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胡兴早早开始忙碌,先是准备了早餐,又去夏飞飞榻前唤她起床。////
看到睡意正酣的少女半盖着杯子,迷人的胴~体若隐若现,再想起昨天晚上的激情,胡兴忍不住有些脸上发烧。
他强压着自己的冲动,在夏飞飞耳边轻声说:“飞飞,飞飞。”
夏飞飞睁开眼睛,用一双迷离的眼睛望着胡兴:“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胡兴摇头道:“我没有离开,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得下。”
夏飞飞穿好衣服来到堂中,吃胡兴精心准备的早餐。这早餐荤素搭配,一看就知道用了心,胡兴又亲自为夏飞飞布菜,一面笑着说:“来,尝尝这个。”夏飞飞在舅舅家寄住了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种待遇,饶是她自诩心如铁石,此时也免不了有些动容。
他看她的眼神夏飞飞自然懂得,那是宠溺。
——这孩子用了心的啊!和前世里那些只觊觎她美色的修士全然不同。或许,他是真的打算一心一意,陪伴着自己生活下去?
可是,这样下去不行。绝对不行。
她和胡兴,原本走的就是两条路,各人得各人的机缘,各人修各人的大道。
若是和他长久腻在一起,自己道心坚固,或许还好些,只怕胡兴越陷越深,倒是害了他了。
“我到底在犹豫什么?上一辈子我花言巧语,哄骗过的小处男不知道有多少,如今怎么的反而优柔寡断起来?胡兴身上所吸引我的,无非元阳而已。如今已被我取得,自然已是无用之物。我应速速迫他离开,万一他耽于情爱,错过了好机缘,倒是我的不是了。”
想到这里,夏飞飞突然将筷子掷在桌上,用双手捂住脸,嘤嘤痛哭起来:“你走吧,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夏飞飞这一哭,胡兴顿时手足无措,他下意识想去为夏飞飞拭泪,早被推开。眼看夏飞飞越哭越伤心,越哭越起劲,泪水将半条袖子都打湿了,胡兴的心中,就像被人狠狠戳了一刀那么难受。
他干搓着手,干巴巴地赔罪道:“是,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好了,千万别哭,别气坏了身子!”
“你走!马上走!我不要再看见你!”夏飞飞指着门口,恶狠狠地说道。
胡兴无奈,见状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夏飞飞眼前清净了约模有两三天时间。
这天早晨,夏飞飞刚起床,正要去内务殿继续领看护星星草的任务,刚刚打开门,便看见门口摆着一只食盒,打开看了,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早餐。
夏飞飞想也不用想,自然知道是谁送来的。
夏飞飞自顾自将食盒中早饭吃过了,又将那食盒提了出去。不过片刻时候,食盒便不见了。
夏飞飞叹了一口气,自去领了任务,中午的时候,她多了一个心眼,回家一趟,果然见那食盒,有端端正正地摆在自己门前。不用说,里面是胡兴做的午饭。
夏飞飞只觉得有些头痛。她走到门前,随随便便地叫了一声:“出来吧,再躲就没意思了。”
胡兴这才迟疑着从树的背面走出。
“飞飞,早餐还吃的惯吗?”胡兴问道。
夏飞飞只觉得愤怒:你是未来的禅修啊禅修啊,这般狗腿的模样是为哪般?
正欲发作,胡兴又献宝似的捧出一个蛊虫来。
豆雷蛊。一阶蛊虫。正是那日自己在内务殿前,要做的那个任务的报酬。
“你去乱葬岗了?”夏飞飞微微眯了眯眼睛。
胡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飞飞,你莫生气,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过几日,我便上门去提亲,可好?”
提亲?你以为我是想要一个名分吗?少年,你简直太甜了。
夏飞飞如此想着,嘲讽般地一笑:“表哥一直喜欢我,但舅舅、舅母他们都反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夏家的女儿,将来是必然要招赘夫婿,自立门户的,舅舅他们就表哥一个孩子,自然不会同意。现在,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胡兴听了脸色便有些发白。他沉默了很久,方说道:“我胡家几代单传,就我一个……我……”
夏飞飞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几年后兽神的觉醒会令荒月山寨面目全非,再也没有家族、传承、产业的概念,但在此时,寨中的人还是传统守旧的。看来胡兴也不例外。
“既如此,你还是走吧。《》再也不要见到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好了!”夏飞飞一面这样说着,一面拼命将胡兴推出门去。
胡兴一边挣扎一边说:“飞飞,你给我点时间考虑……”早被夏飞飞将大门锁紧,拒之门外了。
夏飞飞自去做星星草的任务,但心中却隐隐有些担忧:看这个样子,胡少年竟然未完全死心,不愧是未来的禅修啊,果然比一般人要通透些。只是,若他真的不死心,这可如何是好?
到了傍晚时分,夏飞飞的忧虑便成为了现实。
胡兴再次上门送晚餐,一脸诚恳地说:“飞飞,我决定了,我要入赘夏家,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夏飞飞绷着一张脸:“你想通了?”
胡兴道:“是,是我一时冲动,害了你。我应该负责。”
夏飞飞立即大怒:“老娘不需要你负责!”随即便要拂袖而去。谁料想胡兴早有预备,死死捉住她袖子,令她挣月兑不得。
夏飞飞便很嫌弃地说道:“想成为我夏家的女婿,嫁妆、修为一样不能缺。你若没攒够几车的嫁妆,如何敢进我夏家大门?”
