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伟大胜利 第45章 再次相见的两人

作者 : 秦秋

须愁春漏短,莫诉金杯满。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

郑少轩宿在皇后为他准备的偏殿,太子姜崇彦前来助兴,抱着一坛陈年老酒翩然而至。

“小舅许久未在宫中留宿,见你一面难如登天,今日有幸,伴月畅饮,我们不醉不归。”

“哈哈,你这小子,贪杯就贪杯,何时变得这样矫情。”

“晚来凉风习习,小公爷啊,”姜崇彦话锋一转,笑看郑少轩,“吏部尚书家的——”

郑少轩四两拨千斤,抱着坛子倒酒,豪气干云道:“今夜只论金戈铁马,飞沙走石,不谈风月。”

太子深深看着郑少轩,须臾,长长一叹,嗟叹声融入墨色,徒剩午夜深寂。

他只是想做个媒,怎就如此难呢。

刘太保府上,气氛就没那么融洽了,明显凝重许多。刘允波回屋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表情很到位,带着些许沉重,安慰道:“有话好好说,吃一堑长一智,孩子还小,慢慢教。”

刘允涛沉着脸,不发一语,等人走了以后,冷眼瞅着依偎在妻子怀中的女儿,横眉怒目道:“丢人丢到贵妃那里,你可真是好本事,全家人围着你团团转。非要郑家小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奚落羞辱你,你才知道耻辱。今后也别出门了,呆在房中好好反省,你不知羞,刘家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

语毕,刘允涛大力拂袖,踩着急躁的步子怒气冲冲出屋。

大晁氏轻拍女儿肩膀,安抚她:“你这是何苦,京中名门子弟众多,总能找到配得上你的。那个郑少轩除了身份和容貌,其他方面,并没有特别优秀的地方,你为何就对他着了魔,放不下呢。”

刘宝婵摇头,话语间满是苦涩:“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住进女儿心里。割舍不掉的人,叫女儿如何放得下。”

“你啊,还是太小,不懂情,却又固执己见。到头来,伤害最深的还是你自己。”

刘宝婵摇着母亲手臂,恳求道:“母亲,你去和小姨说说,请她帮帮忙。她是国公夫人,只要她在国公爷面前多多进言,这事不愁不成。”

大晁氏有点无计可施了,这孩子,太顽固了,油盐不进。

“就是因为你小姨,郑国公和郑世子的关系始终无法改善。郑世子不是会听父亲话的孝顺儿子,你小姨掺和进来,郑世子不仅不会就范,反倒会更加反感你。”

刘宝婵面露失望之情,偏过头赌气道:“说来说去,你就是和父亲同仇敌忾,不打算帮我。”

“我就是为你好,才劝你对郑世子断了念头。你父亲说得对,你简直是走火入魔,顽固不化。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大晁氏撂下话,吩咐丫鬟们看住主子,头疼的离开女儿院子。

刘宝婵天生轴性子,父母越不认同,她越坚定。

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如果因为一点点挫折就轻言放弃,那么,她这辈子都会在悔恨中度过。只要郑世子还没有被皇后指婚,她就有机会。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刘宝婵脑海里相当混乱。

说实话,她今晚真的被郑少轩伤透了心。没想到他竟然那样无情,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他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步调慌了起来。

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

到了明日,恐怕大街小巷都在传言,刘家二小姐非郑家小公爷不可。就算是市井传言,她也必须和少轩哥绑在一起。

想较刘宝婵的故作镇定,姐姐刘宝姿则有点惶恐。

今晚的宴席并没有如期望中给郑少轩难堪,反倒是贵妃被皇后弄了个下马威。♀作为贵妃的儿媳,她也有一定责任,不知宣王会如何想她。

本以为,宣王今晚不会宿在她屋里了。

当丫鬟通报王爷到来时,刘宝姿着实惊喜了一把。只要宣王肯来她屋里,哪怕只是坐坐,说说话,事情就不算糟糕。

宣王表情如常,和颜悦色,进来就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榻上坐。

甭管王爷是否生气,作为一个有智慧的正室,没有完成任务,第一件事,道歉,表忠心。

刘宝姿面露愧色,向宣王表达自己诚挚的愧疚,说到动情处,免不了掉几滴泪珠子应景。

宣王拍拍她的手,亲自给她拭泪,柔声安抚道:“你是你,你妹妹是你妹妹,本王分得清。你妹妹那样的性子,是该好好磨一磨,吃多了亏,自然就懂事了。就算执迷不悟,也不能说全然都是坏处。”

至少,刘宝婵死皮赖脸将自己成功和郑少轩绑在一起了。今后,京中权贵想和郑家结亲,多少都要顾及一下刘家的体面,以及随之产生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排斥情绪。毕竟,有个和其他女子牵扯不清的夫婿,甭管是真是假,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

