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武正色回道:“丢一关,并不等于是灭国,引敌军进入金!”
顾梁云疑惑道:“此话怎讲?”
牧武又道:“我国本土作战,更利于我军的展开和迂回,若是死守双峰城,两军互相消耗,最后拼光了兵力,吃亏的还是我方。我方是倾全国之力死守一关,而尤炎二国的兵力则远不止这一百万,等双方的军力都打光了,我方再没有后援,而尤炎两国的兵力则可以源源不断的从本土调派上来,到那时,我方还拿什么来抵御人家?倾全国之力,把国家的命运都押在区区一座城关上,末将觉得……并非智举。”
顾梁云嗤之以鼻,说道:“有天险不守,难道要弃之给敌军吗?引敌军入本土作战,说的倒是轻巧,可到时得有多少百姓会被敌军屠杀?又要有多少城池会被敌军洗劫?牧武将军可曾考虑过这些?”
听着二人的争论,林浩天慢慢皱起眉头,举目望向城外。
顾梁云说的没错,但牧武的话也有他的道理,很难说谁对谁错,其实,战争又何尝不是一场赌博呢?只要战争没有结束,只要双方还没有分出胜负,就很难说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长话短说,就在在木国王国的第二个月后,尤炎两国终于抵达到双峰城外。
将近百万的大军,阵容之浩大可用铺天盖地、无边无沿来形容,两军的大营扎在霸关的五里外,站在城头,举目望去,这一大片营地,一眼望不到尽头,大营里帐篷林立,布满旌旗,密密麻麻的士卒穿梭于其中,数不清个数。
不用交战。只看尤炎联军的大营,就基本让关内的金军打消了主动出击的念头。
此时,林浩天以及麾下的众将、谋士都在城上,眺望敌军的情况,还未等敌军起进攻,只看敌方的阵容,就令林浩天身边许多未上过战场的谋士吓的两腿软,身子突突地哆嗦着。
尤炎两军的战斗力在列国中都算是屈一指的。
炎国名将众多,就当时而言,被列国所熟知的名将有半数出自于炎国。全军的整体作战能力极为强悍。甚至都找不出来明显的弱点。
而尤国名将虽寡。但战斗力强悍,骁勇善战,凶猛异常,就单兵作战能力。与金国比起来只强不弱。
这两国的军队联合在一起,一方善于指挥,一方善于打仗,单从表面上看,称得上是最完美的结合。
林浩天望了好一会,面无表情地问牧武道:“牧武,你认为此战我军能不能守得住?”
牧武是第六军团统帅,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的特长恰恰是防守。
他拱手说道:“以我军的兵力。加上双峰城的险峻,可御百万之敌。”
不管他这么说是不是客套话,但确实让林浩天安心了许多,也随之露出些许的笑容。
不过其他人还是皱紧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凝重。丝毫没有因为牧武的话轻松下来。
牧武又道:“大人,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皆距敌营二十里,有这两支大军做牵制,敌军无法全力攻城,对我方十分有利。”
“恩!”林浩天点点头,这也正是他当初把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留在双峰城外的目的。
以两军的兵力,是无法与敌军相抗衡,但牵制和骚扰敌军还是没问题的。
另一边,尤炎联军大营。
中军帐。
炎国是公认是第一强国,但中军帐里却十分简陋,没有华丽的布置,只有些简单的实用之物,有意思的是,在中军帐的正中还生起篝火,联军统帅任天行披着大毯子,把身子包裹的密不透风,伸出双手,接近篝火,哆哆嗦嗦的直吐哈气。
他麾下的炎国众将们大多和他一样,围坐在篝火周围,不时的搓手吐气,一个个冷的鼻头通红。
炎国在南方,属热带,即使是冬天也十分温热,但金国在北方,现在虽然已接近春天,但天气依然寒冷,这让南方来的炎军十分不适应。
位于西南的尤国还好一些,一是尤国境内比金国这边暖和不了多少,二是尤国环境恶劣,上下将士的适应能力极强,即便感觉寒冷,也能坚持得住。
中军帐里,以篝火为中心,坐在四周的都是炎军将领,而在外围,则是清一色的尤国将领。
“这见鬼的天气。”
任天行打着冷战,说道:“早知道金国这边还这么冷,我们的行军度再慢一点就好了。”
说着话,他转头问身旁的副将金卓道:“金将军,我国补给的棉衣到了没有?”
