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大雪给学校带来的短暂的活跃,随着年末的渐渐临近也逐渐被人们所遗忘。从第一场雪到今天的这场雪中
间下了几场,已经没有人能记得清了。虽然每次下雪都能听到那惊喜的呼喊和兴奋的表情,但相较于第一次来说,
一切已经平淡了许多。
学校里的一切都还在继续着。萧飞和良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打了一架了,一场来得快也去得快的架。至于事后
的处理方式,萧飞向良子道歉并赔偿了一包烟,而良子在接受了道歉和一包烟的赔偿之后。虽然表面上感觉到自己
已经得到了好处,但从深远的角度来讲,良子好像掉入了一个泥坑里。
多少年后,良子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总会感慨万千。说自己因为当时的心慈手软,让萧飞这头胖子占了足够的
便宜,而自己仿佛因为一根烟而出卖了自己苦守了多少年的节操一般。
从那一次以后,萧飞和良子用彭杰的话来讲,好得就像一个人一样。用天亮的话来讲,如出双入对一般。有烟一
起抽,有书一起看,有饭一起吃,就差有媳妇儿一起*的程度了。
不过,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的状况,真正的事情如何,良子和萧飞都很清楚。
从那一天开始,这个比萧飞年长一岁的良子就成了萧飞心底里的大哥。每每和韩秋在路上遇到良子的时候,萧飞
都会乐呵呵地向韩秋介绍自己的大哥。
“快,叫大哥!”
而韩秋倒也很爽快地叫道。《》而良子自己却倒像是一个大姑娘一般,羞羞怯怯。
至于萧飞和韩秋,两个人的恋情已经进入了平稳期。慢慢渡过了初恋期的如胶似漆一般的甜蜜之后,两个人的关
系也平维了下来。一切都开始显得自然而然,上课时候纸条依旧来回穿梭。而唯一有些改变的是,萧飞发出去的纸
条由一封改成了两封。
对于孟珂,此时在萧飞的心里,开始慢慢占据了其心里很大的一部分空间,而每每当这个念头在萧飞的心里进一
步膨胀的时候,便会碰触到本属于韩秋的那一部分。这两种感觉在萧飞的心里不时地碰触相撞,慢慢让萧飞产生一
种负罪感。
不过一切都还算好,和孟珂的发展并没有到和韩秋的那种程度,最大程度上一直保持着同学和朋友一样的关系。
这也是萧飞心里稍稍得以安慰的。
天气越来越冷,但早上的早操却依旧如故。如果说夏天的早操跑的是自己对睡眠的依赖,那么冬天的早操跑的就
是自己对被子的依赖。
学校的供暖是模得见,看得着的。
那一排老旧的暖器,紧贴着窗户。而散发出来的寥寥可数的温度指数被那从窗户的缝隙里偷偷钻进来的风一中合
,所剩下的就没有多少了。
晚自习之后到熄灯之前的这短暂的一小时时间显得犹其保贵,对于萧飞这种烟民党来说,更是显得十分珍贵。一
个小时的时间被掐分成几段,除去厕所的十五分钟,路上的十分钟,饭店的十分钟。回到宿舍里享受那一份没有人
管的可以自由聊天的时间便已所剩无几。
虽然屋里简陋得处处都可以感觉到那寒风从门缝和窗缝里钻进来的凉意,虽然屋里简单地除了床铺之外一无所有,但即便如此,这一屋子的人却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扯天扯地。甚至高歌一曲,只要没有关灯。
多少年后的萧飞想起来,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身体强壮得如一头高原的牦牛。对于没有去热水房打热水的习惯的男生们来说,晚上用凉水洗脚已经成了一种睡觉之前必须要进行的洗礼。
看着那清澈的凉水,而脚放在上面的时候却感觉不到温暖。紧咬着牙关,双手紧抓着被沿,闭上双眼用脚去感受那入水的一瞬间。那含在嘴中的香烟,在入水的一瞬间被牙关紧咬,一股彻头彻尾的凉意从脚心快速向着全身蔓延。当身体慢慢适应那种感觉的时候,才慢慢且长长地深出一口气。
一种无法形容的惬意,随着萧飞那微微上扬的眉毛展露无遗。
天气变得寒冷,连晚上去厕所都成了一种艰难的选择。处于楼道中间的210于处于楼道尽头的厕所虽然相隔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却有着一道谁也不愿意去跨越的看不到的障碍。
前不久的一场大风,夹杂着树枝很将那扇已经摇摇欲坠但却一直处于将坠未坠之间的窗户终于打碎了,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夹杂着那碎落于楼下已是七零八落的碎片。这扇窗户终于告别了有玻璃的日子。
原本想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谁承想过,这旧的去了,新的一直没有来。从秋天一直到现在,每每夜里穿着短裤上厕所对于萧飞甚至是其他住在二楼的学生来说,无异于一种生与死的考验。
