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垂头丧气地来到之前与那马车夫约好的见面地点。《》
正在林子里乘凉的马车夫远远地看见他走来,立马走出林子,笑嘻嘻迎了上来,见萧峰脸色不好,心知他办事不利,也不禁收敛起笑容,恭敬地道:“公子爷,请上车吧,不管你要去哪里我都愿意为你效劳。”
萧峰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他一脸的沮丧,默默无语地坐上了他的车子,那之前与萧峰一起来的黑衣人也无声无息地坐到他的身边,他看到萧峰的脸色很不好,知道他的事情没有办成功,尽管他内心很想问问他事情的始末,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发问。
干他们这一行的,长期与大魔头在一起,说话做事得处处谨慎小心,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所以他早已学会了察颜观色,学会了忍耐,不敢轻易多说一句话,不敢随便打听别人的**,否则他也活不到现在,面前的少年虽然不是自己一直侍奉的大魔头,但他的修为深不可测,目光里有一股逼人的威严,并且他身上含有与大魔头不一样的东西,或者说不一样的人格魅力和气度,让他不知不觉地乐意俯首听命。
萧峰坐上马车后,对马车夫吩咐一句:“原路返回。”就闭上了眼睛。
表面看起来他是在闭目养神,其实他内心里一直在想着伊春霞,他在分析为什么在恶贼家里找不到伊春霞,是伊春霞被他害死了还是他把伊春霞藏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他左思右想,始终不得其解。
萧峰仔细琢磨了一会,想不出所以然,转过头来,对身边的黑衣人说道:“原本十拿九稳的事都被我办砸了,导致这次行动功亏一篑,想不到煮熟的鸭子还会飞了,细想起来,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太诡异了。”
那黑衣人打从他返回来的那一刻就满月复狐疑,看着萧峰脸色不好,又见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就明白他没有救出他的师妹,但他不知道萧峰把那余通江打成重伤还让他跑了,听了他的话,他也一脸惊谔地看着萧峰说道:“少侠,你的意思是说你已打败了他,结果还是让他跑了?而且你的师妹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找到下落。”
萧峰叹了一口气,恨恨地说道:“没想到这恶贼竟然如此狡猾多端,顽固透顶,我这回可是栽了,不仅没有从他的口中审问出师妹的下落,而且还让他逃跑了,这个脸可是丢到家了,下次如果碰到他,我定然不会轻饶他,倘若我的师妹被他害了,我就要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
他一脸气急败坏,他平日里可从来没有象今天表现得这样灰心丧气,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他都能保持淡定从容,心如止水,今日可是心神全被搅乱了,为了搭救师妹,他可谓是深思熟虑,在行动之前,所有的细枝末节他都想到了,所有迎救行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没想到事情到了最后一步还是功败垂成。
萧峰这心里的气呀,难以言表,他既恨恶贼余通江狡诈之极,又恨自己虑事不周,行动有欠缜密,他沿途一路长吁短叹,想到师妹落在这恶贼手中,必然九死一生,就心如刀绞,好不容易压抑着内心的失望和痛苦,他放缓语气地对着黑衣人道:“你的伤势可曾好些?且让我再给你敷一些疗伤药。”
黑衣人听到他的关心话,看到他一脸的真诚,心里也很感动莫名,他激动地看着萧峰蹲来,把他的伤口处的绷带揭开,给自己重新洒上一些黑色药粉,再把伤口包扎好,他的动作轻柔而细心,仿佛对待兄弟一般,一点也不象是个敌人。
黑衣人感激涕零,哽咽着说道:“少侠,谢谢你的关心,我翻天鼠赵元初自打出世以来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象你这样仁慈的敌人。”
“错了,我们之前是敌人,现在是朋友,你今天的表现令我很满意,你能带我到余通江的家里,并且言而有信,在路上一直等着我回来,没有乘机逃跑,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化敌为友了,我萧峰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我恩怨分明,之前因为你是魔教中人,在情急之下我下了狠手,将你杀伤,那也是出于无奈,现在我既然看清你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人,我自然乐意交你这个朋友,你也不用顾虑,只要你从今往后,改恶从善,不再与魔教妖人沆瀣一气,我萧峰对你既往不咎,把你当作朋友,说到做到。”
“谢谢少侠不以我为不屑,不计前嫌,愿意把我当作一个朋友待,在下感激不尽,从今往后,在下愿鞍前马后,任君驱驰。”
“好朋友应当互相帮助,我既然认了你这个朋友,你有什么难处,我也会乐意帮忙的,对了,你方才说你是翻天鼠赵元初,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号?”
