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束,阮阮带着呢呢跑过来,只听了一半的话,稀里糊涂的接上一句:“我来赚钱!”
两个男人两只手,同时抬起来要揉她的头顶,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愣住,霍霆收回手,插进口袋,尴尬的微笑,眼看着霍朗粗鲁的在阮阮头上搓了搓。舒悫鹉琻
空气里好像莫名的多了一股滚烫的热气,直奔他的眼底,灼得发疼。
“你就会吃。”霍朗言简意赅的替她总结。
“你不会吃啊?”阮阮不服气的扫了他一眼,“长嘴的都会吃,我就是比较能吃而已,这是天赋,就像有的人天生腿长,有的人天生高智商,我就是天生能吃,上帝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你不能因为我的技能不够高大上而瞧不起它。”说着,还扒了两块糖,一颗塞进呢呢嘴里,一颗放进自己嘴里。
“恩,只有这一项,你天赋异禀。”
“能吃的女孩子有福气。”霍霆突然插了一句,随即掏出呢呢的卡通小手帕,弯腰给她擦汗,用她手里的小扇子给她扇风。
阮阮拿糖果的时候没有注意什么口味,呢呢嘴里这块是柠檬的,小丫头酸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见爸爸蹲下来,立马小燕子似得撅着嘴要把糖渡给她,霍霆毫不嫌弃的从自家宝贝嘴里接过糖果,“唔……酸。”他皱着眉头感叹一声。
呢呢张开小嘴无声的哈哈大笑。
几个人找了一处人少的草坪坐下来休息,阮阮从包里掏出一条小薄毯子,摊开在草坪,把喃喃从霍朗的怀里解放出来,小喃喃的胳膊腿得意舒展,顿时风火轮似得狂蹬起来,呢呢跪在妹妹的身边,抬头讨好的问霍朗:我亲亲可以吗?
霍朗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先过了我这关。”
呢呢从善如流的站起来抱着霍朗的肩膀在他英俊的面颊上亲了个响,然后不等霍朗说同意,扑倒喃喃旁边,美滋滋贼兮兮的亲了一口,亲完了还回头朝霍霆得逞的笑笑。
如果没有这两个小孩,他们三个人的单独相处应该会十分的尴尬。
霍朗背后的远处有园区的玩具店,外面展示在着很多风车,有塑料的还有木制的,目测还有传统手工纸糊的,蜜蜂或者蝴蝶的图案,呢呢发现之后便一直直盯盯的看着,他拉着霍霆的手,指着远处的风车:爸爸,我想要那个转转。
霍霆摘下太阳镜,看了风车半晌,故作为难道,“那很贵。”
呢呢十分沮丧的皱起眉头,阮阮抱着膝盖杵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她,小孩子的情绪全部写在脸上,直白,却很生动,能让人一眼捕捉到她们的真实想法。
“爸爸出门辛苦工作一天,只能买得起一个风车。”霍霆继续假装生活艰辛无比。
呢呢的视线在风车和霍霆之间流连,更加沮丧了,她有点小激动,连比划带说:爸爸,我们家快没钱了吗?买不起风车,也吃不起鸡腿,吃不起披萨和冰淇淋了吗?
霍霆露出一个比她还要哀伤的表情,“恩……我们家的钱很快就被你浪费光了,你再把早餐女乃倒给卖樱树的那个坑,以后我们连米饭和青菜都吃不起,我的钱都给你花了,以后我没钱养老的。”
呢呢泪眼汪汪信誓旦旦:爸爸,你放心大胆的给我花吧,我以后会养你的!
霍霆笑笑,“你养爸爸?”
呢呢郑重的点头。
“你打算赚多少钱养爸爸?”
呢呢掰了掰手指,一咬牙:一百吧!
“这么多啊……”霍霆很配合的故作思考状,“那好吧,你一定要赚到一百块,撒谎的小孩编长鼻子。”他刮了一下呢呢的小鼻子,准备站起来去买风车。
“我给她买。”巫阮阮拍拍裙子飞快的站起来,伸手去翻找自己的钱包。
“不用,不给她买我怕她不养我老。”霍霆淡然的微笑,朝玩具店走去。
呢呢眼巴巴的看着,突然想象起来什么似得,阮阮一个没抓出,她小小一个人就窜了出去,跟着霍霆后面,手舞足蹈的大喊,当然是无声的,所以自己分明已经急的一脑门子汗,可她温柔体贴的爸爸却毫无知觉。
景区虽然没有高速行驶的机动车,但是会有穿梭的电瓶车,而且这地方
人多而杂,那么小的小姑娘,很容易就被淹没。
霍朗怕阮阮踩到喃喃,迅速的把胖姑娘往自己身边拢了拢,而后很荣幸的被喃喃短胖的小脚丫踹了一脚。
巫阮阮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呢呢的肩膀,“呢呢,在游乐园里不可以乱跑,找不到爸爸妈妈你会哭鼻子。”她抱起呢呢,朝着霍霆的背影喊了两声的他的名字,可无奈巫阮阮天生的小嗓门,一出声立刻淹没在周围一群小崽子们的尖叫里。
她只好抱着呢呢去霍霆身边。
霍霆的肩膀感觉到被人戳了一下,他转头就看到呢呢伸着一根小手指,在阮阮的怀里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还在草坪上的霍朗,温柔的笑笑,“怎么了,呢呢?”
