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书跑到中国度假却阴差阳错地获得了韩流明星所能得到的顶级人气,想利用这一点的人不在少数。薛景书回到韩国做完身体检查以后就拍《我们结婚了》,再然后,她就被裴智熙抱来的一堆剧本给吓了个半死。
“我觉得我不至于那么受欢迎。”薛景书咽下口水,而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不要低估自己,要是你真的可以扭转韩剧在中国市场的滑坡趋势,估计所有电视剧的剧本出来以后都会先在你的眼前过一遍”,裴智熙把最上面的几个剧本挑了出来,“这是三大电视台的,你先看下吧”。
“那样的话我会把圈子里的女演员得罪完”,薛景书把剧本塞到包里,“我还有节目录制,中间抽空看吧”。
薛景书在中国搞出来的事给韩国这边带来的波澜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对于普通人而言,它充其量是一个可以聊两句的话题,毕竟这距离他们有点遥远了。可对于演艺界的中上层人物来说,事情的性质便截然不同。比如电视剧的投资商们会开始考虑,要不要让这位演技出色、在海外市场有号召力、国内人气也不差的艺人当主演呢?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业内人都知道,再过半年薛景书就可以拍电影了,到时候她会不会拍电视剧还要另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对了,接电视剧的事不会弄得太仓促,你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长时间宣传,代表让我问一下你,对中文单曲有没有想法。”
“这个啊”,薛景书把东西整理好,包拎在手是有了里,“我是有了一点主意,不过我想把歌弄得差不多了以后再去找代表”。
“好吧,你看着办,对了,录节目要我送你过去吗?”刚刚做回薛景书的经纪人,裴智熙对一些事还没有完全上手,比如说接下来薛景书要录什么节目她知道,但具体怎么录却不是很清楚。
“不用了,斗俊通知我了,《idolmaid》就在公司录,有事情的话我会打电话找你的。”
时隔半年多以后重新搭档,薛景书与裴智熙却相处得出乎意料地合拍,仿佛之前的矛盾、埋怨、愧疚和分离都不曾存在过一样。也许是情谊足够坚固,可裴智熙和薛景书都更喜欢用“天生气场契合”这种说法。“我听说智娜和志勇哥相处得也挺合拍,估计和我们是一样的情况吧。”薛景书表示。
裴智熙对此不以为然:“那怎么能一样,崔智娜是对经纪人这个群体莫名执著的类型,我都担心金志勇干久了会有什么不利的传言出来。”
“智熙姐,别想太多了,智娜经历过那么多事,自己有分寸的。”人对一些特定的东西嫉妒执著并不奇怪,金甫娥还提过她有个学生逮着一件事就有做到死的气势,目前正在一日三餐泡菜汤中,可崔智娜这种“经纪人执著”还是挺少见的,要知道,很多艺人在很多时候,都是想背着经纪人偷偷做些事的,比如——恋爱。像薛景书这样做的人相当少见,就算是薛景书,也仅仅通报一下大概状态,热恋中,冷战中,分手了,有联络……后面的她还没说呢。
《idolmaid》是以beast为主角的一档记录性质的综艺节目,谐星申凤善和郑佳恩扮演的“女仆”beast的宿舍,将台下的更为真实的beast展现在粉丝和观众面前。薛景书在等待拍摄的时候抽空看了下已经播出的部分,这节目的目的很简单,在beast专辑发布之前的时间里维持曝光,顺便锻炼一下这群人的艺能感。cube对此并不是非常重视,不然不会动不动有人缺席录制。
这次要薛景书出境,也是想借着薛景书让beast在中国粉丝面前露个脸而已。
在录制节目前薛景书先去向申凤善和郑佳恩问了好,才回去找beast。“这回节目是想怎么录啊。”薛景书走到龙俊亨身边,问。
“照平常的样子就行,有要注意的地方,我在录音时会挺行的。”
薛景书皱眉:“有什么地方要注意的?”
龙俊亨先看了下薛景书的脸色:“如果我们有人没找到感觉,景书姐也不能做示范。”
声带这东西……薛景书不是那种为了及时回归状态不好也要上的偶像歌手,她的情况更贴近“音乐人”这样的存在,不需要很辛苦地维持在歌谣界的曝光率,所以她可以慢慢养,可还是很郁闷啊。“我的歌,要好好唱。”薛景书咬牙,道。
《噩梦》这首歌的旋律并没有它的名字那样极端,恐慌与期望是歌曲的感情基调。骤然发现所爱的人已不足身边以后陷入孤独的泥淖,呼唤对方回来拯救自己,却一点一点地绝望。这基本上是薛景书刚穿越时的心情。在写出《亲爱的陌生人》之后,薛景书感到自己对过去虽有留恋,但情感已比以往平和了许多,不过说到对于《噩梦》的把握,没有人比得上她这个创作者。
beast不是一个和声组合,分开录制分开点评也是正常的。龙俊亨的部分最顺利,好歹也是“徒弟”,对于薛景书在创作、演绎歌曲时的思路,他是有一定了解的,更何况薛景书可以给他做示范——薛景书暂时不能唱歌,但说rap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薛景书茅塞顿开,噼里啪啦一段rap示范了N遍,好像是要把不能开口的那段时间攒下来的话全部说完一样,这可苦了龙俊亨,薛景书的rap很好听是没错,可你这样不间断地复读难道不会气短吗?