“那是江湖朋友给我取的外号,之前被你杀害的那人叫作钻地鼠。”
“哦,早知你们俩是兄弟,我就不该下手那么狠,无意中杀了你那兄弟钻地鼠,现在让你心里难受。”
“没关系的,我与钻地鼠虽然出自同门,但我平日里也看不起他的为人,他这人一肚子坏水,狡诈贪婪,心狠手辣,经常仗着手底下有些功夫,欺男霸女,伤及无辜,况且他还六亲不认,与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使用鬼蜮伎俩来算计我,这种人我不屑与之为伍,只是迫于无奈才跟他在一起,这样的人你杀了他,我一点也不惋惜,反倒拍手称快。”
“如此说来,他死得一点也不冤枉,我反倒是为民间除了一害。”萧峰如释重负地笑道。
赵元初笑道:“萧少侠,诚然如此。”
萧峰张口刚想说什么,又蹙眉不语,低头沉思一会,突然猛一拍脑袋说道:“我终于想通了,那恶贼余通江一定是被他的师兄余通海所救,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谁有这个本领,在我的眼皮底下把他救走,再者,也只有他才会冒险来救他的师弟,看来要想找到余通江,必须找到余通海,元初兄弟,你可知道余通海的家在哪里?”
赵元初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从前跟余通江去过他府上一回,但时间久远,现在记忆模糊,但大致的方向还是记得的。”
“如此甚好,你现在就带我去找他家,如果真的能找到他们,我的师妹就有希望得救了,一日不找到我的师妹,我就一日不放充追查。”
看着萧峰急不可耐的样子,赵元初不免担忧地说道:“萧少侠,我劝你切不可急于一时,还须从长计议的好,要知道此二人乃当世罕见的大魔头,身负绝世邪功,倘若对付余通海一个魔头,你尚且有胜算把握,但面对着两大魔头同时出手,我看这样情势必定十分凶险,我劝少侠还是三思而行的好。”
萧峰听了他的提醒,默然无语,良久,吩咐车夫停下马车,他从车上走了下来,那黑衣人也随同他一起下车,刚刚走到离他五米的时候,萧峰暗中运行体内真气,把混元一气真元从丹田气海内激发,迅速流经四肢百脉,只觉一股浑厚无比的真气流喷薄欲出,在体内翻江倒海地奔涌,瞬间他的衣衫无风自动起来,在他的周身形成一股强劲的气罡,这股霸道的气罡随着体内真气的运转迅速向身体四周波动,那原先站在他身边五丈之外的赵元初突然被这股强大的真气流一撞,直撞得眼冒金星,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啪地一声摔倒在地,好在萧峰看到情形不对,及时控制了运功,以极快的速度导气归元,纳于气海,才没有重伤赵元初。
赵元初瞪大惊恐的眼神看着萧峰,半天回不过神来。
萧峰歉疚地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无意中伤害了你,我本想运气调息一下,没想到我体内的真气鼓起的气罡会波及到你,让你受伤了。”
赵元初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脸愕然而惊恐的神色才缓和下来,这种不见任何动作就可以伤敌于无形的功法他简直闻所未闻,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萧峰这么年少就练就了这种绝世功法简直骇人听闻,他情不自禁地倒在地上纳头便拜:“恭喜萧少侠天赋异禀,神功告成,有此神功要去对付余氏兄弟是绰绰有余,都怪小人杞人忧天,不知少侠神功盖世,道法通天,枉自多虑,还请少侠莫要怪罪。”
萧峰淡然一笑,说道:“你不要这样抬举我,我连自己的师妹都不能保护好,遑论什么神功盖世,道法通天。”他摇摇头,脸上一副悲痛难忍的神情。
两人方便了一下,复又坐上了马车,继续前行,当马车走到一处岔道口的时候,翻天鼠赵元初告诉萧峰延着左边的一条小路走可以到达血魔手余通海的家里。
萧峰吩咐马车夫把马车往左边行去,并且告诉他回头会另外付给他的雇车钱的,那车夫也欣然同意了,马车朝着左边的岔道平稳地驶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到达一处山村,赵元初告诉萧峰在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处山神庙,距离山神庙约一里路的地方应当有一处豪宅,那所豪宅就是余通海的家。
萧峰笑说道:“你不是对余通海的家的方向印象不深吗,怎么现在又这么清楚了?”
赵元初笑道:“之前我因看到你那么伤心急迫的样子,也跟着你着急起来,现在你的心情大好了,我的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所以记忆又清晰起来,但是我的记忆是否真的正确还有待检验。”
“你千万莫弄错了,不然颇费周折不说,势必耽搁不少的时间,只恐我们去迟了,我的师妹遭逢不测,救人如救人,万万不可延误。”萧峰不得不提醒他道。
赵元初点点头说:“我当然不想浪费你的时间,我也希望早点让你抓获余通海与余通江兄弟,好及时解救你的师妹,我是说万一我记错了,你也不要怪罪我,我总是尽力而为。”
萧峰见他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笑说道:“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办事,就是真的记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你,你放心,能不能救出我的师妹全靠天意,天意不让我救出师妹,我也无可奈何,何况是你,我们放心去吧,但愿天老保佑我能救出我的师妹。”萧峰一脸虔诚地说道,仿佛在祈求老天爷帮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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