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笑笑:“明日你来相印殿给各位娘娘看诊,不管看的对不对,我都不怪你。)我瞧着你脸色不是很好,身子还好吗?”回雪故意问了一句。
江答应赶紧道:“我身子……好的很,不用看太医。”
她还是回避。
回雪挥挥手,让太医回太医院去。
说了些闲话,便让众人回去。江答应似乎有些紧张,一直望着太医的背影,直到太医消失于相印殿,她挡在岑梨澜的前面,动也不动,永和宫的嬷嬷道:“江答应。您让一让…….”
本来轻轻的一句话,却吓的江答应差一点跌倒,岑梨澜本能的伸出手来。扶了一下她的胳膊,江答应脸上一红:“岑妃娘娘……”
“小心着些。”岑梨澜轻轻一笑。
江答应赶紧走了。
岑梨澜陪着回雪说话。外面天空一片阴郁,风吹动着门口的棉帘子,似乎要迫不及待的钻进屋里来。
烟紫小心的整了整帘子,给岑梨澜上了一碗热茶。
“你们都去外面候着。”回雪交待下人。
永和宫的嬷嬷知意。退守到了廊下。
“你呀,刚生产,应该好好休息才对,且你听听外面的风声,如此凛冽,把你吹伤了。以后胳膊腿的都疼,那可如何是好呢?”回雪一脸的心疼。
岑梨澜深灰色棉褂,深紫色长裙。系着浅紫色绦带,头上是一支浅紫色的簪子。外面连一件披风也没穿。看着很是单薄。
还好烟紫会意,亲自去取了一件回雪所穿的大毛披风,给岑梨澜系上。
“躺在床上,倒觉得腰酸。出来透透气,总是好的。”岑梨澜抚模着身上的披风。这披风厚实,软乎,披在身上,又轻的厉害,当时皇上赏赐后宫诸人,只得两件这样的披风,一件给了皇后叶赫那拉氏,一件给了回雪,如今皇后的披风,已埋入地下,只有回雪这一件,陪着回雪一直到现在。
喝过茶水,身上暖了些,回雪伏在窗前,静静听了听风声,有些担忧的道:“这会儿风大,你且坐着歇一会儿,等风停了再走。”
岑梨澜摇摇头:“那怎么行?小阿哥在永和宫里,怕是要找额娘了。”
如今有了孩子,岑梨澜一门心思全在小阿哥身上,就算出来一会儿,心里也惦记着阿哥。
虽生下小阿哥,岑梨澜却还是那么年轻的模样,年轻真好,像花蕾般,哪怕走在寒风里,也让人看到它的含苞待放。生机勃勃。
回雪突然想到,岑梨澜是会医术的。她没事的时候,总*翻看医书。
“刚才你模到江答应的胳膊,可感觉有什么不同?”
“你是说江答应有身孕的事?”岑梨澜轻轻喝着茶,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江答应有了身孕?”回雪吃了一惊。
岑梨澜点点头:“她没有告诉你?”