轮到第一主唱梁耀燮的时候,薛景书却不禁皱起了眉。这声音……怎么听上去那么不对劲呢?
镜头中的薛景书左手抱在胸前,右手则托着下巴。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重来一遍。”
“耀燮的状态好像不大好。”beast其他成员和“女仆”申凤善、郑佳恩通过监视器看到录音室中的景象,在节目中以至于梁耀燮站在一边的郑佳恩显得有点担忧。
“他给自己太多压力了。”队长尹斗俊一语中的。
“你不紧张吗?我听说了,你们的主打曲本来是薛景书想自己用的。”这证明了两点:第一,申凤善人脉广阔消息灵通;第二,消息传播得真的很快。
“还好,这不是第一次与景书姐合作了,我没有考虑那么多。”尹斗俊说,压力自然会有,但相比梁耀燮,他更善于掩盖自己的压力。
薛景书用手扶着耳机,仔细地听着梁耀燮的声音,脸色更加地凝重,她的眼中没有不满,有的反而是明显的忧虑:“耀燮,你是不是感冒了,为什么我感觉你的声音有点发不出来?”
“是有一点发不出声音,但我没有感冒。”梁耀燮说,整个人表现出明显的疲惫与虚弱来。
“你先去休息,让张贤胜进来录吧。”薛景书与录音师和制作人商量了一下,说。梁耀燮脸色一暗,点点头走了出去。
薛景书在JYP的时候与梁耀燮相处过一段时间,对他有一些了解。梁耀燮的心理素质不是很好,总是想得比较多,过去在其他经纪公司不算太好的考评成绩又大大地消磨了他的自信,到了组合里担任主唱,难免会有自我怀疑,进而带来更多压力。需要成长,薛景书对梁耀燮的评价很简单。
不过目前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梁耀燮这样不会是身体出问题了吧?目前还在被急性声带炎后遗症困扰的薛景书的思维很自然地拐到了那个方向,到时要提醒一下他们,就算被说因为自己的事而疑神疑鬼也认了,beast马上就要回归,出了事会很麻烦,,再说,要真出什么事,《噩梦》就真要成为演唱者的“噩梦”了……
打定了主意以后,薛景书收敛心神,听张贤胜的演唱。张贤胜算是beast成员中与她交际最少的一个,薛景书对他了解也不多,印象里这位仁兄实在太沉默了——李起光私下里话也不多可人家一见镜头就各种能折腾,而张贤胜则有种能将一个表情维持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但录音的时候薛景书有了新靛会,这个张贤胜,他的问题真的好多……
那一双眼睛分外真挚地盯着你,同时嘴里问题一个接一个从演唱技巧到感情表达再到歌曲主旨无所不包,这真的会让人压力山大的有木有!
这个时候薛景书才深刻地体会到了不能示范的痛苦,语言在很多时候是很苍白无力的,薛景书已经快要词穷了,要是能自己唱一段的话解释起来会方便很多,可关键是,她现在不能开口唱啊,还有比这更郁闷人的吗?
又一次绞尽脑汁却发现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脑萎缩以后,薛景书欲哭无泪,直接扭头盯着镜头说:“我想唱歌。”
监视器前一群人顿时笑倒,包括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失落的梁耀燮。“景书看样子是拿贤胜没办法了。”郑佳恩说。
龙俊亨免不了要解释一下:“这要在平常景书姐不会有问题的,她可以直接唱出来,然后再解释,但现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任务,不能让她在这时候开口唱歌。”这时镜头转到张贤胜那格外认真的表情上,与薛景书苦闷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又引发了一阵笑声。
尽管用言语来描述并不容易,薛景书仍在努力地尝试着:“这一段唱的时候气息不要太稳,你要表现的是一种恐慌与不安的感觉,你在生活中有过类似靛验吗?就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可能要失去了,你不想失去它,却因为心里被害怕之类的情绪搞得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到这里,薛景书不禁想到发现失声以后自己的极度恐慌,如果她不说的话,人们把《噩梦》当成她失声那段时间创作的作品,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张贤胜的声音与薛景书在一定程度上是有相似之处了,音色很好的同时都在音域上有一些欠缺,因此在唱法方面薛景书倒不用太费心,不过他那一堆问题也够让人受的。“好奇害死猫”在这里有了新的解释,猫有九条命都挂了,薛景书能在张贤胜的好奇心面前坚持到现在,真是奇迹啊奇迹。
出来的时候还没缓过劲来的薛景书背着镜头狠狠地“质问”了龙俊亨一番:“你们两个是商量好了的吧,我有点想把你们的罪行曝光在龙贤CP站上。”
“前辈在那里有ID吗?”不知什么时候飘过来的张贤胜一句话令薛景书的眼神诡异起来:“你有?”
