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晓见倾颜接下,很是欣喜,原以为他会抗拒的。
许百晓接着解释,倾颜肯听他解释,他就万分高兴了,他又怎可失了这个机会,他突然眼眶有些湿润:“孩子,外公一直也想将你带在身边的,只是药王谷那人先一步接走了你,他与甯芜青梅竹马,是我师兄的弟子,自是情谊非常,且他肯定会将你照料得比我更好,说句不中用的话,绝刹之毒,我并未研得抑制之法,这些年,也实在是沒脸见你啊
倾颜突然有些心疼,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痛失爱女的老人,倾颜心底很是酸涩:“外公
这一声外公,道有些情真意切,许百晓抹了抹眼泪,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颤抖着握住倾颜的手。
“孩子,既然你能原谅外公,也原谅你父亲吧,恨着亲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许百晓劝道。
倾颜摇头,她实在不知该是如何原谅。
许百晓见状,也不在逼她。
倾颜并不想在往事上多做纠纠葛,往事明白就好,再说多了,只是平添伤感罢了。
倾颜搁下碗筷,眸间清淡道:“我吃完了,先回房了
所谓回房,不过是苏梓宸的隔壁房间,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乱,她必须要好好理清一下思绪。♀
未晞轻轻的替倾颜吹掉蜡烛,轻声道:“睡吧,小姐
“我这就睡倾颜应了一声,随即顿了顿,轻缓道,“给苏梓宸送些药去,他的伤虽无大碍,还是仔细些好
未晞强忍住笑意,关掉门后,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真好,她的小姐终于会牵挂人了。
夜渐渐沉寂,而在另一边,气氛却很是凝重。
苏梓歌,李月,李左丞齐聚太后宫中,太后轻轻捧起茶,吹起袅袅白烟。
苏梓歌显然很是沉不住气了,扑的一下起身:“母后,儿子今日和舅舅,姨母一同前來,就是为了和您商议一下,母后,我们不能白白浪费时间啊!”
太后的脸不自觉凝重起來,手紧紧握住了茶杯:“我知道
“那母后您倒是说句话啊!”苏梓歌急了。
他如何能不急,如此好的机会,一旦苏梓宸回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付诸东流的。
太后从容的喝了一口茶,悠悠开口道:“急不得,此时,不宜出内乱,否则,天宸危在旦夕
苏梓歌算是听明白了太后的话,她是不打算一举夺了苏梓宸的位,她心心念念还是想要替先皇守住江山。
“姐姐李月这一声叫得很是委屈。
自苏梓宸登基以來,他们李氏一族可谓是如履薄冰,她已是受够了,如此好的机会,她如何能放弃?又如何能甘心?慕容倾颜以恨之名,她所承受之辱还未讨回來,她如何舍得错失良机。
太后凤眼微挑,不悦道:“怎么?连月儿也不听哀家的意思了?”
“姐姐……你应该明白,这……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不抓紧,又不知该等到何时了李月抓紧丝帕,轻咬薄唇,看了看太后,这才扭捏道。
“母后,姨娘说得有理,若咱们错过这次机会,苏梓宸回來了,就再无可能了啊!”苏梓歌言辞恳切道。
太后神色很是犹豫,她在意这江山,并非是因为苏梓宸,纵他薄情,她却无法无意啊!
天宸,是他最在意的,若梓歌所举一旦失败,苏梓宸回不來,天宸必定倾覆,她一个妇道人家都能明白的道理,全是安乐皇帝设计,那他大同又有什么理由不來分一杯羹,那天宸到时该是什么处境啊!
“请母后以大局为重苏梓宸临走时的这句话犹在耳边。
她不得不承认,苏梓宸比苏梓歌会做皇帝,他在赌,赌她对先皇的感情。
若她在意先皇,势必以天宸为重,苏梓歌不会下手,那么等他回來,一切依旧。
念及此处,太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苏梓歌突然赤红着眼,打破身前的茶杯:“母后,您还顾及先皇就直言,先皇有什么好的?他在意过您吗?他心中只有那个贱女人和苏梓宸,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您夜夜独守空闺他也从不会心疼一分,您现在顾及他,值得吗?”
“住口太后颤抖着手,一巴掌打在苏梓歌脸上,咬牙切齿道,“他是你父亲
苏梓歌嘲讽一笑,父亲?他的?不,那只是?苏梓宸的父亲,他和母后,都不过是被他所遗弃的弃子罢了。
苏梓宸无声的跪下,不在意脸上火辣辣的痛,固执道:“儿子说得沒错
太后何尝不知道他说得沒错,可那却是她等了一辈子的人啊!
李左丞叹了一口气,有些责怪太后道:“梓歌说的全是事实,妹妹你又何苦这般
他李家,沒有一个人希望苏梓宸仍在这个位置,如今他李家随时都是岌岌可危,苏梓宸登基几乎就是唯一的希望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同样不舍得错过。
转而一想,李左丞叹了一口气,嫣儿同样是太倔,若她肯劝耶律光齐一下多好!
只是,此时,他也只能拿嫣儿做筹码了。
“不是还有嫣儿吗?”李左丞轻声道。
那样轻,却激了太后的心,是啊,嫣儿,如今听闻,她在耶律光齐面前甚有份量,她与梓歌青梅竹马,又是李家的人,不可能做事不理的,或许,即便梓歌发动兵变,大同也会按兵不动。
太后心疼的拉起苏梓歌,轻轻抚模他的脸:“母后打疼你了吗?”
苏梓歌摇头,倔强的扭过脸,太后知道,他这是在怪他,这孩子就是这样,过一会就会自己好,终究是他的亲生儿子啊!那人终究是负了自己啊!
那就为了自己的儿子博一次,她只能说,万一,万一有什么不测,她尽力去守。
人生如赌博,这次,她也要赌。
李月欣然一笑:“姐姐你能想通便好
李左丞同样是喜笑颜开,早知道,梓歌若做了皇帝,他李氏一族功不可沒,那时,半个天下也是太后掌握。
所有的一切,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太后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沧桑:“罢了罢了,哀家老了,一切由你们去吧!梓歌,切记一切小心
苏梓歌一阵欣喜,激动道:“儿子谢过母后
而天的那边,苏梓歌还未察觉,天宸即将会有一番变化了。
或许是他太自信,自认为,他抗得住,一切不过是他掌握之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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