失去;你觉得失去时,也许恰是得到。所谓舍得,就是要舍迷入悟、舍小获大、舍妄存真、舍虚取实。凡事看淡点、看开些,一切随缘、随心。无意于得,就无所谓失
秋桐说:“是的,的确是这样,做人是如此,做事也是如此,人生是一种选择,亦是一种放弃。能自由选择的人是幸福的,能适度放弃的心是洒月兑的。可惜,有时我们的选择,只有等待,没有结果,只能黯然离开;有时我们的放弃,迫于无奈,含泪转身,走远了依旧频频地回望。所以,有些过去,关于幸福或伤痛,只能深埋心底;有些希冀,关于现在或将来,只能慢慢遗忘……我总是不停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做一个简单的人,踏实而务实。不沉溺幻想,不庸人自扰。要快乐,要开朗,要坚韧,要温暖,对人要真诚。要诚恳,要坦然,要慷慨,要宽容,要有平常心。永远对生活充满希望,对于困境与磨难,坚强面对。要有梦想,即使遥远……”
听着秋桐的话。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懵懂间似乎觉得,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拿得起是生存,放得下是生活;拿得起是能力,放得下是智慧。有的人拿不起,也就无所谓放下;有的人拿得起,却放不下。拿不起,就会庸庸碌碌;放不下,就会疲惫不堪。人生有许多东西需要放下。只有放下那些无谓的负担,才能一路潇洒前行。
“你现在还恨白老三吗?”秋桐突然问我。
想起白老三曾经对秋桐海珠小雪四哥的所作所为,我月兑口而出:“即使他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他,我一直就恨他!”
秋桐叹息一声:“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也不能消除对他的恨意!”我说。
“算了,不要再恨他了,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让我们都学会宽恕吧……”秋桐说:“学会宽恕别人,就是学会善待自己。仇恨只能永远让我们的心灵生活在黑暗之中;而宽恕,却能让我们的心灵获得自由,获得解放。宽恕别人,可以让生活更轻松愉快。宽恕别人,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朋友。宽恕别人,就是解放自己,还心灵一份纯静
我没有说话。
“当然,有些人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秋桐说:“其实我们周围还有许许多多可以结交的朋友,和值得结交的人在一起,可以借人之智,完善自己。学最好的别人,做最好的自己……和阳光的人在一起,心里就不会晦暗;和快乐的人在一起,嘴角就常带微笑;和进取的人在一起,行动就不会落后;和大方的人在一起,处事就不小气;和睿智的人在一起,遇事就不迷茫;和聪明的人在一起,做事就变机敏!”
听着秋桐的话,我不由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秋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李顺有没有消息?”
我摇摇头:“自从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秋桐低垂下眼皮,脸上涌出不安和忧虑的神情,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小雪一天天在长大,过了暑假就要上学了!”秋桐自言自语地说:“时间过得真快……”
我默默地注视着秋桐,不知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
傍晚,我独自去了海边,坐在老李曾经钓鱼的石凳上,看着远处苍凉苍茫的大海,想着自己的心事……
老李再也不能在这里钓鱼了,他到底没有善终自己的一辈子,下辈子或许就要在高墙里度过了。不仅他,还有他老伴。
人生真的是好无常。
冬儿今天终于出现了,她还活着,她还是平安的。可是,她现在又去了哪里?她今后要如何打算?
李顺和老秦一别杳无信息,他们还好吗?他们能够平安到达金三角吗?到了黑道林立劫匪出没的金三角,他们是否能安全自保?
又想到自己到星海以来的历程,如果自己当初不在鸭绿江游船上遇到秋桐,如果自己不流浪到星海,如果自己不认识云朵,如果没有在五星级酒店踩了李顺的脚,如果离开星海的那晚自己不酒醉和云朵发生了关系,如果不在海滩上遇到遭遇流氓的秋桐,如果云朵不遭遇车祸,如果张小天不抛弃云朵……或许,我的现在会完全是另一种样子,我会过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人生有如此多的如果,这些如果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或许,我不该去想那么多如果,或许,我该让自己彻底面对现实。生命中不可承受之情,就在于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如果当初如何如何,现在就不会怎样怎样,想这些其实是没用的。或许,每一个岔口的选择其实没有真正的好与坏,只要把人生看成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创作,就不会频频回首。或许,人生只售单程票,过去的就过去了,更重要的是走好后面的路,收藏好沿途的点滴
又是这么多或许
夜色渐渐降临,周围很安静。
我的脑子里思绪连连,心事满月复。
忽然听到背后有停车的声音,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马路边停住,接着,车上下来两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径直向我走来。
看到他们,我心里一震,倏地站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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