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家树坐的车子在她视野中消失,王璐感到一阵失落,如果不是孙家树的女朋友坐也在车上,她非挤进去看着孙家树不可,因为护士长一再交代,决不能让孙家树从视野中消失,可如今,孙家树已经消失了,她竟然没有拦住他,他这一走还会回来吗?她想起下来的时候她看见孙家树还兜着衣服,会不会是想走呢?王璐急忙跑回孙家树住的病房,看到屋子里凌乱不堪,莫非他真的走了?她警觉地四下观看,这才发现枕头下露出一个纸角来,急忙掀开了枕头,原来是一张留言条。王璐拿起了留言条看了起来。
“王璐,对不起,我要回部队了,感谢几天来你的照顾,再次说声对不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再见。”看着留言条,王璐的眼泪“唰”地就流了出来,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果真走了,把她一个人孤独地留在了这里。
这时候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王璐急忙擦干了眼泪,是不是孙家树又回来了,她欣喜地打开了门,一看呆住了,原来是院长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肯定的参观团来了,这下糟了,人都没了,还看什么啊?
“王璐,病号呢?”护士长看王璐傻站着不说话就问。
“护士长,孙家树逃跑了。”王璐灰心丧气地说。
护士长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五雷轰顶,今天来的都是国内一流的专家和学者,院长都亲自出来陪同了,现在见证奇迹的孙家树不见了,你说这不是让院长难堪吗?她真想狠狠教训王璐一番,但跟着她后面的都是级别比她高出很多的,轮不到她在这里发火。
还是院长沉着稳定,毕竟他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他笑着对身后的一群人说:“各位同仁,非常抱歉,因为病人已经完全康复,前几天强烈要求回部队,我们没有答应,所以,今天就不辞而别了,各位不要失望,现在我请大家参观一下我们医院的另一个医学公关项目:断肢寄生培育再植项目,我想大家肯定会感兴趣的,大家随我来。”
听了院长说的话,人群传出一阵惋惜声,他们都是奔着军区医院的“粉碎性骨折复原术”来的,既然院长邀请参观另外一个项目,谁也不好提出异议,只好跟着院长离开了。
等到众人都走了,护士长恼羞成怒地问王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
“护士长,今天来了两位美女,孙家树说其中一个是他的女朋友。”
“不管来什么人,你只要站在一边看好不就行了,我是怎么给你交代的?不能让孙家树月兑离你的视线。”
“护士长,他们俩在一起亲热太那个了,我不好意思站在一边,就到院子里走了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跟着他女朋友跑了。”王璐哭着说。
“好了好了,人都看看丢了还好意思哭,明天罚你跟着医疗队下乡进行惠民体检。”护士长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是。”王璐止住了哭声,也许只要受到了惩罚才能减轻她的内疚,她心里想着最恨的就是孙家树,下次如果再见了他一定要大卸他八块才解气。
再说孙家树他们坐着车子出了市区,奥迪q7一路飞驰而去,回头看看,城市已经变得模糊起来,车上坐的几个人不觉欢呼起来,终于逃跑了,江珊亲热地抱紧了孙家树,孙家树却指了指前面,原来他看到开车的小伙子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张胜男的一只手,张胜男不但不制止,反而任由他握着。
江珊笑了:“家树哥哥,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张胜男的男朋友,叫刘海涛。”
听到江珊介绍,正在开车的刘海涛回过头对孙家树友好地笑了笑说:“你好,我是江书记的专职司机。”
孙家树明白了,是江珊托张胜男的面子,让张胜男的男朋友开车来接他的,他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你小刘。”
“家树哥哥,他俩的线还是我牵的呢。”江珊自豪地说。
“这么说你还是个媒婆呢。”
张胜男在一边插话说:“她看不上的都给我了,他看上的根本不会让我沾边。”
