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扬也不知从哪儿给我捡来一个破铁盘子充当锣,找个绳子从破铁盘子的破洞中拴好,又找了个一头带榔头的木棒让我敲,他准备练剑卖艺.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大街上卖艺,还是这么不给力的一身装扮,看看破铁盘子和木棍,我都想哭!
为了活命,豁出去了,反正没人认识,我强打精神,敲着那响声听了都让人想掩耳逃跑的破铁盘子,努力高声叫道:“各位走过路过,打酱油过,都不要错过,都来看大帅哥表演剑术,不看遗憾终身啊……”
楼扬听了我有气无力的叫喊声,就见他嘴角抽动几下,用手直掩额,我不理他,继续喊,他听着听着我的喊声还蹲了,我忙在一旁提醒他,“兄弟,有人来了,准备好开练。”不消片刻,还真有不少人被我们破铁盘子吓人的破声音吸引过来,我估计他们是没见过听过这么“另类”卖艺的。
楼扬立刻抖擞精神刷刷地练了起来,他的功夫我是见识过的,打把式卖艺对于他来说太屈材,按说他做这样的事儿,是易如反掌的小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了,那要看什么时候,一个多月来楼扬就没吃饱过,这三天来只喝过一碗稀粥,再看看他那把份量不轻的黑剑,这一趟下来,累得他撑着剑直喘粗气,没晕倒真是不易。
“有钱的捧个钱场,无钱的……借钱也捧个场吧!”我一见他停下来,忙装的非常可怜地向周围的人说道,边平托着破铁盘子像前世电视上演的那样向围观的人要钱。
没想到这些人忒不厚道,白看可以,一听说要钱呼啦一下全走光了,只剩下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微微地向我走过来,向破铁盘子上放下了两枚铜钱,“小哥,走远点嚷吧,吵的我刚出生的小孙子睡不着觉。”
我:“……”
看看破铁盘中的两枚铜钱,我感叹,这卖艺也是个技术活啊!来钱忒不容易了!
我和楼扬互相唉声叹气,刚目送走老太太,眼前一黑,出现了五个小叫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小脸上只看到白眼珠在不算友善地盯着我们俩人,我向他们摆摆手,“小兄弟,你们已经够困难了,不必了。”
为首的一个看上去稍大点,十一二岁的样子,手拿一根打狗棒,叉着腰,瞪着眼,冷哼一声道:“兄弟,这是我们的地盘!”
“……”
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呀!什么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就我们现在这样儿。
一上午就挣了两枚铜钱,我和楼扬远离小叫化的地盘,坐在大街上看着过往的行人发愁。
我拿着那两枚铜钱,安慰灰心丧气的楼扬,“肉丁也是肉啊!别把铜钱不当钱,怎么说也能买一个包子呢!
我们也就是在这时候认识的公孙珞,如果没有他,我想了,豁出去无节操也要逼着楼扬去大户人家“借”银子了,什么道德呀!节操啊统统都土豆子搬家,滚球子!只有命在才是王道,你才有机会和他人道貌岸然地吹牛探讨道德和节操的问题!
公孙珞的出现,我们真没看出他是个有钱人。十五六岁的少年一枚,灰头土脸,脸上的土遮盖了面容,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灵动地忽闪着煞是有神。
一身碧色衣衫上面灰一块土一块,有几处还有破洞,背着个破包袱,就像刚从土窖中钻出来土鳖。
估计他是想买把剑防身吧!他蹦蹦跳跳地到了我们面前。
“卖刀吗?”。公孙珞指着楼扬面前他的黑剑脆声地问道。
楼扬:“这是剑。”
公孙珞:“卖剑吗?”。
楼扬估计被饿的没力气,也许是没挣到钱被打击了自尊心,没心情搭理他,用下巴努努我面前放的破铁盘子,意思我们是卖艺的,但公孙珞明显不是这样理解。
“卖破铁盘子的?”公孙珞奇道。
楼扬:“……”
公孙珞:“我不买破铁盘子,卖剑吗?我买!”
楼扬:“这是刀。”
公孙珞:“卖刀吗?”。
楼扬:“这是剑。”
公孙珞:“你一会儿说是刀,一会儿又说是剑,骗子!”
楼扬:“……”
我听着两人的对话有点凌乱,木然地瞪着眼,头随着两人一问一答来回转着,终于我听到楼扬的磨牙声。
我正凌乱地犯晕时,就见一抹土绿“嗖”地一声被扔远了。
看着远处地上的公孙珞,良久,我才从愣怔中缓过神来,转头看着眉毛倒竖,咬着后槽牙的楼扬道:“你还有力气?省着点吧,一会卖艺!”