宣王的意思,刘宝姿何尝听不明白。她靠在宣王怀里,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收敛起哀容。到底是皇子,想的是天下争的是江山排的是异党,至于妻族的兴衰,他能关心几何,左不过是他追名逐利的工具。

蜚短流长总是比药石之言更具煽动性,看热闹的民众本就抱着娱乐的心态,不会求证传言的真实性,反倒让这些风言风语越传越真。

“听说,刘太保家的二孙女对郑小公爷情深意重,郑小公爷非但不怜香惜玉,反倒否认和刘小姐的盟约,不顾刘小姐的名声,誓要和她撇清关系。男人无情至此,可怜了痴心一片的娇小姐啊。”

“谁说不是呢,这要是换成我,八辈子烧香拜佛才能换今生娶到太保家小姐,老子这辈子给娇媳妇当牛做马都值了。”

“唉,所以说同人不同命呢,那些游手好闲的世家公子,连人命都不当一回事,何况区区一个女人。”

本是路过,本是听说,听着听着就入了迷。

郑少轩靠着墙角,简装素服的打扮,听墙角听得津津有味。护主心切的来喜可没主子好脾气,抄起袖子就要奔出去找人干架。郑少轩轻轻一个旋手,扯住他后衣领,来喜手脚乱扑腾,原地刨坑。

“爷,这些人说话太过分,奴才去教训他们,教教他们如何做人。”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世间不如意的人多了去,你教得了一两个,难道还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来喜心有不甘,郑少轩不经意道:“他们说他们的,我照样过我的。又不会少一块肉,计较干嘛。”

“可是,他们这样是在诋毁主子的名声。”

郑少轩哈哈开怀笑:“名声这东西,要面子假清高伪道学的所谓名士视之如珍宝。心如明镜,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惧流言蜚语。”

“说得好,”突兀的男声加进来,伴随着掌声,郑少轩循声望去,展颜笑开:“多日不见,罗兄近来可好。”

“好得不得了。”罗唯我握拳朝郑少轩胸前击去,郑少轩用手挡住来人的拳头,转而两人手掌交握,加重手劲暗中较劲。

两人皆是面色不改,稳如泰山,唯有交握的两手轻轻抖动。来喜左瞧瞧又瞅瞅,甚觉无趣,默默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啪嗒--

“郑兄好臂力,唯我久未锻炼,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郑少轩揽过罗唯我肩头,重重拍了拍,爽声道:“输不丢脸,就怕死要面子不服输。”郑少轩拉近罗唯我,两人絮絮低语,只听郑少爷挑眉问:“最近有何玩乐,说道说道。♀”

罗唯我回挑,低声回道:“太平盛世,家宅安宁,偶得一宝,请君鉴赏。”

郑少轩拭目以待,罗唯我解开腰间挂着的黄釉罐子,拿到郑少轩面前晃了晃,献宝似的得意语气说道:“这可是个宝贝,母亲禁我零用钱,全靠这家伙江湖救急。”

二话不说,郑少轩抢过他手里的瓷罐子,打开瞧了一眼,看清罐子里的小东西,平了眉眼,兴致缺缺道:“一只小蛐蛐,何乐之有。”郑少爷对这种玩弄似的小宠物兴趣不大。

郑少轩作势丢还给罗唯我,罗唯我上蹿下跳,接得好不滑稽,生怕自己的宝贝蟋蟀被手重的郑少轩给摔坏了。

“我知你上衙无趣,特意等你放工后候在这里给你解闷,你倒好,做个样子都不愿意,白瞎了我一片好心。”

罗唯我转身欲走,郑少轩拉住他,“慢点,我和你一起走。”天还没黑,家不愿意回,还是跟着友人出去寻寻乐子吧。

罗唯我带着郑少轩到了南门街的闹市附近,外围场子摆了个小台子,一群大老爷们围着台子,交头接耳,哄笑议论,指着台上斗得正欢的蟋蟀侃侃而谈。

台子两边是对阵双方,其中一个是年轻的华服男子,看那通身派头,出身应该不低。只是那半蹲着身子,捶胸顿足焦头烂额的暴躁表情,实在和贵公子扯不上边。

“这个阮公子真是死性不改,老底儿都折进去了,还敢出来赔本。”

“阮?”郑少轩敏感地抓到这个姓氏。

“他爹是阮智庆,早年立了些军功,就是朝中没有说话的人,提拔不上去,如今封了个武散阶,赋闲在家。”

“阮家是不是还有个二老爷?”

