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管还在府里吗?”两人换了一身夜行衣,跨出门时,红玉似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
“啊?”玉竹受惊般地顿了一下脚,眼神有些复杂地咬了咬下唇“……王爷病好没多久,他就失踪了。”
失踪?红玉蹙了下眉头,“没派人去找找吗?必竟他也是府里的老人了。”
“当时情况比较乱,王爷最开始神智不是很好,墨轩整个心思都放在王爷身上,加上宫里的事,太妃娘娘的事,清王爷回京的事,还有些朝堂上的事,所有的事都堆在了一起,王妃您当时又突然失了踪,王爷后来清醒了,忙着这些个事,哪还有其他的时间去过问陈总管的事。王妃……找陈总管有事?”仿佛猜到红玉会问,玉竹说得倒也利索,临了,小心地试探性问了一句。
红玉不甚在意地说“没看到陈总管,随口问问。走吧。”
玉竹眨了眨眼,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也没有开口问红玉要去哪,因为王爷已经吩咐了,王妃有什么疑问能说的都可以告诉她,当然不能说的也只字不能提;王妃想去哪都得跟着,因为她的任务就是保护王妃的性命安危。于是跟着红玉身后飞身出了门,很快出了城,没入了城外的三十里地的那片树林。
树林里很安静,月光斜射下的光线不规则地洒在地上,参差不齐的透着一丝莫名的诡异,偶尔传来一声不知什么鸟的鸣叫,在寂静地树林里越发透着一股子阴森和恐惧。
红玉身手非常敏捷,像黑夜里的幽灵,穿梭在树林里,玉竹不得不拼了全力才能跟上,这个发现让玉竹背心一阵发寒,以前只知道王妃有高超的医术和降术,想不到武功也这么高!这样的功力只怕不在王爷不下,想起以前总以为王妃弱不禁风,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即使知道她是圣女公主的女儿也只是防着她的医术和降术,甚至觉得墨轩对王妃的警戒过度小心,如今看来一点也不为过,当初的自己真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的。要是王妃真要害王爷……想到这,玉竹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其实她哪里知道最初的红玉确实是没有武功的,这功力说穿了还得缘于安如月,红玉为救安如月,以身试险,以命换命,两人血脉相连,早已将彼此的心血相接,安如月的内功自然渡过了红玉,而红玉身上的血煞也过给了安如月,这也就是怜惜在与安如月决斗时,那些飞刀要避开安如月的原故。
不知走了多久,隐隐听到远处传来无数刀剑互击的金鸣之声,夹杂着人的嘶叫声,声音越来越近,红玉给玉竹打了一个手势,两人蹲在树丛中隐藏了起来。
“慕容雪,束手就擒吧!”一个看似头领的红衣女子手执长刀对被她们围在中间的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脸上带着黑纱,只露出一双明丽的双眸,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围在自己四周二三十个红衣女子“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拦住我?笑话!”
“哼!你以为你还是女娲国的圣女吗?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方琰破了‘玄昆玉’,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今日,我等奉皇上圣命定要将你抓回去正法,以敬效法!”红衣人一声令下,顿时二三十个红衣女子齐齐上阵,冷寒的刀光如严冬飞雪般扑向黑衣人,说时迟,那时快,没有看清黑衣人的动作,银剑闪着无数晶亮的光影,阻挡住密罗的刀网,转瞬间就击倒了几个红衣女郎。
红玉惊愕地盯着场中那名黑衣人,脑子有些发晕,那,那双眸,那熟悉地声音竟像极了母亲怜惜!怎么可能?母亲不是叫怜惜吗?这些人怎么叫她慕容雪?母亲那些铁杆追随者呢?
她本来是想出来查一查是谁暗中在百姓中下降,今日那中降死亡的人明明已好,而且她当初治好病人时还专门在他身上放了一种可以跟踪人的虫子,今日却发现放在病人身上的虫子已被了除掉。想不到竟会在树林里意外碰到母亲被人追杀!
就在红玉惊愕之间,这边的战况已白热化。
“天璇玉女阵!”刚才那看似头领的红衣人见情况不妙,连忙叫道,话音刚落,二三十个红衣女子已迅速排列成一个奇怪的阵法,将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上!”红衣头领一声令下,红衣女郎们身形俱动,向黑衣人扑去,银亮地刀光涌出层层刀浪,霎时寒光迫人,交黑衣人笼罩在一片冰冷彻骨地刀阵之中。
红玉紧张地紧紧蹙着眉头,清丽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刀阵中间临危不惧地黑衣人,只见她娇键灵活地身姿在寒光刺目的阵法里穿梭、跳跃……虽无败象,却也无法摆月兑刀阵。
怎么办?怎么办?