楼扬气哼哼地刚坐下,公孙珞揉着被摔痛的一歪一歪地走过来了,楼扬一见立刻又竖起了眉毛,我看看不远处的巡捕,忙拉住他,“淡定,打坏他让赔钱,只能……只能把你赔给他了。”
并不是说你不理他,公孙珞就不理你,他又在我们面前蹲下,还没容他开口,就听楼扬怒声道:“这是剑不是刀,不卖剑也不卖刀,破铁盘子也不卖,滚!”
公孙珞:“卖身不?”
我还没看清楚,就见那抹“土绿”又飞出去了。
我目瞪口呆注视着那“土绿”一动也不动,咧嘴都想哭,“楼扬,你,你把他摔死了,这下好了,我们要有人‘送饭’吃了。”我看着不远处向这边走来的巡捕声音都发颤了。
“你先走,我拦住那巡捕。”楼扬低声道。
还没容我们俩人离开,就见地上的“土绿”一咕噜站起来了,拍拍身上的土几下就跳到我们面前,脆声道:“卖身不……?”
楼扬刚又要动手,“……你蛮有力气,会功夫吗?我出钱!给我当保镖如何!”公孙珞脆声说道。
我和楼扬互相看看,见那巡捕过来了,忙一把拉上公孙珞装作“哥三好“的样子勾肩搭背地转身就走。
公孙珞想让楼扬护送他到南杞都城,这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我们还一路,可就他这怂样儿,怎么看都跟有钱人的贵气样儿离着有十万八千里!
或许是看出我们两人的疑惑,公孙珞拉我们到僻静之所,一坐在地上,月兑掉鞋子掏了半天,模出一张银票,在我们眼前一晃,“一千两,我是有钱人,看你们饿的跟‘细狗’似的,请你们吃饭吧!”
我和楼杨顾不上想别的,立刻双眼放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公孙珞我们三人到了酒肆,他要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我和楼扬一顿猛扫,吃了多少食物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店小二每端上一次吃食,就惊的合不拢嘴。
不止是店小二,公孙珞的嘴也一样,看我们俩终于酒足饭饱动弹不了了,他才合上嘴,问道:“这辈子可曾用过饭?”
“用过!”我和楼扬底气实足地答道。
公孙珞说要到南杞帝都城去游玩,我半信,这个年代自费旅游的还真没见过,他说他是为了安全才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的,我半疑。
不过,第二天见到他梳洗完毕,换上新的碧色衣衫后,一位清秀的英俊少年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疑虑全消。
楼扬看我这段日子实在辛苦,向公孙珞提议,“保护你的安全没问题,只是我这位兄弟身体弱,需坐车。”
公孙珞撇撇嘴,不屑地脆声嚷道:“骗子,她明明是位女子,你为何骗我说是男子,你是不是心存不轨,有我在不会让你得逞。”
楼扬和我对望一下,我干咳两声,忙道:“珞珞兄弟,其实,我是逃婚出来的,为了方便不得不如此。”
公孙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你是不是被他拐骗出来的。”他说着一指楼扬,“我跟你说,你肯定是被他骗了,你看他把你骗出来,不给你吃食,把你饿的这么瘦,脸色这么差,你不要跟着他了,跟着我去玩吧!”
我脸还没黑,楼扬脸已经黑下来了,我看他的架势怕他忍不住又要打公孙珞,我们再断了顿,忙在一旁扯扯他的衣袖,他冷哼一声,瞪公孙珞一眼。
……
楼扬负责赶车,我和公孙珞坐在马车内,总算不用走路了,可能精神松懈下来的原因,我感到很是疲惫,不时地在车中睡觉。
公孙珞真是个爱说话的人,一路上嘴就没停过,不停地和楼扬拌嘴,要论功夫,没几个人能比的上楼扬,这嘴皮上的功夫还真不如这少年,总是吵着吵着,他被公孙珞噎得无言可对,就干脆直接上手。
公孙珞被打一次就会老实片刻,不一会就又恢复了他嘴贱的毛病,让他闭嘴除了睡觉时。
一路上我开始还能配合他们两人哼哈地劝解一下,后来实在乏的厉害,便也不管他和楼扬如何吵了,只管睡我的觉。
我又被公孙珞和楼扬的吵声吵醒。
“……我告诉你,看她脸色和精神,肯定是有喜了。”
“……你这个混小子再胡说我再把你扔下车。”
“……你这人真是不负责,有喜了是好事,你为何不想负责呢?噢?我知道了,你不是孩子的爹,一看你也不配。”
“……”
“……啊!骗子……又动手,不是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