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之演艺人 有理想的阴谋家

作者 : 宗心

权志龙是自私的人吗?

从dara手里夺下电话的李彩琳在心里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尽管她也认为,权志龙这次做得过分了。

dara余怒,李彩琳理解她作为姐姐的心情,但不能由着dara来,她挂断电话后竭力将dara劝走,然后重新联系权志龙表示歉意。同公司的前后辈,闹得太僵终究不好。

权志龙依然没有从dara的话中间缓过神来,他承诺不会介意这件事,结束通话以后却一个人握着手机,坐在那里愣了很久。

重新加入剧组的过程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洪成昌没有给什么好脸色但在拍戏问题上一向公事公办,四位年纪相仿的同僚在明面上都没改变态度,张根硕和金宥真更是在私下表示了支持,也有前辈演员对自己的作法看不惯,可同时也没到会特地找麻烦的地步,至多是有了由头以后会借机训斥讥讽几句。至于在剧组听到的议论,收到的来自anti接连不断的恐吓、谩骂、威胁,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除了面对别无他法。薛景书的表演渐渐恢复了曾经的质量,人也依旧温和有礼,可她身上的活泼气息再没有出现过,不需要她拍戏的时候,她就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样。朴宰范能被逼到不敢面对镜头的地步,薛景书的心理比朴宰范强大,但她也是个人,能做到这一步,她已经用尽了自己几乎全部的力量

“辱韩事件”在薛景书回归剧组的时候有了新的进展。薛景书演唱《departure》的视频被人配上英文字幕上传到了youtube,当天便获得上百万的点击,而评论的主力军——外籍韩裔,使事件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韩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朝鲜日报》在报道此事以后,还附加了一篇很有社会版特色的评论。记者赵艺珍在评论中指出:有很多侨胞如同朴宰范一样,常年生活在国外,对祖国并不了解,他们与韩国本土的人血脉相连,生活态度却常常南辕北辙,从这个角度上讲,朴宰范承受的一切,很可能会被海外侨胞们代入到自己身上。

事关韩国在侨民心目中的形象,很多叫嚣着赶尽杀绝的人都只得闭上了嘴。人家把问题上升到了爱国与否的高度,要想对付他们,还是也把“国家”搬出来最方便。

薛景书遭受的“待遇”令很多人觉得太过分,因此在潜意识中对anti的不依不饶产生了反感,结合后来披露的证明朴宰范其实“爱国”的证据,当有人指出,对辱韩事件的处理关乎国家形象的时候,一个被民众广泛接受的说法便呼之欲出了:

朴宰范当时的作法的确不对,但他后来转变了态度,而且本身并没有对国家造成损害的故意,仅仅是在那时私下里对朋友说了不合适的话。这样的错误是可以被原谅的,无须因为一个年轻人曾经的不懂事把他毁掉。

在韩国这样一个民族自尊心极度强烈的国家,民众能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殊为不易了。

“原谅”从提出到真正被接受是需要时间的,不过事件发展的趋势在薛景书重返剧组三天后就已经明朗了。

最危险的时刻终于过去,然而反对的声音仍然存在,薛景书仍然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与朴尚玄见面,薛景书心里还是有一点忌惮的。

“你们不是下个月就出道了吗,现在有时间出来?”保姆车虽然不适合作为姐弟相见这种事的背景,但不能不说,它在保障谈话的私密性上很占优势。

“看你的时间还是抽得出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过来看一下我没法放心,姐,这样不会给你添麻烦吧?”上次的遇袭事件也是这样,在薛景书处于风口浪尖的时候,dara和朴尚玄作为与演艺界有关的人士不方便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只能在风头过去以后探望。虽说亲人之间没有必要看重那几天的差异,朴尚玄想起这些事的时候,总忍不住有些心酸:这算是成为演艺人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多担心一下自己吧”,这个时候如果亲人关系被曝光,损失更大的绝对是dara和朴尚玄,薛景书看着坐在自己左手边的弟弟,他的眉宇间尽是浓重的担心与忧虑,过去的青涩消失了大半,“尚玄,对不起”。她忽然说道。

“怎么了?”朴尚玄说。

薛景书垂下头,放在膝盖处的双手十指绞在一起:“大姐刚出道不久,你也快要出道了,我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没怎么考虑会不会影响到你们,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挺自私的。”

“姐,‘自私’这个词就不要用了,敢说你在行动之前没有把握吗?”朴尚玄笑了出来,他本来还想伸手揽住薛景书的肩膀像往常一样间接炫耀自己的身高,可顾忌到薛景书不知情况如何的伤势又放弃了,“对了,姐,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啊,瘀伤而已,都快消了,你直接放吧。”薛景书注意到了朴尚玄那有点尴尬的姿势,而朴尚玄在听到薛景书的话以后表情舒缓了些,但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那现在事情算是过去了?”