爸爸,要两个,买两个吧……将来我赚两个一百给你养老!
霍霆这次没有难为她,直接付了款另一的钱。
玩具店的店员觉得呢呢比一般小孩好看,特别招人喜欢,故意逗她,“你好贪心呀,风车也要两个。”
呢呢无声的咧嘴一笑:给我妹妹。
店员摘下来两个风车递给霍霆,这么帅的爸爸她在这地方也不多见,脸色有些发红,赞美道,“你女儿长的像妈妈多一点。”
霍霆弯起嘴角笑笑,把风车递给呢呢,从阮阮的怀里接过来孩子,干净的嗓音好似一道清凉的风从阮阮面前吹过,声音极轻柔的回应,“像我们两个谁都是一样的,像妈妈更好,她妈妈比我好看。”
阮阮抿了抿唇,目光自然的瞥向别处。
她只能当做,这是霍霆无心的客套话。
两人往回走到时候,阮阮觉得沉默有些尴尬,于是问,“德国那边有没有抓到人呢?”
“还没消息。”
“已经过去好久了,坏人还在逍遥法外。”
“案件有些复杂,应该不会在短时间内有太多进展,好在现在我是安全的,本来想带呢呢移民,出了这件事,我还是觉得在国内安全一些。”
阮阮点头,“就是,不要移民,国外有什么好……不过,你没有锁定几个怀疑的对象吗?让警方着重调查。”
前面走过一个旅游团,浩浩荡荡队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两人不得已一起停下脚步。
“我有怀疑过一个人,他也确实有合理的作案动机,至少在逻辑上,他做这件事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阮阮不觉得霍霆所说的这个人她会认识,只是本能的问道,“谁啊?”
“霍朗。”他直白的回答。
阮阮微微愣了一下,审视着霍霆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霍霆便自己解惑道,“可事实证明我的猜测和怀疑是错的。”
“霍朗永远不会做这种事情,他这个人虽然骄傲又冷漠,其实心比豆腐还软,他总是酷酷的,看起来好像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是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失去过人生的主动权。前段时间你公司有危机,他很上心,那么大一笔天文数字……好吧,虽然最后你没有用到,但是那个决定对于他来说并不简单,如果他想要报复你,这不恰好是最好的时机,可他选择了帮助你,我有时候会觉得。”她顿了顿,认真的看向霍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霍霆的面前一下子变成了悄然无声,好像这空间里只剩阮阮一个人声音,“如果你妈妈可以不再和霍朗针锋相对,他也会找到一个借口,合理也好荒谬也罢,来原谅她。”
“很难。”霍霆无奈的笑笑,眼里有莫名的苦涩。几乎是半辈子,她的心里就只装着对霍朗父亲的仇恨和对自己父亲的思念走过来,这么深的结缔和这么深的爱,那个直觉聪明的老太太,恐怕不会轻易妥协,甚至根本就没有妥协的可能性。
“好吧,还是查到凶手看起来更切实际。”阮阮也很无奈。
“我知道凶手是谁。”
阮阮震惊的抬起头,“你知道凶手是谁?那你告诉警察了吗?”
霍霆摇摇头,“没有。”
“因为证据不足?还是……不管因为什么,都该让警察调查清楚的,这样纵容他,耽误破案的时间,也是对你人身安全的威胁啊……”
&
nbsp;一阵轻风拂过,阮阮耳边的发丝被拂到她的眼前,挂在她卷翘的睫毛上,在他们头顶上方的高处,茂盛的绿荫枝桠伸得很长,两朵深粉色的小花落在阮阮的头顶和肩膀。
这一幕,霍霆怔怔的看着,近乎痴迷。想到很久很久一眼,阮阮还是及腰的长发,偶尔披散的背后,偶尔束成长长的马尾,他们一起坐在校园里那颗盛开的樱花树下,微风一过,便会有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来,阮阮把落地的花瓣捡成一小捧,一股脑的扬在他的头顶,在他黑色的发上开出朵朵粉白的小花,不许他拂掉,还会一直傻笑,有路过的同学,她要指着给人看,说:“快看,这是花美男,花啊,花美男……”
本以为,那就是他的一生,一眼望进苍老和死亡而他们都不会分开的一生,却被戏剧的转折了。
当初挽手身披白纱的阮阮的那一天,谁能想到,他霍霆这一生还有第二次机会,挽手另一个白纱女子进入婚姻礼堂。
霍霆很想问问她:小阮阮,我要结婚了,你难过吗?曾经答应你,只爱你一个人、只*你一个人、只忍你一个人的霍霆,要娶别人了,阮阮,你还愿意再为了我这个不值得的男人,心酸一次吗?
可这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面前的人群散尽,他说,“如果警察抓不到那个幕后凶手,我也不会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