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地上便落了一堆玻璃的碎片,眼睛眨了眨,它还未能消化自家爹地的霸气举动,抬头就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同一时刻,蔚依脸色憋得通红,眼看着秦子烈的举动愈发大胆,她咬牙,压抑着满腔的怒火,“秦子烈,别逼我恨你!”
身上男人的动作的确顿了一下,却也仅是一瞬间,他再次压住她,放肆咬着她的唇,“依依,你是我的,我现在就要你。”
以前,是想尊重她,他一直好好珍惜着,宠着,可没有哪一刻如同现在,让他急切地想要得到她的所有,就好像只有在两人紧紧纠缠之后,她才能真正属于他。
更何况,他之前还看到了跟她一起出现的男人,哪怕不说话,那人也容不得人忽视。
难不成,那就是她故意避开他的原因么?
秦子烈几乎被嫉妒折磨疯了,手指开始拉扯蔚依身上的衣扣,这下,终于惹到了她,蔚依刚抬起腿,打算击中他的要害,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扯开了他。
力气大得骇人,秦子烈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摔了出来,之前缝合的伤口开始裂开,他疼得闷哼了一声,几乎陷入昏迷。
蔚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她又想起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蓦然慌乱地开始遮掩,脸色也有些难堪。
白狐却兀自走了过来,站在她前方,他弯身将她拦腰抱起,随即看也不看地上的秦子烈就往外走去。
又是一声,秦子烈见蔚依快要被带离,他咬牙,忍着痛苦想要撑起身子,却因为身上的伤被扯到而疼得低*-*吟出声。
蔚依这才注意到秦子烈的情况,白色的病服逐渐显了几抹嫣红,她顿时慌了神,“你……”
石天对她的反应极度不悦,抱着她继续往前走,才几步,怀里的蔚依便开始反抗,“石天,你放我下去通知医生,不然秦子烈会有危险的。”
“忘记他刚才对你做的事了?”石天静静地回视,淡淡的眸落在她愣住的模样上,随即一哂,“还是说,你根本就很享受。”
越来越扯了,蔚依瞪大眼睛,也懒得跟他争,在看到他眼底愈发浓烈的愤怒,她亦是倔强地回,“你爱怎样想都无所谓,反正,我不会丢下他不管!”
无论是出于以前的情谊,还是普通朋友,她都做不到不理不会,这就是蔚依,哪怕前一刻她还火大地想杀了他泄愤,却在下一刻见他当真痛苦之时,便开始心软。♀
冷漠如白狐,又怎会懂?
只当她是想同那人旧情复燃,石天愈发觉得自己可笑起来,蓦然松开蔚依,他冷着脸,朝着门外走去。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蔚依心里清楚,可碍于受伤的秦子烈,她没有去追,又能说什么呢,他根本不懂她的心,那她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
*
隔天早上,蔚依外出给秦子烈买了早餐,正巧蔷薇过来探望,看到病床上早已神采奕奕的秦子烈,她心里一凉,而脸上的微笑却更深,“姐,姐夫,早。”
虽对蔷薇有些陌生,秦子烈还是因为这句姐夫而心情大好,倒是蔚依微微皱了眉,放下手里还剩半碗的稀饭,她起身淡声道,“我回家一趟,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吧。”
“依依!”秦子烈听她这样说,心头一急,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瓷碗,在寂静的空气里,这道碎裂声显得格外清晰。
蔚依本就隔得不远,瓷片砸在地上又随之反弹,不小心割到了她果*-*露在外的小腿,鲜血瞬间流出。
秦子烈的动作瞬间凝住,拳头紧握,他正艰难地走近她,却见蔚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没耐心,僵硬地别开了脸,她拿起纸巾擦拭那血痕,便转了身,“我没事,晚点再过来。”
或许,她到底是存了私心的,蔚依迫不及待地回了家。
打开门,果然,一室的空寂。
蔚依手里的塑料袋无力地扔在桌上,里面几分冻鸡肉不经意落了出来,她甚至顾不得去捡,将自己抛在狭窄的沙发上,难受地闭了眼。
怎么情绪,会来得那么突然,哪怕当初秦子烈提出分手,她都没有这般别扭过……
蔚依很憋屈地吸了吸鼻子,又用手揉眼睛,她倒在沙发上,用抱枕捂住脸,可鼻尖闻到的却是那人身上的味道……
是了,他经常喜欢坐在这里看电视,又或者是什么都不做,静静盯着她看,很多时候她都会被他炽热的视线弄得不知所措,甚至可以想象自己当时会是怎么一副傻样。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像是无所遁形,却也只有那个秘密,他不知情,她亦是浑然不觉……
慢慢的,越来越困,蔚依蜷在沙发上,不知隔了多久,门被打开,小鬼还在前面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下一刻,就因为沙发上的那道身影,激动地看向后面的人,“爹地,妈咪她回……”
石天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仅是放下手,便看向沙发上的人,而小鬼却是怨念颇深,嘴巴张张合合,就是没出一点声音,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可恶的爹地,怎么能把对付火凤凰的那一招用在小巧可爱的它身上呢?
