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江波叨念着的“他”名叫周仕明,是冷江波的同门师兄。♀
说起周仕明,那可是明武县方圆百余里首屈一指的大富户。他居住在距离冷江波的江月山庄几十里外的明武县城城郊周家庄,不仅经营县城上规模的杂货店,还有绸庄、商号、赌场、木材行、粮油行、金店和寄卖行,乡下有地、山上有煤矿、铁矿等,至于到底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包括他的夫人和下人们。财富那是无法估量啊。据说他父辈的时候才移居到这里来的,当时就很富有。到了他这一代,生意规模进一步扩大,那就更富有了,可以说是家大业大。虽说富有,可人家一点也不黑,经常周济穷人,给村里村外的老百姓干过很多好事。在老百姓的眼里,就是个大善人。
他居住的周府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富丽堂皇”,就是一般的官爷也没有这么气派。周府前半部分是雄壮的府邸,共有十余个四合院组成,坐落在前面的最大的一个是正堂庭院,庭院内最大的一座建筑是坐北朝南的正堂,是庄主用来会客,商议家事的地方。正堂两侧分别有十余间侧房,侧房与正堂用七八尺宽的连廊串在一起。正堂庭院中间是一个直径二十多步长的圆形鱼池,里面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和灌木。正堂两侧各有两个较大的月亮门,分别通往两侧庭院和后宅。正堂庭院两侧及后面,各有多座同样豪华的四合院,是老爷、各位夫人、仆人休息、生活、娱乐的院落。
周府后半部分为幽深秀丽的古典园林,总占地面积足有50余亩地。其府邸建筑庄重肃穆,尚朴去华,明廊通脊,气宇轩昂。府后的园林则衔水环山,古树参天,曲廊亭榭,富丽天然。
在周府大院的西部有座城堡式的院落。围墙足有两丈多高,占地40余亩。正门朝东,黝黑瓦亮的琉璃瓦下面一对石狮子把守的大门紧紧得关闭着。大门上面的古铜色的匾上书写着“赎园”两个鎏金大字。正门两侧每隔五丈多远便有一个小门,同样是紧闭着。
这天,艳阳高照。庄主周仕明府内张灯结彩,锣鼓声声,喜气洋洋,宾朋满座。全府上下挂满了“囍”字,周府正有桩大喜事。周府的老爷周仕明正在娶第五房夫人。各个院落摆满了几百桌酒席。后花园的正中央搭了个戏台,台上正唱着大戏,台下人山人海。锣鼓声、喝彩声、清脆的花旦唱腔声组合在一起,好像过大年似的……
周家的少爷周天豪和总管梁兴初在门口迎着客人。周天豪是周庄主的公子,也是周家唯一的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小伙子身高近八尺,稍微偏瘦,脸庞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小伙子一身喜庆的打扮,今天迎客的任务落在了他和管家的头上。老梁是周府的总管,年近五十,圆脸,黑头巾,中等偏瘦的身材,穿一身枣红色罗衣。♀他来到周家已近四十年,与庄主周仕明从小一起长大,深得庄主的信任。
“知县葛大人到……”
听到喊声,周天豪抬头一看,真是知县葛振邦。葛振邦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五官端正,鼻直口方。因为平时与人说话总是一脸笑容,所以人称“笑面虎”。今天,他虽然没穿官服,素身打扮,但依然气度不凡。因为办事稳重、利落,深得上风赏识,几年内便从主簿升为知县。如今他任明武知县已四年有余,他早年就与庄主的父亲周仁山有来往。因为以前他曾来过周家几次,所以周天豪认识他。
周天豪与管家梁兴初连忙上前迎接,“葛大人,你日理万机,还在百忙之中还来参加家父的婚礼,真是太感谢了!”