“你看上哪个了?”孙家树问江珊。
“暂时保密。”
“给你哥哥还保什么密啊?”孙家树说。
“不理你了。”江珊装作生气地把脸扭向车窗外。
“我们的江大小姐看上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胜男开心地说。
一路上,几个人说说笑笑的,不觉走了几个小时,孙家树觉得方向上有点不对头,他问江珊:“江珊,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你不是没饭吃吗?去我家,我管你饭。”江珊笑着说。
“我给你说着玩的,回到部队还能被饿死?”孙家树说。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你看,已经快到我家了,你不会是怕见我爸妈吧?”江珊说。
“不是怕,你看我什么也没有买就冒冒失失地去你家了,这显得也太不懂事了吧?”孙家树不好意思地说。
“你最好什么也不用买,如果让我爸爸误以为你是行贿的就麻烦了,你要知道,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哦。”江珊笑着说。
“那好,就听你的。”孙家树不说话了。
奥迪q7驶下了省城的环城公路,进入市区逐渐放慢了速度,经过了几个红绿灯后,车子顺着省城的行政大道一直行驶起来。
“江珊,现在离你家还有多远?”孙家树问。
“快到了,前面就是。”江珊指着前面说。
奥迪q7经过了省政府大门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距离,在省委大院门前减慢了速度,刘海涛掉转车头,对着省委的大门直接开了进去,门口站岗的武警急忙敬礼。
“江珊,不是说去你家吗?怎么来省委大院了?”孙家树奇怪地问。
“我家就在省委大院住啊。”江珊笑着说。
“哦。”孙家树明白了。
车子顺着省委大院宽敞的马路一直驶去,路两边全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木,两边的建筑都不高,全部涂着乳黄色的涂料,往里走是一座座独家小院,奥迪车最后在一处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江珊,我们俩就不进去了。”刘海涛说。
“那怎么能行呢?都到家了,再说,走了一路了,都渴了,到家里喝口水呗。”江珊执意要他们俩留下来。
“江珊,都是我的职责范围,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刘海涛说。
“江珊,我们改天再来吧,今天孙教官第一次来,你还是照顾好孙教官吧,我让刘海涛给我买件衣服,轻易不来一次省城,我得好好宰宰他。”张胜男说话了。
“那好吧,买了衣服快点回来,我在家等着你们。”江珊只好让他们俩走了。
“知道,你们俩快点进去吧,要不然江伯伯该等急了,我们走了,再见。”张胜男笑着说。
“再见。”江珊摆手说。
刘海涛驾驶在q7慢慢驶了出去,拐过了一个路口就不见了。
“家树哥哥,看什么看,走,进去。”江珊说着就挽起了孙家树的胳膊走进了院里,只见院子里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正拿着一把大剪子在修剪花枝,他的脚下落了一地残枝败叶。
“老爸,我回来了。”江珊撒娇地对着中年人喊道。
听到喊声,中年人抬起了头高兴地说:“哦,我的宝贝姑娘回来了。”
“老爸,这是我跟您常提起的孙教官。”江珊把孙家树拉到前面说。
“江叔叔好。”孙家树急忙问好。
“年轻人好啊,听姗姗说,你是我们省的抗洪英雄啊,今天咱爷俩好好唠唠,你俩先进屋,我去洗洗手。”江珊的爸爸脸上露出了欣赏的表情:“老伴,给我们爷俩炒几个菜,另外,把茅台酒给我们拿一瓶。”
“怎么又想喝酒了?我告诉你,今天只炒菜不拿酒。”一位看起来有四十岁出头的妇女走了出来,穿戴落落大方,面容清秀,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胚子。她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江珊和孙家树,她马上就改口说:“哦,是我们家姑娘带男朋友回来了,老江,今天破例给你喝几口。”
“这是我老妈。”江珊介绍说。
“阿姨好。”孙家树礼貌地说。
“好好好,你们快进屋,我去炒菜了。”江珊的妈妈说着就进厨房了。