“嗯,就等时间让这个话题冷下来了”,薛景书说,“对于我来说,剩下的问题只有志龙那边,他这回好像真生气了”。

朴尚玄的表情顿时不太好看,他在从dara那里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与dara一样对权志龙观感非常不好。

对于薛景书的自我,无论是父母、dara还是朴尚玄,身为亲人经历过多年朝夕相处,他们都深有体会。自己想办法,自己做决定,自己行动,自己承担后果,在家人的眼里,薛景书似乎从过去依靠谁,她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他人无权。

不过正因为在一起很多年,薛景书性格总的优点他们也了解,那自我在他们看来并不等同于自私刻薄,因此也被接受了。薛景书在上传《departure》之前同样没有告知家人,只在与赵艺珍商量好登台的事以后性地通知了一下,对此没有人表示意外,尽管家人们都觉得薛景书太冒险。♀

连亲人都不能影响她的决定,何况你这个男友?而且即便你介意这件事,怎么可以在女友最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朴尚玄相对权志龙说的话,与dara那天没能说出口的,基本上是一个意思。即使他自己也不赞成薛景书的作法,但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朴尚玄的心里担忧是占绝对上风的。朴尚玄与dara一样认为权志龙自私,正因如此。

权志龙是姐姐的男朋友,朴尚玄不好直接说出他的想法,可他终究做不到薛景书那般能“装”:“如果他不考虑你的处境,你还会这么在意他的心情吗?”

“不知道”,薛景书苦笑,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别担心,尚玄,我会把自己摆在第一位的”。

朴尚玄点头,这算是薛景书的私事,他能说的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过,姐,你做那些事真的是为了朴宰范吗?”在朴尚玄看来,朴宰范做自己的姐夫要比权志龙合适得多,至少这个男人绝对不会给薛景书带来损害。薛景书自己的能力就够出众了,需要的应该是一个能让人觉得“安全”的男人。

“写《departure》并把音频发在网上,是为了他”,薛景书说到这有点犹豫,“至于后面的,其实是为了我自己,原因的话——尚玄,我能不能以后对你讲?”

“没事,我想我现在也不适合明白一些事。”不知道薛景书因何犹豫,但朴尚玄知道这时不适宜再问下去,从小就隐约有的、与二姐身处两个世界的感觉,现在又开始变得强烈。

真相之所以难以启齿,是因为就连薛景书都对这样的自己有点鄙视。这些天很多朋友都私下里发来短信表示关心和支持,包括近来联系渐少的宋钟基和相识不足半年的孙佳仁,他们与先前的龙俊亨一样给薛景书带来了感动与力量,同时也映衬得薛景书的谋划愈发显得不堪。薛景书在发布《departure》之后的一系列举动,的确不全是为了朴宰范,至于真实原因,在见过朴尚玄以后,薛景书终于决定向朴宰范坦白。

与大众的想象不同,朴宰范离开以后薛景书和他并没有怎么联络,朴宰范需要调整,而薛景书这边也有一堆事要处理,待两人有时间静懈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的时候,辱韩事件的走势都已经明确了。

“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事情都发生了,我总要慢慢去接受”,家是疗伤的最好地方,在父母怀中痛哭一场以后,朴宰范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对于他依然充满迷茫,可生活总要继续,他也必须试着调节自己,“你呢?我听说你的事了,身体没问题吗?”

“不就是挨顿打吗?我们之前又不是没经历过。”薛景书侧躺在床上,墙上时钟知道夜里十一点,西雅图那边却正是太阳高悬的时候。

朴宰范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从窗口向外望着家门前宁静的街道,这令他想起离开韩国前的那个晚上,但这是他的心里没有那时的恐惧:“哦,我当练习生时候是被揍过,可你呢?在JYP的时候我没听说过啊。”

“那时我们还不熟,我在女生一起练习的时候被一个比我小的前辈扇耳光,还是先艺帮的忙呢。”作为曾经的“受害者”,薛景书服从前后辈制度,但在心里着实难以接受。

“真的没事?你这回牺牲得已经够多了。”

薛景书眼神一沉,右手不由自主地狠狠抓着床单,心里几番挣扎后才让语气基本正常:“什么牺牲不牺牲的,这次的事情,其实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

“嗯?”朴宰范发出了一个表示疑惑的音节。

“宰范,你也知道我在音乐上的想法有时候不是很符合主流,可转型、破格之类的事做起来必须要谨慎,我在上传《departure》后得到了登台的机会,那时产生了利用这件事的想法。”

薛景书娓娓道来。她这次与朴宰范通话用的是英语,说得不是那么流畅,然而朴宰范很有耐心,他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当然,不是因为此次长途是由薛景书付电话费。

说、唱高度杂糅并采用大提琴伴奏的《departure》在曲风上便很大胆,歌词更是犀利,但由于《departure》出现的背景特殊,即使是粉丝,也很容易接受这样一首破格歌曲的存在,而破格第一次之后,再有这类歌曲便称不上什么“破格”了,最难走的都是第一步。

