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西南战场。
尤炎联军进攻江阳受阻,连损大将,士气低落,最要命的是,两处后勤据点相继被金军偷袭成功,使六十多万众的大军失去补给,现在,尤炎联军的处境是骑虎难下,即尴尬又危急。
联军统帅任天行下令,以抛石机日夜抛掷石弹,势必砸平江阳的外城区,给己方大军的攻城扫平障碍。任天行很清楚,己方和金军拖不起,军营里的粮草并不充足,若等国内运送粮草过来,至少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大军哪里还能坚持那么久?
现在必须速战速绝,尽快拿下江阳。
不过,尤炎联军用抛石机砸毁江阳外城区的房宅也不是那么顺利。
白天,金军不敢有所行动,但到了晚上,以邵林为首的魔系冥武者们又纷纷潜出城,偷袭炎国的重型抛石机,给对方制造麻烦。
黑夜里,魔系冥武者神出鬼没,太过于诡异,令人防不胜防,炎国的重型抛石机频频遭受破坏,最后,任天行只能放弃夜晚使用抛石机,只在白天动用,如此一来,对江阳外城区的破坏变的缓慢许多。
任天行心中清楚,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但要如何破江阳,他一时间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这天,任天行坐在中军帐里,正研究江阳的地形图,越看越觉得心烦意乱,他把地图折起,狠狠拍了一下,然后问一旁的金卓道:“可有聂林将军那边的消息?”
金卓一笑,回道:“前几天,尤军方面正好收到聂林将军的回书,说是大军已攻占连城,正准备向合城进发。按时间推算,如果进军顺利的话。聂林将军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合城,正做休整,准备进攻金都宛城了。”
“是吗?”聂林那边才区区十五万人。仗却打的如此顺利,势如破竹。而己方这边有大军六十余万众,竟被小小的江阳挡住,进退不得。看来,自己是有必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
任天行心里暗叹口气,眼珠转了转,喃喃说道:“如果合城被破,宛城也就岌岌可危了。林浩天身为金国统帅,应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才对,可是看江阳城内的金军,沉稳得很啊。不像是都城即将要沦陷的样子。”
这倒是挺奇妙的!金卓猜疑道:“也许是金军故作沉稳,金军肯定也明白,这时候他们回都救援,势必会受到我军追杀,而且还会把我军主力引到宛城那边。对金国更加不利。”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任天行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金军表现得过于平稳了,丝毫没有都城危在旦夕的急迫,而聂林在金国中南一带连战连捷也是事实。甚至还大破金国的第六军团……
任天行揉了揉生疼的额头,金军此时的表现只能用扑朔迷离、匪夷所思来形容。
心头闷的发慌,任天行不想再憋在中军帐里,他站起身形,说道:“我们出去走走。”
“是!将军!”金卓跟随任天行走出中军帐,在营地里闲逛。
边走,金卓边不解地问道:“将军,我军为何非要砸平江阳的外城区再攻城?即使有障碍,我方若是全力攻城,也有拿下江阳的可能。”
“障碍多,威胁大,伤亡也会很大。”任天行扭过头来,看着金卓,幽幽说道:“大王有雄心壮志,这也就意味着以后我国还要有很多仗要大,现在若能少损一兵一将,就要尽量少损,能多带回国一兵一将,就要尽量多带。”
金卓吸气,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伐金之后,我军还要再战?”
“呵呵!”任天行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大王那么着急攻下金国,并非是简单的看重金国的地界,而是要一统冥渊大陆。届时,尤、赤二国必心有不服,要打的仗还多着呢!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任天行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看出任天行笑的别有深意,金卓挠挠头发,没弄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金卓是名优秀的将领,但他可不像任天行那样,同时还是一名优秀的政治家。
当任天行走到一坐营帐旁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侧耳倾听着什么。
金卓凑上前去,也仔细聆听。
营帐里传出粗生粗气的埋怨声:“我看,上将军就是太执着,脑筋不会转弯,江阳不好打,就不要打嘛,看看人家尤军,另辟蹊径,据说都已经一路打到宛城了……”
听闻这话,金卓脸色一变,暗道一声大胆!竟然敢斥责将军,这还了得?想着,他握紧佩剑,作势要向营帐里面闯。
任天行伸手把他的腕子抓住,同时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金卓以为任天行必会恼怒,没想到他此时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心中一动,低声问道:“将军不会真要去进攻宛城吧?”现在军中可是粮草不足,好几十万的大军,恐怕还没走到宛城就得断粮了。
任天行当然不会傻到去进攻宛城,不过营帐中士卒们的抱怨有一句话是对的,也提醒了他,自己何必非要在江阳这与金军纠结?江阳周边有松丘、宁定、太丰三城,己方只要派出兵力,攻占这三城,江阳就成了孤立无援的危城,困也能把里面的金军困死,另外,攻占松丘、宁定、太丰三城还有一个好处,可以解决己方大军的粮草问题。他完全可以效仿聂林一部,就地掠夺,以金国的粮草来填补己方所缺。
想清楚这一点,任天行精神顿是为之一震,再不停留,转身返回中军帐,同时令身旁的侍卫去找楚辰,说自己有急事要与他商议。
看到任天行此时神采奕奕的模样,和刚才心烦意乱时判若两人,金卓猜出任天行心中已有破敌之策,但具体是什么办法,他就不知道了,也未敢多加询问。
任天行和金卓回到中军帐没多久,楚辰以及数名尤军将领昂首挺胸的走了近来。
聂林那边连战连捷,已近金都宛城,这让楚辰也倍感光彩,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在任天行面前更是得意的不得了。
见到任天行,尤军们插手施礼,楚辰只是略微地拱了拱手,问道:“任帅,你找在下前来,不知有何事要议。”
任天行并不在意楚辰的傲慢,当然,人家也有傲慢的本钱。他含笑摆了摆手,示意楚辰一旁落座,而后问道:“楚将军,不知你对目前的战局有何看法?”
“看法?”楚辰嗤笑一声,他的看法找提出来过,却被任天行一口否决了。他说道:“我的看法还和以前一样,别砸什么外城区了,大军压上,强攻江阳,一鼓作气杀进去了事。”
任天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楚将军的策略也有道理,不过,我另有一个主意,不知可不可行,所以找楚将军前来商议。”
他的态度和语气都太谦和,像打太极似的,即便楚辰对任天行有一肚子的不满和看法,也无从发泄。他暗叹口气,说道:“任帅有什么主意就请直说吧!”
沉吟了片刻,任天行缓缓说道:“我军在赤国和金国两处囤积补给之地先后遇袭,现在我军粮草紧张,军备不足,战局越是拖延,对我军就越是不利……”
他话还未说完,楚辰重重拍了下大腿,道:“任帅,你可算想明白了!怎么样?就按照我的办法干,强攻江阳!”
任天行慢条斯理地说道:“攻是要攻的,但我们的目标不是江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