“嗯,阮智贺,不大不小的三品官,若没有上峰提携,这辈子估计也到头了。”

“这个阮家作风如何?”郑少轩来了兴趣,探问道。罗唯我是京城贵圈里出了名的包打听,问他正经事情,十有七八靠谱。

“说好听点,独善其身。说难听点,就是胆小怕事。”罗唯我漫不经心说道,说完了又有点觉悟,古怪看了郑少轩一眼,问道:“怎么,对阮家有想法了?”

郑少轩并未正面答复,看向前方被莽汉拉扯着却死死不愿离开,叫嚣着再战一局的阮兆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觉得阮家老爷教子无方,帮帮他们而已。”

每当郑少轩露出这种亦正亦邪的笑容,罗唯我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阮兆兴真是倒霉,好死不死正巧被闲的发霉的郑小公爷盯上了。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大少爷入狱了。”

伊人的叫嚷声由远及近,宅在闺阁里专心学琵琶的琳琅老远就听到她的咋呼声。听清她话里的内容,琳琅着实惊了又惊。

大哥没少做混账事,这回又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缺德事,连官府都看不下去,直接丢进牢房。

伊人急匆匆进屋,上气不接下气,琳琅等她喘顺了气才让她回话。

跟着琳琅这么些年,伊人讲述故事的水平渐长,条理分明,有眉有眼。

阮大少爷的喜好一天变一个,吃喝嫖赌过后,改成了玩蟋蟀,玩得太尽兴,一不小心就陷进去了。

爱好广,能力差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作得越深,死得越快。

阮兆兴斗蟋蟀,胜少负多,非但把自己的小金库都折进去了,还威逼利诱媳妇柳氏交出嫁妆供他比赛资金。

怎料,阮兆兴就是个败家的玩意,大笔银子扔进去,收效甚微,战果不显。

前些天,阮兆兴看中罗参政家罗三公子的一只蟋蟀,亲眼见识这只名唤威猛大将军蛐蛐儿百战百胜战斗力之后,阮兆兴彷佛看到了未来那个百战百胜的自己。他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缠了罗唯我整整两天,才说服罗唯我以三百两银子的价钱卖蟋蟀给他。

三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阮兆兴回到家找柳氏要钱,柳氏拿不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告到公爹那里。阮智庆狠狠抽了儿子一顿,阮兆兴无计可施,只能悄悄找了个放印子钱的庄家,以月息四分的高利筹到了银钱。

威猛将军买到了,却没有如阮兆兴梦想中的那样威猛,连输了三场比赛以后,第四场更悲惨,直接被对手咬死了。

阮兆兴当场傻了眼,怎么就死了呢,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更倒霉的还在后面,阮家大少爷非法借贷的事被人捅了出来,官府直接上门,把人关进了牢房。

至于后续如何,尚在观望当中。

反正,贾氏彻底慌了神,当场跑到温氏那里哭诉,求她想办法救救孩子。温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二儿子在都察院供职,主抓的就是反腐倡廉,平日最反感这种阴私,单单为了自己在官场上清正廉明的名声,他也绝不会出手相帮。

怪谁呢。

只能怪阮兆兴自己没出息。

烂泥扶不上墙,不学无术,用这些话教训他,还算措辞文雅。

贾氏也清楚儿子是咎由自取,早些年老爷南征北战,她又太宠着孩子,不忍心管束他,孰料,她的慈母之心,却是害惨了儿子。

“兆兴毕竟是阮家的嫡长孙,求母亲看在阮家香火的份上,救救兆兴罢。”贾氏跪在温氏面前,阮琳珠上前搀起她,劝道:“母亲心太软,一味放纵哥哥,依我的意见,哥哥也该吃吃苦头了。他老大不小了,自己不知道长进,又怨得了谁。”

阮琳珠帮理不帮亲,柳氏听了,哭声渐渐大起来。阮兆兴千不好万不好,到底是她丈夫啊,他如果真坐了牢,她不仅要守活寡,在娘家人面前也抬不起头了啊。

“哭哭哭,就知道哭,早干嘛去了,守住你家相公不就没事了。”阮琳珠最烦嫂子遇事就哭的柔弱样,好像哭一哭烦恼就没了,人就能回来了。

阮琳玢掏出帕子,默默弯着身子给贾氏擦眼泪,轻声细语安抚。

大房愁云惨淡,二房则关起门低调度日,特殊时刻,切忌惹祸上身。非法借贷,可大可小,端看顺天府尹办案的决心了。

裴氏专程上门交代琳琅,呆在自己窝里,哪里都别去。

岂料,裴氏前脚刚走,温氏后脚找上琳琅,要她陪自己到顺天府尹官邸走一趟。

大房乱成一锅粥,个个愁容满面,找不到一个稳重的人。二房这边,姬氏心不硬,却也不软,遇到麻烦事,人就缩龟壳里了。挑来挑去,温氏发现府里真正处变不惊的女眷只有琳琅了,年纪虽小,遇事却是难得的沉稳。

