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铁器破甲声中,溃败的赤兵有整整一排人被己方的同袍刺杀,推进的兵团方阵继续向前推进,人们手中的武器继续无情地用在己方的逃兵身上,随着被杀的逃兵越来越多,赤兵们又只能绝望的再次回身,迎向扑杀过来的金军。
在这种近乎于前后夹击的打击之下,赤军的第四个兵团又宣告全体阵亡,接下来,以凌无涯为首的金军与赤军的第五个兵团接触到一起,双方展开激烈交战。
这时候,金军的箭阵也齐齐出动,避开双方交战的中心地带,射向百步左右的敌军,同时,在一些百夫长的命令下,金军这边的抛石机全部发射,向敌军阵营里猛砸。
他们的意图也很明确,就是要把敌人的阵营打出断层,以此来支持与敌人做肉搏战的己方兄弟。
战斗在无休止的持续着,由黎明开始,一直打到正午十分,两军的交锋也变成了两军的鏖战。
晌午,山上的金军又收集和砍伐了不少石块和滚木,随着楚连瑜一声令下,金军收集的石头、树桩被集中抛下,只是一瞬间,峡谷里的赤军阵营就被砸出一块接近十米宽的大豁口,这十米内的赤兵,扑倒一地,场上血肉模糊,很多血水都是由巨石底部汩汩流出,赤兵的尸体已被石块压的看不见了。
前方的赤军顶不上去,冲上一兵团,阵亡一个兵团,而后面的赤军还在不断的遭受敌人的打击,这仗还怎么打?
打到现在,赤军的伤亡已数以万计,最终,轩辕方害怕再冲锋下去,己方就得全军覆没。他草草下令,收兵歇战。
这个命令,让敌我双方的将士都长出一口气。
对于赤军而言。停止突围是拣回一条性命,对于金军而言。则是接着杀下去,许多人恐怕都得吐出来。
这一场恶战,终于以赤军的撤退而结束。
此战,金军的伤亡并不大,大多数的将士都未与敌人直接接触,伤亡也就仅仅几千人,其中过半是被敌人的箭射造成的。而赤军的死伤则太重了,足足有五个兵团拼的一个将士不剩,整编制的被打光了,剩下的十个兵团也是各有伤亡。原本十五万人,一战过后,仅存八万多人,其中还包括许许多多身负重伤、无力再战的将士们。
赤军这时撤退,也就基本表示他们放弃了突围的打算。在金军的布置还未彻底完善,赤军兵力处于鼎盛的时候,他们都突围不出去,等下次再战,金军的准备将更加充足。只剩下八万多人的赤兵还怎么向外冲?
峡谷内,现在已看不到别的,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就连峡谷两侧的山壁都被鲜血洗刷成黑紫色,大半条的峡谷,和地狱基本没什么分别。
停战之时,双方都有派出不佩带武器和盔甲、胳膊系着白带的士卒进入峡谷中,收拢己方阵亡人员的尸体。
金军这边还好说,上千具的尸体一会就收拢完了,可赤军的尸体太多,而且许多都是被砸碎、压扁,拼凑不到一起,赤军只能收走兵团长和千夫长的尸体,至于其他士卒的尸体全部留在峡谷内了。
他们不收走,但金军可不能不管,此战还不知道要打上多少天呢,这么多的尸体暴晒于荒野,任其腐烂,定会滋生瘟疫,被困的赤军破罐子破摔,啥都不怕了,但金军这边可不想出现大范围的伤病。
赤军士卒的尸体全部被金军拉到峡谷之外,就地掩埋,那么多战死沙场的赤兵,死后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只是草草的聚拢在一起做了埋葬,让人不由得心生感叹。
敌军虽撤,金军的准备并没有停止,石块、树桩还在积极筹备着,应对赤军的下一轮突围。
楚连瑜很清楚,赤军是追杀己方而来的,随军没有携带辎重,粮草也不足,谷内又没有吃的又没有水源,赤军不突围,就只能活活饿死、渴死了。
不过这一次金军的准备都成了无用功,此战过后,双方已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交战。
方天扬的十万大军刚刚覆灭没几天,以轩辕方为首的二十五万大军又被击溃,连带着统帅轩辕方在内,近八万多人的赤军被金军死死的围困在死谷之内,这样的结果,是木赤联军万万没有想到的。
按照施怀最初的构想,只要己方大军能够挺进金国本土,与正在攻击武陵郡的木军汇合一处,便可长驱直入,一举灭亡金国,可令他感到惶恐的是,如今己方大军已先后有二十多万人折损于金国境内,此外,两个上将军方天扬和轩辕方,一死一困,再照这样打下去,别说是攻占金国,恐怕自己的老本都得赔光!至此,赤王施怀已有退兵之意。
赤军被困消息也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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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等林浩天的命令传出中军帐,毕文的一番话倒是及时提醒了他。
毕文分析道,如今金国所面临的最大威胁并非赤国,而是木国。赤军虽然可恶,但至少一直没有未攻入金国本土,对金国的破坏程度远不如木军,更何况木军已在短短数月内连下金国两个郡的领土,目前兵锋又直逼武陵郡,大有一举吞并金国的意图,实乃本国的第一心月复大患。
毕文又提出,倘若能够放过轩辕方一众,便可借机拉拢赤国,劝赤国退出这一次的联军队伍,届时,木军独木难支,也就不战自退了。
听完毕文的话,林浩天暗暗点头,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转念想想,赤军自进攻本国以来,罪行累累,早已是恶贯满盈,如果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甘心。
最后,林浩天授意楚连瑜,对山谷下方的赤军采取了围而不攻的策略,先围困他们几天,等到赤军完全丧失战斗力的时候,再开始向他们劝降。
他们又时间耗下去,但赤军却没有,仅仅才过了三天,赤军就开始难以支撑。
不仅仅是食物、水源告急,关键是伤者都得不到充足的药物医救,赤军的药品在第一天就被用的精光,接下来的两天,伤员都没有药物敷伤口,伤口开始发炎、化脓,人也随之开始高烧不退,如此一来,军中的水用的更快。
在这种条件下,轻伤变成重伤,重伤员往往一闭上眼睛就再也没睁开,偌大的峡谷里,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充斥着伤兵断断续续又此起彼伏的申吟声。
山上的金军被这没完没了的痛苦声折磨的难以入睡,身处于峡谷里的赤军也就可想而知了,人们被的快要发疯,甚至有股舀起武器杀光所有受伤人员的冲动。
三日后,赤军已一滴水不剩,一粒粮没有,饿的发昏的赤军将士眼睛冒蓝光,等到晚间,偷杀军马的情况开始大范围爆发。
步兵对军马没有感情,但骑兵可视自己的战马为生命,当他们发现有成群的士卒扑向自己的战马时,骑兵纷纷冲过去阻拦,结果在饿得失去理智的士卒们面前,他们要么被打翻在地,要么被人乱刃捅死。
这时候,赤军的形势已然开始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