冷血,十足的冷血!
*
蔚依睡了一会儿,忽而莫名地惊醒,理智还不清晰,她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疑惑更深。
她记得她是睡在了客厅,怎么好好的忽然回到了卧室的床上?
心底猜出了什么,她连鞋都顾不得穿就冲进了客厅,彼时,小鬼抱着一堆游戏机玩得不亦乐乎,而沙发上,那人闭着眼,盘腿而坐。
这姿势,倒像是电视里打坐用的,蔚依见到这幅和谐友爱的画面,心头慢慢发甜,连脸上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妈咪,你醒啦!”小鬼一见到她,笑眯眯地蹭过来,小脸刚好贴着她的小腿,小鬼笑得贼兮兮的,“妈咪的伤口还疼不疼,不然小鬼帮你疗伤?”
蔚依这才注意腿上的伤处,不知何时贴了OK绷,顿时,她一脸黑线地盯着小鬼问,“谁弄的?”
那奇形怪状的OK绷,硬是横竖贴了几条,要多丑有多丑,蔚依本以为是小鬼胡乱搞的,脸色暗沉,却见小鬼嘟着嘴,指向沙发上的男人,“是爹地!”
蔚依愈发费解了,“他不会用法术给我疗伤么,贴这个做什么?丑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蔚依毫无顾忌,而某人的狐耳忽而动了动,依旧不动声色,又听小鬼着急地解释,“不是的,妈咪,你不知道吗?若是频繁地对你使用法术疗伤,也会缩减你在凡间的寿命的。”
蔚依眨了眨眼,忽而意识到……
上次他不帮她爸爸疗伤,也是出于这么个理由吗?
蔚依盯着沙发上男人冷漠的侧脸,随即立刻否定了这个可能,只问小鬼,“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小鬼眉眼弯弯,白净的小脸上,已然慢慢变得好看了些。
可对于这个答案,蔚依很无语,捏了一把它的脸,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随即笑眯眯的,“小鬼……”
无事乱笑,非奸即盗!
小家伙猛地往后跳了两步,做防御姿势,“妈咪要做什么?”
这模样,倒是和之前那只臭凤凰一个样,蔚依脸色不好了,正要发飙,就见小家伙非常识趣地凑过来,搂住她的脖子,“妈咪别生气,宝贝什么都听你的!”
蔚依挑起眉,扬唇一笑,“真的?”
“嗯。”点头,一副打算英勇牺牲的模样,小家伙嘴巴撅得老高,凑成了一副苦瓜脸。
蔚依见它这般,不禁有些好笑,伸手捏住小家伙的耳朵,她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不过是打算给你取了个名字,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小家伙霎时睁大眼睛,眨了又眨,才迟疑地问,“妈咪……要给宝贝取名字?”
蔚依点头,认真道,“总不能一直小鬼小鬼的叫吧?”
小小的嘴巴,慢慢咧开,小家伙眼底放着光,随即屁颠屁颠地扑进蔚依怀里,激动地问她,“妈咪,宝贝终于要有名字了吗?宝贝可以有吗?”