温氏这次的战略主要是女人外交,从顺天府尹夫人邱氏下手,若是这招都不管用,温氏也无可奈何了。

有事相求总是被动,阮家的马车在府尹官邸停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管家才姗姗来迟。

管家引着温氏一行人到前厅,行走间再三叮嘱:“今日贵客上门,还望太夫人留个心神,仔细说话。”

温氏纳闷,何等大人物,让管家如何交代,按捺不住心中疑虑,温氏正要细问,人已经到达客厅。

厅内传来笑语,夹杂有男人浑厚清爽的声音。

琳琅搀着温氏跨进大厅,待看清主位旁边坐着的男子,琳琅陡的睁大眼,心停跳了半秒。

人生何处不相逢,落难时节又遇君。

还是温氏老练,很快反应过来,朝座上的邱氏和郑少轩微笑寒暄。

“今日老身冒昧叨扰,还望郑世子和夫人见谅。”

郑少轩起身,走到温氏面前,虚扶了她一把,笑言:“你也是客,我也是客,何来叨扰,老夫人实在太客气了。”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是在别人家叨扰,却偏偏能装作和在自己家一样轻松自在。

琳琅螓首微垂,只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郑少轩显然没有那么好心,他和温氏客套过后,眼眸笔直扫到温氏身后的琳琅,他露齿一笑,朝琳琅拱手道:“三小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琳琅屈膝,礼貌福了个礼,温温柔柔却是不冷不热道:“劳郑世子关怀,琳琅很好。”你从我面前消失,再好不过。

“好就好。”郑少轩低头轻笑,暂时略过,转身对邱氏道:“太夫人和晚辈是旧识,今日我向夫人讨个人情,请夫人好生招待阮老夫人,算是还我一个人情。”

“小公爷发话了,哪敢不从。”邱氏半玩笑半认真道。

郑少轩别过厅里的人,到外院找顺天府尹议事。兴许是郑国公世子的话起了作用,邱氏一改将阮家祖孙晾在门口的冷漠态度,命丫鬟们端茶倒水,好不热情。

明人不说暗话,温氏心里有事,简单客套以后,真奔正题。

温氏此行目的,实际上邱氏心知肚明,之前丈夫向她提过,阮家近日必派人拜访。

果不其然,阮家太夫人亲自上门,又凑巧碰到郑世子,真是走了狗屎运啊,叫她不客气都不行。

“虽说内院女子不议外事,但夫人和杨大人向来鹣鲽情深,若得夫人在杨大人面前美言,老身必当感激不尽,视夫人如再生父母。”温氏这句话,可谓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老夫人言重了。”邱氏连忙摆手,当不起温氏这番说辞。

“这件事说难办确实难办,但要说一点办法都没有,未必尽然,”邱氏说话留有三分余地,斟酌道,“阮公子是初犯,借贷的银钱也不算大手笔,只要认错态度良好,府里的人走点心,打通一下关系,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听到邱氏所谓的打通关系,琳琅第一反应就是破财消灾。

她的直觉是对的。

温氏早有准备,亲自揣了个精美小匣子放在衣袖里。邱氏话一出口,她便识趣掏出匣子,让丫鬟送到邱氏面前。

“略备薄利,不成敬意,请夫人笑纳。”

丫鬟在邱氏面前站定,缓缓打开匣子。因是白天,效果没有夜晚显著,但是打开匣子的时候,屋里还是亮堂了不少。

琳琅震惊非常。

这可是祖母珍藏了大半辈子的传家宝,为了救出大哥,居然就这样轻飘飘的送人。

阮兆兴啊阮兆兴啊,你何德何能,碰到如此舐犊情深的祖母。

若说邱氏之前还有些端着架子,拿捏不定,在看到夜明珠的时候,内心彻底松动了。

女人啊,还是要用稀罕的珠宝来打动。

“老夫人如此诚心,我受之有愧,自当尽绵薄之力,为令孙儿说情。”

邱氏这句话,无疑是最好的保证了。温氏提着的心总算松弛下来,回去的路上,温氏表情轻松了不少,倒是琳琅绷着脸,有些不开心。

温氏问她怎么了,琳琅闷闷道:“祖母受罪了。”

简单一句话,道尽了孙女对祖母低姿态委曲求全的心疼。

温氏把琳琅抱进怀里,感动道:“傻孩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但愿那位夫人说话算话。”

“她都收了东西,况且郑世子之前叮嘱过她,她只是做做样子,不会怠慢的。”

郑世子,再次提到他,琳琅又想起那个晚宴上笑得恣意,英气勃发的少年郎。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千变万化,太多的样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费解,实在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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