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 第一七三章太医的诊断

作者 : 一朵肆千娇

管嫔的晕倒给其乐融融的寿宴抹上了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影与暗淡,几个太医快步前来,让小婢女扶着管嫔上了轿子,跟着往承欢殿方向去了。《》寿宴的结尾无比压抑,各王公大臣见地上一滩血迹被宫女们用毛巾擦去,却也觉得依旧触目惊心。久久徘徊在心中不得释放。

“皇上,管嫔妹妹只是身上弱,想来没有大碍。”回雪道。

“本宫可不这么认为。”荣妃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来,走到正对着皇上三四丈远的地方跪下了:“依我看,管嫔身上恐怕不是小毛病,若是身上弱,晕倒也是常有的,怎么倒流了血,这流血可不是好征兆。”

皇上听了,心里仔细掂量了一番,也觉得有些蹊跷,匆匆结束了寿宴,带着王福全往管嫔所居的承欢殿而去,其它人见皇上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各自带了家眷,乘马坐轿的回了府。

外面的雨止住了,风却更加肆虐,吹在脸上疼的厉害,天愈加凉了,王福全想回养心殿给皇上拿件衣裳披着,可见皇上心急火燎的,也只得做罢,一眨眼的功夫,皇上已走出好远,王福全只得在后面紧追着道:“皇上,您慢着点,刚下过雨,地上湿滑。”

皇上却并不理会他的话,袍子一角浸入水里,掀起一片水花,也毫无知觉,王福全一面叫抬着轿撵的小太监快步跟上,一面又小声道:“皇上,您坐着轿子去也好,身子要紧,承欢殿里已经有几位太医去看诊了,他们个个医术高明”

“你一个太监,又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厉害。”皇上呵斥了一句。想想王福全也是为自己好的,是自己太心急了些,所以说话也有些没有章法,于是又回过头,看了王福全一眼,略略叹了口气道:“朕有些心急了,说话不中听,你别放在心上,朕脚下走的快,坐了轿子倒觉得费时间。”

王福全听皇上说这话似乎是在跟自己道歉的意思。若放在平时,非得感动的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不行,只是今天非比寻常。也没有那么些礼数了,赶路要紧。

承欢殿门口早已围了几个别宫的太监宫女在伸头探看,一面看着,一面交头接耳。深宫寂寞,哪个宫里出了事。别宫的人自当跟看戏似的,急着打听消息。太监宫女见皇上来了,便齐齐跪倒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了,皇上掀起袍角进了院子,动作过大。袍角的雨水甩了出来,正落在地上一个小太监的脸上,小太监也不敢说话。只拿袖子偷偷的擦了,其它几个人看着好笑,但在这关键时刻,皇上都十万火急的,哪个还敢笑出声。只得用力的忍着。

内室的竹帘子为了太医看诊方便,已卷起来挂在房梁上面的铜钩上。管嫔虽跟青嫔同居承欢殿,但屋内陈设一向简单,进入内室,一个十二开的梅花屏风做隔断,饶过屏风是一面墨绿色的纱织帷幕,帷幕边上,挨着窗子,放着一个长条案子,案子上清爽的摆着一个官窑花瓶,里面浅浅才插着几枝光杆的月季,只是这个季节明显不是月季花开的时候了,这几枝月季显的枯败不堪,仿佛摇一摇,花瓣就会哗拉拉掉下来似的。此时的管嫔有气无力的躺倒在床上,头下垫着一个棉絮枕头,身上搭着一条锦面绣鲤鱼被子,双手无力的放在被面上,脸色也愈加苍白,见皇上来了,想要坐起身,却无能为力,只能用力抬起一只手,让小婢女给皇上搬椅子,嘴角动了几下,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皇上见此情形哪里还能坐的住,见钱太医等太医围在一处开方子,便大步走到榻前,面对着一众太医问道:“管嫔是什么病,怎么一下子就倒了?”

