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军阵营里走出来的这位语气淡漠,毫无起伏,也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不过邵林二字对四名偏将可太具震撼力了,金国数得上的猛将,又有谁没听过他们的名字?
哎呀!原来是金国大将邵林在此设伏!四名偏将脸色难看,暗暗咧嘴。
人的名,树的影,还未交手,四人的气势便已矮了一大截。不过现在即便怯战也没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四名偏将咬紧牙关,其中一人喝道:“老子今天先取你邵林小儿的狗头!”这偏将说话的同时,双脚猛的一磕马镫子,举长枪直奔邵林冲去。
他借着战马的冲力,等到了邵林近前,全力刺出一枪。
这名偏将本身的力气就不小,此时又加上战马的惯性,即便邵林也不愿意硬挡。
邵林身子向后一仰,在马上使出个铁板桥,后脑几乎要碰到马臀,只听唰的一声,长枪挂着劲风,贴着他的鼻尖呼啸掠过。
就在双马交错的一瞬间,邵林猛然挺起身,回手一弓,反扫对方脑后。
那偏将已听到身后恶风不善,想收枪回挡,可是邵林的硬弓速度太快,那人才半转回身,弓身已扫到他的眼前。
“咔嚓!”
硬弓的锋芒正扫在偏将的鼻梁骨上,随着一声脆响,偏将声都未来得及吭一下,半个脑袋飞到空中,尸体在马上翻滚落地,鲜血、脑浆喷洒了好大一片。
一弓劈了敌将,邵林片刻也没停顿,他捻弓搭箭,对准前方。抬手又是一箭。
这时候,第二个冲过来的偏将距离邵林只有五、六步远,长刀已然高高举起。正准备往邵林的头顶上劈砍,哪想到对方的长箭却先射过来了。
那名偏将连点反应都没有。被这记长箭正射中面门,强猛的劲道让长箭直接贯穿他的头颅,已冲到邵林近前的偏将连人带刀的一同掉下战马。
说来慢,实则极快,邵林弓劈敌将,又射杀一敌将,只是眨眼工夫的事。
剩下的两名偏将本来已冲到距离邵林十米左右的地方。见前面两位同伴瞬间便双双惨死于邵林手里,二人吓的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继续前冲?他俩不约而同的急拉缰绳,拨转马头。向赤军阵营里败逃。
他们想跑,心狠手辣的邵林又哪会给他们逃命的机会。他回手又抽圞出一支银箭,举目望了望二人逃命的背影,抬手举弓,没有对准两人的背后。而是向半空中射出一箭。
“吱——”
这回银箭发出悦耳的清亮声,飞腾到半空中,然后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飘逸地飞落下来。不过它不是垂直飞落,而是带着弧线斜着向下飞落。
两名偏将已经逃回到赤军的人群里。正准备长嘘口气,感叹自己总算捡回一条命,可就在这时,银箭到了。挂着弧线的银箭防佛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钉在右侧那名偏将的太阳穴上。
扑的一声,那名偏将全无反应,脸上还带着惊讶,身子已直挺挺地向下摔去。
银箭的力道大的惊人,完全贯穿他的太阳穴,而后去势不减,又狠狠钉在左侧偏将的脖侧处。
“扑哧!”
箭矢由右侧入,在左侧探出,这名偏将几乎是同时步了同伴的后尘,两具尸体也几乎是同时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哗——”
此情此景,让赤军阵营一阵大乱。对方只一人,而己方的五名偏将却在转瞬之间死的一干二净,对方的箭法简直已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这下,赤军士卒们不敢再贸然前冲,其他的偏将们也躲得远远的。
第一军团经验丰富,见敌军士气衰弱下去,马上抓住机会,借着邵林的余威齐齐前压,将赤军的整体阵形顶得连连后退。
赤军虽然人多,但道路狭窄,人多的优势得不到体现,刚才赤军还能凭着一股子冲劲与金军打个旗鼓相当,现在冲劲泄掉,哪里还是第一军团敌手?
张霄眼睁睁看着己方的将士节节溃败,心中恼怒,脸色也变得涨红,他抽出佩剑,催马往前冲,边跑边大声喊喝:“不许退!谁都不许退!临阵畏缩者,杀无赦……”
他话还没喊完,一名偏将飞奔过来,到了张霄近前,颤声说道:“将军,敌军凶猛,地势又对我军不利,这仗已不能再打下去了!”
张霄闻言,气得两眼直冒金星,挥手就是一剑,狠狠劈在哪名偏将的脑袋上,怒吼道:“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刚才本将已经说了,冲杀不过去,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好在他不会冥武,偏将又有铠甲护体,硬抗他这一剑不算什么。
偏将咧着嘴说道:“将军,兄弟们是真的冲不过去了,金军当中有猛将邵林坐镇,刚才已连斩我军五名将军了!,再打下去,恐怕……恐怕兄弟们就要被杀光……”说道这里,那偏将眼泪都快掉下来。
什么?邵林在此?!听闻这话,张霄也大吃一惊,他是文将没错,但对邵林的威名可如雷贯耳。
若是邵林在这里,自己冲不过去倒也有情可原,大王知道了,想必也未必会深责自己。直到现在,张霄所想的并不是如何援助下水,而是在琢磨自己会不会背负上责任。
沉吟了片刻,张霄倒也干脆,大手向回一挥,说道:“敌军早有埋伏,又有邵林作恶,我军断不能胜,传我军令,全军回撤!”
他撤退的命令让偏将如释重负地长嘘口气,后者急忙拱手说道:“将军英明!”说完话,片刻都未耽搁,拨转马头,急匆匆的给前方正在厮杀的将士们传达撤退的命令。
张霄不撤退,赤军还能顶一顶金军的进攻,现在一下令撤退,赤军仅剩不多的士气也彻底消失,根本没人留下来断后,不管是下面的士卒还是上面的将领,齐齐调头往回跑。
见敌军撤了,金军的气势更盛,重盾兵们默契十足地收回盾牌,侧身而战,后面金军如猛虎出笼一般,提着刀剑、枪矛从重盾兵的缝隙间冲出,大喊着、狂奔着追上撤退的赤军,展开疯狂的砍杀。
面对面的交锋,赤军尚且不是对手,现在把背后留给人家,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无数的赤军在撤退的过程中被金军砍翻在地,有些当场毙命,有些则是受伤倒地,可还未等伤兵从地上爬起,追上来的金军已无情地从他们身上踩过。
赤军是退一路,死一路,留在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叠叠罗罗,几乎把官道都要铺满。
可是即便如此,赤军也无法全身而退。赤军正在仓皇溃逃的时候,只听前方哨音乍起,两员身罩铠甲,手持大刀的金将一马当先地冲出树林,二人在道路的中央立马横刀,冲着迎面败退过来的赤军震声喊喝道:“赤军听着,此路不通!”在他二人喊话的同时,树林里涌出来密压压的金军,上道官道,快速列好战阵,同时也把赤军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这两位金将正是第一军团第六、第七两个兵团的兵团长张灵、赵顺。
后方有追兵也就罢了,现在连去路都被金军堵住,这下赤军可乱了阵脚,就连张霄也是脸色顿变,眼中流露出骇然之色。
已没有时间仔细思索对策,张霄像疯了似的冲着左右大吼道:“冲过去!立刻冲过去!”
这回不用他下令,赤军自然也会使出吃女乃的力气,此时他们前后皆有敌军,自己等于是已经陷入绝境,不能突围,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人们为了活命,又怎能不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