“beast的所有队内CP站我都潜水过。”张贤胜诚实地回答,龙俊亨则痛苦地别过脸去,一副“我不认识他”的表情。
“那你说哪一对人气最高?”看起来像是挺懂的样子,但实际上薛景书并没怎么看网上粉丝写的东西,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在中国的时候倒看了不少什么韩娱小说,也是一目十行地浏览。而这位张贤胜,明显是一位资深网民。
“斗俊和耀燮,加上俊亨以后的3P也很流行的,还有起光和东云。”这种事张贤胜也知道要小声点说。
可龙俊亨还是听见了,“喂,你是想把你自己一个人摘出去吗?”龙俊亨一把勾住张贤胜的脖子,“景书姐,快点拍,拍完了发上去”。薛景书比了个OK的手势,另一只手已把手机掏了出来。
张贤胜奋力地挣扎着,与长相不同,他的力量是不小的,可是龙俊亨似乎也发狠了,平常基本不锻炼的人从后面死死地锁住他,他一时竟挣月兑不出来。
喂,你是放弃了没有必要担心什么,可我还没有呢……
闹归闹,说起正事,薛景书也毫不含糊。闹过之后她立即找梁耀燮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你就当我在这上面有点神经过敏,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去看一下。调整状态什么的,也是建立在身体没问题的基础上。”
“那正好,我正想在下期节目里推荐一家医院给beast做身体检查,到时候耀燮可以到五官科详细地查一下。”走在旁边的“女仆”申凤善说道。
“啊,搞得我已经成了病号一样。”梁耀燮发出了委婉而微弱的“抗议”。
“听话,马上就要eback了,总不想我们和景书姐一样吧。”尹斗俊说道后面,偷偷地瞄了薛景书一眼,薛景书也很配合,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张贤胜说这一对人气最高看来没错,以这两个人的腻歪程度,勾起的腐女之魂少了才奇怪。龙俊亨倒不想牵连进去,解释说他是为团队形象考虑,在尹斗俊和梁耀燮闹得太过分的时候把他们分开。结果下一秒就被李起光揭发,只要尹斗俊买来可乐,他就不再插手了。
龙爷,你不觉得你很像骗可乐的吗?
beast对歌曲的消化情况薛景书大体上是满溢的,将《噩梦》交给别人唱的遗憾至此也冲淡了不少,beast的实力摆在那里,而且再怎么说都是自家师弟,要是在表演上出了偏差,薛景书还能给扳回去。
她现在要做的是在接新戏之前合理曝光,中国有那么多人关注着她,薛景书已经做不到“隐居”了。至于曝光的方式,则是另外一门学问。
“我快累死了。”薛景书给权志龙打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
“你们公司同意用那首歌了?”权志龙问。说好重新从朋友做起,薛景书又还在拍《我们结婚了》,两人之间的联络称不上太多,可是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彼此仍然是最佳的交流对象。
“嗯,那首歌在中国用总比在韩国用保险,再怎么说是我从一篇中文小说里得到的灵感,他们也不好就歌词挑刺。”薛景书对此感到很满意。
“你打算什么时候发?现在你的嗓子还不行吧。”权志龙担心地问道。
“不着急,这首歌啊,我要先拍一个故事性很强的MV。这件事我也和公司提过了,钱他们出,人我要自己找。志龙,你说我把惠善姐接过来当导演的话,杨社长那儿会有问题吗?”演员只是具惠善的职业之一,办画展,当导演,具惠善也许名气没薛景书那么响亮,在“多才多艺”这一点上是毫不逊色的。
“应该没什么事吧,景书姐,我、我能帮上忙吗?”不单单是出于想到薛景书身边,听薛景书的语气,权志龙可以断定MV拍摄一定会很有意思。
薛景书还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好像真没什么地方用得上你,MV的主演我想用一对双胞胎,YG的伴舞我考虑过,形象对不上,你认识的里面有符合条件的话,可以帮我留意一下。”
“好吧,对了,景书姐,你那首《WHY》有安排了吗?”
“还没有,我想不出来该怎么用它,这首歌的适用面有点窄了。”
“我打算把《why》用在年底我和胜贤哥的限定组合发的专辑里,景书姐,还有,我新写了一首歌,名字叫《噩梦》。”
这真是将撞车进行到底……薛景书无可奈何地笑着,心底却有愉悦感在萌生。
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地缓缓地慢慢靠近,感觉可比当初在已建立男女朋友关系的情况下处理那堆对自己来说很苦手的感情问题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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