除此之外,在《departure》舞台完成后传出薛景书被cube高层殴打、遭受CJ封杀等消息,一方面是为了让大众意识到薛、朴一方遭受的对待太过分,另一方面,也有薛景书想改变自己公众形象的想法。遇袭事件给她贴上了“强硬”的标签,这并不适合一个女艺人,薛景书和cube一直想淡化这种印象,但收效甚微。《音乐银行》舞台上流血的声音以及后面的一系列新闻成功地将薛景书弱化,并使她受到了人们的广泛同情。对于公众人物,同情有时比赞美更有用。因为“完人”受到的要求更为严苛,而人若认为某个人“可怜”,态度便会宽容许多。

创作《departure》是出于对朴宰范的经历的悲愤,将其上传是出于对再次做旁观者一事的无法容忍,登上舞台是出于对放肆一回的,那之后发生的一切,则是薛景书为了自己能在演艺人生涯中拥有更多自由而施展的计谋。

“你啊……”听薛景书把事情来龙去脉讲完,朴宰范心里涌上许多感慨,最后汇成一句叹息。他在2PM时期做的也不是自己喜欢的音乐,公司追求利益,艺人为了生存面对市场也要小心翼翼,看到薛景书为了多些自由煞费苦心,他更多是心酸与无奈。文熙俊在HOT解散以后转走摇滚路线结果相当一部分粉丝叛离,这件事时隔近十年仍是那些对事业有着自己想法的偶像艺人的阴影

薛景书听出朴宰范没有怪责的意思,紧抓床单的右手才渐渐松开,她在朴宰范面前比面对其他人更坦白,就是因为朴宰范的情绪她一眼便能看透:“所以说那些只是我应付出的代价,怎么拓展风格的问题我从拍完《我的爱在我身边》就开始考虑,现在最关键的一步终于迈出去了。”

“我算是看明白你了,朴多拉米”,朴宰范的声音不知不觉加大了,“你,就是个有理想的阴谋家”。

几秒钟过后,相隔万里的两人都听到了对方的笑声。“没想到你能说出这么精辟的话。”薛景书先开口。

“人总要有长进才行,是不?”朴宰范说。

坦白之后薛景书心情轻松了许多,说话的顾忌也也来越少,甚至谈到了自己和权志龙目前近似于冷战的状态:“宰范,你谈过恋爱,你说如果你碰到这种情况,女方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

“不知道”,朴宰范很诚实地回答,随后又道,“你怎么交了男朋友还是那样,这种事居然不提前告诉他……”朴宰范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唉,多拉米,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你。”

“怎么说?”

“说你这个人冷漠吧,你对周围的人都很热心,在小事上也不怎么计较,不然在公司的时候人缘不会那么好。可说你重感情呢,当时你说走就走了,后面长时间没多少联系,也没见你怎么样。多拉米,告诉我,你对权志龙是什么想法?”朴宰范的一番感慨说得老气横秋,真是应了“老头”的外号。

“宰范,你记得我原先给你讲过中国文化中转生轮回之类的说法吧”,兴致上来,有些话真是不吐不快,反正朴宰范不是裴智熙那样想的事很多的人,薛景书思索片刻索性这么说道。

“你想说什么?”

“我这种人,估计是上辈子生离死别经历的多了,转世的时候又没把记忆抹干净。所以知道周围的人都是过客,一个人在身边的时候抓紧时间对她好,不在身边也就那样了。这个说法怎么样?”

朴宰范的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你还好意思喊我老头,连我爸妈都说不出你这种话。”

朴宰范打开卧室房门,就看到了低头立正的弟弟朴宰翰。本来朴宰范没有太奇怪,这几天家人面对自己,都是陪着小心,开始是强烈的心酸愧疚,后来,无法避免地渐渐习惯,可刚和薛景书通完电话,朴宰范也被传染了一点分析能力,他刚迈出去一步,就意识到了问题:“宰翰,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后面的部分”,朴宰翰说谎的技术与他哥哥一样弱,干脆承认事实,见朴宰范没有生气,又小心地问,“哥,你和她……”

“别想多了,人家有男朋友的”,想到在韩国可能也会有人猜测自己与薛景书的关系,朴宰范一阵心烦,“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和好”。

“你不用担心这个吧,我看那个姐姐不是一般人,这么大的事她不都没问题吗?”

“你懂什么!”却是这番话触动了朴宰范的神经,“多拉米她一贯要强,有了问题总想自己扛过去,现在更是不想让我担心,同样和全国人站在对立面,我躲在这里,她可是一直在韩国撑着”。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朴宰范对此很担心。

“可、可不是说,她是为了自己……”朴家融入了很多西方元素,比如兄弟之间没有太严格的“阶级差异”,朴宰翰已相当长时间没看到兄长这个样子。

朴宰范似乎也感觉自己刚才太激动了,声音渐渐放轻:“宰翰,她对这件事最本质惮度,我是通过《departure》判断的。"随后又苦笑道:"不知道我是不是自作多情,她那么努力地去说明她在这件事里的私心,我总觉得是为了让我的压力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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