原本想要上厕所的感觉在冷风中狂奔一段之后,到达厕所里的时候,已经被冷风吹得所剩无几。而蹲或者着站在那里打算再酝酿一会儿的时候,厕所那里用以通风的窗户会给你更加彻底的冷的考验。让你原本的感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后来如果没有特别着急的情况。萧飞他们都会直接在宿舍里解决。
当然,也没有那种不注意卫生的情况发生。这完全得益于宿舍里的那帮家伙平时的良好习惯,那些原本被塞于暖气片的夹缝,或者床铺低下的塑料袋,方便面袋子,这个时候便完全派上了用场。
虽然看上去这是一种相当不雅,甚至有些与他们这学生的身份不相符的行为。但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那短暂地可怜的温暖,为了能让自己解决了自身着急之后依旧能够安全入睡而不至于因为吹了一场风而清醒得站在那里睡意全无,看着床上那些睡得不知所已的家伙而泪流满面。这种办法算得上经济而实际了。
刚开始的时候,这种方法解决了萧飞他们的燃眉之急。但好的东西注定是无法隐藏的,也不知道从谁那里走漏了风声,没过多久……
当又一天的晚上,萧风从熟睡中被憋醒之后,从床铺底下模索着找到一个白天用来装饼的塑料袋。一泄千里之后,着旧又打算将其从窗户里直接扔出去,却听到头顶一声呜啸。带着夜风直直地落到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萧飞再熟悉不过的一如水袋摔到地上的碎溅声。
这一声音将原本半梦半醒的萧飞惊得睡意全无,手里的袋子还在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么,刚才的声音又是从何而来。
正当萧飞苦想的时候,又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方滑落,带着呜啸声摔落到远方。
“我拷~”
萧飞暗骂一声,“一帮没有素质的东西!”说完,一扬手,袋子以一个抛物线飘逸地飞了出去,原本想着轻轻松松回床上睡觉,但却听到了自己不应该听到的声音。
伴随着那一声熟悉的碎裂声,与此同时还有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这个声音是萧飞,甚至是全楼上的人都不愿意听到的。
“谁啊!给我出来!小子!让我逮到你,没你好果子吃!”政教处主任那极具代表性声音,在这个黑夜里久久不能平静,让许多刚刚入睡,以及萧飞那几个先后作案的家伙们,心里只是一紧。
待听到絮絮叨叨的暗骂声后,猫在窗户后面的萧飞长长地出了口气。悄悄探出头去,黑暗中一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边骂,边从身上拨下袋子,而那袋子里的液体已经几乎一滴不剩地全都浇到了他的身上。
接下来的半夜里,萧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考虑到那老家伙会不会凭尿认人,或者那塑料袋上有什么自己的印迹而被他所发现,然后将自己抓住以后,当校示众。然后当着韩秋以及孟珂的面,说自己夜里的种种罪行。
甚至是,会不会将自己开除,让自己成为学校建校史上第一个因为撒尿而被开除的学生。其罪名为“莫须尿”之类的云云。
这想的念头像一只看不到形状的蚊子一般,在萧飞的头顶飞动,盘旋。抓之不着却又挥之不去。
无奈之下,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让自己头晕脑胀如喝醉了酒一般之后,萧飞方才昏昏睡去。似乎是刚刚入睡,甚至耳边都还能听到其他人翻身的声音,那诡异的口哨声伴随着灯一下子将那可*的黑暗撕扯得一无所有。
萧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起来的,从宿舍到操场,一路上萧飞的脚下跟踩着棉花一般,双眼虽然看着前方,但脑子里的神经却依旧还在床上。
事情似乎比萧飞相像地要好,那个主任并没有去找昨夜的那个罪魁祸首,因为他也没有办法去找。黑暗里的偷袭,任何人都没有足够的防备。只是在早上又一次讲了一次学生的德行操守,含沙射影地指了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似乎昨晚的事情对他的影响也很深,早上折磨学生的兴趣大打折扣,站在那里讲了半天之后,长叹了口气,大手一挥,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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