蔚依不禁无奈,“每个人都会有名字,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以前没有人给过你称呼吗?”
小鬼摇头,又点头,弄得蔚依疑惑之时,它低下头,闷闷地开口,“怪物,他们都叫我怪物,魔鬼……”
眼泪几乎快掉下来,可小鬼觉得自己是男子汉,不能落泪,所以抬起小爪子,拼命地揉眼睛。
蔚依更是心疼,将它搂在怀里,她愤愤不平,“那是他们没文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贴心的小怪物呢?”
小鬼眨眨眼,泪痕未干,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盯着蔚依,就见她低头,慢慢吻上它的小额头,低低呢喃,“就算有,你也是妈咪最爱的小宝贝。”
一声宝贝,暖了它的心,小家伙心情大好,身体便慢慢膨胀起来,房间里四处响着它愈发粗狂的笑声,太好了,妈咪居然说很爱它,哪怕是怪物,它也情愿……
蔚依却是满脸黑线,盯着小鬼几乎快要碰到房顶的身体,她咳了一声,“好了,就叫团宝吧。”
小家伙眨眨眼,十分激动地追问,“妈咪,特殊含义是什么?宝贝的名字一定很有意义对不对?”
每个名字都是一种注定,寄托着思念,承载着希望,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团宝还在乐呼呼地期待着,却被蔚依蓦然泼了一瓢冷水,“顺口、好记,算不算特殊含义?”
*
医院的病房里,蔷薇拿着一只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削皮,一条长长的果皮扔进垃圾桶里,她这才抬头,将苹果递到男人面前。
秦子烈甚至都没看一眼,淡漠地凝着窗外,而蔷薇不死心,继续递到他唇边,却被他不耐地挥开,连同水果刀也一起掉落,发出哐当的响声。
终于,蔷薇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皱起眉,“你真以为你装个失忆,她就能回到你身边?”
就好像狗血的言情剧里,只要男主受点伤,失个忆,便能轻易地赢回女主,得到幸福,可秦子烈你若不是男主,即使装得再像又如何?你根本比不上那个傲慢的男人!
对于蔷薇的嘲讽,秦子烈好似听不见,视线落在桌角的手机上,他解锁之后,按下了一串号码……
彼时,蔚依正在厨房里忙着掌厨,而客厅里,团宝软趴趴地一团缩在地上,情绪明显不佳,再看狐仙大人,静静闭着双眼,眉心处泛着蓝色的光,愈发仙气了些。
这样祥和的氛围,却被桌上的手机铃声打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鬼,好奇地拿起手机,它用指甲抠了几下,见毫无动静,就递到白狐面前,“爹地,怎么玩?”
慢慢睁开眼,石天扫了一眼那串熟悉的号码,伸手接过,用指月复接通了来电,这才半是疑惑地放在耳边,学着蔚依以前的动作……
不说话,也不呼吸,团宝亦是迷茫地看向自家爹地,也跟着不自觉地将小脑袋凑过去,想听手机里面有什么在响……
那头,秦子烈只当蔚依是在闹脾气,放柔了声音,他垂下眸,难得先对她低头,“依依,你什么时候过来?”
耳边依然安静,秦子烈苦涩地提起嘴角,“刚刚是我不好,是我太心急了,依依,以后我都不会逼你,请你……别恨我,好不好?”
蓝眸移向手机频幕,石天沉默着,倒是团宝嘟起嘴,指了指那手机,复而问石天,“爹地,他说的依依是指妈咪吗?”
那么亲昵的称呼,怎么可以从一个外人嘴里说出?
团宝十分不平衡,使坏地用指甲戳了戳频幕,下一刻,手机又被石天拿开,他脸上一片淡漠,起身走向厨房。
蔚依满头大汗的,一手拿着锅铲,她正炒着那盘他最爱的鸡胸肉,忽而感觉后面有人靠过来,锅里正油滋滋的,她怕溅到他身上,便用胳膊肘推他,“别闹,我在炒菜,你靠得太近,我根本没法好好……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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