回雪摇摇头。
岑梨澜若有所思的道:“依我的这点水平,虽看不得疑难杂症,但一般的头痛发热之相,怀孕之相,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刚才无意模到江答应的胳膊,依她的脉象看,她是怀了身孕,而且有两个多月了。”
如果是刚进宫时皇上宠幸她,那江答应应该怀孕三个多月,且几个月以来,皇上并没有宠幸她,她怎么会怀孕两个多月呢?回雪百思不得其解。
岑梨澜笑笑道:“或许,是皇上偷偷的宠幸了她也未可知。且各人的体质是不同的,或许胎儿在江答应身体里生长的比较慢,所以才显的胎儿小些,只看脉象,也一定看的十分准。”
两个人正说着话,永和宫的一个嬷嬷慌忙跑了进来,说是永和宫出了事,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又结结巴巴的,总也讲不清楚。
外面的风还很大。岑梨澜的心却焦急的抽动着。回雪顾不得系披风,扶着岑梨澜往永和宫而去。
已有太医在里面看诊了。
门口的太监左顾右盼,看到岑梨澜回来了,擦着头上的汗道:“主子,你可回来了,咱们永和宫,出了事了。”
小太监一脸的焦急之色,岑梨澜心里更没有底了。
三步两步跨进院子,果然是小阿哥出事了。
苗初一脸自责之相,跪倒在岑梨澜跟回雪的面前,哽咽着说出了实情。
原来,苗初看小阿哥睡的正香,便转身去收拾内室,但与小阿哥离的很近,就在苗初转身的时候,五阿哥偷偷探了进来,重重的在小阿哥手上咬了一口,听到小阿哥的哭声,苗初慌忙回身,一面是小阿哥,一面是五阿哥,苗初让五阿哥松口,五阿哥根本不听话,实在没法子,苗初打了五阿哥一巴掌,五阿哥这才跑开了。可小阿哥的一只女敕手,早已被咬伤,渗着血,分外疼。
小阿哥是不常哭的,这一次却哭的十分痛。
苗初自责的要命,一面派人找太医来,一面派嬷嬷去相印殿叫主子。而自己,再不敢离开小阿哥,抱着他轻轻的晃着,小阿哥的泪流了一脸,五阿哥跑的远远的。再不出现。
岑梨澜一惊。只有看到小阿哥手上的牙印,她才明白,原来五阿哥真的会伤害到小阿哥。
“主子,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应该打五阿哥一巴掌。”苗初的头压的低低的。
回雪赞许似的看着苗初:“你做的很对,若不是你那一巴掌,五阿哥还不一定要惹下什么乱子。”
这一慕,虽意外,却在回雪的意料之中:“苗初,去把五阿哥给我叫过来。”
苗初刚出门,岑梨澜便拉住了回雪的手:“太医正在给小阿哥瞧看,郁妃别吓着了五阿哥。”
“他都这样了,你还袒护着他?”回雪反问。
岑梨澜满脸的伤心,却又不得不忍住:“五阿哥还小,他咬小阿哥,可怕是因为他觉得,小阿哥替代了他的位置,所以他生气,他难过,一切都是因为他在乎我。等他长大了,自然明白,我也是*他的。”
“如今你袒护着他,他连是非对错也不知道,以后长大了,又怎么会懂得你的心?”回雪有些愤愤然。
五阿哥很快被领了过来,当然,他是不愿意来的,戚嬷嬷也知道他犯了错,这会儿抱着他前来,自己站在廊下细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廊下一溜红灯笼,听着戚嬷嬷杂乱的脚步声,回雪突然问岑梨澜:“五阿哥一直跟戚嬷嬷关系甚好?”
岑梨澜点点头:“戚嬷嬷是个最用心的奴婢,照顾五阿哥,省了我不少功夫,所以,五阿哥也愿意跟她亲近。”
回雪示意苗初:“把戚嬷嬷带进来。”
戚嬷嬷掀帘子进来,身后一股风,直扑到回雪脸上,回雪这样静静看着戚嬷嬷,看的戚嬷嬷有些不自在,跪倒在回雪,岑梨澜二人面前行了礼,见五阿哥瞪着小眼站着,便扯了扯五阿哥的衣袖:“快跪下给你额娘,还有郁妃娘娘行礼。”
五阿哥本来不愿意行礼,戚嬷嬷这么劝他,他才愿意跪下来,但跪下来也不愿意说吉祥话,只看着戚嬷嬷。
“五阿哥这次又惹了乱子,戚嬷嬷,平时五阿哥都是你在看着,可当时,你又是做什么的呢?为什么让五阿哥乱跑?”回雪装作不经意的问。
戚嬷嬷低头思索,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奴婢在……在给五阿哥剥栗子,没想到,一不留神,五阿哥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惹了祸了。”
戚嬷嬷虽说是一脸卑躬屈膝的模样,但五阿哥却显的一点也不害怕,很有一种你耐我何的模样。
岑梨澜忧伤的看着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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