胡兴一愣,立即说道:“我会去想办法。飞飞,你信我。”
夏飞飞又挑剔地看了看他,道:“这二转黄阶的修为,也实在不够看。亏你还是甲类中品资质,居然修炼得这么慢?我如何好意思告诉别人,我夏飞飞的夫婿废柴至此!”
胡兴脸一红,很诚恳地说道:“飞飞,我会努力的。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夏飞飞见他堕入毂中,便说道:“若想给你一个机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胡兴大喜,忙问道:“什么条件?”
夏飞飞随手将几块元石抛给他:“你去那个二元店中,将那里所有的玉简,都买下来,再一一读过了。若是看不完,便不必来见我了!”
胡兴一愣,二元店中玉简虽然不算太多,可也好几百,这全部买下来,浪费元石姑且不论,逐一翻阅,需要的工夫就更长了。
胡兴虽然有些意乱情迷,却并不是傻子。他隐隐约约有不妙的预感,只怕夏飞飞是故意找借口,在嫌弃自己了。她果然后悔了吗?
然而他仍抱着万一的希望,勉强笑了笑道:“好。一言为定。”说罢却推辞不受元石,转身离去了。
夏飞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叹了一口气:恐怕你看完这些玉简,你我便从此陌路了。
但,大道无情,这必将是永恒的宿命。倒也没什么可抱怨遗憾的。
紧接着,她便不再胡思乱想,静心凝神,开始炼化那枚豆雷蛊了。豆雷蛊由于播种发芽时间慢,不利于机动作战,只是在阵地战的初期,略有些用处。然而,在夏飞飞这等经验丰富的蛊修眼中,小小的豆雷蛊,若是运用得当,威力倒也不容小窥呢!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在这半个月当中,周财海却没有再来烦她,想是周瑾断云台上所受的伤,还未彻底好转。
夏飞飞也乐的清净。她一心修炼,修为飞速增长,已增至一转玄阶九级,对于空窍中各种蛊虫的用法,也越发的举重若轻,神妙莫测。
就在这一日,意想不到的客人再次拜访了她。
这人正是胡兴。
夏飞飞将他请入精舍之中,不动声色地将他上下打量。
他可比半月前瘦多了,眼睛红红的,脸上也显出几分憔悴之色。
他一开口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飘:“飞飞,你说的条件我已经做到了!”
是吗?夏飞飞挑眉看他,看这清瘦的少年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她不动声色,为他倒了一杯水,开口问道:“你这些天饮食可好?”
胡兴心中一阵激动:飞飞终于又开始关心我了!这是不是表示着,她再也不生我气了呢?
夏飞飞又说道:“没有人教过你,去别人家做客之前,一定要茶饱饭足,将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好吗?若是你不小心死在我这里,岂不晦气?”
“飞飞,我……”胡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的确,他最开始的时候一心想着挣钱,挣够钱后又一心想着把二元店买来的玉简读完,起初还记得饿了啃几口干粮,渴了喝几口冷水,到了最后几天,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颇有些废寝忘食的疯魔样。
看完玉简等于能见到夏飞飞。对于这等初尝情爱滋味的少年来说,任何惩罚都比不上让他见不了恋人来得可怕。
夏飞飞阅男无数,对于这等少年的想法倒也略知一二,连责备都懒得责备了,自顾自起身,去隔壁敲开李二姐家的大门,给她一些散碎灵珠,命她快去准备些吃食,速速送来。
这半个月没有胡兴这位田螺先生准备一日三餐,她便在邻居家搭伙,给些小钱做伙食费。那些操持皮肉生意的女子,人贱心不贱,除了经常有些猥琐男在家中进进出出外,单论信誉厨艺竟是一等一的好,是以夏飞飞和她们相处得分外融洽。
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吃食送到,胡兴这才觉得这几天果然是饿的紧了,起初还有些顾忌夏飞飞的脸色,吃的稍微斯文些,到了后来,竟是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不知道他这难看的吃相令夏飞飞要赶走他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
当夏飞飞冷着脸看着胡少年把两人份的饭量都一扫而空,还意犹未尽、仍想再接再厉的时候,她终于喊了一声停。
胡兴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地问:“飞飞?”
夏飞飞嫌弃地皱着眉:“蝼蚁啊!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终将是凡人,早晚会被造化法则所践踏,沦为天地这个大炉鼎的肥料,滋养其他生灵。”
胡兴茫然道:“飞飞,你在说什么?”
夏飞飞冷冷道:“我是说,你吃的也差不多了。再吃,便真要撑死了。”
胡兴闻言,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胡兴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的饭菜,又听夏飞飞皱眉说道:“这些事情且不用你来操心,自有李二姐会来收拾。我且问你,你读了这么多日玉简,可有心得?”
胡兴一面偷看夏飞飞脸色,一面摇头小声说道:“没有。想是我资质愚钝,那些玉简中,纵有上古大能残篇,又岂是我能领悟得透的。”
夏飞飞怒道:“既然知道你资质愚钝,就该好好参悟才是。俗话说,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你若是没读透,自然是花的工夫不够多了!”
胡兴眼中满是求恳之色:“飞飞,那些玉简中实在没有什么能看的功法,你别生气,大不了你换一个条件,我保证高质量完成,好不好?”
夏飞飞一时也有些迷惑了,胡兴得到禅修功法是前世里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有的事情,前世虽有,这辈子却就不一定了。她犹不死心,冷声追问了一句:“果真没有?”
胡兴的眼睛里犹豫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他坚定地回答:“果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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