“到了,已经配到各军中了。”
金卓是任天行的副将,也是炎军的副统帅,冥武高强,又精通兵法,能文能武,在炎国也是战绩辉煌的名将。
尤军统帅楚辰看着冷得抖的炎国众将,暗暗摇头,这可真是一群娇生惯养的少爷将军啊!他可没时间听任天行等人无关痛痒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任帅,我方什么时候进攻霸关?”
“这个……不着急。”任天行含糊不清地说道。
什么叫不着急?己方这么多的军队,每天要吃要喝要军饷,那得多少钱?炎国财大气粗,能拖得起,但尤国可打不起持久战。
楚辰不满地挑起眉毛,正要说话,任天行又呵呵一笑,脖子似乎都被冻得有些僵硬了,艰难地扭向他这边,说道:“我军远道而来,应该让将士们先歇息几日,养足精神和体力,再出兵去攻也不迟嘛!”
他这么讲,楚辰也无法反驳什么,他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低头解下腰间的皮囊,拔掉盖子,咕咚咚地灌了一大口酒。
任天行从地上拣起几根干柴,边向火堆里填边随口说道:“进攻之前,还应解决掉一个麻烦。”
楚辰放下酒囊,疑问道:“什么麻烦?”
“据报,金国的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位于我方大营只有二十里,我方进攻霸关,这两军必然会来袭击我军大营,很麻烦啊。”
“这有何难?”楚辰满不在乎地说道:“出兵打垮这两军便可。”
任天行一笑,反问道:“楚泽将军认为派多少兵力合适呢?”
“我大尤的二十万将士足矣……”
任天行摇头,打断道:“正常情况下,二十万的尤军兄弟是足够用了,但现在我方有个劣势,不熟悉地形,容易被对方钻了空子。”
“难道放任金军不理?”楚辰瞪着大环眼问道。
“金国把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这两支战斗力最强的军团留在双峰城之外,是想牵制我军,既然是要牵制,他们就一定会主动来攻,”说着话,任天行站起身,双手抓着毯子,把自己包紧,边在帐内来回徘徊,边喃喃说道:“我军如果事先布置妥当,说不定,金军会主动钻进圈套里呢!”
“哦?”楚辰眼睛一亮,大步流星走到任放近前,好奇问道:“任帅,你的主意是……”
他话到一半,这时候,帐外走进来两名士卒,手里提着又粗又长的杆子,上面吊着一头已除了毛、开了膛的羊羔,两名士卒对任天行说道:“将军,已经处理好了,作料也都涂上了,现在可以烤了吗?”
任天行见状,立刻喜笑颜开,连连招手,说道:“烤啊!为什么不烤?快、快、快!”说着话,他又拍拍楚辰的胳膊,说道:“楚将军,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什么事,等我们吃完饭再商议。”
“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嘛!”楚辰不满地嘟囔一声,不过看着鲜女敕的羊羔,他的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吞口吐沫,厚着脸皮说道:“正好!我也尝尝你们炎军烤羊的手艺。”
“哈哈——”任天行大笑,拉着楚辰并肩而坐。
楚辰生怕任天行瞧不起自己,忙又说道:“你提供肉,酒由我出。”
“甚好、甚好!我对尤国美酒可是垂涎已久了。”任天行抚掌称赞。
任天行的身上,很难看到一军统帅的架子,无论对谁,都是平易近人,而且他生性活泼,很容易和别人打成一片,但同样的,你也很难看出他有真心喜欢谁或是讨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