纵然怜惜对她无情,但此时面对她处在危险境界,红玉的脑海里飞快地转着,她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困在刀阵里的黑衣人呢?
忽然空中传来几声破空声,红玉一喜,有人来救母亲呢?
红衣女郎已倒了好几个,黑衣人见势,迅速挥动长剑冲出刀阵,飞身而去。
“是谁?”红衣头领惊愕的同时手一扬,细如发丝的银针带着鬼魅的寒光如天女散花一般飞出,快似闪电,竟是直直地向红玉和玉竹隐藏的地方飞来。
红玉大惊,难道被人发现了?明明发暗器的方向在对面呀!
眼看着细如毛发的银针就要扑到脸上了,红玉突然抓住正欲出手的玉竹,玉竹不解地看着她,就见红玉诡异地扯了下唇角,向她呶了一下嘴角,玉竹一愣,就感到原本扑面而来的凛利的寒芒突然就消失了,定眼一看,那银针就转了一个弯,还没等她回过神,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接着一个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这个人玉竹不认识,但红玉认识,他是张帜,红玉以前一直在他的药铺上班。
原本刚才那天女散花似的银针不过是诱耳,红衣头领真真射出是一把回旋的峨眉刺,
张帜显然受伤不浅,左肩满是血迹,他见黑衣人成功冲出阵法松了一口气,冷冷地看了一眼红衣头领“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你仍旧不知醒悟,叛离圣女,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独揽教权吗?”
“哼,你有什么权力说我!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哪里还有当初的风采,追随这个不知廉耻的圣女,你得到什么好处!背井离乡、声败名裂,这就是你要的?张帜,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红衣头领嗤笑道,并且不忘记再挖苦一下站在一旁的怜惜“圣女,瞧瞧,这就是跟随你的结果。想当年他张帜也是教中数一数二,被众多姑娘追求的好男人,可就因为你的事,看看他现在都得到了什么?还有方琰,若不是你,他早就和阿兰结成连理,又怎会弄得惨死的下场!都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害得所有的人都不得安生!”
黑衣人冷冷地笑了下“说这么多费话有何意义,你来这偷袭我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那本书,书在这,有本事就过来拿!”
话音还末落,就见黑衣人手中已飞出一排飞刀,寒芒闪闪的飞刀从头、颈、月复三个方向扑向红衣头领,
红衣头领也不含糊,身影立刻动了起来,手里的峨眉刺出飞了出去,直逼黑衣人。
张帜猛得冲上前,挡在黑衣人的前面,大叫催促道“公主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黑衣人蹙了蹙眉头,因为张帜的阻挡显得有些不耐“让开!我还没脆弱到需要你来保护。”
“公主,别忘了你还有更需要你去做的事!”张帜急道,
闻言,黑衣人有些犹豫,
“想跑?跑得了吗?”红衣头领冰冷森寒的声音骤然响起的同时,空中又传来两声破空声,顿时浓烟袭来,带着淡淡的异香,瞬间在红衣头领与张帜之间弥漫开来。
“该死!”迷雾中传来红衣头领气极败坏的声音,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林中竟然还隐藏着其他人,而她竟然一点迹象也没发现。
看着黑衣人与张帜快速消失在树林深处,红玉才起身对玉竹轻声说“咱们也走吧。”
“这是去哪?”眼看着离京城越来越远,玉竹终于忍不住问道。
红玉轻笑“怎么?怕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问呢?”
玉竹顿时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红玉“……王妃,奴婢,奴婢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奇怪而以。跟着我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红玉说着,轻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对整个王府都是一个阴影,可我从来没有想要害过王爷,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乃至以后,我都不会去害王爷,我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他扫清障碍,希望他快乐。他快乐了,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奴婢相信王妃一定会让王爷快乐的!而且……说实话,自从王妃嫁给王爷,王爷其实真的很开心,奴婢以前从来都没见王爷笑得那么开心,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奴婢,奴婢希望王妃一定要一直陪着王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请相信王爷对王妃的真心……”玉竹痴痴地看着红玉,情不自禁间冲口说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话,说完后,猛然回过神,又有些局促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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