“周庄主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就是再忙也得来啊,再说了,我还是大媒人呢。”
“是,是,是,里面请!”管家鞠躬,叫家人前面带路。葛县令大踏步走了进去……
“噢,王县丞,张主簿,郑捕头……欢迎光临啊”梁管家忙着吆喝着。
周天豪也微微点头,与梁管家一起迎着客人。
这时,大当家的冷江波带着几个手下提着礼品向周府走来。他悄悄地对几个手下说:“我交待的事情,可记好了?”
“您就放心吧,大当家的。小的机灵着呢!”提礼品的手下献媚道。
“把事情办砸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您就等着瞧吧!我还等着大当家的赏两个小钱喝杯酒呢!”这个家伙嘴倒很贫。
几个说着就到了周府门口,“恭喜!恭喜!”冷江波双手抱拳。
“大当家的,欢迎您啊!”梁管家抢先迎上前来,双手抱拳,紧接着他又回头对周天豪介绍说,“少爷啊,这位你可能还不认识,他是庄主的同门师弟,你冷师叔。”
“冷师叔,欢迎欢迎!”天豪赶忙抱拳。
“你老爹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这么大岁数了,又交了桃花运!我就说嘛,我这个师兄啊,就是有福气!呵呵……”
“师叔,里边请……”天豪弯腰相请。冷江波等人阔步走入府门。
周家的几位夫人聚集在大夫人的房内,无心出来招呼客人。
“唉,”二夫人叹了口气,“你说,这不我们又多了一个姐妹。”
“可不是吗?”四夫人随和道,“这老爷也是,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我们几个还照顾不过来,又加上个小的,这身体可怎么吃得消哟!”
“四妹啊,有危机感了吧?怕今后要失宠了。”二夫人打趣道。
“我才不怕呢。那是老爷的事,我才懒得管呢。我啊,吃了上顿有下顿,就行了。”四夫人无奈地回答。
“我是看透了。老三来了,老爷宠老三。老三擅闯赎园被吓死了,你老四又进门了,老爷又宠四妹你。反正啊,好事轮不到我头上。”二夫人又叹了一声。
正在念佛的大夫人有些不耐烦了,呵斥道:“你们还有完没完?让下人听见也不嫌笑话你们。老爷这事跟我商量了,是葛县令保的媒。这次老爷实在是没办法才答应娶小五的。你们啊,就认了吧!也设身处地为老爷想想,别成天嘀嘀咕咕的。”她起身,“今天客人较多,我们还是出去招呼一下吧。别让人看笑话!”说着自己走出门去。二夫人与四夫人相互对视伸了一下舌头,也跟着大夫人走出门去。
吉时一到,院内院外鞭炮“噼里啪啦”声响起,和着一阵阵锣鼓和唢呐组合而成的喜乐,周府大院的人纷纷涌向正堂院。大院里顿时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一顶装璜华丽的红色小轿子在乐声中被众人抬进了正堂大院。庄主周仕明五十多岁,中等身材。他头戴红遍镶嵌的毡帽,身穿绸缎红马褂,腰系一根红色的长腰带,胸口别了一朵绸做的大红花,意气风发地站在正堂门口的八仙桌前。八仙桌上摆满了五谷杂粮、花生、红枣等,后面有一个硕大的香炉,香炉里几支被点燃的粗大的香飘起阵阵青烟。香炉后面陈列着祖宗牌位。排位后面挂着一块几丈见方的绸缎,绸缎上面鸳鸯戏水,并贴着一个斗大的“囍”字。
一个穿着讲究的老年妇女在高声吆喝着:“吉时已到,拜堂开始!新郎搭躬。”周庄主快步走到花轿前,轻轻掀开轿子,拱手延请新娘下轿。一位婀娜聘婷的少女头披红盖头,缓步从轿子上被搀扶下来,充当喜娘的婆子将一条长长的红绸带递到她的手里。
“新郎新娘直花堂前。”
周庄主及新娘手牵红带缓步一起来到八仙桌前。
“新郎新娘就位,新郎新娘进香!”
两位“新人”分别上香。
“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在喜婆的吆喝声中,二人向祖宗下跪,并磕了三个头后起身站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二人在吆喝声中做完了各种常规动作,最后被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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