孙家树跟着江珊进屋了,江珊家的房子是上下两层,每层有五间房的面积,光客厅就足足有七八十平方,客厅里的摆设都相当讲究,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客厅正中央的墙上挂着**的肖像,两边是十大元帅,还有一个相片装在镜框里,相片上的人身着戎装,可能当时部队还没有实行军衔制,看不出是什么军衔,但看到戴的大盖帽上是黄色的带子,可以确定这个人最少是一位少将,这个人长得跟江珊的爸爸很像。
看到孙家树看着相片出神,江珊笑着对孙家树说:“这是我爸爸当兵时候的照片,那时候我爸爸是个军长。”
“军长?”孙家树愣住了,江珊的爸爸是个军长,刚才见到他的时候连个军礼都没有敬,真是太没礼貌了,他急忙走到江珊的爸爸面前立正敬礼:“首长好。”
“年轻人,这是在家里,没有那么多礼节,快坐下喝茶。”江珊的爸爸笑着说,正中央的茶几上放在一个精致的茶盘,上面放着一套紫砂茶具,江珊的爸爸熟练地玩弄着,一会儿功夫,一壶茶就泡好了,他把茶壶里的茶掉进一个酒杯一样小的茶杯里递给孙家树:“年轻人,尝尝叔叔的手艺。”
孙家树急忙接了过来,看到茶杯里的茶太少了,连一口都不够,他只好装模作样地轻轻呷了一口又放在桌子上。
“怎么样小孙?”江珊的爸爸问道。
“好喝极了。”孙家树违心地说,其实,这一小口只够润嗓子,根本就品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好喝就多喝点。”江珊的爸爸像遇到了知音一样又给孙家树斟满了茶杯。
“叔叔,您当了几年兵啊?”孙家树坐了一会儿怕冷场,就问江珊的爸爸。
“我15岁当兵,整整当了35年。”江珊的爸爸说。
“您都是将军了怎么又回到地方了?”
“哦,那年军队和地方搞交流任职,我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平调到省里担任了省委书记。”江珊的爸爸说。
“什么?您是省委书记。”孙家树有点坐不住了,闹了半天,他是空着手来省委书记家里做客来了。
“省委书记怎么了?省委书记也是人啊,不都是要吃饭,要喝水的?你看,我没比你多长什么吧?”江珊的爸爸诙谐地说。
“江书记您太幽默了。”孙家树说。
“怎么改口了,还是喊叔叔亲切。”江珊的爸爸笑着说。
“是,叔叔。”
“别紧张小孙,现在在部队感觉怎么样?”
“报告叔叔,感觉很好。”
“有什么打算吗?”
“报告叔叔,我想当特种兵,准备在部队长期干下去。”
“好啊,我支持你,姗姗,你怎么一脸不高兴?”江珊的爸爸问坐在身边的女儿。
“老爸,你不是答应我把孙家树调进你们省委机关吗?”江珊撅着嘴说。
“哈哈哈,那也得看小孙本人答应不答应哦。”江珊的爸爸爽朗地笑了起来。
“家树哥哥,你现在告诉我,是想继续当兵还是进省委机关?”江珊问孙家树。
孙家树感到很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继续当兵,但现在能进入省委机关也算是好事,毕竟兵不会当一辈子,早早晚晚都是要回到地方的,但现在他还年轻,他想好好在部队发展一番。
看到孙家树有点犹豫,江珊提醒说:“想好了再说,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在部队,受苦受累不说,我们还不能天天相见,如果来省委机关上班,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为了我你得好好考虑考虑。”
“我,我还是想当……”
孙家树话还没有说完,江珊打断他的话说:“想当公务员是不是?爸,家树哥哥想来省委上班。”
“姗姗,你别影响小孙判断,让小孙自己说,小孙,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江珊的爸爸看着孙家树说。
“江珊,我,我还是想当兵。”孙家树终于说了出来。
“我不理你了。”江珊气愤地站起来上楼了。
“哦,你看,我们的大小姐生气了,她妈,炒好几个菜了?先把酒拿过来呗。”江珊的爸爸对着厨房喊。
“炒好两个菜了,酒在你坐的沙发下面藏在,自己拿,我马上把菜端上去。”江珊的妈妈在厨房说。
江珊的爸爸听了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说找酒怎么找不到呢?原来你阿姨把酒藏在这里了,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啊,真是疏忽大意了,以前老闻着这里香,怎么没想到是酒藏在这里呢?唉!干了一辈子侦查兵,没想到最终掉进你阿姨的兜里了,真是河沟里翻大船啊,惭愧惭愧,小孙,咱爷俩怪对脾气,来来来,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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