几位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先说,倒是钱太医胸有成竹似的,跪倒在地回道:“依奴才看,管嫔娘娘是身子虚弱,又加上月复中胎儿”

“管嫔怀孕了?”皇上听到钱太医的话,惊的从榻上站起,又慢慢的坐了回去道:“你接着说。”

“皇上节哀,管嫔娘娘是怀了身孕,但可惜的是,刚有一两个月,胎儿太弱,没有保住,奴才们已经尽力了。”钱太医在地上扣头。

皇上的心情一下子从天上落到了地上,坐在那皱着眉头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颤抖着手道:“胎儿身子弱,承欢殿里不是有自己的小厨房吗?内务府不是有月例吗?是不是谁又贪赃枉法了,让管嫔受了委屈。”

见钱太医开了头,其它几位太医才敢接话:“实在是管嫔娘娘母体太弱,皇上您也看见了,管嫔娘娘这身子骨”

皇上细想了想,倒也觉得是这样,管嫔一向舞姿优雅,为了这优雅的舞姿,她在背后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当初赵飞燕为了盘中舞,不是也想尽了办法瘦身的吗?管嫔这样盈盈可握的腰身,若有了胎儿,胎儿又怎么能健康长成呢,想着想着,不由的又叹了口气。

承欢殿里侍候管嫔的奴婢上前来,给皇上上了茶,便跪在地上,不由的哭了,如今服侍承欢殿的管嫔,没曾想管嫔的胎儿刚一两个月,便没了,想来想去,只怪自己是个克人克已的奴婢,做了谁的奴婢,谁便要倒霉,这些心法窝在心里压的她难受,于是一边哭一边把这些话倒了出来,皇上听完,让她起来道:“克人克已的说法,朕一直是不相信的,管嫔的孩子没有了,也是定数,上天要拿走朕的孩子,你又怎么拦的住。”

小婢女听了,哭的更甚,怕惹皇上心烦,便退回到床边,一边给管嫔喂水,一边拿帕子擦着眼泪。钱太医往前两步,趁着皇上喝水的空当道:“皇上,奴才说一句不应该说的,管嫔娘娘没了孩子,依奴才看,本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皇上惊的差点把茶碗撂了,王福全往前一步道:“钱太医也是老人了,您有什么话,也等皇上喝完了茶呢。”

正说着这话,荣妃,青嫔,回雪并苏答应等人各自带着奴婢来了,怕吵着管嫔,便把奴婢都留在承欢殿的廊下守着,几个人进来后站在屏风前面不敢往里入,皇上听钱太医说话蹊跷,便叫她们道:“都进来吧,钱太医说,管嫔的胎儿失了,是人为,你们也都进来听听。”

回雪走在荣妃身后进了管嫔的内室,各人找了椅子坐下,钱太医才清了清嗓子道:“给管嫔娘娘把脉时,倒是正经的失胎之脉,这本没什么出奇的,但一般来说,怀了胎的人,就算是身子弱,因有了胎儿,胃口也会大开,以补充胎儿的营养,如果管嫔娘娘单单是身子弱的缘故,断不会滑了胎儿。”

“别这么些废话,捡重要的说。”皇上道。

回雪听了钱太医的话倒是吃了一惊,她虽知道近来管嫔身上不好,但却不知她是怀了胎儿的缘故,联想着前些天她说的,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倒也有可能,只是为什么,就突然在寿宴这一日滑了胎呢?抬眼望了望躺在床上的管嫔,见她正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己,心里一阵酸楚,瞬间红了眼圈。

钱太医见勾起了皇上的兴趣,便得意洋洋的望了眼荣妃,又接着说道:“奴才没有闻错的话,管嫔娘娘头上擦了一种发油,这平时大家都擦桂花油,倒也没什么,只是管嫔娘娘头上擦的,可是丁香发油,这丁香原液,轻微催情恩,能引起宫内收缩,也可能造成滑胎。”

“是这样吗?”皇上问其他几位太医,太医们行医多年,当然对各种草药,植物,花蕾及各自味道烂熟于心,听皇上问及,便都点了点头。回雪心里一阵紧张,这丁香发油,是自己让烟紫送给管嫔的,如果真如钱太医所说,催情,可能滑胎,为什么自己擦了这么些天竟然一点事也没有,看着荣妃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心里便明白了,钱太医之所以能捉住这小辫子大做文章,乃是前些天,烟紫往承欢殿送发油时,正好被青嫔看见了,青嫔看见了,也就是荣妃知道了,荣妃知道了,钱太医当然也知道了,而自己不知管嫔怀孕,青嫔跟她朝夕相处,难保不看出什么端倪。想到这,便在心里暗骂自己太粗心了。

管嫔听钱太医如此说,用一只手狠狠的抓住床上挂的纱帐,努才要坐起身来,却是枉然,不得已又重重的躺了下去。

皇上让小婢女把管嫔用的丁香发油从梳妆台前拿了过来,自己打开瓶子闻了闻,然后轻轻放下道:“你主子一直用这个?”

“这是前几天别宫里送来的。”小婢女道:“才用了没几天,但主子说,闻着这味道是极好的,擦在头上也亮的很,可是可是主子并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若是知道,我们是万万不敢乱用的。”小婢女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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